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滑过皮肤,步文闯就这么看着伤口烫到发红。
雾气蒸腾,记忆拉远。
情夜堂宾馆前,一辆桑塔纳轿车停下,来往的人都忍不住驻足瞧了两眼,仅是因为司机下车给后面坐着的人开门。
这样的阵仗,也只有他们市长才会有。
步文闯一脚皮鞋踩地,黑色西装衬的他周身气质愈发色情,狂野的禁欲。
宛若一头狮子被铐上锁链,但无论什么锁链,狮子终归是凶猛野兽,困的住身体,压不住气势。
“您就是步先生吧,”门口的服侍生瞧见,连忙迎上来,语气恭敬。
“嗯。”
“那请您随我来。”
步文闯跟在服侍生后面,皱着眉,嘴角下压,在让人看来都是一副不开心的威严气场。
而步文闯却只是觉得这身西装不舒服,材质粗糙,里面还许多线头扎皮肤。
“他皮肤敏感,穿不了劣质衣服。”
又想到这句话,步文闯无声苦笑,这身西装是他在县城最好的服装店买的,结果却还是制作粗糙。
自己皮糙肉厚尚且这样难受,更别提傅莘那细皮嫩肉,掐一下都能留下印子。
“所以,你凭什么认为他过得好,又凭什么让他跟着你受罪。”
那个男人的话宛若魔咒,一遍遍在他脑海环绕。
受罪吗?
确实是。
简易的房子,粗糙的布料,凑合的饭菜,感受到在那个男人来后,傅莘的偏向,而自己却连一个对方最喜欢吃的水果蛋挞都拿出来。
所以,烂泥为什么要开出娇艳的花。
“先生,就是这里了。”
步文闯驻足,看了眼房间号,推门进去。
门一开,缭绕的白烟直接打了个措手不及,房间很大,沙发,地毯,床上,都在运动。
“哎,那位小哥,把门关上,我们没有被偷看的习惯。”
挥了挥白烟,步文闯关门走进去,越靠近运动中心,腥臊味道就越明显,不要命地往鼻子里钻。
步文闯言简意赅,“东西呢?”
吸了口烟,那人伸了个懒腰,本就细狗的身材经这么一动作肋骨处的节节排骨更加明显。
“小哥,老赵就派你一个人过来?”
“不是,东西呢?”步文闯又问。
“着什么急嘛,你看他们玩的多欢,你就不想要?还是,要我来陪你啊。”
语调妩媚又勾人,若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被这语调和周围气氛感染来一场酣畅淋漓,忘掉自我的爱意宣发。
但这个人是步文闯,此刻他冷着脸,宛若冰莲雪雕般,不容染指侵占。
他突然明白,或许这就是赵仔派他来的原因。
“不用,东西给我。”
“切,真没意思,”瘦猴子转了个身,直接坐进柱子里,他叹息一声,对着步文闯柔蔺自己干瘪的OO。
“喏,就在这里,来拿啊。”
从兜里抽出一支烟,步文闯叼在嘴里,随性抓了把头发,眼神淡漠地瞧着这人的动作,嗤笑。
“你笑什么?”
“不过该说不说,你叼烟的动作很帅,手也很性感,要不要考虑离开赵仔,但我手底下,保准你吃香喝辣。”
“算了,”步文闯牙齿磨着烟蒂,“我没有给发情的狗打工的爱好。”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安静下来。
只有在床上没听见的还在嗯嗯啊啊地忘情。
众目之下,只见瘦猴子直接那起桌上的烟灰缸对着床上两人就是一扔。
安静了。
“你说谁是狗?”
“现在可以给东西了吗?”
“哈哈,不愧是赵仔的人,那你学两句狗叫来听听。”
步文闯沉默着,脑中却回忆着赵仔要取的东西,是一个箱子,而整个屋子,除了床底下,也没别的地方了。
他缓步走向床边,一把将被开了瓢的人给丢开,随后眸子深沉地看着床上余韵未消的人,问。
“要跟我做吗?”
没等那人回复,瘦猴子倒先着急了,气冲冲跑过来,大声质问,“为什么不跟我做?”
“跟我做,不然我就让人毙了你。”
民众不许私藏枪支,这是违法的,可还是有些法律照不到的地方,罪恶肆意横行。
“好吧,不过我本人比较喜欢玩情趣,你最好受得住。”
瘦猴子直接躺上去,对着步文闯挑衅一笑,“我有什么受不住的。”
“啧,手腕要绑这么紧吗,你玩的还真烈。”
他们玩的花,道具也多,步文闯挑出几个看着干净的,摆在床上。
突然,一串圆珠子掉了。
步文闯刚低下头,就听见瘦猴子慌忙叫了句,“等等。”
来不及了,步文闯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同时快速地拖住对方的身体,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接从床上拖到了门口。
“叫你的人都离远点,不然,我就杀了你。”
手里寒刀卡在脖颈,冰冰凉凉,瘦猴子看了眼屋子里被吓的不敢动弹的蠢货,低骂一句,随后对门外的人开口。
“都不许进来,放他走。”
就这样,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拿刀挟持着光着身子的人,整个宾馆都被勒令不许出房间,步文闯走的每步都警惕十足,他怕飞来横祸,也担心没命见傅莘。
直到快靠近大门,瘦猴子突然踹了步文闯小腿,用了蛮力,步文闯吃痛,下意识划了对方的脸。
血淋淋的刀口就这么绽放在凶险的黑夜。
明明距大门只有两三步,可步文闯却走了好久。
他打架凶猛不要命,不管什么东西拿起来就往对方身上挥,也专门挑人最脆弱的地方,招招往膝关节,太阳穴,□□,脸上招呼。
用力之大,被撂倒的人只有倒地叫疼晕厥的份。
提起箱子,步文闯吐了口血沫,看了眼地上歪七扭八的人,步伐坚定地走向门外。
然踏出门的那刹那,本能地感受到危险,步文闯侧了下身,弹片滑过胳膊,他闷哼一声,转身瞧了眼。
是带他进场的服侍生。
恶心,厌恶,步文闯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身体,肥皂打了一遍又一遍,伤口边缘都开始发白,可那种腥臊的味道,辣眼睛的场面,仍像恶鬼一样紧缠着他的身体。
脏泥怎么都洗不掉。
傅莘在外面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出来,只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又想到步文闯刚才精神不振的状态。
“步文闯!步文闯你还在吗?晕倒了?步文闯你说句话啊!”
傅莘边拍门边喊。
“我在,你别拍了,那么弱手拍折了怎么办。”
“那你快洗好出来,省的浪费水。”
“嗯。”
听见步文闯的声音,傅莘才安下心来,他又坐回桌边,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心情复杂。
步文闯擦着头发出来时,就瞧见傅莘眼巴巴地望着他,自己走到哪,他看到哪。
无奈,他走过去,看了眼桌上的东西,询问,“不喜欢?”
“不是,”傅莘往后退了退,刚洗完澡的步文闯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皂香混杂着清甜,很干净。
察觉到对方的退缩,步文闯跟着拉开距离,“那为什么不吃。”
“你是因为他的那些话才买了这些东西吗?”
收敛起懒散神色,傅莘问的格外认真,步文闯不好作假,只得回答。
“是,也不是。”
“什么叫是也不是,这算什么回答?”
傅莘一下急了,可对着步文闯的神色,他又不敢继续往下问了。
步文闯坐下来,拆开一个点心盒子,推到傅莘面前,“吃吧。”
精致的糕点瞧着就让人垂涎,可傅莘却没胃口,“步文闯。”
“傅莘。”
步文闯瞧着傅莘的眼睛,又叫了一遍,“傅莘。”
“啊?”傅莘应了声,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
“我们结束关系吧,只当兄弟,只做朋友。”
步文闯突然这么说,恰好踩中了傅莘的心思,可不知为何,心情绝没有多轻松愉悦,反倒苦闷了许多。
见人没回答,步文闯继续说,“你单纯美好,我想过怎么把你拐上床,怎么让你更加依赖我,怎么把你锁起来,许多恶劣肮脏的想法我无数次想对你实行。”
“但又觉得一下会把你吓跑,本想温水煮青蛙,但被那个男人一点,我又仔细想了想,我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你迟早要回去,不需要我也可以,我也不能太过于掌控你,不然后面没了你叽叽喳喳的,反倒还不习惯。”
步文闯说的平淡释然,可心里却掀起汹涌波涛,酸痛苦涩的跳动,扑通扑通,每一下,都在宣告他的不舍,都在揭穿他的谎言。
好疼。
喉咙滚动,步文闯耸了下肩,指了指桌子上的锁链,“你看,这就是我今天给你上的锁,经过这一晚,事实摆在眼前。”
“我困不住你,也留不住。”
以爱为名的饲养者,怎么会让羽毛华丽的鸟儿失去光泽。
即使不舍,百般斗争后,最好的决定就是让它飞向自由。
听着步文闯自顾自地说了一堆,傅莘听懵了,也震惊了。
良久,他才叫了句,“步文闯。”
“嗯。”
“你总是很体贴。”
明明就是掌控欲极强的捕猎者,偏偏这么体贴温柔,将姿态放低,打到喜欢的猎物也只会怪罪自己,为什么要设这个牢笼。
“谢谢夸奖,”步文闯笑了下,食指又推了下盒子,语气轻松,“还不想吃吗?”
“不想吃就收起来,等想吃的时候再吃。”
“吃,我吃,”傅莘护食般端过盒子,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
一口半个,狼吞虎咽。
“这么好吃吗?甜?”
“嗯,甜,好吃。”
“那也吃慢点,一点都不斯文,在外可别说你认识我。”
傅莘切了下,“怎么?嫌我丢人啊。”
步文闯反问,“难道不是吗,吃的满嘴都是渣。”
“那你给我擦擦呗。”
傅莘下意识回复,刚说完,便惊觉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我不是。”
还未说完,步文闯已经自然地帮他擦了嘴。
“不是什么?你比我小,身板也弱,既然来到我这,身为房东兼好哥哥兼东道主,我得照顾好你,总不能病殃殃地回去吧。”
步文闯温柔地笑了下,眉眼间尽是疲惫,“不要担心,不要多想,这都是正常的行为,我不会再误导你,信不信我?”
“信。”
“那你先吃吧,少吃点,不然不好消化,我回屋子补个觉。”
“好。”
待人回到房间,傅莘才呆愣地碰了下嘴唇,看着满盒的食物残渣,许久都未再动。
步文闯,你被骗了。
糕点一点都不甜。
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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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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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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