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莘并不是真想让人睡客房,客房冷嗖嗖的,暖气并不顶用,而且他好像养成了习惯,离了步文闯睡不好觉,总觉得被子灌风。
啧,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步文闯。”
黑暗中,傅莘叫了一声,他懒得下床,更不想把好不容易积攒出的热气放跑。
“步文闯!”
这次放大音量,隔壁的人果然应声起身,男人睡眼惺忪,嗓音还带着懒懒的哑,一看就是被他吵醒的。
傅莘:-_-,竟然睡的挺香。
“怎么了?做噩梦了?”
“嗯,你上来陪我一起睡,”傅莘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好。”
步文闯爽快答应,他其实根本没睡,一闭上眼,温软可人在身上动作的软玉就频频浮现。
似月夜的的淡色薄纱,缠绵又朦胧,梦幻又高洁,他急不可耐,火气向下集结。
一墙之隔,在仅自己可见的脑海中,他一遍遍将月亮拽下来,压在身下,反复鞭挞。
所以在傅莘叫名字的时候,他竟幻听梦中的娇喘,愣住瞬间,看着手里的东西,以至于没第一时间回复。
男人动作利索,对方身躯体格比他大一圈还多,宛若一堵厚实的墙,一进被窝,就严严实实地把他圈在怀里,密不透风。
果然,还是这样舒服。
身体完美契合,他嵌在步文闯身前,腿部交缠,腰肢紧箍,对方以一个很喜欢也很有安全感的姿势将他包裹。
冬天,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在身上盖厚重的被子,比如张泽峰,他们会觉得压的喘不来气。
但傅莘却跟喜欢。
厚重的被子压在身上,就像有人在抱着,很有安全感,他并没有什么病,但却异常喜欢肢体接触。
当本人还未意识到这点,却已经被同学当做变态揭发。
“啊,傅莘,你是有皮肤饥渴症吗,大夏天就别黏在我身上了。”
“对哦,傅莘总喜欢黏着你,怕不是喜欢上你了,不过你看我们傅莘这么可爱,你就让他跟了你。”
“啊,我可不喜欢男人,别恶心我了,傅莘,你是有病吗?或者是变态?有什么特殊癖好?”
完全没想到平时玩的好朋友竟然会当面说出这种话,傅莘怔愣住,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那人一副嫌恶的表情,又继续说,“反正无论哪种都别喜欢我,也别再黏着我,老子是异性恋,你离我远点。”
后面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出去,学校里人人避傅莘如蛇蝎,直到有天,傅莘浑身湿漉漉地回家,恰好被傅龙升发现。
去那个学校的非富即贵,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少爷得罪另一个,况且,当时傅龙升的公司正处于上升阶段,他也困于绝境,孤身一人。
傅龙升带他转了学,做了身体心理双方面检查。
心里清楚自己没病,他只是想要陪伴,想在生病时有双温暖的手摸着他的脸说没事,想给儿时孤单的自己一点家人的陪伴。
因为体验过,所以格外渴求,因为过于心急,所以乱投医,导致没把握住分寸。
这才让人落的闲口。
但他控制不住,只要有人示好,他就会以千倍百倍奉还回去,或许对方只是心情好逗弄小狗,可傅莘会当真。
苦苦奢求的东西一旦尝到甜头,就一发不可收拾,这种心绪就像□□,雪球会越滚越大,直到压死其中一方。
真心被一遍遍剖出再践踏,柔软的内心早已被世俗污染,独留漂亮的外壳游荡。
如果本身就是没有陪伴就会死的人,如果不想旧事复发,那就从根源切断。
这是傅莘能想到的唯一方法,也是仅有途径。
“怎么哭了?睡不好?”
耳边低沉的声音将他拉回,傅莘摸了摸自己的脸,一道湿痕滑落。
“没,打了个哈欠。”
没什么好说的,搪塞过去好了。
傅莘这么想着,刚想酝酿睡意,屁股就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下,隔着被子,发出闷响,他猛地往前一耸。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扭头眼神埋怨地看向肇事者。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说谎?嗯?”步文闯眼底还带着倦意,说话懒懒的,像低奏的大提琴乐章。
摸了摸耳尖,傅莘反驳道,“我没说谎,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也不会读心,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赶紧睡你的吧。”
步文闯无声笑了下,他不明白傅莘怎么能理直气壮质问他。
少年质问的时候嘴巴都是往下撇的,眉眼皱着,眼睫加快频率抖动,尽是忧愁委屈。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情感白痴,要是真在心上人伤心的时候睡着了,那还不如一条狗顶用。
“那你哄我睡啊,”他换了个话题。
“什么啊,”傅莘费力抬了下下巴,“你别在我颈窝说话,太痒了。”
“哄我睡。”
“我又不会讲故事。”
“那你就编一个,或者讲讲你们那的故事,你的故事。”
傅莘顿了下,他脑子空荡荡的,摸着窝在自己下巴的毛绒发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从小作文就不好,八百字他能将一句话翻来覆去不同意思说两百字。
甚至于还得到老师独一份的评语“简直流水账”。
步文闯也不催,嗅着少年散发的香气,安安静静吸猫式地就这么等着。
钟表滴答滴答走着,一下又一下,宣告时间的流逝。
感受着男人平稳炙热的呼吸,傅莘突然轻声说了句,“八百五十五下了,步文闯,你喜欢别人黏着你吗?”
他嗓音很轻,紧绷的弦只稍松动了一下,沙哑细微,深夜的轻声低喃不需要第二个人知道。
这是他的秘密。
“不喜欢,但你就可以。”
听见回答,傅莘吓了一跳,秘密被发现了,“你,你没睡啊。”
嗯,没睡,睡着就不是人了。
“睡着了,但迷迷糊糊听到你在叫我,就醒了。”
干笑两声,傅莘扯动嘴角,嘟囔吐槽,“那你睡觉够轻的,估计落根针都能把你吵醒。”
忽略掉对方的夸大,步文闯重复了遍,“我不喜欢别人黏我,但要是你就可以,我喜欢你黏着我。”
“为什么?”
“你可爱,谁会不喜欢可爱的事物。”
可爱单纯,一朵初生的花苞,一只吹着笛子笑脸盈盈的天使,这样美好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最好黏着我,一辈子都别离开。
“哦,这样啊,”这些话步文闯说出口,傅莘倒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快睡吧,我可不想明天怀里抱着个熊猫。”
傅莘:……感动稍瞬即逝。
眼睛覆上一只温热的手,是冬日的阳光,秋季的麦田,温暖又安心。
简直比任何一款蒸汽眼罩都好用。
傅莘很快就睡了过去。
盯着对方的睡颜,步文闯将人又往怀里拢了拢,手指轻点着凸起的锁骨,摩挲着,摁压着。
“傅莘,睡了吗?”
傅莘:zzZz,Zzz。
“傅莘,醒醒。”
少年仍是没睁眼,只是烦躁地皱了下眉,将自己头又往被子里钻了钻,侧着身子,脸颊鼓起,很是不耐。
步文闯也跟着往被子里钻,胳膊撑着被子,露出个缝隙,以便有新鲜空气可以钻进来,不被憋死。
这样密闭的空间,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步文闯有些心跳加速,他舔了舔嘴唇,亲了傅莘的唇角。
一下。
又一下。
后面不满足地伸出舌尖,直到对方的薄唇泛上层水光,他才停止。
“傅莘,你既然说了就要做到,一直黏着我,不然我真的会把你关起来,真的,不骗你。”
“你皮肤薄,床上用品质地必须柔软,锁链也不能用粗糙的,最好能方便你整个屋子走动,通讯设备也少用,最好不用,不过你撒娇的话我可能会顶不住。”
步文闯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对方的脊背。
“不要再消失,我会给你好的生活,比那个男的更好。”
“当然,你要是敢逃,我就草死你。”
黑暗中,步文闯看人的眼睛发亮。
忽略掉内容,男人语气珍重的像是在说什么虔诚的誓言,这种想法不是突如其来,在看到傅莘第一眼时,他就已经想这么干了。
傅莘热了,将胳膊伸到外面,又被步文闯带进来。
被子从两人头顶放下,傅莘翻了个身,背对着人,但底下交缠的腿和镶嵌的体位却没有任何变动。
步文闯胳膊揽到对方的腰,下巴放在傅莘头顶,就这个姿势睡着了。
O_o我敲,他妈的竟然想关我小黑屋?!!
傅莘睁着眼睛,尽量保持呼吸平稳,步文闯这人完全侦察兵来的。
记得有一次睡觉他胸前起伏大了些,直接被对方从被窝里拽起来查看,冷风灌入,气的他当场发脾气,对着步文闯就是一顿输出。
只是他没想到,平时那么无害的人,竟然会想把他关起来。
还叫他的名字,要是他醒了,这些话会真的告诉自己,还是经过一番艺术加工。
细思极恐,他不敢再想,一时间只觉得俯在头顶上的是一匹狼。
他屁颠屁颠把自己洗干净送进窝里,对方什么时候砍柴点火烧锅他都不知道。
舔了下嘴巴,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水渍。
……
傅莘,你真他妈善,生怕他饿死,上赶着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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