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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节

清晨的微光刚漫过城墙,厚重的城门便发出“轰”的一声闷响,缓缓向外敞开。城中残存的生气顺着门缝涌出来,一接触到城外的冷雾,便凝结成淡淡的水汽,在地面上晕开一层湿痕。

守城的卫士揉着惺忪的睡眼,懒洋洋地将城门推到最大。一辆裹着灰布的马车随即缓缓驶出,车前的年轻人穿着半旧的卫兵制服,双手握着缰绳,动作略显生涩地牵引着马匹。马车后方拖着一个沉重的铁笼,笼中的囚犯四仰八叉地躺着,脸色蜡黄如纸,连呼吸都显得微弱,仿佛随时会失去生气。

马车不紧不慢地朝着郊外驶去,马蹄踏在泥土路上的“嗒嗒”声、车轮轴承转动的“吱呀”摩擦声,还有马匹偶尔的粗重喘息,一点点打破了森林的寂静。原本沉睡的鸟儿被惊动,扑棱着翅膀飞向树冠深处,只留下几片飘落的羽毛。

不知走了多久,头顶的树冠越来越茂密,枝叶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森林里像是永久陷入了黑暗,只有几处被狂风刮倒的老树留下的缺口,才漏下可怜的几束阳光。地面上的杂草和藤蔓像是渴极了,顺着光的方向疯狂生长,叶片在光束中抖动,像是在演绎一场生命的疯狂舞蹈。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少年跳下车,靴子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朝着光束下的杂草走了几步,抬头望了望头顶密不透风的树冠,沉默了许久,才转身走回马车旁。

“我说小鬼,跟我做个交易怎么样?”

刚靠近马车,铁笼里突然传出一道沙哑的人声。一个满脸胡茬的囚犯正用胳膊撑着身体,眯着眼看向少年。但少年只是扫了他一眼,没有丝毫回应的意思,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硬邦邦的粗面包和水袋,坐在马车的横梁上,慢慢吃了起来。

这一下,笼中的其他囚犯瞬间骚动起来。他们挣扎着爬到笼边,枯瘦的手扒着铁栏杆,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垢,眼神死死盯着少年手中的食物,喉咙里发出渴求的吞咽声。

“给我一口吧,就一口!”

“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可怜可怜我!”

“哪怕是掉在地上的碎屑也行啊!”

“求求你了,给点水喝……”

“好渴啊……”

他们的祈求声此起彼伏,有的甚至将手从栏杆的缝隙中伸出来,试图去抓少年的衣角。但少年始终无动于衷,依旧慢条斯理地啃着面包,仿佛笼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最终,他还是被那一双双充满绝望的眼睛看得有些心软。犹豫了片刻,少年将手中的粗面包掰下一块,朝着铁笼走过去。可他的手刚微微伸出,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突然从笼中探出来,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少年惊得手一抖,面包碎渣“窸窸窣窣”地掉在地上,笼中的囚犯立刻疯了似的扑过去,抢食着地上的碎屑。

抓住少年手腕的,正是刚才提出交易的那个胡茬男人。他将少年拽得贴在铁栏杆上,另一只手趁机夺过了少年腰间的水袋,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狞笑。“你还是太年轻,防备心这么轻,怎么在这种地方活下去?”

男人的脸离少年只有一寸不到,身上的汗臭味和污垢味熏得少年几乎喘不过气。少年反应过来后,猛地向后拽手,见挣脱不开,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短刀,刀尖直指男人的手腕。

“放轻松,小鬼。”男人立马松开手,将双手举过头顶,脸上的狞笑变成了悻悻的笑,“我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没别的意思。”

“跟你们这种人渣,没什么好谈的。”少年甩了甩被抓得发红的手腕,在衣服上擦了擦,眼神里满是嫌恶。他侧头看了看笼中已经抢完面包碎屑的囚犯,眉头皱得更紧,心里越发恼火。

“人渣?”男人笑了笑,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你们这些王城卫兵,也不见得干净多少吧?不然怎么会让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白兔,来干押送死刑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闭嘴!再废话,我就扒了你的舌头!”少年握紧了手中的短刀,语气冰冷。

“别这么大火气啊。”男人依旧不死心,声音放低了些,“你放了我,我在这种地方混了十几年,多少有点门路,说不定能帮你避开不少麻烦——比如前面那座监狱里的‘怪事’。”

少年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番,见他衣衫破烂、满脸污垢,怎么看都不像有“门路”的样子,顿时嗤笑一声,收起短刀:“可笑至极。”说完,他便转身跳上马车,扬鞭赶着马匹继续前行。

男人却没有放弃,依旧扒着铁笼栏杆,不停向少年游说,一会儿说能帮他找到逃出监狱的密道,一会儿说知道哪里藏着王城卫兵的私房钱。后面的囚犯也跟着起哄,有的帮着男人劝说,有的则用更难听的话咒骂少年。原本安静的路程变得吵闹不堪,少年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痛得厉害。

夕阳西下时,四周的树林渐渐变得枯萎凋零,光秃秃的树枝上只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偶尔有几只小虫在枝桠间微弱地悲鸣,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天色渐渐沉下来,不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黑沉沉的建筑轮廓越来越清晰——那就是目的地,关押死刑犯的城郊监狱。

可少年越看越觉得怪异:这座监狱根本不像关押犯人的地方,反而像一座废弃了几百年的腐朽城堡。墙体上布满了裂缝,爬满了墨绿色的苔藓,顶端的塔楼歪歪斜斜,仿佛随时会坍塌,整个建筑散发着一股诡异又阴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少年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看吧小子,我没骗你吧?”铁笼里的男人又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这地方哪像监狱?分明是吃人的魔窟!他们总把这种烂摊子推给你这种新人,在这种荒郊野外,就算你死了,也没人会发现。”

“……闭嘴。”少年无奈地垂下眼,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这个男人游说了他一整个下午,就算他再厌烦,也忍不住被那句“死了也没人发现”戳中了心事。

“我跟你们可不一样。”少年强装镇定,扬了扬下巴,“我是王城派来的正式卫兵,随时能离开这里。而你们,只会像死老鼠一样,在这里慢慢腐烂。”

话虽这么说,少年的心跳却越来越快。他赶着马车来到监狱的侧门前,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拍厚重的木门。

一阵漫长的沉寂后,门上的一块木板突然“吱呀”滑开,一双冷冰冰的眼睛从缝隙里探出来,上下打量着少年和他身后的马车,没有任何温度。

“送货的?”对方的声音像淬了冰,让少年瞬间后背发凉。

“我是王城派遣来押送囚犯的,同时兼任这里的监管卫兵。”少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进来吧。”

木门“嘎吱”一声向内打开,一股刺骨的寒气从里面飘出来,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少年探头向里看去,只见门后站着几个高大的卫兵,他们穿着黑色的盔甲,身形比普通成年人高出一个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尊尊冰冷的石像。再往里走,还有一道厚重的铁门,黑沉沉的洞口像地狱的入口,让少年的腿忍不住有些发颤。

“看什么呢!快走!”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少年一哆嗦。说话的是刚才开门的卫兵,他脸色苍白得像纸,走近了才发现,他的身形比少年想象中还要高大,肩膀宽得几乎能挡住半个门。

少年不敢再多看,赶紧爬上车,赶着马车慢慢驶进监狱。除了马蹄和车轮的声音,整个监狱里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那些高大的卫兵始终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仿佛没有生命的木偶。

“还不错,这回带来的都还有气。”少年刚跳下车,正局促地站在原地,对着那些怪异的卫兵不知所措时,马车另一侧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说话的人慢慢转了过来,身形和常人无异,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制服,胸前别着一枚铜质徽章。他扫了一眼铁笼里奄奄一息的囚犯,见有人虚弱得快翻白眼,自己先翻了个白眼,语气随意:“无所谓,有气就行。”

男人的目光随即落在少年身上,眼神犀利得像刀子,少年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可对方只看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挥了挥手:“今日不用你当值,先去休息吧,明天再让他们带你熟悉这里的规矩。”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高大的卫兵便走上前来,对着少年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少年松了口气——看来这个男人就是典狱长了,总算遇到个看起来“正常”的人。可他看着那些高大卫兵僵硬的动作,心里又泛起嘀咕: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会不会也变成这样?他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

接下来的几天,少年渐渐适应了监狱的生活。那些高大的卫兵虽然看起来可怕,但做事意外地可靠——打扫监狱、看守囚犯、搬运物资,几乎所有重活累活都被他们包了,少年每天除了给囚犯送饭,几乎没什么事可做,常常闲得打盹。

闲下来的时候,少年也曾尝试和那些高大卫兵交流。他主动打招呼,问他们的名字,甚至递过自己的水袋,可对方始终像没听见一样,只是麻木地重复着手中的工作。自从少年来的那天说过几句话后,他们就再也没开过口,整个监狱里除了囚犯的呻吟,就只有卫兵们沉重的脚步声,越发显得诡异。

这天傍晚,远处突然传来马车行驶的声音。少年抬头望去,只见几辆装饰华贵的马车正朝着监狱驶来,马车上覆盖着黑色的丝绒,车尾的旗帜上绣着一只银色的鸟——这是王城贵族专属的标志,而且是地位极高的那种。

少年刚想问身边的卫兵这是谁,就被对方一把拉开,按在墙边站好。与此同时,监狱的大门“嘎吱”打开,典狱长一改往日的随意,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快步迎了出去。

“大人,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典狱长微微弯腰,语气恭敬得近乎卑微。少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心里越发好奇:来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来这种偏僻的监狱?

几辆马车停稳后,车门打开,几个穿黑斗篷的人先后走下来,他们的斗篷遮住了全身,连脸都藏在阴影里。最前面的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身材颀长的人,他没有戴斗篷的兜帽,露出一半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另一半脸则被一块黑色的面具遮住。男人没有说话,径直朝着监狱的内门走去,其他人紧随其后,脚步轻盈得像猫。

少年忍不住偷偷斜视他们的背影,想看看这些人的模样,可他们裹得太严实,除了那半张苍白的脸,什么都看不见。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今夜,好像有大事要发生。

果然,到了给囚犯放饭的时候,平时死气沉沉的牢房突然变得混乱起来。囚犯们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有的在牢房里疯狂呼喊、挣扎,有的抱着栏杆不停发抖,连递到面前的饭都不吃,还有人直接倒在地上呕吐起来,吐出来的只有酸水。

少年赶紧拿起身边的木棍,用力敲打牢房的铁栏杆,大声警告:“安静!都给我安静!再闹就不给你们饭吃了!”

可他的警告没有丝毫作用,囚犯们反而闹得更凶。少年有些慌张,手心冒出冷汗——如果因为囚犯闹事被典狱长责罚,那可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牢房里伸出来,死死抓住了他手中的木棍。少年抬头一看,又是那个一直游说他的胡茬男人。男人的脸色惨白,眼神里满是恐惧,却依旧用力拽着木棍,对着少年大吼:“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只要你放我走,我替你做任何事!”

少年被他吼得一愣,下意识地想夺回木棍,可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木棍纹丝不动。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牢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十几个手持铁链的卫兵走了进来,典狱长也跟在后面,脸色阴沉。

“狱长大人,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疯了。”少年赶紧松开手,退到一边,惶恐地解释。

典狱长却一脸无所谓,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少年,语气随意:“今日有贵客,你去库房拿些好酒过来,送到内殿。”

少年有些懵,愣愣地接过钥匙。在牢房的门关上之前,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囚犯们都被卫兵从牢房里拽了出来,脖子上被套上了粗重的铁链,像是要被运往什么地方。

少年拿着钥匙,在监狱里兜兜转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典狱长说的“库房”。那是一间藏在角落的小房子,门板厚重得像城墙,上面还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

“没想到这种地方还会有酒。”少年嘀咕着,用钥匙打开了锁。他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巨响,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还透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少年摸索着走进来,从口袋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墙角的烛台。

烛火“噗”地一声亮起,少年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环境,一张扭曲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距离他的鼻尖只有一公分不到。少年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手中的烛台“哐当”掉在地上,烛火在地面上跳动着,照亮了整个库房。

少年这才看清,库房里密密麻麻地站着十几个“怪物”——它们的身体像被强行拉长的人类,四肢细得像竹竿,皮肤灰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脸上的五官扭曲在一起,眼皮早已消失,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窝,看起来已经瞎了。它们的脖子和脚踝上都拴着粗重的铁链,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啊——!”少年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身体僵在原地。

烛台掉在地上时,那些怪物突然朝着火光的方向偏了偏头,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但没有立刻扑过来。少年终于回过神,转身就想往门外跑,可身后的门却“砰”地一声关上了,还传来“咔嗒”的落锁声。

怪物们循着关门的声响,纷纷朝着少年的方向转过头,黑洞洞的眼窝里似乎闪过一丝“兴奋”。下一秒,它们猛地扑了过来,铁链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少年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随即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库房里的惨叫声很快平息,只剩下铁链拖动的声音,和怪物们低沉的喘息。

与此同时,监狱的地下洞窟里,正上演着一场诡异的仪式。

长长的走廊尽头,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的线条是用暗红色的颜料画成的,看起来像干涸的血迹。几个穿黑色长袍的术士站在法阵四周,手中握着写满咒语的布条。法阵的最上层,有一个用黑曜石打造的华贵座椅,之前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正坐在上面,褪去了斗篷,露出苍白的脸和银色的长发。

“大人,所有‘材料’都已经带到了。”典狱长走到座椅旁,弯腰在男人耳边低语。

男人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典狱长立刻示意卫兵,将第一批囚犯拖进法阵,把他们脖子上的铁链拴在法阵边缘的锁扣上。囚犯们拼命挣扎,却被卫兵死死按住,只能发出绝望的嘶吼。

几个术士走上前,将手中的布条举过头顶,开始高声吟唱——那曲调缓慢而诡异,像哄婴儿入睡的摇篮曲,却透着一股冰冷的邪气。布条上的咒语随着吟唱声微微发光,地面上的法阵也渐渐亮起暗红色的光。

当吟唱声达到最**时,几道光柱突然从法阵的中心射出,冲上洞窟的顶部,随即又骤然落下,狠狠砸在囚犯们的身上。光柱穿透他们的身体,在胸口处留下一个黑色的铭印。囚犯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吟唱声渐渐落下,洞窟里突然陷入死寂,囚犯们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戴面具的男人探了探身,摩挲着下巴,眼神里满是期待。可下一秒,第一个囚犯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开始疯狂扭曲——他的四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皮肤裂开一道道血口,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来,滴在法阵上。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囚犯也开始异变,有的身体肿胀成高大的怪物,有的皮肉直接炸开,鲜血溅得满地都是,在法阵边缘的沟壑里汇成一条小小的血河。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男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嫌恶地挥了挥手,仿佛在驱赶什么脏东西。

接下来的两批囚犯,下场和第一批一模一样——要么变成畸形的怪物,要么直接爆体而亡。男人的耐心渐渐耗尽,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扶着额头,眼神里满是厌倦。最后一批囚犯被拖进法阵

当最后一批囚犯被拖进法阵时,那个曾不停游说少年的胡茬男人终于彻底慌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这座监狱根本不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而是一个用活人制造怪物的血腥工厂。冰冷的铁链锁住他脖子的瞬间,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窜遍全身,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我是月神信徒!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他拼命嘶吼,声音嘶哑得几乎破裂。可回应他的,只有其他囚犯的惨叫和术士们诡异的“摇篮曲”——那曲调轻飘飘的,却像重锤般砸在他的心上,将他的呼喊彻底掩盖。他发疯似的挣扎,手腕被铁链磨得鲜血淋漓,可金属锁链对普通人来说如同天堑,无论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啊——!”

光柱落下的瞬间,穿透身体的剧痛让他暂时忘了绝望。可那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秒,洞窟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他颤抖着抬起头,和其他囚犯惊恐地对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边一人的脸突然“砰”地炸开,血肉飞溅到他脸上,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他像个受惊的孩子般尖叫起来,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爆体、变形,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满地血肉中徒劳地嘶吼。

“嗯?”

上层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那个戴面具的大人物探下身,目光落在浑身是血的男人身上,原本厌倦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这么多“材料”里,居然有一个没被光柱摧毁,还保持着人形?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惊喜地站起身:“把他给我带上来!”

可还没等卫兵动手,男人身边的怪物和术士突然齐齐化作一团血雾,飘散在空气中。他脖子上的铁链“哗啦”一声断裂,散落在地上。男人愣了愣,随即猛地爬起来,双腿抖得像筛糠,刚站起来又摔倒在地,却又立刻撑着地面,跌跌撞撞地朝着上层出口跑。

“抓住他!”

典狱长最先反应过来,嘶吼着指挥卫兵。男人环顾四周,洞窟里除了通往上层的阶梯,根本没有其他出口。逃还是不逃?他甚至没时间思考,左脚却先一步迈了出去——求生的本能推着他,直冲阶梯顶端。

跑起来的瞬间,一股奇妙的力量突然从身体里涌出来。面对冲下来的高大异变卫兵,他心里依旧恐惧,可身体却变得异常轻盈,卫兵挥来的手臂在他眼中慢得像蜗牛。他下意识地侧身、躲闪,竟轻松避开了所有阻拦,一路冲到上层,和那个大人物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瞬间,大人物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一拳砸在他脸上。只听“咔嗒”一声脆响,一颗带血的牙齿飞了出去,大人物捂着嘴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眼神里满是错愕。

“给我抓住他!”大人物缓过神,怒火瞬间烧遍全身,可等他抬头时,男人已经跑到了更上层的出口。他迅速念起咒语,手中的手杖对准出口,一道白光射了出去——门被轰开的同时,门板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小洞,可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大人,这……”典狱长赶紧扶起他,大气不敢喘。

大人物盯着出口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给我找!就算把整个森林翻过来,也要把他抓回来!我要亲手废了他的手脚!”

法阵毁了,术士全死了,还丢了一颗牙——越想越气,他坐上马车的瞬间,突然举起手杖,对准监狱狠狠一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座监狱四分五裂,碎石飞溅,里面的怪物四散奔逃,来不及躲闪的典狱长,瞬间被埋在废墟之下。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渐渐升起,晨光透过废墟的缝隙洒下来。一片瓦砾堆突然微微鼓起,一耸一耸地动着。几只没逃远的怪物好奇地趴在上面,尖耳朵贴着瓦砾,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砰!”

瓦砾堆突然从内部炸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体慢慢浮了起来——那是之前被怪物袭击的少年。他身上的皮肉没剩几块完好的,可就在这时,白色的泡沫状物质从他伤口里涌出来,像拼图一样,一点点填补着残破的身体。

很快,少年的模样重新显现出来,只是新长出来的皮肤苍白得像没上色的石膏娃娃。他轻轻落在地上,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瞳孔不再是普通的棕色,而是变得像水晶般透亮,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写着玩的,轻喷[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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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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