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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外来者最近老是能看见幻觉,不仅是幻觉,还伴随着一种淡淡的焦虑。

“我总觉得有人会卡在天花板里阴我。”

在一个平静的午后,他对赛伊德说,

“尤其是最近大伙都回家休假,我有一股浓浓的不安全感。”

“是吗。”

赛伊德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这就是你卡进天花板的理由?”

“只要我先卡进去,就不会出现这种问题了。”

外来者幽幽叹了口气,

“但还是好焦虑。”

赛伊德凝视着外来者倒吊在他面前的半截身子,沉默半晌后说道:“下来。”

“不要。我不安心。”

“你这样我不安心。”

赛伊德抓住外来者的胳膊扯了扯,外来者便像株含羞草一样蜷了起来:“别扯我,别扯我,再扯我就要把你的天花板掀掉了。”

赛伊德松开手坐回椅子里问:“你都幻视到什么了?”

“我觉得有人。”

外来者身体一晃,贴近了赛伊德的面具,小声说,

“我有时候能看见有人来大坝偷东西。”

“可能不是你的错觉。”

赛伊德往后靠了靠,回视他的眼睛说,

“最近大坝在进行修缮,总有一些人趁乱钻进来浑水摸鱼,像老鼠一样把我们的物资顺走。”

“是、是吗。”

外来者不知想到了什么,忐忑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GTI的……”

“怎么可能?GTI又不是没钱,干嘛来偷我们东西?而且偷东西的人也没穿什么装备。那天GTI援助我们的时候你也看见了,至少他们穿的很齐整。”

赛伊德翻开书说,

“不知廉耻的家伙,哪天被我抓到了我非要把那群老鼠的腿打断。”

理论上来说,GTI确实不缺那仨瓜俩枣,但干员本人就未必了。

不过这至少说明自己没有产生幻觉,外来者安心了不少,从天花板掉下来趴在赛伊德桌面上,笑嘻嘻地问:“说道援助,长官,说好给我的奖杯呢?”

“奖杯?”

赛伊德这句反问给外来者吓得脸色一白,好在他下一个动作是指向桌上的手提箱,见状外来者的脸立马回春了。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打开箱子在里面掏来掏去:“转了这么多圈,一定是个好东西……四格大金!”

外来者双手高举奖杯,高兴了没一会就问道:“赛伊德,这四格大金为啥就值一万块钱啊?”

不好,忘记他能看见物品价值了。

赛伊德手指捻了捻书页,抬起头瞥见外来者满脸狐疑地握着奖杯转来转去,趁外来者没发现迅速低下头,镇定道:“都是心意,我相信你也没想把它卖了。”

“哦……”外来者将奖杯转到正面,发现上面还刻了字,定睛一看上书“阿萨拉好副官,零号大坝的好帮手”顿时喜笑颜开,“赛伊德我就知道你把我当自己人了!”

话音未落便抱着奖杯扑向了坐在椅子上的赛伊德,赛伊德脸色大变,挪着椅子向一旁蹭去,而外来者已经猛地扑到了他腿上,那只奖杯也狠狠撞击在了他的膝盖。

“嘶——”

“你对我真好,说做奖杯真的给我做了,这奖杯这么便宜,上面的字不会是你手写的吧呜呜……”

什么意思,我在上面写字就会变便宜吗?早知道在非洲之心上写个字了。

“站起来……!”

外来者将他的命令置若罔闻,完全沉浸在喜悦和兴奋之中,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塞进赛伊德怀里道:“我在长弓溪谷捡到了一个数码相机!来给我拍张照!”

“……你起来,我给你拍。”

外来者终于站了起来,他环视四周,对经理室黑黢黢的环境不是很满意,贴着墙摸了一圈找到开关按开,才抱着奖杯笑眯眯站在赛伊德面前。

赛伊德放下书,拿起相机对准外来者的一刻顿时愣了愣。

虽然早有预料,但屏幕上的内容还是让赛伊德感到不可思议,背景、奖杯甚至衣服都是清晰的,只有那张脸被刻意地模糊掉了,无论怎么调整都无法让镜头记录下完整的画面。

他调整的时间很长,外来者不说话,耐心地等着,直到赛伊德按下了快门,他才把奖杯塞进弹挂凑了上去,没等他看见拍的什么样,赛伊德就把相机揣进了怀里。

“你怎么又拿我东西?”

外来者扒拉赛伊德的胳膊,说道,

“给我看看啊。”

赛伊德不为所动:“有空给你洗出来。”

“好吧。”

外来者遗憾地坐下了。

赛伊德问:“那边有椅子你怎么不坐,非要坐在桌子上?”

“离你近点我好找机会把相机偷走。”外来者认真道,“你知道吗,我可以搜别人身上的东西。”

赛伊德冷笑:“你可以试试。”

外来者默默退到了他对面,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了。

经理室里只剩下了翻页声,外来者百无聊赖地翘着腿左顾右盼,随即掏出一台留声机放在桌上拨弄。

“别碰它。”赛伊德头也不抬地说,“它太吵了。”

“一点也没有音乐细胞……”外来者将留声机揣回怀里,“你又不陪我说话。”

“我给你的书你看了吗?”

“我看到了第七页。”外来者又掏出一本书,将它翻开说道,“但是我看不懂,赛伊德。”

“里面那本时尚周刊是干什么的?”

外来者挠头:“这是书签。”

赛伊德无法评价他比书本体还大两圈的书签,只夸奖他百忙之下还有功夫看书,这种勤奋刻苦的精神应该保持下去。

外来者想,他要把看的是美女杂志这件事烂进肚子里。

紧接着,他便听见赛伊德叫他:“外来者。”

“啊……?我从来不看书签。”外来者忐忑道,“也没在变电站偷过东西,更没有偷偷吃你经理室的大面包。”

“既然如此,那就把偷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面上吧。”

赛伊德扶额,

“我只是想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赛二德啊。”外来者吐出了一个糖三角,两只牛角,和三个起舞的女郎,说道,“就这些,没有了。”

“告诉我一个正常的名字。”赛伊德将糖三角牛角女郎悉数收下,“你这是编的。”

“名字有那么重要吗?不重要吧。”外来者笑笑,“我知道你在叫我就行了啊。”

“你对死法这么看重,对名字反而不在乎了?”赛伊德问,“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以前?”外来者的视线落在赛伊德脸上,目光渐渐下移,有些恍惚,片刻后回答,“记不太清了,以前的我不那么受人欢迎,存在感也很低……家人……好像也不太记得了……真奇怪。总感觉记忆有点模糊。”

他蹙起眉敲了敲脑袋,猛地站起身说:“怪了,我好像又听见座钟在响。”

“这里没有座钟。”赛伊德沉声道,“那是你的幻觉。”

“自打去了长弓,我就老是能听见座钟在响。”外来者焦虑地踱步,上前抓紧了赛伊德的手腕,问道,“你听见了没?当,当,当,座钟响了三声,它要带我走了。”

外来者的精神状态似乎变得很糟糕。

可以把似乎这个词去掉了,他就是很糟糕——当然没有说他以前精神状态就很好的意思——那天晚上外来者从长弓溪谷回来,顶着脑门上的弹孔坐在自己身边时,赛伊德就应该有所怀疑,并且跟雷斯问问在长弓溪谷除了打了他一枪还发生了什么,但雷斯在热暴力他,他和雷斯说什么都会挨骂,尤其是提到和外来者有关的话题,雷斯就会把他和外来者连着一起骂,赛伊德只能等雷斯冷静一些再去问。

没等雷斯冷静,外来者的行事就变得诡异起来,典型例子就是他不睡觉了,又开始像刚来时候那样在夜间的大坝走来走去,尽管大坝里没有任何敌人,并且把自己往稀奇古怪的地方塞,比如天花板。

难道出生点的消失还能影响到外来者的精神?

赛伊德沉默不语,外来者就紧紧抓住了他的手,问道:“那张照片里是不是没有我?”

赛伊德说:“有你。”就是你没有长脸。

“那你藏什么?”外来者悲伤地问,“赛伊德,如果有人进行政楼打你,他们往你脸上丢烟,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做?”

“为什么他们见面了要先往我脸上丢烟??”

“当然是因为对枪对不过你。到那时候你得转头就跑。”外来者像一张吸满了水的抹布,死死粘着赛伊德不放,光是看着他的表情,赛伊德就觉得他快哭了,外来者说,“你太脆了,打不过他们。”

“你是不是生病了,在胡言乱语?”赛伊德很想摸摸他的额头判断他有没有发烧,但他的两只手都被外来者抓着,到这时候这家伙倒是超常发挥出强大的力量,连赛伊德都很难挣开,赛伊德忍不住说,“你先松开我,我们有话坐下来说。”

“赛伊德,要是我走了你怎么办呢?”

从事实上来说,外来者是否存在对赛伊德来说没什么必要,至少现在来说是这样。

而另一个事实需要赛伊德口述提醒:“你走不了了,我已经把你的出生点炸的干干净净,就算修也不会修的和以前一模一样。”

外来者被如此强硬的事实哽住了。

“那……那你……”赛伊德能看出外来者在疯狂转动他的大脑,明显准备启动主观能动性,果然,外来者道,“那你走了我怎么办?”

赛伊德说:“我刚给你发完奖杯。”

希望这个奖杯能唤醒外来者的理智,让他不要老是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老是听见钟声。”外来者俯下身说,“前几次我看见它的时候都不在你身边,你走了座钟就会出现,我就会死。赛伊德,你就一直待在东楼经理室哪也别去好不好?”

赛伊德沉默着看着他,并认真思考了一下他这番前言不搭后语的发言是想跟他传递什么信息。

赛伊德问:“你想要限制我的自由?”

“这怎么能说是限制自由,你前一个月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闻言酝酿了许久的赛伊德立马抽出手,照着外来者的脑袋狠狠来了一巴掌,这一巴掌差点把他抽成陀螺,外来者晕头转向地晃了晃,扶着桌子先是捂住了脸,意识到赛伊德没打他的脸,脸上的疼痛来源于余震后才去摸太阳穴,再次看向赛伊德时,他的眼神瞬间清澈了。

赛伊德问:“还响不响了?”

“钟不响了。”外来者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耳朵响。”

他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咚一声跪坐在赛伊德面前。

“赛伊德,我眼睛有点发昏。”

他捂着脑袋痛苦地控诉,

“你打的我好疼。”

“我说过我不是心理医生。”

赛伊德垂眼看着他说,

“我是猎人,只会物理疗法。”

“赛伊德……”

外来者的脑浆都要被赛伊德打匀了,他本就左脑与右脑互补,此刻更是开辟新航线,匀成了同一片大海,让他连语言功能都短暂丧失,只神神叨叨地念着赛伊德的名字,仿佛要记住这个名字好挑个良辰吉日把这巴掌打回来。

“你叫我也没用,下次在我面前发癫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赛伊德把混乱中掉到地上的书捡起来放回抽屉,起身道,“正常和我说话我还帮你想想办法,动手动脚还威胁我算怎么个事。”

“你要去哪?”

“我去找找你说的座钟。”

赛伊德将行政楼头到脚翻了一遍也没翻到座钟,最后他爬梯子上了楼顶,在东楼经理室上方看见了它,它是被人从天上扔下来的,将楼顶砸出了一道道裂痕。

回旋的钟声飘进赛伊德耳中,震得他大脑嗡鸣,此刻他也有些理解外来者了,如果每天都幻听到这种东西,精神再健康的人都要变成疯子。

赛伊德捡起座钟,将它夹在手臂间下楼,在楼底找了一块石头把它砸成了zip格式丢进垃圾桶,现在世界清净了。

赛伊德离开之后外来者没有乱跑,他仿佛被赛伊德一巴掌打出了脑血栓,走路走的不太利索,赛伊德推门回来时他正死尸一般趴在地上,朝赛伊德招了招手。

赛伊德蹲下身说:“我把那个座钟处理掉了。”

“你也快把我处理掉了。”外来者小声说,“可我还是害怕,赛伊德,我怕痛。”

“你选择了我就不可避免地会痛。”

“和你没关系。”外来者说,“赛伊德,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是最纯洁的小白花。”

赛伊德疑惑:他认错人了?

“我给你的脑袋打坏了?”赛伊德握住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你去里面休息一会儿。”

外来者终于如愿躺在了赛伊德的床上,他对赛伊德说:“这是我来这个世界开始第一次睡床,床真好啊。”

“如果造成你精神病恶化的根本原因是长弓溪谷,你应该抽空找个时间故地重游一下。”赛伊德坐在床边说道,“还有雷斯为什么一直在骂我?”

“我不知道。我不想去。”外来者把脸埋进褥子里,说道,“还能因为什么,你炸了他的桥呗。”

“他不应该怀疑到我身上,因为那不是我炸的,是我让GTI炸的。”赛伊德说,“他怎么那么肯定是我干的?”

外来者缩成了鹌鹑。

赛伊德怀疑的目光针扎一般落在他的后背,他慢吞吞地用被子将自己裹紧,裹到一半发觉剩下一半还在赛伊德屁股底下,便狠狠发力扯了出来,掩耳盗铃似的把自己变成了粽子。

“你给他吹耳旁风?”赛伊德颠了一下,顿时了然,“你这么干能得到什么?”

“我知道,能得到你的下一个巴掌。”外来者弱弱道,“别打我好吗,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雷斯一口气吐出来这么多脏话。”

赛伊德说,

“连我都要敬畏你了,外来者。”

“所以我才不能去长弓溪谷啊,我哪也不想去,可不可以就让我留在零号大坝?”

外来者发出沉闷的声音,

“我不瞒着你了,在长弓的那两天,我把整个酒店洗劫一空,连鸟窝都掏了,打碎了他的收音机,杀了他一个护卫,打飞机的时候假装没打中,第二天上班还迟到。他看见我一定会杀了我的。”

过了很久,外来者都没听见赛伊德说话,他掀开被子,看见了赛伊德弯腰沉思的背影。

“赛伊德,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在零号大坝偷了多少东西。”

“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在大坝只开收纳盒摸摸衣服兜的!”

“最近我们的经费比较吃紧,不要偷东西了。”

“你这是侮辱!!”

外来者憋闷地躺下了。

片刻后,他说:“长官,下命令吧。”

“什么命令?”

“让我去杀了雷斯。”外来者严肃道,“我渴望战斗。”

“你让我下令让你去杀了我的同事?”

赛伊德反问,

“而且你现在路都走不明白还想去打架?想这些不如让我给你安个脑机实在。”

“原来你不排斥脑机吗?”

“我是说,让你去杀雷斯,比让我给你安脑机更不切实际。”

外来者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台灯,摸索半天没找到开关,手一抖把它打掉了。

“你在这里搞破坏也不会让我回心转意的。”

赛伊德捡起台灯警告,

“只会让我把你丢出去。”

外来者道:“我真的想搞破坏,就不会只是打掉一个台灯。”

好吧,他说的很有道理。

赛伊德按下开关关掉台灯,说道:“你现在就开始睡觉,睡到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不希望有个精神不稳定的人在大坝走来走去。”

其实我也不觉得你的精神状态很好。

外来者暗忖。

不过赛伊德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只是外来者还有一个疑问——

“那你睡哪?”

赛伊德说:“这你别管。”

然后他潇洒地离开了。

外来者至今仍不知道赛伊德那天晚上去了哪里,他只知道,那是他睡得最舒服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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