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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自那日意外的触碰之后,张乐怡伺候得愈发小心谨慎,几乎将自己活成了一个没有声音、没有情绪的影子。方鹤晨也恢复了以往的冷漠疏离,仿佛那日失态推拒的人并非是他。两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除了必要的指令与应答,再无多余交流。

这日午后,张乐怡奉命去后厨取一份方鹤晨点名要的清淡茶点。刚穿过连接前后院的回廊,便听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凄厉到变调的哭喊声从前院某处传来,打破了苑里白日惯有的慵懒静谧。

“啊——!疼死我了!救命啊——!”

声音充满了无法忍受的剧痛和恐惧。紧接着是杯盘摔碎的脆响、女子们惊慌的尖叫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

张乐怡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朝着声音来源处走去。

那是一片供普通伶人居住的厢房区域。此时,一间房门外已围了不少人,个个面色惊惶,窃窃私语,却无人敢上前。

透过人群缝隙,张乐怡看到房内地上,一个穿着桃粉色丫鬟服饰的少女正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剧烈地痉挛,双手死死捂住小腹,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了她的鬓发,额头上青筋暴起。她疼得满地打滚,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身下的浅色地毯上,赫然洇开了一小片刺目的、新鲜的血迹!那血迹还在不断扩大。

是翠儿!一个年纪很小、平时总是怯生生、负责伺候一位姑娘的丫鬟。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散了散了!” 艳娘尖锐的声音响起,她拨开人群,看到屋内的情形,尤其是看到那摊血迹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那不是担忧,而是纯粹的厌恶和忌讳。

“艳娘,翠儿她突然就……”一个稍微胆大些的丫鬟颤声想解释。

“闭嘴!”艳娘厉声打断她,眼神冰冷地扫过地上痛苦呻吟的翠儿,仿佛在看一件破碎的垃圾,“真是晦气!大白天的见血光!冲撞了贵人,坏了苑里的运道,谁担待得起?!”

她丝毫不关心翠儿的死活,她的第一反应和唯一在意的,是这“血光之灾”可能带来的不祥和对生意的影响。

“还愣着干什么?!”艳娘对着身后两个跟着的粗壮婆子吼道,“赶紧把她拖出去!扔到后巷柴房去!别死在这里脏了地方,惹来一身骚!”

那两个婆子显然也忌讳那血,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但又不敢违抗艳娘的命令,犹豫着就要上前去拖拽几乎已意识模糊的翠儿。

“不要……求求你们……救我……好疼啊……”翠儿发出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哀求,眼神开始涣散。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不忍地别开脸,却无人敢出声阻拦。在这里,一个低贱丫鬟的性命,远不及“晦气”二字来得重要。

眼看那婆子粗糙的手就要碰到翠儿,一个声音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等等!”

所有人都是一怔,循声望去。

只见张乐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脸色也有些发白,但眼神却异常镇定。她快步走到艳娘面前,挡在了翠儿身前。

“艳娘,她这像是急腹症,伴有血崩之兆,若再不救治,恐怕真会没命!求您让奴婢试一试!”

艳娘正在气头上,见又是张乐怡出来碍事,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柳眉倒竖:“又是你!张乐怡,你三番两次出头,真当自己是个角色了?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来?她死是她命贱,拖走了事!你再敢多事,连你一起……”

“艳娘!”张乐怡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她的话,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艳娘愤怒的视线,“奴婢略通医术,或许能救她!若救不活,您再处置奴婢不迟!但若见死不救,传出去说韶音苑草菅人命,恐怕对苑里的名声更不好!”

她的话点中了艳娘和红姨最在意的事情——名声和生意。

艳娘噎了一下,眼神凶狠地瞪着张乐怡,似乎想用目光将她剥皮拆骨。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着这场对峙。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怎么回事?”

众人回头,只见方鹤晨不知何时竟站在了回廊的拐角处,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而来。他依旧是一身素衣,神情淡漠,目光淡淡地扫过混乱的现场,在那摊血迹和张乐怡坚定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艳娘见到他,气势不由得矮了三分,连忙换上一副表情:“鹤晨公子,您怎么到这边来了?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个丫头不中用,犯了恶疾,正要把她清理出去,免得污了您的眼。”

方鹤晨并未理会她,他的目光落在张乐怡身上:“你要救她?”

张乐怡迎着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公子。奴婢想试一试。”

方鹤晨沉默了片刻,就在艳娘以为他会不耐烦地离开时,他却淡淡地对艳娘说了一句:“让她试。”

他的话不多,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分量。艳娘脸色变了几变,终究不敢当面驳斥这位头牌的红人,只得咬牙忍下,恶狠狠地瞪了张乐怡一眼,算是默许了。

张乐怡顾不得其他,立刻蹲下身。她迅速检查了一下翠儿的状况:腹如板硬,疼痛拒按,□□出血不止……情况十分危急!

她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个贴身收藏的、略显陈旧的小布包——那是红姨上次赏她的简易药囊,里面只有几样最基础的银针和少量药材。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周围嘈杂的环境、艳娘杀人的目光、其他人大气不敢出的注视,仿佛都离她远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的病人和需要施救的穴位。

她取出银针,手指稳定得不像话。认穴、捻针、刺入……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与这风月场格格不入的专注与专业。她选取了止血、镇痛、安神的几个关键穴位,小心地施针。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所有人都屏息看着,看着那细长的银针一根根刺入翠儿的身体。

渐渐地,奇迹发生了。

翠儿原本剧烈痉挛的身体慢慢停止了翻滚,痛苦的呻吟声也逐渐低弱下去,变成了细微的、平稳的喘息。她紧捂腹部的手松开了些,惨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依旧虚弱,但显然那致命的剧痛正在消退!身下的出血似乎也得到了初步的控制。

“天呐……不喊疼了……”

“血好像止住了……”

“真让她救回来了?”

人群中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和窃窃私语,看着张乐怡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艳娘脸色铁青,目光在地上的翠儿身上扫过——那丫头虽然虚弱,但呼吸已然平稳,脸上也回了点人气,确实是从鬼门关被拉回来了。她又嫉又恨地剜了张乐怡一眼,再飞快地瞟向一旁静立的方鹤晨,见他并无离开之意,终究不敢再强行发作,只得从鼻子里挤出一声极重的冷哼,极其不情愿地对着旁边束手束脚的婆子们挥了挥手,语气嫌恶:“还都愣着当木头桩子吗?!把她抬回她自己屋里去!别搁在这儿碍眼,真是晦气冲天!”算是勉强默许了翠儿留下。

婆子们如蒙大赦,连忙上前,动作总算带上了几分小心,将虚弱但已无性命之忧的翠儿搀扶起来,慢慢抬离了这是非之地。

就在这片混乱渐息的当口,张乐怡下意识地抬起眼,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了始终静立廊下的方鹤晨。

他依旧站在那里,月白的衣袍在略嫌昏暗的廊下仿佛自带微光。他的神情仍是那般惯常的疏离淡漠,仿佛眼前的一切纷扰皆与他无关。

然而,他的目光却并未随着离去的人群或地上的狼藉而游移。

那双深潭似的眸子,正清晰地、毫不避讳地落在她的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了平日的空茫和拒人千里的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深的审视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探究。目光从她犹带汗渍的额角,滑到她因专注施救而显得异常沉静坚定的眼眸,最后落在她那双刚刚完成了一场无声战斗、此刻微微垂下的手上。那目光中仿佛想透过她这具皮囊,看清内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灵魂与秘密。

一场风波终于暂时平息。围观的人群带着惊异、好奇、乃至几分敬畏的复杂神色,窃窃私语着渐渐散去。

张乐怡弯下腰,仔细地将散落的银针一一擦拭干净,收回贴身的药囊。她撑着有些发软的膝盖站起身,高度紧张后的精神松弛下来,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她下意识地望向回廊拐角——方鹤晨方才静立的地方,此刻却已空无一人,只余下廊外几竿翠竹被微风拂动,投下摇曳的疏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方才那深究的一瞥只是她的错觉。

关于张乐怡竟身怀如此起死回生般神奇医术的议论,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开来,在下人房中窃窃私语,甚至也传到了部分姑娘的耳中,成了韶音苑这个午后最引人瞩目的谈资。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主楼东厢房。

红姨正倚在软榻上,由小丫鬟捶着腿,听着贴身大丫鬟秀儿低声禀报下午偏院发生的惊心动魄一幕。

红姨捻着翡翠念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凤眸中闪过一丝精明的亮光,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哦?竟是那个被鹤晨挑去的丫头?倒真没瞧出来,闷声不响的,还有这等救命的硬本事。”

她沉吟片刻,眼中算计的光芒更盛,显然瞬间便想到了这手医术的价值。她笑着对秀儿吩咐道:“这倒是意外之喜。去,开我的私库,挑一副齐全些的好银针,再配些上等的止血散、安神丸,再一并给她送去。往后楼里的姑娘们谁有个头疼脑热、身子不爽利的,先让她去瞧瞧,也省得三天两头请大夫,动静大,花费也不少。”

秀儿垂首恭敬应道:“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办。”

方鹤晨沿着回廊缓步走向晨曦阁,却在半途被一抹艳丽的桃红色身影拦下。

苏芷柔倚着朱漆圆柱,纤指绕着一缕发丝,眼波流转间带着明显酸意,娇声道:“鹤晨公子真是好眼光,早早儿就挑了个宝贝到身边。这般厉害的医术,竟藏在个小丫鬟身上,日后公子身边可是多了位神通广大的好帮手呢,真是羡煞旁人了。”

方鹤晨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苏芷柔脸上的娇笑微微僵住。

“有这份闲心关注旁人,”他的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不如多思量如何应对今晚王大人的局。听闻他昨日对李大人家的舞姬颇为赞赏。”

话音未落,他已径直从她身旁走过,月白色的衣袂拂过空气,带起一丝冷冽的微风。

苏芷柔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唇,捏着帕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哼,看你得意到几时!”

张乐怡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晨曦阁时,室内已点了灯,晕黄的光线柔和地洒满一室。

方鹤晨已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一面打磨光亮的铜镜,正自行整理晚妆。他修长的手指执着一支细笔,正极仔细地勾勒着眼尾,动作娴熟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极其精密的仪式。昏黄的镜面映出他半张无可挑剔的侧脸,神情是一贯的淡漠,看不出情绪。

张乐怡悄步上前,低眉敛目,轻声请安:“公子。”

方鹤晨并未回头,只从喉间极轻地应了一声“嗯”,算是知晓了。张乐怡便安静地退到一旁,垂手侍立,准备听候接下来的吩咐。

阁内一时只剩下笔尖划过皮肤、以及更漏滴答的细微声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得到允许后,红姨的贴身大丫鬟秀儿端着一个小巧精致的托盘走了进来。她先向方鹤晨行了礼,然后笑吟吟地转向张乐怡。

“乐怡妹妹,这是红姨特意赏你的。”秀儿将托盘递到张乐怡面前,上面整齐地放着一套用锦缎包裹的、闪着银光的崭新针具,旁边还有几个小巧的白瓷瓶,贴着红纸标签,显然是上好的成药。“红姨吩咐了,让你好生用着这份手艺,往后苑里的姑娘们若有个头疼脑热、身子不适的,可要先劳烦你多费心看看了。”

张乐怡心中明了,这是下午那件事的后续。她恭敬地双手接过托盘,垂首应道:“是。谢红姨赏赐,奴婢定当尽力。”

秀儿传完话,又向方鹤晨行了一礼,便悄声退了出去。

阁内再次恢复安静。

方鹤晨已勾勒完最后一笔,他放下笔,对着镜子稍稍端详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确保完美无瑕。然后,他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张乐怡手中那副崭新的银针上,停留了半晌。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却比平日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

“既然有了称手的工具,”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字字清晰,“便好好利用你这份手艺。”

这话听不出是鼓励、是提醒,还是别的什么,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张乐怡微微一怔,随即敛目应道:“是,谢谢公子。”

方鹤晨不再多言,收回目光,起身,准备梳洗迎接即将到来的夜晚。张乐怡将赏赐小心收好,继续履行她作为丫鬟的职责,心中却因他这句意味不明的话,再次泛起了细微的波澜。

夜间,方鹤晨在小四的陪同下,前往贵客包间应酬。张乐怡仔细准备好方鹤晨归来后所需的洗漱用具和洁净的换洗衣物,便退出了听雪阁,独自坐在门外冰凉的青石台阶上,望着院中疏朗的星空发怔。

夜风微凉,四周寂静。这时,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小丫头怯生生地走了过来。张乐怡认得她,是常和翠儿在一处玩耍、名叫婵娟的小丫鬟,上次翠儿突发急症时,也是她吓得最先哭喊出来。

婵娟在张乐怡身旁犹豫地站定,小声开口道:“乐怡姐姐……”

张乐怡回过神,温和地看向她:“怎么了,婵娟?”

“我……我是想来谢谢姐姐,”婵娟绞着手指,声音细细的,“前几日翠儿姐姐那样……多亏了有你在,不然……不然她恐怕就……”她说着,眼圈微微红了。

张乐怡拉她一同坐下,轻声道:“别这么说,我恰好懂些皮毛,能派上用场就好。”她语气里并无自得,只有一种物尽其用的平静。

婵娟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低声絮叨起来:“翠儿姐姐命太苦了……她原本是伺候兰溪姑娘的贴身丫鬟,人很伶俐的。前几个月,有个喝醉了的官人,黑灯瞎火的……错把她当成了兰溪姑娘,就……就给强行破了身子……”

张乐怡心中一沉。

“事后红姨倒是给了些银钱算是补偿,可转头就把翠儿姐姐从兰溪姑娘身边调开了,打发到了油污重的厨房里干活。后来……后来翠儿姐姐不小心有了身子,哪敢留啊?只能偷偷求人买了虎狼药喝下去……流掉的时候,差点没疼死过去。”

婵娟的声音带着哭腔,“咱们这样的贱命,哪配坐什么小月子?躺了不到三天,就被管事妈妈催着起来干活了。那天前头宴席忙不过来,人手不够,才临时叫她去送点心,结果就……”

张乐怡听得心头阵阵发冷,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终于明白了那日翠儿突发血崩的根源所在。

“那……翠儿现在怎么样了?”她声音干涩地问。

“一条命总算是保住了,”婵娟稍稍松了口气,“也算她不幸中的万幸,这次事情闹得大,红姨亲自发话了,让她在屋里好好歇几天,养一养。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脸色白得吓人。”

婵娟说完,像是卸下了一块大石头,又怯怯地看了张乐怡一眼,便起身告辞了。

留下张乐怡独自坐在冰冷的石阶上,久久无法动弹。夜空依旧疏朗,她却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让她四肢百骸都感到冰冷。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方,女子的命运何其相似,又何其轻贱。如同浮萍,如同草芥,一阵微风,一点浪花,就可能被彻底打碎、湮灭,连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翠儿的遭遇,孙小婉的决绝,方鹤晨的隐忍……一幕幕在她眼前交错闪过,最终都化作了沉甸甸的压在她心口的巨石,让她对前路感到一片迷茫与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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