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铁骑踏碎了汴梁城的繁华梦,靖康二年的雪融化时,涅里塞带着风青北返。
徽、钦二帝及后妃、宗室、臣工数千人,像被驱赶的羔羊,在凛冽的朔风中,踏上了北狩的屈辱之路。
旌旗残破,车驾萧瑟,曾经的九五之尊,如今蓬头垢面,瑟缩在简陋的马车里,
听着押送金兵粗鲁的呵斥,望着故国山河在身后渐行渐远。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大金国的“战皇”女帝,声望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南征的赫赫武功,彻底覆灭世仇辽国,又顺势攻破不可一世的宋朝,俘其二帝,缴获无数,奠定了大金无可撼动的霸主地位。
凯旋的军队带来无尽的荣耀与战利品,整个都城都沉浸在狂热的喜悦与对女帝近乎神化的崇拜之中。
而在一片喧嚣鼎沸之中,一场特殊的仪式,正在庄严举行。
不再是简陋的祭坛,而是在新落成的、融合了女真粗犷与汉家典雅的宏伟宫殿之中。
文武百官、各部首领按序排列,气氛肃穆。
涅里塞高踞于九龙金椅之上,头戴象征皇权的冕旒,身着玄色绣金龙袍,威仪万千,目光如炬。
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地落在殿中央那抹独一无二的白色身影上。
风青并未化为人形,依旧保持着神鹰的姿态,但周身流淌着一种宁静而强大的气场。
她美丽矫健的尾羽已然重新长出,甚至比以往更加丰润洁白,在殿内明亮的灯火下流转着圣洁光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礼官朗声宣唱,声音在高大的殿宇中回荡,
“神鹰青格勒,天命所钟,翊运辅国。自朕微时,相伴左右,屡救朕于危难,屡建不世奇功。破辽军,焚敌粮,献玉玺,定乾坤。忠勇贯日,天地可鉴!实乃朕之肱骨,国之干城!”
礼官每念一句,殿中群臣的头颅便更低一分,对风青的敬畏便更深一重。
“今,特册封神鹰青格勒,为大金‘护国翼圣神武鹰帅’、‘通天彻地大国师’!位同亲王,参赞机要,监察百官!钦此——!”
象征着国师身份的紫金绶带与特制的、镶嵌着北海明珠和血色珊瑚的玉带被内侍恭敬地捧上。
涅里塞竟亲自从御座上走下,来到风青面前。
没有让内侍动手,而是亲手将那代表无上荣宠的紫金绶带,小心翼翼地系在风青的颈项,又将玉带环绕在她矫健的胸腹前。
她的动作专注而温柔,指尖偶尔划过风青颈侧细软的绒毛,带着无人能察的眷恋。
“青格勒,”她用只有她们能听清的声音低语,“从此,你与我,共享江山荣耀。”
盛大的册封典礼持续了整整一日。
夜间,宫宴之后,涅里塞摒退宫人,带着风青,登上皇宫最高处的观星台。
这里仿照旧制,却更加宏伟。
台上没有桌椅,只有铺着厚厚雪白豹皮的软榻,四周轻纱曼舞,可俯瞰万家灯火,亦可仰望璀璨星河。
喧嚣散去,只剩下彼此。
涅里塞褪去繁重的龙袍冠冕,只着一身殷红色的柔软寝衣,墨黑的长发如瀑般披散下来,少了白日的帝王威严,多了几分女子的慵懒与妩媚。
她亲自斟了两杯琥珀色的葡萄酒。将其中一杯放在软榻边特意为风青设立的小几上,自己端着另一杯,倚在栏杆旁,望着北方。
“徽、钦二帝,此刻应在北上的路上了吧。”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听不出太多喜悦,反而有一丝淡淡的疲惫与历史的苍茫感,
“千年中原繁华,顷刻倾覆……青格勒,你说,这世间权柄,究竟为何物?”
风青跳到她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臂。
涅里塞转过身,放下酒杯,伸手将风青揽入怀中。
她抱着它,将脸深深埋进它颈侧温暖而柔软的羽毛里。
“只有在你这里,我才只是涅里塞……”闷闷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
月光洒在她们身上。
或许是今日册封大典上昭告天下的仪式感,或许是此刻静谧氛围下情感的发酵,或许是长久以来生死与共、灵魂相契的积累终于达到顶点。
涅里塞抬头,眼中闪烁着复杂而炽热的光芒。
那里有依赖,有占有,有欣赏,还有几乎要破茧而出的渴望。
涅里塞抚摸着风青的翎羽,指尖带着细微颤抖,缓缓向上,抚过她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她锐利却此刻显得无比温顺的喙缘。
“风青……”她喃喃低语,声音喑哑,如同蛊惑,“我的国师……我的鹰帅……”
她微微倾身,这一次,没有试探。
唇,温热而柔软,带着葡萄酒的芬芳,轻柔而珍重地印在风青坚硬冰冷的喙上。
这是一个超越物种、超越常理、惊世骇俗的吻。
而就在相触的瞬间,异变再生!
风青体内那股沉寂的力量再次汹涌,
但与上次不受控制的爆发不同,这一次,像是因为有了强烈而明确的情感共鸣作为引导,力量变得温顺而集中。
柔和的白光自她们接触点绽放,将一人一鹰完全包裹。
当光芒散去,软榻之上,涅里塞的怀中出现了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身后一对洁白羽翼已然消失的绝色女子。
周身未着寸缕,月光下仿佛散发着莹光,脸上带着初生的懵懂与惊愕,正是风青人类形态的模样。
涅里塞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一滞。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目睹这神迹般的化形,依旧让她心神剧震。
尤其是怀中这具温软玲珑、与她截然不同的身体,所带来的冲击力无以复加。
风青也愣住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人类手掌,又感受到背后翅膀的消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完美的化形……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完成了?
涅里塞率先回过神,她猛地收紧手臂,将**的风青更紧拥入怀中,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吻如同雨点,带着灼热的温度,落在风青的额头、眉眼、鼻尖,最后捕获那双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柔软嫣红的唇。
风青起初身体僵硬,随即在熟悉的气息和汹涌的情感包围下,缓缓放松,生涩又本能地开始回应。
她的手臂攀上涅里塞的脖颈,身后的羽翼竟随着主人心意重新出现,无意识地收拢,将两人更紧密地包裹在一个私密的、只属于她们的小世界里。
观星台上,轻纱摇曳,星河璀璨。
喘息渐重,交织压抑的低吟与爱语。
涅里塞如最虔诚的探索者,抚过风青每一寸陌生的肌肤,感受着惊人的细腻与温暖,她在那对洁白的羽翼根部流连忘返,引得风青阵阵战栗。
“青格勒……风青……我的风青……”涅里塞不断呼唤着她的名字,像吟诵神圣的咒语,将所有的柔情、偏执、占有与深爱,倾注其中。
这一夜,观星台剥离了观测天象的冷寂职能,穹顶之下,星河仿佛近在咫尺,流淌着静谧而璀璨的光辉,将此处映照成只属于她们二人的、情感最终成熟的圣殿。
星辰在头顶无声旋转,见证着尘世炽热的秘密。
北狩队伍的哀哭远在千里之外,帝国的喧嚣被隔绝在下方的云雾之中。
而这只剩下彼此交融的呼吸与心跳,只有羽翼覆盖下的无尽温存。
……
当最后一缕夜色被天边的青灰稀释,万籁俱寂,唯有帐外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因力量消耗过度的风青早已支撑不住,疲惫地蜷缩在涅里塞的怀中,沉沉睡去。
她的呼吸清浅而均匀,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柔弱的阴影,褪去清醒时的清冷与锐利,显出一种脆弱的纯净。
涅里塞毫无睡意。
她低垂着眼眸,目光温热,细细打量着怀中人安睡的容颜。
指尖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轻轻抚过风青背后那对因极度放松而微微显现、不受控制的光滑羽翼。
每一片羽毛都流淌着月华般的微光,触感冰凉而柔软。
她的指尖流连忘返,最终有意识地抚过了自己锁骨下方一处细微的新鲜痕迹——那是不久前情动至浓时,风青难以自控,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
细微的刺痛感早已消散,留下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占有与被占有的熨帖。
忆及彼时风青意乱情迷又强自隐忍的眼眸,涅里塞的唇角,无法自抑地缓缓勾起一个弧度。
笑容里,交织着胜利者的餍足、以及深不见底的、能令人沉溺的缱绻妖冶。
阁外,是被她铁骑踏碎的旧河山。
而帐内,在她怀中安睡的这个人,才是她铁血征伐之外,最意想不到、也最珍贵的战利品。
是她亲手将自己从尘埃里拾起、打磨,也是她亲手选择的如今生命相嵌的存在。
北狩的皇帝,会是旧时代的句点。
而她的国师,将是她开创的波澜壮阔的新纪元里,唯一的归栖。
审核姐姐,晚安,大家都好梦。大晚上的不要互相折磨好吗,我们[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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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番外(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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