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春寒料峭。
满园的樱花在缠绵阴雨的摧残下落满江家老宅台阶。
在寸土寸金的大都市,江家拥有这样一座古香古色的院落可见其势力。
临近午夜,四处寂静。
唯有厅堂前润黄的光,不断地从宣纸覆身的灯笼里挣脱出来,爬上白墙,攀上斗拱,穿入花窗,舔上端坐在太师椅的人的鞋面。
突然,花窗上闪过一道人影,挡住了光,屋内硬朗的鞋面瞬时隐入幽暗。
窗外人弯着腰,拎着鞋,蹑手蹑脚的,试图潜藏踪迹。
然而,佝偻着的高大身躯被花窗全部框进来,隔着薄薄的窗纸,倒像在演一出“浓夜偷情”的皮影戏。
“滚进来!”
屋内人冷硬的声音陡然爆出。
花窗、人影、摇摇坠下的花,倏忽凝固定住,下一秒,窗外人缓缓站直,窄窄腰身映在花窗上,如一尊宽肩窄腰的漂亮花瓶。
“大,大哥!”
屋内人没应腔。
屋外人慌张推开厚重的隔扇门,两道斜方门影夹着人影落下,连带着太师椅上男人的脸也被分割成了一明一暗。
江峙川拎着鞋,袜子早被花泥浸透,又粘又湿。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得讪笑着看向厅堂里的男人。
入目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眉眼里常年盛满两汪春水,带着破冰后的春雾,朦朦胧胧的,漂亮得压根不像男人。
任谁第一次见大哥,要么轻视他,把他当做脑袋空空的富家公子,要么觊觎他,把他当做可以任意玩弄的傀儡木偶。
唯有江峙川知道,大哥江维岳,即便是人尽皆知的江家长房的养子,即便长房大伯已然故去,他依然不容小觑。
大哥漂亮的皮囊里藏着一颗看不透摸不清的玲珑心,玉一样的人,行的是摧枯拉朽的狠辣事,做的是不留余地的无情局。那些轻视窥视他的人,全被他踩死在脚下。
若面前的男人还有些许温柔,那也全留给了他。
是大哥,如天使般出现在赌鬼养父家门口,蹲在他的面前,擦净他的小脏脸,温柔地叫他小川。
是大哥,把那些曾经欺辱他的小混混们整治得哭天喊地,半死不活。
是大哥,从不嫌弃他粗俗的扒饭方式,耐心纠正他满嘴的骂街脏话,甚至还专门安排了一间房,让保镖推来附近的垃圾桶,维护他过去因常年吃不饱饭而热衷掏垃圾桶的“贫穷癖好”。
他所有的衣服,甚至连内裤也是大哥亲自买的。他不肯读书,大哥抛下一群高管端坐在教室后面盯着他上课,他不肯给那些堂兄弟们取笑他的机会,大哥立马取消了家庭聚会。他不肯张嘴喊爸,大哥把他紧紧护在怀中,宁肯被人打得皮开肉绽,也不愿挪开半分。
谁上赶着讽刺他,他反手一个耳光,谁谄媚舔他,他又反手一个耳光。他对所有人都充满粘稠阴冷的敌意,除了大哥。
江家人都说他乖僻冷血,是一头养不熟的疯狗。
江峙川承认,他是疯狗,是只愿蹲在大哥身旁的疯狗。
套牢脖颈的项圈,他心甘情愿被大哥套上,拴住他的绳子,他毫不犹豫交大哥手里。
因为只有大哥如春水般的眼神才能抚慰压制他渐渐狂躁的心。
他愿意乖乖匍匐在其脚边,然后对所有打扰他们的人狂吠。
所以他怎么能远离,去国外上什么破烂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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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维岳轻抬下颌,点了点厅堂中央放着的蒲团。
此刻他春水般的眼淬着冷意,与屋外的寒气融为一体。
江峙川这时候才觉得有些怕,拎着鞋,跨过门槛,直挺挺跪到蒲团上。
“我今天推掉了几个重要会议,亲自去机场送你,等了很久也没见到你,”江维岳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让我怎么跟二伯交代?”
“管他什么事?!”江峙川冷笑一声。
江维岳冷冷看向他,江峙川立马怂了,小声说:“大哥,我都成年了……”
江维岳伸出手,轻轻摩挲着放在案几上的戒尺,江峙川脸色一红,瞬时挺直身体,胸口微微起伏。
这时,一只黄灿灿的橘猫从虚空中钻出来,跳上案几,挨着戒尺施施然趴下来。
江维岳又把手收回,似乎觉得打一顿还不能解气。
江峙川眨了眨眼睛,立马委顿起来,眼尾泛出一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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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猫警觉抬头,瞪着身旁的男人。
【宿主,你穿的是限制文!限制文!基调和我的毛一样黄!按照原书剧情,你现在需要拿起戒尺,好好“惩戒”你对面的攻。他又痛又爽又伤心,才能提高剧情的情涩变态值啊。】
江维岳的耳垂瞬时红起来。
【我从来没有打过人,更没有打过……这种。】
说实话,他没穿书前,甚至不会大声吼人。方才那句滚进来,已经是他最鲁莽的行为。
【我的老天奶!穿书局这群傻叉程序员绝逼和我有仇。让我负责酱酱酿酿的限制文也就算了,上次分配给我的宿主不仅长得油腻,还是个法外狂徒,穿进来后直接放飞自我,到处发情,连路人都不放过,情涩变态值倒是直接封顶,剧情逻辑线全面崩塌,还搞得我成天长针眼,好几个月眼睛都没能闭上……】
橘猫爪爪捶桌,似乎又想起什么不得了的画面,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这次好不容易从那帮兔崽子系统手中抢来一个漂亮男人,结果又飞去另一个极端,是个连拉手都会脸红的老实人。
【抱歉。】
江维岳不喜欢给别人带来麻烦,老老实实道了声歉。
他迅速瞥了下跪在三步之外,正红着眼盯着他的江峙川,只一眼便觉得屁股疼。
系统之前告诉他,他穿入一本叫做《暗岛锁骨》的限制文。
原主是被江峙川这个疯批主角攻圈禁求爱的年上美受。
江家长子长媳恩爱多年,却无所出。原主6岁时被两人收养,从福利院孤儿一跃成为江家大少爷,成为港媒口中“世纪爽文男主”。然而,原主12岁时,养父意外车祸死亡,养母悲伤过度诱发心脏病发作也很快离世。原主再次沦为孤儿,被港媒称为“世纪父母克星”。就在所有人以为原主只能滚回福利院时,向来无人关注的江家次子江茂武站出来宣称,原主永远是江家的长子长孙,他身为二伯会暂时管理江氏集团业务,待原主长大成人,只要他可堪大任,江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还会归还给他。
一时间,江茂武成为大家眼中的“绝世大善人”。然而,豪门内怎么会演奏出如此和谐的“主旋律”?实际上,当年就是江茂武从福利院提前选定了原主,设计让他出现在大哥大嫂面前。大哥大嫂果然喜欢上了原主漂亮的外表和机灵的性格。大哥大嫂死后,江茂武第一时间逼迫原主放弃继承权,还把原主的户籍迁出江家。原主不能叫屈,只因他的亲弟弟被江茂武藏了起来。他彼时还小,只能配合二伯把这场“兄友弟恭”的戏码演好。
然而,江家像是被诅咒了般,江茂武怎么也生不出一个孩子,直到其四十五岁时意外得知有人瞒着他生下一个儿子,也就是原书中的主角攻江峙川。
江茂武像范进中举似的,激动得差点当场去世,只是亲儿子被亲生母亲狠心遗弃在港城贫民窟,早被那里的阴暗同化为麻木冷漠的狗崽子。
父子之间从第一次见面就剑拔弩张,互相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一句话。
原主只得又当爹又当妈,耐心纠错,小心陪护,用数年时间才把江峙川浑身的刺毛捋顺。
按照计划,待江峙川上完大学,毕业回国继承家业,原主会拿一笔巨款诈死,然后和亲弟弟远走高飞。
谁知道,江峙川是个一根筋的疯批,竟然把原主的坟挖开,结果只看到一片粉白樱花躺在棺材里……
他盛怒之下,把樱花捏碎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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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峙川抓到原主时,原主正在对着另一个帅气男孩笑。
“大哥有了另一条狗,而我再次被无情抛弃。”
江峙川即便后来知道这个男孩是原主的亲弟弟,也无法原谅。
“大哥这么好,难保不被其他狗惦记。”
于是,他强行把原主圈禁在无人岛上,让他只能对着自己笑。即便哭,也只能对着自己哭。
期间,各种形式、各种地点、各种情景的PLAY,按照系统橘猫的说法,比他的毛还黄,还稠密,简直和他一样喜欢随地大小“睡”。
江峙川用充沛到失衡的**征服原主,用剖心剖肺的极致爱意浇灌原主,经受跌宕起伏的磋磨后,原主终于从走肾被“做”到走心,摸着江峙川的脸叹着气说:“小川,我们结婚吧。”
谁知,婚礼当天,江茂武派人包围了无人岛,誓要把拐走亲生儿子的家伙弄死。江峙川为保护原主深受重伤,两人好不容易逃到救生艇时,原主却将他一脚踹入海中,冷笑道:“你真让我恶心!”
然后,江峙川就这么死了?死了!
江茂武看到自己唯一的血脉继承人死了,开船撞死了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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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小情侣,上一秒还在亲亲热热,幸福在望,下一秒就你恨我怨,双双身亡?合着前面剧情里那些眼神拉丝、爱意拉丝、□□拉丝,都是假的?假的?前期一点铺垫没有,就甩出这样崩裂的结局?
作者强行解释说,大哥就是个冷血无情的白切黑,隐忍谋划多年,表面上关心照顾江峙川,实则怀揣着复仇之心,誓要让江茂武生不如死,悔不当初。因为江茂武是害他们兄弟两人流落福利院的罪魁祸首。
大哥原本没有机会报仇,怪只怪江茂武命不好,竟然挑中受害者儿子作为夺回家产的暗器。
而江峙川,是江茂武唯一的软肋,自然是最佳报复对象。
既然主角攻都死了,那主角受按照逻辑肯定也死路一条……
故事就这么华丽丽地史诗级BE了。
读者看到这里,懵了,炸了,哭着喊着要给作者寄刀子,还有人说要杀到家里把作者也剁吧剁吧,让作者和主角们一样尝尝被海鱼吃掉的痛苦。
作者没办法,只得爬起来重新写了一版结局,主角攻和主角受双双复活但一起失忆,主角攻再次意外遇到主角受,再次克制不住重新爱上,后来两人又恢复记忆,放下仇恨,永永远远地相爱下去……作者因为心虚,又加了几场大做特做的场景,但读者代入不进去,压根不买账。
整个故事已落入强行HE的桎梏,为了情涩而情涩,为了狗血而狗血,逻辑线全面崩盘,难怪指标值不升反降,成为穿书局限制文小组重点整改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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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咱们再复习一下。你现在的任务,不仅要提高限制文剧情的情涩变态值,完成关键play,还要维护整体故事逻辑线不崩。如果不能完成,你将被彻底抹杀,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
【关键play包括戒尺play、偷看play、电影院play、车内play、山顶play、办公室play以及最后的无人岛play……】
江维岳:【。】合着他不是play的一环,是play的主角?
他有幸欣赏过其中一段,据说还是限制级别不算高的,看完之后,他诚恳地问了橘猫一个问题。
【这,这还不够变态,不够情涩吗?】
【就是这些只会写圈圈叉叉的纯黄作者,导致限制文同质现象越来越严重,剧情烂,肉也写得烂,满屏的器官□□,满嘴的还要还要,限制文的核心指标情涩变态值长期低位运行,亮且只亮一格,导致我们限制文小组在穿书局年度KPI考核中常年垫底……我不仅拿不到高薪,更没资格休假去治疗我的针眼。】
【你看,我还有有工伤。】
橘猫哭唧唧翻个身,把肚皮掀开,露出两个软绵绵的蛋蛋。
【我明明身体健壮,没有节育,可我看太多圈圈叉叉……现在性障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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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维岳也有某种“障碍”。
他母胎单身26年,即便见识了复杂诡谲的婚恋真相,也坚定地认为这个世界上一定有纯粹的、坦诚的、不讲条件的爱情。他宁可单身一辈子,也绝不轻易借“爱”的名义糟践“爱”。
有人笑话他是老实大傻子,有人觉得他过于理想,更有人说这是他不婚不育的借口。
他想要什么?
想要真心而非假意,完全坦诚而非欺骗,克制尊重而非放肆,坚定选择而非犹疑不定,无关名,无关利,无关你是否爱我,甚至哪怕看到你最丑陋的一面,也仍然爱你。
渴求这些的下场,绝大多数惨烈得犹如飞蛾扑火,受尽欺骗,乃至自我毁灭。
但,我爱你,与你何涉?
若偶有幸运眷顾,遇到一个以同样纯粹的爱回应你的人……即便只有眼神对视,彼此勾连的神经也会隔着人群激情接吻。即便只有手指交叉,却比器官□□更令人痴迷。
比起在床上厮磨,去公园一起散步,更能将爱意放大加深,因为除了你,还有流云、晚风、夜樱、叮咚的溪涧知道你爱他。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超越器官交流的纯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情涩、最变态的性癖。
江维岳虽老实,但不笨。既然穿书任务要求不崩剧情,提高情涩变态值,他走纯爱路线似乎也能行?
橘猫皱眉:【啧!原来你们老实人玩得更“花”。】
江维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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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峙川是真的害怕了。
他跪在这里已经整整五分钟。大哥常年冷白的脸竟然被他气得泛着红晕,尤其那两珠耳垂更是红得滴血。
难道大哥觉察了什么?
他自认为掩饰地很好。
他最多用眼神从头到脚“洗礼”过大哥,旁人即便看到也只会认为是兄友弟恭。
他顶多彻夜不睡,紧紧贴着卧室墙壁妄图偷听大哥绵长的呼吸。
好吧,他承认他曾幻想过大哥用厚重的戒尺狠狠抽打在他的后背、后臀、小腿。大哥打得越狠,说明他越在乎自己。事后,大哥一定会让他趴在床上,掀开衣服,把艳丽伤痕露出来。大哥的指腹会带着丝丝温意将药膏揉化,揉进他的肌肤,也揉进他的心里……
仅是幻想,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深夜伸长脖颈喘气。
然而,大哥对他太好,极少动怒,更不会打他。
方才,大哥的手指不过抚摸过戒尺,要不是他迅速夹紧大腿,怕是要趵突。
若现在告诉大哥他已经把大学录取通知书撕碎,即便打死他也不去国外,大哥会不会再次握紧戒尺?
就在他又害怕又兴奋时,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江维岳终于拿着戒尺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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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大哥像一尊玉,和钻进厅堂的春雾揉在一起,越发凝白端庄。
江峙川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戒尺举起,大哥指了指旁边的条形春凳。
江峙川四肢百骸的血液忽的窜动起来。
他很高,比大哥还要高出一个头,趴在春凳上也只能勉强支撑上半身,却也刚好够大哥用戒尺打到后臀,还不费劲。
没等江维岳反应过来,江峙川施施然趴在了春凳上,趴等“惩戒”。
橘猫司空见惯,长长打了声哈欠把脸埋进小短腿里,埋之前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嫌弃的“啧”。
江维岳顿了下,用戒尺敲了敲江峙川的肩膀。
“坐起来。”
江峙川抬起头,“做?”
江维岳认真道:“坐凳子上的坐。”
江峙川哦了一声,咕噜一声爬起来,贴着春凳边缘坐好。
江维岳又道:“把脚抬起来。”
江峙川不明白,但他很听大哥的话。
袜子早被花泥浸湿,江峙川这才察觉脚底刺骨的寒意。
赌鬼养父从没有给他买过袜子,所以十岁之前,不管下雨下雪,他总赤着脚到处找吃食。是大哥用很长时间才教会他习惯穿袜子。
破碎的樱花混着春雨粘在袜底,江峙川有些不好意思,“脏。”
脚还没缩回去,戒尺已然挡住脚踝。
江峙川呼吸陡然一紧。
戒尺的棱抵进皮肤。戒尺的尾端镌刻着的江家祖训,构成祖训的“横平竖直”们不知道暴打过多少江家不孝子弟?怕是没有谁比他更难管,也没有谁敢和他一样怀揣着阴暗的欲念。
“有人说,打不听话小孩的脚心,不仅能让他痛哭流涕,还能疏通经络。百利无一害。”
江维岳的声音和他的表情一样冷。
“抬高点!”
戒尺把脚挑得更高。
江峙川倒吸一口气,小声咕哝,“我不是小孩。”
江维岳低头看着他的脸。
本该是洋溢着恣意青春的人,却被沉重的家庭枷锁困在燥烈、幽寂、无边的沙漠,把他这个外人当做海市蜃楼去信仰。当这一切坍塌、消融,只能徒留自己在原地。
那些曾经江峙川自以为是爱意和温柔,会化作嗜杀的刀狠狠戳透他胸膛。
他怎么能不疯?
不是小孩,却是个小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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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别舍不得打。”江峙川火上添油,微微喘着气说:“我已经把录取通知书撕碎了。我绝对不会出国。”
江维岳皱了眉,“谁说我要打你?”
江峙川:“?”
就在这一刻,戒尺顺着脚腕缓缓往下,钻进袜子的边缘,顶起一道鼓包……再往下,抵住了更敏感的脚后跟。
江峙川懵了。
向来被供在案台上的威严戒尺竟然被大哥“这样”使用。
他甚至感受到戒尺好似遇到了什么阻碍,轻微抽缩了两下后,才一鼓作气探入底部,终于把被花泥浸湿的袜子勾脱了下来。
修长脚面猝不及防袒露出来,脚趾立马羞涩得蜷缩起来。
“大,大哥?!”
江维岳单膝蹲下,握住他的脚拉放至膝盖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把透着春寒湿意的脚裹住……
江峙川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玉一样的大哥明明该狠狠打他一顿,此刻却屈尊蹲在他的面前,把他腌臜的脚握在手中。
他为此兴奋得意,也更自惭形秽。
过了一会,寒意总算被大哥温暖的手彻底赶走,取而代之的是滚烫的热流,从脚底直直窜上身来,狠狠钻入他的心热烈搅动着。
手帕又必须又多余。隔着它,至少没有玷污大哥的手,江峙川的心理负担没那么重,可正是因为隔着它,一切又是如此不够味。
“寒从足起。说过多少次,你总记不住,”江维岳抬头蹬了他一眼,“不想出国,好好跟我讲就好了。为什么要躲起来?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着急?”
江峙川彻底懵了。
他的脊背又酥又麻,他的心脏又软又痛,他的鼻头又酸又涩,他好像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
脚趾鲜耻寡廉,总试图钻出手绢,露出趾面,展示漂亮,求取抚慰。
他想把手搭在大哥的肩膀,或者就势扑进他怀里,甚至直接喊出真相,他是害怕见不到大哥才不愿出国……
但他什么也不敢做,不敢说,只得趁着大哥低头,把越发炙热的眸光挂在面前男人坚挺的鼻梁上,死也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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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猫猛然抬头,望向不远处一蹲一坐的两人。
两人头顶的虚空中,常年低位运行的情涩变态值竟然悄悄跳亮了一格。
“咦?”
“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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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戒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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