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回来见屋里空空,便知道没了外人,眼角带笑给她回话:“月姨娘收了那参,感动的都快哭了,说等出了月子,要亲自带二公子来给大小姐道谢呢。”
锦云最喜阮氏吃瘪:”活该,夫人是侯府嫡女,大小姐京中长大,宫里也见过吃过,当跟她一样,从那边陲小地来盛京,得了跟参到处显摆,小家子气。”
锦绣跑的急,身上还带着寒气,秦玉姝只叫她赶紧凑近烤烤火,端起一碟栗子糕主仆三人,一人一块的分吃着。
别说锦云,锦绣高兴,秦玉姝也高兴,看惯了阮氏在府里闹腾,还处处给月氏争宠找茬,今日折了她的颜面杀杀她的锐气也好,免得往后没得清净日子过。
天色渐晚,母亲每日喝的汤药极苦,锦云去后厨盯着熬些母亲爱喝的甜羹来。
日子总要过下去。
窗外的雪絮絮如花落,以前冬季她最爱灯下赏雪。
花灯打在雪上,踩出浅浅的雪窝,听脚下被挤压的雪声,看漫天飞花的飘舞。
眼下母亲病着,再好的趣事也没了兴致。
帐幔被重新挂回两侧的白玉钩上,秦玉姝看着还在昏睡中的母亲,常年病痛再好的面容也枯萎憔悴,又闪现出阮氏那明媚娇俏的容貌,一时思绪交错。
阮姨娘家中落难连肚子都吃不饱,若不是遇见父亲只怕早就做了腿残表哥的童养媳,如今备受夫君宠爱,还生了镇国公秦府的长子,手握管家大全。
母亲出身侯府嫡女,嫁给心爱之人为正妻,正一品的诰命夫人,满天下也没有几个,可偏偏几十年来靠着汤药度日,到头来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傍身。
父亲的骁勇强健并未改变当年游佛话中能救母亲出苦海的预言,反倒是主母病弱,给了阮氏一个诞育国公府长子的机会。
可见,出身从来不能决定一个人命运。
也幸好,母亲还有她这个女儿。
在秦玉姝的记忆力,母亲的爱大于父亲。
父亲回京述职时,母亲时常坐在院中父亲种的梧桐树下,一坐就是一整天。
可父亲太忙,回府的时间还要被其他妾室分去大半,别的姨娘或争或抢或巧花心思,母亲有她侯府贵女的骄傲,父亲来时便笑脸相迎,不来便自我自在。
她不会像阮氏那样挽着父亲,眼含热泪直抒自己的热烈火辣。
也不会像月氏那样温柔似水,烧的一手好茶饭体贴入微。
母亲的爱太克制,太冷静,静到不仔细察觉都感受不到的平淡。
很少留下过夜的父亲就足以证明征战杀场的冷面英雄,更喜欢似水似火的活美人。
黑如墨水的汤药母亲一天要喝两次,今日喝完药又吃了半碗甜羹,秦玉姝慢慢扶她躺好,没急着去外屋吃晚饭,难得母亲清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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