第十四章:桑麻新生,烟火人间
元嘉七年的暮春,建康城的青溪河畔飘着新茶的清香。邱莹莹站在朱雀桥边,望着两岸新绿的柳树,指尖轻轻拂过腰间系着的青玉鱼佩——这是刘裕昨日亲手为她系的,说“青玉养人,像极了你穿素裙的模样”。
“娘娘,”贴身宫女春桃捧着青瓷食盒从身后赶来,“刘大人让小厨房炖了荠菜羹,说是您昨日说想吃些清鲜的。”
邱莹莹接过食盒,掀开盖子,荠菜的鲜香混着笋丁的脆嫩扑面而来。她舀起一勺,汤汁在舌尖化开时,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曲阿县的那个雨天。那时她还是浆洗房的小丫鬟,蹲在漏雨的屋檐下给刘裕补战袍,雨水顺着屋檐滴在她手背上,刘裕便用自己的外袍替她遮雨,说:“阿莹,等打了胜仗,我带你去看江南的春茶。”
“娘娘,您又在发呆了。”春桃笑着戳了戳她的手背,“刘大人今日早朝推了所有折子,说要陪您去青溪茶园采茶呢。”
邱莹莹这才回过神,将食盒递给春桃:“收起来吧,等会儿去茶园用。”她望着远处的茶山,眉眼间浮起笑意——这是她与刘裕共同的约定:等天下太平,便寻一处有茶有花的庄园,种茶酿酒,教百姓纺织。
一、茶园暗涌
青溪茶园坐落在建康城南的钟山脚下,漫山遍野的茶树抽着新芽,远远望去像一片绿色的波浪。邱莹莹穿着月白色的苎麻裙,赤着脚踩在湿润的泥土里,指尖轻捻着刚冒头的茶芽,教茶农们辨认“明前雀舌”与“雨前龙井”的区别。
“阿娘,这叶子背面有绒毛的是不是更好?”扎着羊角辫的小茶农阿秀举着一片茶叶跑过来。
邱莹莹蹲下身,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对,这叫‘白毫’,是上等好茶的标志。等咱们把茶青采下来,用文火慢慢炒,就能做出最香的春茶。”
“阿莹姑娘!”远处传来清朗的男声。邱莹莹抬头,只见刘裕穿着一身青布直裰,腰间系着茶篓,正踩着田埂朝她走来。他的靴底沾着新泥,发间还别着一朵野蔷薇,哪里还有半分九五之尊的模样?
“陛下今日怎么来了?”邱莹莹笑着迎上去,接过他手中的茶篓。
刘裕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朕昨日翻《齐民要术》,见里面说‘茶之否臧,存于口诀’。阿莹教茶农的样子,倒比朕读的更明白。”
“陛下又取笑我了。”邱莹莹低头拨弄着茶芽,“其实这些茶农比我更懂茶。前日我去茶棚,听见他们说……”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说今年的茶税比去年多了三成。”
刘裕的眉峰微挑:“朕昨日才下旨减免江南茶税,他们怎会不知?”
“许是……”邱莹莹望向不远处的茶棚,几个茶农正围在一起低声议论,“许是地方胥吏还没传到消息。前日在户部,臣瞧着新上任的茶税丞张大人,总皱着眉头翻账本。”
刘裕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茶棚边的老槐树下,一个穿青衫的官员正拿着算盘拨弄,旁边站着两个衙役,正呵斥着茶农交税。
“走,去瞧瞧。”刘裕拉起她的手,两人穿过茶垄,朝茶棚走去。
二、税银迷云
茶棚里,张税丞正拍着桌子:“这茶税是户部定的规矩!你们这些茶农私藏茶青,抗税不交,当心本官请你们去大牢里喝茶!”
“张大人,”老茶农王伯颤巍巍地跪下来,“小的们实在没藏茶青。今年春寒,茶芽发得晚,我们采的都是刚冒头的嫩芽,还不够交去年的旧税……”
“旧税?”张税丞冷笑一声,“去年的茶税,本官上月才来收过!你们这些刁民,分明是想赖账!”
邱莹莹皱起眉头。她记得刘裕昨日确实下过旨,减免江南茶税三年,可这户部的公文还未下发到地方,旧税却要照收——这分明是地方胥吏在钻空子。
“张大人,”她上前一步,“今年的茶税减免旨意,陛下昨日已在早朝宣布。户部的公文今早已发至应天府,午后便能到茶棚。您不妨再等等。”
张税丞斜睨着她:“你是何人?敢管本官的公事?”
“这是皇后娘娘。”刘裕淡淡开口。
张税丞的脸色瞬间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臣不知是娘娘驾到,多有冒犯!”
“起来吧。”邱莹莹扶起他,“张大人,茶农们确实不易。今年春寒,茶芽减产三成,若再收旧税,他们连本钱都收不回来。不如这样——”她转向王伯,“王伯,你带我去看今年的茶青。”
王伯颤巍巍地站起来,领着邱莹莹往茶园深处走去。刘裕跟在后面,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温柔。
三、桑麻之议
茶园最深处,有几亩荒废的桑田。邱莹莹蹲下身,拨开杂草,露出底下湿润的泥土:“这里的土质松软,适合种桑。若是改种桑树,既能养蚕缫丝,又能固土保水。”
“阿莹,”刘裕蹲在她身边,“你可是想推广桑麻?”
邱莹莹点头:“江南水网密布,稻田易涝。若改种桑麻,既能提高产量,又能减少水患。前日在户部,臣见户部的粮册上写着‘江南粮产十年未增’,可若能推广桑麻,或许能解燃眉之急。”
刘裕望着她眼底的认真,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朕昨日与户部尚书商议过,他说‘桑麻利薄,不如稻粱’。可阿莹,你说的‘利薄’,是眼前的利。朕想的是,十年后,二十年后的利。”
邱莹莹眼睛一亮:“陛下是说……”
“朕要下旨,”刘裕握住她的手,“在江南推广‘桑稻轮作’。五年内,减免桑麻赋税;十年内,官购桑麻,织锦刺绣,销往北地。”他顿了顿,“阿莹,你来做这个‘桑政司’的使臣,如何?”
邱莹莹望着他眼中的信任,心中涌起一股热流。她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官职,而是刘裕对她的期望——他相信她能将心中的蓝图,变成惠及万民的现实。
“臣……愿意。”她轻声道,“只是……桑麻推广非一日之功,需得慢慢来。”
“不急。”刘裕将她揽进怀里,“朕有的是时间。等桑麻成林,等百姓富足,朕便陪你去看江南的烟雨,去登泰山看日出。”
四、夜话桑麻
是夜,邱莹莹坐在凤仪宫的廊下,望着案头的《齐民要术》和《农桑辑要》。刘裕端着一盏茶过来,坐在她身边:“阿莹,今日在茶园,你说要推广桑麻。朕想问问你,若遇到地方豪族阻挠,该如何?”
邱莹莹放下书卷:“豪族多占田产,若推广桑麻,他们的稻田便要改种桑树,短期内损失不小。可若能让他们看到长远利益……”她翻开《农桑辑要》,“臣记得书里说,桑叶养蚕,蚕茧织锦,一亩桑田的收益是稻田的三倍。若能算清这笔账,豪族未必不肯。”
“可有些豪族,连账都不肯算。”刘裕皱眉,“比如吴郡的顾氏,他们在太湖边有千顷稻田,若改种桑麻,损失不下万贯。”
邱莹莹想了想:“陛下可下旨,‘凡改种桑麻者,官府贷给桑苗、农具,三年内免赋税’。顾氏若肯改,三年后便能赚回十倍;若不肯……”她顿了顿,“三年后,官府可收回稻田,改作桑田,由流民耕种。”
刘裕笑了:“阿莹这招‘以利诱之,以势迫之’,倒比朕想的周全。”
“陛下过奖了。”邱莹莹低头拨弄着茶盏,“其实臣只是……不想让百姓再受苦。从前在浆洗房,臣见过太多因赋税过重而卖儿鬻女的百姓。如今能为他们做些实事,臣便觉得……”她抬头望着他,“便觉得这皇后,做得值。”
刘裕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阿莹,你可知,朕为何娶你?”
邱莹莹愣住。
“朕初见你时,你在浆洗房替人顶罪,明明自己吓得发抖,却仍护着同伴。”刘裕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后来你治痢疾、平粮荒、定均田,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朕曾以为,你是上天赐给朕的‘治国良才’,可后来朕才明白……”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手背,“你是上天赐给朕的‘人间烟火’。”
邱莹莹的眼眶微红。她想起穿越前的那个冬天,她独自在出租屋里吃泡面,看着窗外的霓虹灯,总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可如今,她坐在建康城的凤仪宫里,身边是心爱的男人,脚下是万里江山——原来命运的奇妙,从来都不在别处,而在每一个“敢选择”的瞬间。
五、桑田初绿
三日后,应天府的公文正式下发:江南各州县推广“桑稻轮作”,减免桑麻赋税三年。邱莹莹带着“桑政司”的官员,奔赴各地宣讲政策。她穿着月白色的苎麻裙,赤着脚踩在田埂上,与茶农、桑农们围坐在一起,用最通俗的话讲解“桑叶养蚕,蚕茧织锦”的好处。
“阿娘,真的能赚那么多钱吗?”阿秀拽着她的裙角,眼睛亮晶晶的。
邱莹莹蹲下身,替她擦去脸上的泥点:“阿秀,你记不记得去年冬天,你娘生病,家里连药钱都没有?等咱们种了桑树,养了蚕,卖了茧子,就能给你娘买好药了。”
阿秀用力点头:“嗯!我要种最多的桑树,给我娘买最甜的糖!”
刘裕站在不远处的田埂上,望着这幅画面,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邱莹莹所做的,从来都不是“治国”的宏大叙事,而是“治人”的点滴温暖——她让百姓看见,原来日子可以过得更好,原来希望,从来都不在远方,而在脚下的土地里。
暮春的风里,飘来新茶的清香,混着桑叶的青涩。邱莹莹望着远处的桑田,心中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桑麻会成林,百姓会富足,而她与刘裕的故事,也将在这些平凡的烟火里,继续书写下去。
远处,传来了孩子们的笑声。几个小茶农正追着蝴蝶跑,手里举着刚采的茶芽。邱莹莹望着他们,忽然想起《诗经》里的句子:“昼尔于茅,宵尔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她知道,这便是她想要的——不是金戈铁马的辉煌,而是桑麻新生的烟火,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寻常。
而她与刘裕,便是这烟火人间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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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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