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风带着梧桐叶的凉意,吹得后巷的石桌沁凉。苏晚抱着错题本走到巷口时,江叙的身影已经落在晨光里——他没穿校服,换了件浅蓝短袖,手腕上两根红绳格外显眼,一根是旧的(绣着“晚”字),一根是新的(和苏晚腕间的同款),手里拎着的帆布包里,还露着两个玻璃罐的顶。
“刚从家里过来,汤用保温袋装着,温度刚好。”江叙迎上来,从包里拿出罐子放在石桌上。两个透明罐并排着,一个贴了歪太阳便签(写着“苏晚的份”),一个贴了红绳简笔画(写着“江叙的份”),打开时,绿豆混着莲子的甜香漫出来,比平时多了些桂花碎,是苏晚上周提过“想试试桂花味绿豆汤”。
苏晚咬着吸管,看着江叙从书包里翻出草稿纸。他没急着讲题,先把错题本拿过去,翻到扉页“长期有效”那行字,又往后翻了两页——是她之前错的物理题,旁边多了几行小字:“辅助线可以从底边中点引,比顶点更简单”“这里的受力分析,记得标重力方向”,字迹和她的订正笔迹很像,却多了几分工整。
“之前总怕直接教你太刻意,只好在你错题本上偷偷补思路。”江叙指尖点在题册上,耳尖泛着浅红,“有次看见你对着我的草稿纸发呆,才知道你在学我的辅助线画法,后来就故意把步骤写得细些。”
苏晚忽然想起高二那次月考,她物理考砸了,躲在梧桐树下哭,江叙路过时没说话,只留下张画着小太阳的草稿纸,上面写着“这道题我也错了,解法在背面”。当时以为是巧合,现在才懂,是他怕戳破她的窘迫,用最软的方式递来安慰。
“那道力学题,你再试试?”江叙把笔递给她,自己则打开另一罐绿豆汤,吸管刚碰到嘴唇,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颗薄荷糖,剥了糖纸递给她,“昨天阿姨给的,说饭后吃颗清爽,糖纸和以前的一样。”
苏晚含着糖,薄荷的凉混着绿豆的甜在嘴里散开。她握着笔在草稿纸上画辅助线,这次没再犹豫——从底边中点引垂线,刚好和江叙说的一样,步骤简单了大半。抬头时,看见江叙正盯着她的手笑,目光落在两人缠在一起的红绳上。
“其实有个事想跟你说。”江叙放下罐子,从帆布包里拿出个小盒子,打开是两枚银质小太阳吊坠,“昨天去饰品店看到的,觉得和你的便签很像,就买了一对。”他拿起其中一枚,轻轻别在苏晚的错题本扉页,“以后翻错题本,就能看见小太阳了。”
苏晚摸着吊坠的纹路,忽然把错题本往他面前推:“那你也要写点什么,就像补‘长期有效’那样。”
江叙拿起笔,在吊坠旁边写:“梧桐树下的约定,从晨光开始,到岁岁年年。”写完抬头时,晨光刚好穿过梧桐叶,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红绳缠在一起,吊坠的影子映在草稿纸上,像把“双向的喜欢”,写成了“长久的约定”。
临走时,江叙帮苏晚拎着错题本,两人并肩走在满是晨光的巷子里。苏晚看着腕间的红绳和错题本上的吊坠,忽然觉得这个夏天没结束——它变成了罐子里的桂花绿豆汤,变成了草稿纸上的辅助线,变成了两枚小太阳吊坠,把“逾期的盛夏”,变成了“未完待续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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