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栩栩在心中欲哭无泪:天呐,她从前还以为找到了任务突破口,现在看来,这任务怎么如此艰巨!
“栩栩你知道吗?甚至连外祖母……”
陆栩栩立马追问:“程老夫人怎么了?”
朝阳公主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甚至越说越低:“甚至连外祖母都在明里暗里的撮合我和周哥哥……”
陆栩栩:“这我倒是没看出来……为什么?她不喜欢你和程宴在一起吗?”
这消息倒是令她吃惊。陆栩栩从前和老夫人也说不上几句话,和公主更是不熟,程周也去边关好些年了,她能看出来才怪了呢!
“外祖母不是不喜欢我和宴哥哥在一起,而是不喜欢宴哥哥……”
“啊?……噢……”陆栩栩这下明了了。
程宴那个废物,能讨老夫人的喜欢才怪了。程家三代为国征战,偏生出了程宴这个肩不能扛枪手不能提剑走哪儿哪儿喊累的废柴。
虽说程宴好歹也是程老夫人的亲孙子,但程老夫人那可是精忠将士门户出身,从小便受到了一腔忠肝义胆的熏陶,看程宴这种只会躲在京城享福的废孙子必然也是哪哪都不顺眼了。
而程周这个大孙子,在程老将军早逝的情况下,从小便担起了程家的重担,还在外苦熬了多年,性格沉稳,有责任有担当,还有一身好武艺,这怎么比,怎么看,那也比程宴那个只知道玩乐的家伙强上许多。
而朝阳公主,论其身份与跟陈老夫人的关系,不仅仅是程老夫人捧在心尖上的外孙女这么简单。这公主毕竟是老夫人养女所生,自然无任何血缘关系,即使养了多年,有一定的感情,那也比不过现实利益,比不过家族的荣辱兴衰。因此这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公主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价值。
朝阳公主若是能与程家未来之主结合,对将军府的庇佑,自然也是远远大于目前这个局面的。这远比与程宴这个不知名也不争气的庶子结合,强上许多。
“但程老夫人也就暗地里撮合一下,她从来没有当着面跟你们说过什么,要求你们做些什么。”
陆栩栩凭借着自己作为一个外人的理解说道:“若公主和宴哥哥真心相爱,老夫人自然还是会选择祝福的。”
“这些我都知道,外祖母对我们这些孩子一直都很好。本公主也不是不明白,外祖母她只是背负的太多,”朝阳公主说道,“程老将军去世的太早了,那个时候周哥哥也还没成长起来,全靠外祖母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族。那个时候我们虽小,可又不是看不明白这些道理。”
“一个在深宅斗了大半辈子,背负着太多重担的女人,还是会选择让自己的孩子幸福,因为外祖母真的很爱我们,所以才会尊重我们的真心啊。”
“所以我想好好把握住现在拥有的一切……我知道这场赐婚不是父皇突发奇想而来的,母妃,祖母,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人,在背后默默帮着我,才有了我现在的幸福。我真的很开心,很满意,我的真心得到了爱我的人的祝福。”
“你呢?”公主说着说着,又将话锋指向了她,“栩栩你呢?你的真心又给了谁?还是说,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她的真心?
现代的她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按规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人,她也曾想要找一个简简单单的工作,一个将心比心的爱人。奈何时代变化太快,她们这一代人吃尽了时代黑利。
找工作成为了毕业生的头等难题,福利齐全不加班的工作更是凤毛麟角,而将心比心的爱人竟也成了奢侈品,快餐恋爱成为了主旋律,就算走到相亲市场也要拿出明码标价,这个时代没有人再愿意接近一个恋爱触觉迟钝如她的人,也没有人再有耐心花着循环往复的时间去陪伴一个不知何时才能给出反馈的人。
她才二十出头,却好像已对真心失望。
她已没有再付出过真心,而作为古代的陆栩栩,十几年如一日的执着,日复一日的真心以待,又换来了什么呢?唾弃,厌烦,不被理解,所以有真心就一定是好处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吧,反正不是你想的那个人……”陆栩栩心有些微微乱,随口说了一句话搪塞过去。
高大的宫墙遮挡住了傍晚夕阳的倩影,霞光在天空的另外一端绚烂起舞,辉煌庞大的宫里只有依稀几个下人在跑来跑去的忙碌,暖金色的阳光将古老树枝的树影拉长,投射在十七岁少女的脸上,温暖又忧伤。
陆栩栩离开了公主殿,心里仍有些彷徨。
她尊重公主的真心,可是……这任务要怎么完成啊?
程周这个突破口看来是走不动了。
陆栩栩惆怅到快要仰天长啸了。
“那人是……”陆栩栩定睛一看,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姜道长?”
主要是那人身上那件黑色的道袍太过显眼,上面还有几条青色的道纹,手里同时捧着一个罗盘,与上次在御花园见的那个身影完完全全重叠。而且整个皇宫里面除了姜道长这样打扮,怕是也没别人了。
今日姜道长并未佩戴斗篷,脸上也无任何遮挡,从而露出了他原本的那张脸。
陆栩栩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姜道长的长相,因为她难以记住这张脸。这是一张泯然众人,过目即忘的脸,仿佛一放入人群就会瞬间消失不见,任凭你怎么找也难以再找出他来。
这跟陆栩栩想象中的那个祸国妖道的长相,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那姜道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蓦地回头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陆栩栩很快别过头去。那道长平平无奇地一张脸,却有着如此锋利的眼神,以至于她不敢再多看,生怕这姜道长会察觉出什么。
残阳彻底落下,宫墙内风声四起。
伴随着兵器交刃声音,一排排士兵跑过,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恍然间,陆栩栩再看向刚刚那地方,却发现那姜道长人已经没了影。
她重新收回了视线,几个丫鬟慌忙跑来跑去,她一时不知道该往拿走。
“这是在做什么?”她嘀咕道。
那个领头的士兵似乎是认识她,回过身恭恭敬敬地朝她鞠了个躬,才向她解释:“陆小姐,我们这是奉命加强宫中戒备。”
陆栩栩对这个领头士兵也有点印象,以前经常与程周一起出现,便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士兵左右看了看,才凑近了低声与她说:“今日早朝,圣上发现兵部尚书弄丢了城防图,发了好大的脾气。程将军这才让我们赶紧加强整个京城警备,以防城防图落入他国手中。”
“落入他国手中?”
“城防图一旦丢失,边疆恐有战,将军肯定要出征了。还有,将军说……”士兵比了比一个抹脖子的手势,神色骇人的很:“兵部尚书怕是脑袋不保,就连丞相……可能也要遭殃。”
陆栩栩愣了一下:“这关阿爹什么事?”
“我知小姐与将军是旧相识,才与小姐说这些。其他的我也不便多说,小姐若真那么想知道,还是回去与丞相问个清楚吧。”
不远处另外一个士兵已经在催促他了。
他便赶忙又说了两句:“陆小姐,今日宫中不宜久留,还是赶紧回家吧,再晚一会可能就回不去了。”
陆栩栩还想追上去问什么,几个丫鬟跌跌撞撞跑了过去,彻底挡住了她的视线,回头再看时,这人已经跟着士兵的队伍走远了。
陆栩栩觉得有些纳闷,说不出来的奇怪,她觉得回去之后有必要问一下系统历史上这段事情的真正经过。
她正想着,不知道是那几个丫鬟中的谁,突然撞了她一下,她正觉得烦闷,那个撞了她的丫鬟赶紧跪了下来。
“小姐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有急事求于您,这才冒犯了您,还请小姐息怒!”那丫鬟一连嗑了好几个头,慌慌忙忙道。
陆栩栩心中虽闷得慌,但还是保持了良好的态度:“无妨,你说有事求于我?是何事?”
那丫鬟看了看刚才一起还没跑远的几个人,似乎有所顾忌:“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栩栩心中纳闷,很想赶紧走出宫了,但又见这丫鬟很是焦急,心道可能真是什么人命关天的要紧事,便迟疑着点了点头。
那丫鬟带着陆栩栩向一个墙角下走了几步远,便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一边嗑一边含着泪喊到:“求小姐救救我家夫人!求小姐救救我家夫人!”
这阵势把陆栩栩吓了一大跳,慌忙俯下身子扶起那丫鬟,好心安慰道:“等会,你先起来。你跟我慢慢说,不要急。你家夫人又是谁?”
那丫鬟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泣道:“我家夫人就是兵部尚书夫人,今日老爷被关进大牢之后,夫人也被抄了家,跟着老爷被一起送进大牢了。”
陆栩栩听完,有些纳闷:“你是尚书府上的丫鬟?”
府宅里的丫鬟如何进得宫中?
那丫鬟说话断断续续的,同时还有些急躁:“我,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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