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城，VOK内部开启了紧急会议。
张扬到蔚也这来了解情况，鉴于人是符越带进来的，他把符越也叫上了，三个人围在小会议室里，张扬疲惫不堪：“最近网上的事儿，你应该都知道了。”
他双手撑在下巴上，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蔚也点头，张扬问：“你自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蔚也从坐在这开始整个人都是懵的，“我不认识天命。”
“你不认识？”张扬一顿，奇怪地看了眼符越。
他没说什么，符越跟他认识了这么久，却一眼看出他想表达的意思：——完全一样的两个打法，蔚也怎么可能不认识天命？
张扬其实挺愿意相信蔚也的，虽然这小孩来他们基地没有多久，但人很乖，安稳不闹腾，有天赋私底下又相当努力，张扬要是不喜欢他才怪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蔚也跟天命九尾的打法实在是太像了，无论是对线支援时的思路，还是几乎从不出错的预判，两人几乎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更有网友找出了他们使用九尾的视频对比，如果不特意说那些素材是谁打的，还真分不出来。
张扬倒不至于相信那些说蔚也师从天命的鬼话，但他至少也该看过天命的视频学习观摩，这在moba类游戏里很正常，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去网上澄清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刚才蔚也说什么？他说他不认识天命？
张扬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你不认识天命？”
“只是见过一面，不知道算不算认识。”蔚也回想着，蹙起眉头，“之前官方表演赛上不是邀请他了吗？我在那里跟他见过。”
“除此之外呢，你跟他还有接触？在网上的也算。”张扬很不想怀疑蔚也，但今天这件事实在太扑朔迷离了，“他之前在网上玩九尾挺火的，你没看过他的视频吗？”
蔚也摇了摇头：“我很少上网的。”
张扬奇怪地问：“那你的九尾是从哪儿学的？”
“我自学的。”蔚也也很奇怪，“那不然呢，九尾难道还要别人教吗？”
“……”
张扬跟符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无语。
“行了，事情我大概了解了。”张扬站起身，“这样吧，你下去看看他的视频，我去联系一下天命那边。”
蔚也说了声好。
等张扬离开，蔚也在手机上搜了一下天命，他并不知道天命在哪个平台直播，胡乱搜过一通后又下了几个软件，这才终于找到对方的账号。
符越担心地看着他：“小也，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蔚也头也不抬，突然想起刚才张扬问他认不认识天命的事情，“对了队长，你认识这个天命吗？”
他虽然是问，心底却自顾自地把两个人放在了一起，毕竟符越职业已经很久了，天命成名更久，同样都是决京里有名有号的玩家，私底下有点交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果不其然听到符越说：“认识。”
虽然已经猜到这个答案，蔚也还是心脏一坠，他抬起头，跟符越的眼睛对上：“……那队长，你相信我吗？”
符越要是早跟天命认识，他们两个关系更好，在这种情况下更相信天命一点也很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蔚也就是有点难过。
“我当然相信你，”符越一笑，他似乎猜到蔚也在想什么，说，“自己的队员都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
蔚也问：“但你跟天命不是……”
“只是认识，没说过几句话的那种，连朋友都算不上。”符越说，“他之前参加过VOK的青训，但是技术太差，没呆多久就打包东西回去了。”
蔚也很意外：“不是说他的九尾很厉害吗？”
“打职业，光只有一个式神厉害可不够。”符越摇了摇头，“这次的事不是他主导的，我不想在背后说他什么坏话，但他的技术，包括在网上传的神乎其神的九尾……确实很一般。”
察觉到蔚也眼底的疑惑，符越补充道：“其实他进VOK的青训之前我确实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技术好又自带流量，原本他要进我们队的风声传出去，有好几个代言商想要投资我们，我那几天做梦都在数钱。”
他话音一转：“但是见到真人，我很失望，他线下的打法跟线上差太多了，要不是他的那些素材确实在网上独一无二，再加上决京里找不出第二个跟他一样打法的玩家，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代打带上去的——毕竟决京声量大的主播不少，但是像他这种偏偏自己最擅长的式神从来没有直播过的，他还真是第一个。”
蔚也安静听着，若有所思。
符越一笑：“好了，光听我说了，你还是去看看天命的视频吧，说不定你们真的接触过，只不过你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呢？”
蔚也觉得他这个想法太过天真，但还是不打算扫符越的兴致，没有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回到训练室，其他人都不在，只有祁先百无聊赖地在复盘半决赛的比赛，蔚也看到他，拿出符越昨天给他的那个盒子。
祁先还是一脸恹恹的样子，他抬起头问：“这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毕竟不是自己买的，蔚也还有一点心虚，“只有你一个人有。”
“……”祁先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阴为晴，他惊讶地看着蔚也，眼睛都睁大了：“给我的？现在网上不是都……你突然给我买东西干什么？”
蔚也摇了摇头，他还忙着处理天命的事，丢下旁边翻着包装盒傻乐的祁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他打开自己的电脑，这回没有再打游戏，而是看起了天命的九尾视频素材。
从刚开始被网暴的懵里缓过神来，蔚也行得端坐得的正，其实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他，想起这个月为了准备半决赛都没怎么开直播，甚至还有心情当场开一个来补时间。
如他所料，直播刚一开开，立马有无数人涌了进来。
【第一第一。】
【什么情况，现在还敢开直播？Also是要澄清还是要怎么样？】
【Also什么时候给天命道歉？Also什么时候给天命道歉？Also什么时候给天命道歉？】
【这个界面……是天命的主页？Also到底想干什么，贴脸开大？】
蔚也调整了一下摄像头，那张漂亮的脸以一个小框的形式出现在直播间里，他看向镜头：“大家好，我是Also，关于最近的事我刚听说，事先声明一下，我不认识什么天命，所以今天来补一下他的视频，看看我们的打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像。”
这些话一出，立马引来无数的谩骂。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认识天命？】
【我真的笑死了这人说谎不打草稿的吗？ OPL这个圈子里几个玩九尾都不认识天命？要是只打游戏不看直播和比赛的素人有就算了，你一个职业选手，无论对线思路还是打法都跟人家一模一样，你说你不认识？观众看起来都是傻子吗？】
【Also你解释一下吧Also，虽然我很相信你但是这个事情他太奇怪了，就算不是天命手把手的教你，最起码也应该是你看视频学的呀，你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蔚也让管理把那些辱骂他的人直接禁言，翻了好久才翻到天命主页第一个视频打开：“今天应该不会解释什么，这场直播是为了补时长不是为了澄清的，就算要澄清，也得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第一个视频打开，他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就收到消息：[小也，你开直播了？]
是符越。
[张扬他们都还没商量好这件事怎么解决呢，天命那边也还没发声，你怎么这时候直播？]
蔚也一愣，看了一眼弹幕上不断滚动的那些骂他的话，后知后觉感应到自己好像犯了什么错。
他突然心虚起来，打字回消息：[不能播吗？]
符越：[算了，播都播了，你播一半跑了还要被曲解，继续播吧，但是千万不要回应跟天命的事。]
蔚也回了个好，然后把手机放到一边。
天命前期玩九尾并没有像后面那么娴熟。
他那时候预判没像现在这么准，对线也偶尔有失误，大概是刚接触这个游戏，对很多式神的技能都不是很熟悉，控制跟瞬步都交得很不是时间，因此枉死了很多次，但对比同对局的队友跟敌方，不难看出是有天分的。
蔚也看了几段，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如果不是他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在网上看过别人的直播，恐怕真的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在说谎骗人。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看Also的表情，不像是第一次看这些素材的样子啊。】
【其实本来承认了也没什么，谁还没点过去了？就这样的，明明认识转头来说不认识，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Also怎么不说话了？不是吧真要塌了吗？我真的好喜欢Also的呀！！！】
到后面看得入迷，蔚也已经无法再把注意力放在弹幕上了，天命的九尾素材大多以对局内那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大招为主，偶尔出现一些小剧场，基本都是对面发现撞车于是来挑衅，天命一句话不说当场打脸的。
接连刷了十几个操作视频，蔚也才看到一个小剧场。
这把天命拿的依旧是九尾，对面跟他对线玩的是不知水。
【全部】不知水：对面的九尾是天命吗？
【全部】不知水：撞车这种事也是让我遇到了，天命这把是打素材还是自己玩？
【全部】不知水：怎么不理人的，你家里没有人教你什么是礼貌吗？
天命仍然没有打字回应，但他以实际的操作回应了。
——其实九尾打不知水并不好打，虽然有两个控制，可不知水实在太灵活了，多段灵活位移加上高额爆发伤害以及免死的被动让她不仅轻松兑现小金鱼狗天大这一类爆发式神，就连在法刺类，也少有式神是不知水的对手。
可天命就是顶着这样的差异，短短四分钟，直取不知水两个人头。
蔚也重复回看不知水前期的挑衅言论，突然想起一些久远的记忆。
正在这时，训练室的大门被打开，张扬推门而入，神色凝重：“小也，天命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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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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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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