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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承乾五年三月初八,是霁王架临晋陵郡的日子。

然而天公不作美,一大早便有些阴霾,到了晌午,刮起大风,仍不见云开,乌云反而越积越厚,似乎正在酝酿一场大雨。而本该巳时到达的霁王銮驾,也迟迟未到。

晋陵太守张巨卿携一众官员在码头上迎驾,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和岸边随风狂舞的杨柳,对身边人道:“焕文,看样子东边已经下起来了,河上必是风急雨大,王爷船队亦是东来,恐受风雨所阻。他们皆北人,不习水性,我等是否该遣舟前去迎候一二?”

郡丞杨焕文环抱着胳膊上下搓了搓——三月是乍暖还寒时,昨日还是春天,一场雨便能回到冬天。谁也未料今日会变天,众人皆衣衫单薄,运河边的风裹着水汽,直往骨头缝里钻,等候多时,几乎浑身僵麻。

他拧眉望着空茫的江面,低声抱怨:“迎甚么迎?这个时辰未至,保不齐早在前头的避尘县泊岸了。”

言罢,他朝张巨卿凑近半步,嗓音压得更低:“那位虽是北人,可当年亲率虎狼之师跨江而来,将盘踞江南、精通水战的世家门阀连根铲尽,这点风浪于他,算得了什么?”

张巨卿瞪他一眼,声音几不可闻:“若非他将南方门阀屠戮殆尽,这太守、郡丞之位,焉能轮到你我这般寒门出身之人?”

杨焕文笑道:“属下对霁王的再造之恩自然感激不尽,不过也是实话实说嘛。霁王此次南巡,要走遍江南东道六郡,且全走水路,若没有乘风破浪的底气,哪会这般安排?总之,行船无需你我操心,我们只需钉在此处,顶风冒雨寸步不离,让王爷看到我们的忠心即可。”

“言之有理。传本官话下去,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在这儿候着。王驾不来,一个也不许退。”

“除非有人送信来说他们已在避尘县靠岸,今日不来了。”杨焕文笑着去传话,传完回来,又苦着脸对上司说:“我方才想起来,避尘县县令老曹极不靠谱。若霁王果真在他那里上岸,恐怕难以接待周全,他也想不起来给咱们送信……”

曹县令之前是避尘县的狱卒,之前给犯人们送完饭经常忘记锁门,致使许多犯人越狱。上官问起,他便都报暴毙了事。犯人们以为他故意放水,对他感恩戴德。后来霁王率军杀来,他振臂一呼,群雄响应,杀了县官,加入王军,为讨伐门阀立下战功,这才当了这个县令。

张巨卿从前在太守府当主簿,只负责文书工作,对此等胥吏自是不熟。上任后又忙于百废待兴的郡务,尚未及细细考察属下每一个县令。此刻听闻,脊背不由一绷,当即决断:“速派快船,沿运河往东探去,务必探明王驾究竟到了何处!”

命令刚下达,一个身形富态之人便自队伍末尾踱步上前,拱手问道:“张大人,眼看大雨将至,为免王爷圣体受淋,是否该早做绸缪?”

他虽位列迎驾队伍之中,却未着官服,一身簇新的绫罗绸缎华光夺目,头上簪着羊脂白玉,腰束一掌宽的软金嵌宝带,通身的富贵气几乎要刺痛旁人的眼。其面庞肥腻,泛着油光,肤色异于常人的黑黄,反倒白里透红,竟似画中仕女般细腻。

然而旁人看他的眼神,却和看姑娘截然相反,厌恶里透着鄙夷,鄙夷里透着提防。

缘由无他:一来,此人并无朝廷册封的正式官身,只是个编外人员;二来,他姓徐,出自昔日江南四大门阀之一的徐氏。徐家乃江南巨富,曾出过一位贵妃、两位王妃,门下子弟、故吏遍布朝野,正是五年前起兵叛乱的魁首之一。

照理,这位徐员外本该与其族人一样,殒命于霁王的铁蹄之下,他却成了寥寥无几的漏网之鱼。

多数人猜测他凭的是与霁王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些许姻亲关系,实则大谬。真相是,在霁王大军久攻江南要塞不下之际,他暗中献上了至关重要的城防图。

换言之,他是以全族鲜血为投名状,换得自身苟活,并妄图以此换取进身之阶。

若让这等卖族求荣之徒掌了实权,晋陵官场只怕比之门阀当道时,更要污浊三分。

绝不能让他讨好霁王!

郡丞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徐员外真不愧是高门大户出来的,见识就是不凡,想得可真周到啊。”

徐员外听得出他的讥讽,仍旧好脾气地笑着:“哪里哪里,老朽只怕霁王淋了雨,怪罪下来,会让大人们受罚。”

“那我们都得谢谢徐员外。”郡丞和同僚们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齐齐给他作揖。

徐员外见他们如此敷衍,便转向太守:“张大人,从前先帝南巡驾临此地,老朽曾有幸观礼。彼时前太守命人以百匹杭缎,自船舱出口至御辇停驻之处,搭起一道长长的步障,其内铺陈毡毯,两侧以金钩挽起。先帝下御舟,登銮驾,一路行来,纤尘不染,未受丝毫日晒风吹,龙心大悦,对前太守赞赏有加。霁王虽非帝王,尊驾亦非同寻常,若在此处没有受到应有的尊崇体贴,反而淋了雨,不知该做何想。”

那次接待张巨卿也参与了,那绵延数十丈的锦缎长廊,皆经他之手采买支应,其间耗银几何、靡费多少,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那白花花的银子,足以让一县百姓饱食旬月之久。

此事在他心中烙下深印,使他对此等劳民伤财的排场深恶痛绝。他既不屑效仿前太守那般奴颜媚上,更坚信为官一任,所求当是为君王分忧,造福一方百姓,而非只做表面功夫。

就任五载,霁王在他奏疏上的批复,字字皆透着务实真切。初任时,他曾试着学前任模样,在奏报中堆砌阿谀之词、粉饰地方太平,却屡屡遭霁王严词申斥。直到后来,他放下虚饰,遇事便据实禀报,即便坦陈施政困惑,霁王也总以包容之心相待,还会细细予以指导。

这般相处,让张巨卿愈发笃定: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最厌虚浮,唯重实效。

他断定,若以逢迎先帝的方式来接待霁王,非但不能讨得好去,反而是将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准备?”

徐员外道:“至少需以油布搭出一条廊道,连通船舱与车驾。地面本应铺设架空木台以防泥水漫漶,然事急从权,以青砖代替亦可,只是需要多铺几层。”

油布乃绸绢浸桐油所制,价比寻常绸缎更昂。一件油布做的雨衣够一个五口之家嚼用一冬,往常只有官员和贵族才能用得起,而张巨卿生性节俭,即便做了太守,也未舍得置办一件。让他用如此昂贵的油布搭建一条廊道,就等于生割其肉,便是他舍得,整个晋陵郡只怕也找不到这么多油布。

哦,徐员外既敢开口,想必早已暗中备齐此物,只等此刻献宝。

但张巨卿不肯让他讨好霁王。

他哼笑道:“王爷曾亲临战场,岂是那等淋不得雨、沾不得泥的柔弱书生?本官已备好斗笠蓑衣,待王驾一到,便亲自奉至船上。下船登车,不过数步之遥,淋不了几滴雨。”

斗笠蓑衣?

这两样东西粗笨沉重不说,根本挡不住疾风骤雨,穿上了反倒拖累行动,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比直接淋雨还要难受,连本员外都不屑用,也配呈到王爷面前?

亏你想得出!

徐员外嘴角一抽,耐着性子劝道:“大人此言,请恕老朽不敢苟同。王爷能否吃苦、是否愿吃苦,是一回事;而我等臣子是否尽到了臣子本分,是另一回事。南方诸郡是王爷亲手打下的江山,他此番巡视,既要看民生恢复情况,更要看诸郡官员对朝廷是否心存敬畏。王爷如今贵为摄政王,在帝京何等尊荣,南巡沿途必是处处周全。若独独到了晋陵地界,竟让王爷冒着大雨踏泥而行,难免有小人进谗,说晋陵官员心存怨望,故意怠慢!”

张巨卿斜睨着他,冷笑道:“本官以为,这样的小人,五年前早已被王军杀尽了。若有漏网之鱼,本官绝不放过。”

徐员外噤若寒蝉,默默退回队伍最后,边走边想:罢了,跟你这样的穷酸抠门货说不清楚,没有你的敷衍,哪能衬托出我徐某人的忠谨用心?

他才刚退回队伍末尾,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成瓢泼之势。

众官员慌忙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可脚下的黄泥地早已化作一片沼泽,浑浊的泥浆迅速漫过脚踝,沾满裤管。

张巨卿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变了色的新靴子,心不断往下沉。

“失算了……”他暗自懊恼,“未料雨势如此狂猛!便是短短几步,也足以湿透鞋袜。王爷对我有提携再造之恩,更是大虞朝的擎天柱石,若因此染了风寒,我如何对得起他?如何向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交代?”

他的目光扫过身后同样狼狈的属官们,焦虑更甚:“即便王爷体恤,能忍得这般狼狈,可他随行的京官、内侍们呢?难道也让这些帝都来的贵人们一脚泥、一身水地踏过去?现下该如何是好?只盼着霁王已在避尘县靠岸……”

偏在这时,一艘高大的官船破开雨雾,在风浪中摇晃着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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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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