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的回应很简洁，只有短短几段话。
【@九尾-天命：@VOK电竞昨天就来联系我了，一直没想好要怎么回应所以现在才出来，我个人确实跟@VOK-Also 这个账号不熟，只有之前表演赛的时候见过一次，就算真的有什么，过去的也已经过去了，希望大家专注现在，不要太纠结过去的事。】
这个回应一出，网络上纷纷炸起了锅，各种“心疼天命”、“ Also什么时候滚出来道歉”一类的言论甚嚣尘上，许多原本还在观望的路人也都下场，无一不是在给天命喊冤叫屈。
蔚也正在进行的直播再度冲上一个新的高度，一大波天命粉丝涌了进来，如果说刚才他的粉丝还能勉强维持弹幕的和平，那么现在，那些滚动飞快、让人连看也看不清的弹幕就真的是不堪入眼。
【心疼天命，好好一个人被逼成什么样子了？】
【不是，你们真的以为天命不发九尾的素材他就没粉丝了吗？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VOK昨天联系天命说了什么好难猜呀，可怜我们的天命没有资本没有背景就只能被人欺负，他打下那一长串文字的时候，心里应该很委屈吧。】
【好一个“跟@VOK-Also 这个账号不熟”， Also你还有什么别的账号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不行，天命的这个声明我看了好多遍，越看越觉得心疼。我现在眼泪一直在流，打这段字的时候手都是抖的，有没有人能懂我一下？天命第一次直播的时候又青涩又害羞但是很不服输，该死的VOK是你们把他逼成了这样！】
【所以Also跟天命认识多久了？天命一直没用九尾直播是不是也是因为Also？】
【这大概就是天选九尾吧，游戏里九尾老婆被雷劈死了女儿儿子被阴阳师杀死了，游戏外天命又遭受这样的待遇。VOK不会以为施压就能让天命任命吧？游戏里九尾能一把火烧了平安京，游戏外我相信正义也绝不会缺席，支持天命维权，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支持天命维权 1。】
【支持天命维权 2。】
【支持天命维权 3。】
……
屏幕上天命的九尾素材还在上演着，蔚也却再也看不下去，他本能的想要寻找符越，一抬头符越的位置却是空的，只有远处祁先在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还直播呢，”张扬走过来，表情激动地看向蔚也的直播间，眼看将要入镜，他缓口气，连忙做了个笑堆在脸上，“ Also直播间的各位下午好，今天Also有事，就先不直播了，很遗憾跟大家再见。”
说着，他向蔚也使了个眼色，后者福至心灵，有样学样地在直播间说了句“再见”就匆匆下了播。
张扬埋怨道：“你说你，直播这么大的事儿也不跟我们说一下，现在这时候就该避风头，你播什么啊？”
蔚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对张扬有问必答：“这个月直播时长没够，要交违约金的。”
“违什么约金，什么违约金？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不懂变通？”张扬没想到他还认真回答自己，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戳了戳蔚也的脑袋，“要是这次过不去，不仅是直播合同的违约金，你还要给队里付，给别的付，到时候决赛都不一定能参加，你有那么多钱赔吗？”
张扬瞪着他：“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蔚也一会儿听他说自己“年纪轻轻”，一会儿又听他说“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张扬哪句话是对的，干脆就没说话。
张扬看他这装鹌鹑的样子更来气了：“光看着我干什么？说话啊，你跟那个天命到底怎么回事，你俩真的没有点什么？”
蔚也摇头，刚才看的那些天命的九尾素材视频终于让他摆脱了一问三不知的状态：“我认识他。”
“真的认识？”张扬的心彻底凉了，“你……你真的对他骗财骗色，背刺他了？”
蔚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自从天命的事事发以来，他几乎都在忙着看自己微博后台和天命的主页，因为没有时间上网，他并不知道热衷吃瓜的网友为他跟天命的故事添了多少砖瓦，只是觉得张扬的话奇怪。
就在这时，训练室的门再度被打开，符越跟郁和Shield一起走了进来，各个面色凝重，心事重重，一看到蔚也，脸上就又转为了担忧。
“小也。”符越看上去想说点什么，但是眼下的情况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他是关心蔚也，但如果多问几句，保不齐听上去更像质疑，反而给蔚也增加压力。
不知怎么的，蔚也一看到他感觉整颗心都定了下来，他从郁和跟Shield脸上看到了跟符越如出一辙的关切，心下感动：“队长，Shield哥，郁和哥，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是什么话？你要说这个就见外了。”Shield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来了VOK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说这个我不爱听啊。”
郁和满脸担心：“这两天你就先别出门了，反正决赛还有一会儿，我听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咱们基地外边蹲了好多人，如果非要出去也找人陪着，你一个人不太安全。”
符越看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眼底传递着同样的关心。
蔚也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关心过，他是新人，他最后来VOK，他还担心自己出事给大家带来了麻烦，却没想到大家都不介意，反而都相信他。
很没出息的，蔚也竟然想要哭。
一种陌生的热意充满了他的眼眶，蔚也偏过头紧紧闭了闭眼，恢复正常后才把头偏了回来：“我知道了，谢谢大家。”
“又客气了不是？”Shield不赞同地看他，他实在被旁边从头到尾没停过的键盘声敲烦了，扭过头去看祁先，“干嘛呢小先，你过来啊。”
刚好这时张扬又看了眼手机，他用力地把头转过去看祁先：“祁先你在干什么，谁让你在网上乱说话的？”
祁先戴着耳机，但他应该把耳机里的声音调得很小，头也不抬地一边打字一边回应道：“谁让他们先在网上乱说话的？也哥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要骂人，搞得好像就他们长手了会敲键盘一样。”
张扬心脏突突，太阳穴直跳，他的身体一向很好，这会儿却觉得将要心脏病发，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这，职业选手乱骂人是要扣钱的！”
祁先毫不在乎，键盘敲得更起劲了：“扣呗，让他们扣，把我工资扣没了也没关系，我找我妈要去。”
Shield被他俩人的对话搞好奇了，凑到祁先边上看他的电脑，发现他在干什么后一乐呵：“不地道呀小先，骂人怎么能不带我，来来来哥哥上号陪你！”
“我不太会骂人，”郁和犹豫地看了眼蔚也，“我现在去网上搜应该来得及吧？”
“就知道胡闹。”符越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转向张扬说，“这事儿看起来是不能善了了，小也什么人我清楚，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不道德的事，咱们VOK的人也不能白被人骂，郁和不会骂人，我去教着点儿。”
“……”张扬红着眼表示要跟这群脑回路不正常的人拼了：“胡闹！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决赛还打不打了，不管怎么样先把事情压到决赛结束，你们现在这样，对得起之前熬到深夜训练的自己吗？”
符越敛了笑意：“天命那公告你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呢？他就是冲着小也来的，要是因为怕舆论发酵就冤枉无辜的人，那我看这OPL也没必要再打下去了，那才是对不起熬到深夜训练的自己。”
张扬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其实他也是心疼他们，他也相信蔚也的清白，只是他年纪大了，早过了意气用事的时候，这些年给VOK做事也一直是权衡利弊三思而后行，这回网络上舆论来势汹汹，他们都被架在火上烤，本来现在蔚也的名声就很不好了，但凡后续处理不够妥当，面临退赛甚至禁赛，那位也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张扬揉了揉眉心，闹了一圈，结果处于舆论中心的当事人蔚也是最正常的，张扬生怕自己被气死那样深呼了好几口气，才问：“你刚才不是说跟天命认识吗，到底怎么回事？”
“我以前做过代练，还没进VOK的时候。”蔚也拿出手机，他想起了那个被他遗忘了好几百年的微信小号，还好当初客户太多，他嫌麻烦没有删好友和聊天记录，不然今天真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
巧的是，就在天命发声明的前一个小时还在给他小号发消息，问他是不是已经从决京退游了——其实在更早之前他发过更多，全都是在问他还接不接单，不过由于这个小号蔚也很久没有登了，他都没有回应。
——当然，现在蔚也已经是VOK的首发中单，就算看到这些消息也不可能再去给别人当代练的。
在他进入VOK的这几个月里，天命断断续续找过他十几次要他接单，蔚也一次都没有回应。直到昨天下午，半决赛比赛结束，网络上关于蔚也跟天命的舆论渐渐发酵起来，天命又找了他好几次，但这回却不是要他接单了，而是打听他还玩不玩决京。
他把聊天记录给张扬看，或者刚开始还不以为意，到后面脸上凝重起来：“你说这是天命？”
“应该是，我今天看天命主页的视频，不知水骂人的那把我有印象。”蔚也说，“因为我是玩别人的号，不太方便回话，所以跟我打招呼的我一个都没回。”
张扬沉默了，想起这两天他在网上搜天命的时候，弹出来许多粉丝撞车天命对方却不搭理人的高冷行为，其中大多粉丝都是调侃，要不是今天蔚也跟自己说，他也不知道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但是两人的聊天内容里看不出对面的身份，张扬仍然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天命？”
“是真的还是假的，试试就知道了。”
蔚也说，他顺便给对方回了消息：[不好意思，最近不做代练了，但是看在你是我老顾客的份上，可以再帮你打到京极，免费的，您看有需要吗？]
对方不知道是刚好在玩手机还是守着他的聊天框，竟然秒回：[真的吗？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怎么联系不上？]
蔚也：[找到工作了，不用再接代练赚钱了。]
那边回了个“好”：[还是老样子，打完以后给我保存一下回放。]
蔚也回了个“ OK”的表情包。
张扬在旁边都要看呆了：“都这种情况了，你还要给他上分，还给他保存回放？”
“回馈老客户，干我们这一行的都这样。”蔚也说，他电脑登录过对方的账号，但是因为太长时间没上，需要验证码，他拿了验证码上号看了眼，用眼神询问张扬。
张扬眼睛都瞪大了，他是VOK的经理，虽然不关心那些直播的什么网红，但这两天搜了很多关于天命的事情，当然是知道对方的账号的。
蔚也现在登录的，俨然就是天命的账号！
这个认知让他大脑都要宕机了，张扬瞪大了眼，指着蔚也想要说什么，却怎么都说不出话。
蔚也登录自己的微博，打字发送：
【@VOK-Also：今晚九点直播，老虎没牙平台不见不散！】
记仇小也！
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大舅的生日，刚好剧情也写到大舅了，那就提前一天发吧！大舅生日快乐！超级超级喜欢你（但是之前崽战应援过你了所以今年去搞酒茨了 对手指.jpg）！！！
非常感谢暮迎宝宝灌溉的十五瓶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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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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