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凌晨天还未亮,船上喊了起来。
“到京都了!起来交货了!到京都了,都到甲板来搬货了!”
慕言清被吵醒,桌上已没了小贼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慕言清一个人登上甲板,码头上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热闹,威风带着凉意,吹的慕言清抱起双臂。快步越过人群上了岸,岸边有个早点摊子,两张桌子,坐满了等工的大汉。这会货船停了,大汉们纷纷起身,与慕言清反向,拥上了船头,找活干。
两张桌子只有慕言清一个人了,店家已上前,“老爷好,我们这有油麻汤,还有刚出炉的包子,您来点?”
“一碗汤,两笼包子。快点上,饿死了。”发出的是低哑的男声。
“得嘞,您请好!”
在船上吃了小半个月的鱼,这会,什么菜都是山珍海味。
汤跟包子上桌,后面也有船上的人过来买吃的,店家不再管慕言清。
汤是滚烫的,慕言清拿了两个包子往嘴里赛,双眼无神,无目的的四处打量。
她常年住在京都,这个码头也是常来常往的,只是这一瞬,空落落的,想到在扬州偶遇的主仆二人,心中微微有些羡慕,没人陪是有点寂寞。
要不给自己找个徒弟?联想到船上的小贼,慕言清头疼起来,徒弟是千万招不得了,还是一个人自在。
吃完包子,喝了两口热汤,慕言清头点桌子,睡着了。
在熙熙攘攘的人声中醒来,日头已偏南。店家走过来,“老爷,您可真能睡,我瞧您睡得好,一直没敢叨扰。”
慕言清端起凉汤,一口气喝完,给了店家两倍的饭钱,慢悠悠的走向码头钱的商街。左瞧右看,租了一辆马车,马车直奔京西驿站,驿站马队早就在等她了,这会见了人纷纷放下心来打招呼。
那厢,主仆二人早告别了船夫的小船,登上海船,南下而行。
在滨州与船夫分别的时候,小缘哭天喊地的,陆雪无声站着,心想,小孩子变心就是快,已经把慕言清忘到九霄云外了。
登上海船,两个人的房间在船头顶舱,小缘一边收拾,一边念叨船夫老伯的好。
“老伯跟你慕姐姐,你选哪一个?”陆雪逗她。
小缘瞪了瞪眼睛,“为什么一定要选?”
“必须选呢?”
眼珠子转了一圈,小腿朝陆雪靠近了两步,“我选主子。”
陆雪伸手捏她的脸,“奉承话。”
“是真心话,我最喜欢主子啦!”
陆雪噗嗤笑了,疲惫尽扫。
海船一路开到福州,却在半道迎上了陆家的船。陆雪带着小缘走上船头,对面船上的一众人等以路管家为首,齐齐向陆雪行礼。
“恭迎小姐!”
小缘回舱拿上行李,陆雪揽着小缘,一个起身就落到了陆家的船上。
“路管家为何在此?”
陆雪皱眉,按照事先的通信,陆管家跟父亲应该已经到福州了,离福州还有两日的路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路管家忙解释道,“小姐不要担心,老爷两日前到了茶山地界,身体略感不适,幸而有洛神医随行,已无大碍,正好收到小姐的消息,知道小姐要来,特意停在茶山,等候小姐。”
陆雪松了口气,“有劳路管家。”
“小的不敢,小姐请船中休息,片刻就可到茶山了。”
茶山也是海口,却与京都不同。因临海一处屏障天目山遮挡,商船过路而不停,海运不发达,只有几块木桩,便是码头了。陆雪走上船头,岸上齐刷刷的站着一群灰衣人。陆雪的父亲陆不易也在其中,唯有一人,紫衣华服,不像是陆不易身边的人,陆雪多看了两眼。
“是老爷!”小缘小声的叫起来。
船在减速,人却越来越清晰。数月未见,父亲似乎又苍老了几分。
陆不易身边的人速度上前为陆雪搭木板,只紫衣男子神色倨傲,冷漠看着。
到了跟前,父女相见,陆雪动容的唤了一声,“父亲。”
陆不易连连说了两句好,顿了下,才开口介绍紫衣男子。
“女儿,这是洛神医。”
鬼医洛扬,穷人不救,认钱不认人,但因为医术独步天下,江湖人趋之若鹜。陆雪自然也听过,真人是第一次见,穿金戴银,不负财迷的盛名。
“多谢洛神医,照拂家父。”
洛扬笑了一下,还是冷的,“陆老爷出钱,我看病,不敢当一个谢字。陆女侠才是巾帼英雄,我辈楷模。”
话音轻佻无真心,陆父知自己的女儿不会在意。
果然,陆雪温柔笑道,“为人子女,仍是感激。”
洛扬讶然,“陆大商人,你这女儿跟你不太一样啊。”
陆父知道他在说什么,这几日洛扬都跟在身边,没少骂他阴险诡诈。
陆父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风采筋骨。
“女儿一路辛苦,小缘,扶小姐上车,我们回家。”
洛扬嗤了一声,刚买了两天的宅子也叫家,到底没说出来,跟着陆父上了前面的马车。
洛扬总给陆雪一种熟悉感,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回到陆父新购的宅子,照例是洛扬为陆不易看病的时间,陆雪让小缘跟随管家去收拾房间,自己则在旁等洛扬诊脉的结果。
洛扬探脉时,一条腿提起,踏在椅子上。
陆雪的熟悉感才找到归处,行为举止与慕言清有几分相似。
各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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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南下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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