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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出逃

昏沉,浑噩,梦魇。

犹如不断加固的牢笼,将她囚在这一方湿暗。

砰——!

一声剧烈的踹门声犹如徒然扼住她咽喉的双手,贺花白剧烈的喘息咳嗽起来,难受的撑开了眼皮。

“你个小不死的,毛还没长齐呢就学着跟你爹对着干了?看你娘命短的份上给你一口饭吃谁知道养了个白眼狼。”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顿了一下,也喝道:“这屋可是我花真金白银盖的,你居然敢跟老子玩锁门这一套!不开门看我今晚——”

门外双手插腰的女人突然用手肘戳了他一下,朝他使了个眼色,往墙角处看了一眼,只见那墙上浮着半个脑袋,目光一撞那脑袋便又沉了下去。

男人腆着肚子,吐着酒气,浑身似如火烧,粗鲁的推了女人一把,仍骂道:“看见了又如何,那混账,养她这么大,还不能有点用处了!”

话虽是这么说,他的声音却跟被人捏着似的不情不愿的压低了。

他说着偏头啐了口唾沫,就往墙角去抄来了把铁锹,就要来砸门,女人也不敢拦,远远站在一旁厌恶的盯着那门。

轰轰几声巨响过后,那破旧的柴房门终于不堪重负,吱呀一声抖着灰开了,屋内散发着霉味,唯有几缕光线模模糊糊。

男人眯了眯眼,扔了铁锹正要进去,岂料定睛一看,里面竟空无一人!

再细看,只有破烂的窗半开着,上面糊着的纸已然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乱七八糟的颤抖在风里。

“操!”他霎时怒火中烧,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红着双眼又过来推了女人一把,抬步便往院外跑。

女人踉跄着跌坐在地,却堪堪拉住了男人的长衫后角,“等…等我一块。”

男人当即将她一脚踹开,呸道:“一个两个都是碍事的拖油瓶,钱没了懂吗?钱!”

“小拖油瓶能有个有钱男人要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我呸。”他一边骂着一边气喘吁吁地朝那窗户对着的后路上追。

——

疼痛从胸口开始随着起伏蔓延至全身,贺花白艰难的喘息着,十指依稀扒的鲜血淋漓。

这里是她混沌间随处倒的一个灌木丛。

她实在爬不动了,更别提跑了。

她逐渐蜷缩成一团,迷迷蒙蒙间依稀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重到眼前逐渐漆黑一片,猝不及防身体突然一歪。

她只来得及短促叫了一声,旋即不给她反应的时间,身体一空天旋地转。

……

一阵翻天覆地过后,周遭复又陷入了一片死寂,不知名的鸟在头顶叫了几声。

耳边尽数是枝桠断裂的嗡嗡作响声。

浑身疼痛如同愚钝回暖后却突然炸裂开的火盆,从头淋到尾。

她似乎硬生生滚下了个斜坡,现在不知道又落到了哪个灌木丛里。

死一般的寂静里,她手指忽然抽搐了两下,似乎想碰一碰什么,脖颈也向手边无力地歪了歪。

明月凄凄冷冷挂在天边,良久,她似乎又睁开了眼,又似乎都只是梦魇般地抽搐。

只有两行滚烫透明的泪从她眼角清冷溢出。

浓郁的血腥味间,她似乎贴到了无常冰冷的呼吸。

还有她自己破碎淋漓的声音:“让我再见见她。”

——

那穿着长衫,大着肚子,一身酒气的男人跑了没几步就腿脚一软,左右看了道上没人,便一骨碌的坐在了地上,粗声喘气的骂娘。

不一会儿,后边突然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那男人闻声立刻后撑起双手,艰难地挪动想借力蹲起来般,起到半途,一见到那张熟悉的脸,立即又咚的一声坐了回去,近朝女人呸了一口,恨道:“都是你,没有脑子提什么馊主意,关柴房关柴房!我的银子就被你这败家坏事的老娘们给关没了!”

那女人挂满焦灼担忧之色的那张脸还没开过口,迎面就被喷了一脸口水,她也不恼,诞开一个讨好的笑,抚着那汉子的背给他顺气,轻声细语的道:“哎,贺郎,哪知道那小兔崽子不知道被谁教唆的,竟然敢逃,看她平日倒也不像坏的,不过是让她嫁人罢了,哪个女人生来不嫁人?你作孽才与那可怜的短……生了这么个混账……”

她话音渐低,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倒有些意味深长在里面。

果然见那男人倏地转过头盯着她,粗眉一皱,半响,面目逐渐诡异地扭曲起来,骤然提声道:“你是说她是跟人串通好了被人教唆的?!”

闻言,那女人笑起来,笑意在她抹粉抹得惨白的脸上延着皱纹攀爬,她脸上有道不知怎么形成的长疤,从细眉深处斜拉下来横穿过鼻子,一直扯到嘴角处,看起来就像脸被斜割成了两半,此刻这笑容衬着疤被寒月凄冷的光辉一映,让人看了不禁有些不寒而栗,她依然轻声地道:“别急啊,贺郎,无论她是死是活,跑没跑远,有没有与人串通,有没有被教唆受骗,我自然有办法给你把她揪出来!就看你依不依我了……”

“可是贺施主?”

她回头,是一位素衣小僧,看着年纪约莫和她一般大,再眨眨眼,甚至身高样貌似乎都一样,但再眨眨眼,似乎又一切埋在雾里,怎么也看不真切。

她颔首,亦合掌冲小僧弯腰行礼。

那小僧合掌回礼,笑道:“山中小庙,山崎路远,还是多谢姑娘前来添一份香火了。”

那小僧说着,从袖中拿出一物,递给贺花白,道:“多日相知,主持特赠姑娘一物,我也望姑娘早日化忧,所愿皆如愿。”

贺花白接手一看,只见是一小封浅黄色的信笺,觉得眼睛有些酸涩,眨了眨眼,再抬头,想说些什么,那小僧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墨云卷色,无人的小巷,暗光中,她慢慢拆开,入眼两行飘卷的墨迹——“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

贺花白一时征住了。

半响,她揉了揉酸涩的鼻尖,将纸又擦了擦,抿了抿嘴,又冲那字笑起来,解了一粒系的极紧的衣领扣子,露出了白皙脖颈间一根系着死结的红绳,捏着红绳牵出来的赫然是个绣着白色玉兰花的浅青色小锦囊,她将纸叠整齐,小心翼翼地收到锦囊里,又小心翼翼地塞回胸口戴好。

正系着扣子,冷不防一个熟悉尖锐的声音突然刺入叫起来,“你个小不死的,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我回去就跟你爹说!”

那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在她跟前了,说着就扭过来竖着尖细的十指来掐她,拖扯着她要走。

她浑身一抖。

“别……别……别过来!”

她猛的撑起身叫起来,是梦。

她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慌乱探手摸到了颈边挂着的红绳,方才缓了口气。

须児,贺花白又是一僵,发觉不对,眼前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但也全然感觉不到山中或是柴房里的冷,身处之处,好像挺暖还挺……软?

贺花白赶忙探手,先摸了摸眼前,刚碰到便疼的嘶了一声,眼上裹了什么东西?

手下撑的一片柔软貌似是被子……?还带着一股好闻清冷却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味道。

她楞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活着,还是被人救的。

贺花白立时征住。

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从一旁响起来:“醒了。”

贺花白冷不防被这陌生至极忽然响起的声音吓的一抖,心脏一时狂跳起来。

哑言间她渐渐定下神,心道自己果然是被人救了,要么,这是地府。

一阵诡异的沉默中,见他好像也再没有开口的意思,贺花白不由想说说话,心道总要探探他是人是鬼。

掌心又无意识地蹭着被面,想想深山中平日路过的,多半是家中老人上山砍拾柴火,沉吟片刻,便试探性的开口搭话道:“爷爷?”

“……”那头的人正搭着一双长腿倚在靠背上尚还悠闲地磕着瓜子,突然就石化在了原地。

贺花白毫无察觉,连连道:“多谢相救,无以为报,有能力必来重谢。”

“……”

“我这眼睛……是不是瞎了?”

其实要是真能捡回一条命对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意外非常了,但总归她还是期望不要丢掉两只眼睛。

她习惯性地往床里边靠了靠,那边却依然沉默如山,忽然鼻尖又溜进一股好闻的清凉香味,贺花白突然一个激灵,哪个爷爷会用熏香?邃又改了口,略微不好意思地道:“奶奶?”

“……”

那边越发沉默了。

尴尬地僵持了半响,就在贺花白都在怀疑那人是不是出去了的时候,那边却忽道:“我有名字。”

仔细一听这冰冷却明显带着少年气的声音,贺花白越发窘迫了,话在嘴边饶了半响,终于还是道:“哦…那…如何称呼?”

“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贺花白脑中没由来的接冒出书中这样一句,霎时红了脸,无端有种想捂嘴的冲动。

而那边突然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似要出门,又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道:“没瞎。但也快了……”

语气依旧很冷。

贺花白本就莫名紧张,闻言一哆嗦,又不自觉惊道:“啊?”

“……所以是告诉你不能摘,其他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哪日你能睁眼了便可以把纱布摘了,还有,衣服你且先裹着我的,哪日你眼睛好了自己换一换,你久未进食不能吃太多,先休息,忍不了了跟我说。”

话语渐快远。

贺花白方才回过神般,捏紧了被子,连连点头道谢。

关门声传来,贺花白终于松出口气,坐直了身体,这才觉得指尖溜回一丝温度,想了想又躺了下去,不自主地捏紧了身上裹着的衣服,闻了闻,一样清凉好闻的香。

“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这寒冬腊月天般让人畏惧生寒的语气怎么跟……跟无常似的……”

这个想法仅呆了一秒不到,就被贺花白踢出去了。

“总之,好像是救命恩人。”

贺花白渐渐将身体缩进被子里,盖住头,不一会儿又侧了个身,将脸埋进衣服里,就这样趴着,全身被这种气味包裹着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又莫名的心安犹如一团袭来的云。

窗外又不知何时,吹来了笛声,清越悠扬,似风吹,潇洒无羁,似落花流水,柔软动听。

她突然觉得浑身都很舒服,在这团云里昏沉着闭上了双眼,似有春风吹了过来,吹着她的云跑,好似一切烦恼、忧愁、思念、恐惧都被抛在身后,怎么也追不上这团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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