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卖后的夕阳把教室染成暖橙色,苏晚抱着铁盒走进去时,江叙正坐在斜前方的座位上,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指尖捏着她昨天落在摊位的错题本。
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翻起错题本的纸页,最后停在扉页——那句“江叙的红绳,逾期未取的盛夏”在光下格外显眼。江叙听见脚步声抬头,眼底盛着夕阳的光,把错题本往她这边递:“早上帮你收起来的,怕被义卖的人拿混了。”
苏晚走过去接过,指尖刚碰到封面,就看见江叙从笔袋里拿出支钢笔,笔帽上还沾着点墨水——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当时说“写题用钢笔顺手”,没想到他一直带着。
“其实有句话,我想帮你补在后面。”江叙的声音比傍晚的风还轻,伸手轻轻翻开扉页,笔尖落在“逾期未取的盛夏”后面,一笔一画写得认真:“即日起,转为长期有效。”
钢笔字遒劲又温柔,和她的字迹挨在一起,像两棵并排生长的树。苏晚盯着那行字,心跳突然变快,铁盒里的红绳好像也在发烫——原来“逾期未取”从来不是结局,是等一个人来补完后半句的约定。
“我……”苏晚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江叙忽然拿起她的手腕,把铁盒里的红绳轻轻系在她腕间。红绳末端的“晚”字贴着皮肤,温温的触感传过来,他又把自己手腕上的红绳往她这边凑了凑,两根红绳缠在一起,像把两年的心事都系在了一起。
“高一夏令营那天,我攥着你塞的红绳,在香樟树下站了好久,”江叙低头看着缠在一起的红绳,耳尖泛着浅红,“我想追上你说‘我知道是你送的’,可又怕你不好意思,只好每天戴着红绳,盼着你能主动问起。”
苏晚想起这两年的点点滴滴:梧桐树下的绿豆汤总被及时拿走,石桌缝里的薄荷糖从来没断过,错题本上的订正笔迹总和江叙的很像……原来这些藏在细节里的回应,早把“暗恋”变成了“双向的等”。
她打开铁盒,把里面的薄荷糖纸、小太阳便签都倒在桌上,最后拿起那根江叙摘下来的旧红绳,轻轻系在他另一只手腕上:“那现在,我们的红绳,都有归处了。”
江叙笑起来,伸手把她散落在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她的耳尖:“明天周末,要不要去梧桐树下?我带绿豆汤,你带错题本,我教你昨天那道没弄懂的物理题。”
苏晚点头时,夕阳刚好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腕上,红绳的影子缠在一起,映在错题本的扉页。她忽然明白,有些盛夏不会结束,有些暗恋也不会逾期——它们只是在等两个人,把“偷偷喜欢”的心事,写成“长期有效”的未来。
收拾东西离开时,江叙帮她拎着铁盒,两人并肩走在洒满夕阳的走廊里。远处传来蝉鸣,苏晚看着腕间的红绳,忽然觉得这个夏天,比以往任何一个都暖——因为她的“逾期盛夏”,终于有了“永不失效”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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