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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这些日子,张乐怡救人的事,如同在韶音苑这潭深水中投下一颗石子,激起了一圈涟漪,让水面陷入一种更显诡异的平静。红姨的赏赐和那句意涵模糊的吩咐,像一道无形却森严的界限,悄然划定了她的位置。

苑中众人待她,表面客气周到了许多,甚至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恭敬,但那客气之下,更多的则是藏于眼底的忌惮与猜疑。方鹤晨依旧是那座终年不化的冰山,仿佛外界一切纷扰皆与他无关。

傍晚,天色尚未完全暗下,小四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他快步走到正在窗边看书的方鹤晨身边,低声禀报了几句。

张乐怡正在一旁擦拭多宝格,隐约听到“赵府”、“赵铭公子”、“夜宴”、“指名”几个词。

方鹤晨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翻书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淡淡道:“知道了。去准备吧。”

小四却没有立刻应声退下,他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明显的担忧:“公子,那赵铭公子……他府上的宴席,向来……向来折腾得厉害。上次李公子回来就躺了三天……您要不要……”

“多嘴。”方鹤晨打断他,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去准备。”

小四立刻噤声,脸上掠过一丝无奈和更多的忧虑,低头应了声“是”,匆匆退出去准备出行的一应物品。

张乐怡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虽然不明就里,但小四那忧心忡忡的表情和未尽之语,以及“折腾得厉害”、“躺了三天”这些词,都像冰冷的针,刺破平静的表象,透出一股令人不安的、带着血腥味的不祥气息。

她忍不住抬起眼,担忧地望向方鹤晨。他依旧垂眸看着书卷,侧脸在渐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平静,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认命的漠然。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极轻地、几乎像是自言自语地,从书页间飘出一句话,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涟漪:

“我们这样的人,没有选择。”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猛地砸进张乐怡的心里。它如此直白,如此冰冷,瞬间撕开了所有风光的伪装,**裸地揭示了方鹤晨——或许也包括这韶音苑里许多像他一样的人——那无法自主、任人摆布的残酷处境。他不是去表演,他是去承受。

一股酸涩涌上喉头。张乐怡沉默了片刻,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极轻、却带着真挚担忧的低语:

“公子……一切小心。”

方鹤晨翻动书页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并未回应,也未再看她一眼。但那句轻叹般的话语和随后而来的、带着温度的低语,却像一颗微小的石子,投入了他那片死寂的心湖,或许,也激起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微澜。

半晌,他起身,由小四和另一个小厮伺候他换上一件更为华丽精致的月白云纹锦袍,墨发用玉冠重新束好,甚至还在腰间佩了一块色泽温润的玉佩。他整个人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搭配风华绝代的容貌,仿佛一件即将被呈上展台、供人赏玩的珍宝。

准备停当,他缓步走下楼。

楼下厅堂里,红姨正与苏芷柔说着什么,见方鹤晨下来,两人都停了话头。

红姨脸上堆起职业化的、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松笑容,上前一步道:“鹤童来了,车驾已备好。赵铭公子是贵客,你好生伺候着,莫要怠慢了。”话语听着是嘱咐,实则透着不容置疑的吩咐意味,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权衡与威胁。

一旁的苏芷柔倚着栏杆,纤指卷着发梢,娇美的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幸灾乐祸与微妙嫉妒的神情,红唇微启,似笑非笑地轻哼了一声:“哟,鹤晨公子这一身可真真是耀眼,怕是又要勾得赵公子舍不得放人回来了吧?”语气酸溜溜的,带着看戏的意味。

方鹤晨对这一切恍若未闻。他目不斜视,艳娘虚假的关切,苏芷柔尖酸的嘲讽,乃至周遭其他丫鬟小厮偷偷打量的目光,都未能让他淡漠的表情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他如同一个精致却无魂的人偶,步履平稳地穿过厅堂,未曾停留片刻,甚至没有瞥向任何人一眼,便随着早已候在门口、神色倨傲的赵府家丁,沉默地走出了韶音苑的大门,身影很快融入门外沉沉的夜色之中。

夜色渐深,张乐怡心绪不宁,根本无法入睡,索性找了块软布,一遍遍地擦拭着早已纤尘不染的多宝格,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紧闭的门和窗外浓重的夜色。

上次与她搭话的婵娟,年纪小藏不住话,见张乐怡坐立不安,又想到傍晚听到的动静,便偷偷蹭到她身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与恐惧说道:“乐怡姐姐,你是在担心公子去赵府的事吗?”

张乐擦拭的动作一顿,看向她。

婵娟咽了口唾沫,声音更低了,几乎成了气音:“我……我听说,那位赵铭公子,是当今大学士最宠爱的小舅子,权势大得很呢……可是,可是性情也暴戾得很!”她说着,脸上露出惧色,“坊间都传,他最好……最好折腾人,尤其喜欢找些容貌好的伶人小倌去他府上‘表演’,每次去了的人,回来都要去掉半条命,躺上好些天呢……”

她偷偷看了看门口,才继续道:“在他那样的人眼里,咱们公子……就算再有名,也不过是、是一件特别些的玩物罢了,可以随意……随意磋磨的……”

婵娟的话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破了张乐怡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她之前只是模糊的不安,此刻却被具象化成血淋淋的、可能正在发生的现实。方鹤晨那过分平静的告别、小四忧心忡忡的阻拦……一切都有了残酷的解释。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方鹤晨那张清冷绝尘的脸,以及可能施加其上的暴行……一种混合着恐惧、愤怒与无力感的情绪汹涌而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这一夜,注定漫长而难熬。

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张乐怡心惊肉跳,担忧的目光一次次投向那扇沉重的门。

就在张乐怡以为他或许不会回来了,天色即将破晓时,韶音苑紧闭的大门忽然被急促而凌乱地敲响!

小四猛地从后厅箭步冲出,几乎是扑到门前,手忙脚乱地拉开了门闩。

门外,惨淡的灯笼光晕勉强撕破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映照出的景象令人心惊肉跳,血液骤冷——

方鹤晨几乎彻底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软绵绵地挂架在小四瘦削的肩背上,头颅无力地垂落,散乱的墨发遮住了他大半张脸,看不清神情。小四咬紧牙关,额上青筋暴起,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支撑住他不断下滑的身体,自己也是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

而送他们回来的那名赵府小厮,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四艰难地将人接过去,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搬运货物的差事,甚至懒得搭把手。见人已送到,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转身跳上马车,一扬鞭子,马车便辘辘驶离,迅速消失在昏暗的街角,只留下车辙碾过青石板的冰冷回响。

张乐怡僵立在后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抹布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视线所及,方鹤晨身上那件傍晚时分还华美精致、一丝不苟的月白云纹锦袍,此刻已变得凌乱不堪,衣襟散开,腰带松垮,仿佛被粗暴地撕扯过。她第一次见到方鹤晨如此脆弱、如此……濒临破碎的模样。那个总是清冷疏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此刻竟像一只被暴力摧残后丢弃的玩偶。

小四气喘如牛,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和焦急,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支撑着方鹤晨不滑倒在地,他朝着吓呆了的张乐怡嘶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啊!”

张乐怡猛地回过神,压下喉咙口的惊悸,两人手忙脚乱,一人一边架住方鹤晨毫无知觉的胳膊,他的身体冰冷而沉重,几乎将所有重量都压在了他们身上。他们几乎是踉跄着、跌跌撞撞地,半拖半抱地将这具残破的身躯艰难地挪进了屋内,沉重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喘息在寂静的楼内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拼尽力气,终于将方鹤晨沉重而绵软的身体挪到了床榻之上。他毫无生气地陷在锦被之中,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却又异常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额头上沁出的冷汗迅速打湿了散乱的鬓发,长而密的睫毛如同折翼的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即便在昏迷之中,也仿佛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巨大痛苦。

“公子!公子您撑住啊!”小四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颤抖的手悬在半空,几乎不敢触碰。

“热水!干净的白布!还有……还有你快来啊!快!”他猛地转向张乐怡,语无伦次地急促吩咐,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尖锐发颤。

张乐怡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迅速上前,指尖搭在方鹤晨冰凉的手腕上,凝神感知了片刻,又极快地检查了他的主要伤处。虽景象骇人,但万幸的是,那恐怖的伤口多为皮肉之苦,并未真正伤及肺腑要害。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声音对小四道:“别慌!伤口看着凶险,但未伤根本。你先用温水替他擦洗身上污迹,小心避开伤处,我去取药箱和干净衣物。”

说完,她立刻转身,脚步飞快却不见慌乱地去准备所需之物。

当她端着温热的水盆和药箱返回时,只见小四正哆哆嗦嗦地试图解开方鹤晨那件破烂不堪的衣袍。惹得昏迷中的方鹤晨便从喉间溢出一声极其痛苦压抑的闷哼,身体无意识地痉挛着蜷缩起来。

“轻点!不能硬扯!”张乐怡急忙放下东西,上前接手。她的动作明显比惊慌失措的小四沉稳得多,带着一种医者特有的冷静。她小心翼翼地脱下衣袍和裤子。衣物底下暴露出的景象让即便有所准备的张乐怡,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胃里一阵翻搅。

只见方鹤晨原本白皙如玉的胸膛、腰腹乃,大腿部,此刻布满了纵横交错、青紫可怖的淤痕。而最刺目的,是大腿内侧、不算极深却皮开肉绽的划伤,边缘狰狞,仍在缓慢地往外渗着血水,将身下的床单染出点点殷红。除此之外,那些暧昧的齿印、吮痕,以及其他难以言说的凌虐痕迹,更是遍布其间,无声地诉说着昨夜曾发生的屈辱与暴行。

小四只看了一眼,眼圈瞬间通红,猛地别过头去,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心碎的画面。

张乐怡的心也揪紧了。她终于明白小四之前的担忧从何而来,也明白了所谓“表演”和“宴席”背后隐藏着怎样丑陋的凌虐。这根本不是表演,而是一场以满足某些人变态**为目的的酷刑!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和愤怒,集中精神。她先用温水小心地清洗伤口周围的污迹和血渍,动作尽可能轻柔。然后从药箱里取出金疮药,仔细地洒在伤口上,尤其是那道还在渗血的划伤处。再用干净的软布进行包扎。

整个过程,方鹤晨始终处于半昏迷状态,但身体的疼痛依然让他不时发出无意识的、细弱的抽气声,眉心紧紧蹙起,仿佛即便在昏迷中,也无法逃脱痛苦的纠缠。

张乐怡仔细地为方鹤晨处理完身上所有可见的伤,敷上金疮药,又与小四合力,极其小心地为他换上了干净柔软的寝衣。

待到一切忙完,窗外天色已然大亮,晨曦透过窗棂,照亮了屋内残留的狼藉,也照亮了方鹤晨那张依旧毫无血色的脸。

小四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虚脱般地瘫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张乐怡也累得几乎直不起腰,但强烈的责任感让她不敢有丝毫松懈。她迅速走到书案边,磨墨铺纸,凭着记忆和判断,写下了一张去疤痕,安神镇痛的药方。

“小四,”她将药方递给仍处在呆滞中的小四,声音虽疲惫却清晰镇定,“按这个方子,快去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越快越好。”

小四接过药方,知道这个时间不可能有大夫会过来了,于是重重点了下头,冲了出去廊外。

屋内顿时只剩下张乐怡和昏迷的方鹤晨。

她重新打来一盆干净的温水,拧了湿毛巾,坐到床边,极轻极柔地擦拭他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冰冷汗珠。她的指尖无意中拂过他光滑却冰凉的前额,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皮肤之下细微的、无法控制的战栗,仿佛他的身体仍在无声地抵抗着昨夜可怕的记忆。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汹涌蔓延——有对他所遭受痛苦的深切同情,有对权贵如此残忍暴行的熊熊愤怒,有对这个世道草菅人命的深刻憎恶,更有一种莫名的、强烈的、想要守护眼前这缕微弱生机的冲动。

望着他即使在昏迷中也紧蹙的眉头和脆弱不堪的模样,张乐怡忽然间,对那次在书房他激烈的推拒,生出了一种迟来的理解。

那绝非简单的厌恶或排斥。那更像是一种深植于骨髓、在受到突然触碰时会瞬间爆发的创伤应激反应,是身体在无意识状态下,对可能再次降临的伤害所做出的最本能、最绝望的防御。他过去的经历,远比她想象的还要黑暗。

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缓缓漫上张乐怡的心头,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曾天真地以为,凭着一技之长,总能在异世挣得立足之地。可当权势的铁蹄碾过,她才惊觉——在这人如草芥的世道里,妙手回春的医术不过是为他人锦上添花的妆点,青春姣好的容颜更是随时可供践踏的玩物。

方鹤晨破碎的脊背,翠儿柔强忍的泪光,都在无声地宣告:没有权势庇护的才华与美貌,不过是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绢花,再如何精致,也抵不过强权轻轻一捻。

她能抢回翠儿的命,能用银针稳住方鹤晨溃散的气息,可当赵府那样的高门再次抬起脚时,她还有招架之力吗?在这韶音苑雕梁画栋的囚笼里,在整个金陵盘根错节的权贵网中,她这点医术不过是在洪流里舀水的竹篮——救得了一时溅湿的衣角,挡不住下一刻灭顶的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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