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瑟朵恩联邦国,全境划分为十四个行政区。
其中2至10区是普通平民的聚居地,J、Q、K区多为富人或特异人士往来的地段,A区则是联邦王权的核心所在,而代号为“Joker”的S区,是游离于常规秩序外的噬人孤星,更是异兽最深的盘踞之地。
不过这次考核实操的选址并非此类险地,而是一处曾剿灭过异兽、如今被称作“废城”的地方。那里之所以得名“废城”,是因它原本是座繁荣昌盛的城市,拥有当时最先进的交通网络系统,却在某天突遭超高级异兽入侵,几近沦为空城,最终出动了数百名S级及以上向导与哨兵,才总算平定了那场灾难。
毕业考核与成绩并不直接挂钩,因此不看重哨兵或向导本身的个体强度,更侧重测试一对组合在高压、复杂且暗藏危险的环境中的合拍性与稳定性。如此一来,颜冽的加入便不会破坏考核的公平性。
再者,虽说都是军校生,但并非所有学生毕业后都向往军旅生涯,按规定本不应与现役军人有接触,可裴烬已经破例留级,且作为早已被军队争相招募的S级向导,这类规矩对他而言更是无关紧要。
两人早早抵达集合地点,军校附近的基地。
大部分人都聚在一起讨论,只有他们安静地站在角落毫无互动,却引得不少目光投来。
裴烬扫过人群,逗着颜冽淡淡笑道:“你倒是挺受欢迎,看来那天在镜头前耍帅的效果不错。”
颜冽望着那些投来的热切视线,莫名有些不爽,语气带着点醋意:“他们分明是在盯着向导你看,真是虎视眈眈的一群人……”
没过多久,终于有其他队伍走过来尝试向他们发出组队邀请,不出所料被裴烬直接拒绝了。
“向导的决策太对了!”颜冽立刻笑逐颜开地附和,“可别让他们毁了我们的甜蜜二人世界。”
“你的世界就这么小?”裴烬挑眉无奈吐槽。相处几日,他也算习惯了对方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唔,非要具体形容多大的话,我想想……”颜冽非常认真地琢磨了下,随即对着裴烬坏笑,“大概是小到只能容纳下向导一个人了。”
裴烬无语:“……”
看来还是低估他了,这人脸皮竟厚到这种程度,脑子里难不成整天都只想着做。
见众人正忙着研究地图、规划路线,颜冽忽然好奇地问:“向导去过废城吗?”
裴烬轻轻摇头:“第一次。”
闻声,颜冽眼底亮了一下,语气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那这么算来,我岂不是拥有了向导的第一次?”
裴烬再次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懒得接他这话。
不一会儿,好几辆装载着各式热兵器的装甲车驶进集合区。在场各组向导哨兵组合依次上前领取工具,挑选待会儿需要使用的武器。
看着一览无余的精选武器,裴烬随手选了一把用着顺手的自动步枪。毕竟在原来的世界里,参与国际特种兵比赛时,他的步枪快速精准射击可是破了世界纪录。
颜冽忽然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小得意:“偷偷告诉向导,这把也是我的爱枪。”
裴烬再次无言以对。
按常规,每个成功毕业的哨兵都有资格配备专属武器,但碍于考核公平,所有参与者都必须使用军校提供的制式装备。也就是说,即便是颜冽也没有选择余地。
后勤部的一位同志把枪丢给他,打趣道:“呐,你的爱枪。”
颜冽低头冷冷瞪了对方一眼,默默地把枪收了起来,周身气压低了几分。
两人往前走时,裴烬瞥了眼身后默默忙碌的军人,随口问道:“你跟他认识?”
颜冽还在生闷气,语气硬邦邦的:“不,完全不熟。”
裴烬“呵”地笑了声,不禁怀疑这世界的哨兵是不是都这么幼稚,明明他以前接触过的还算正常。可转念一想,上一世追着他杀的那位也不太正常,仔细算来,他身边好像就没遇过多少正常的事。
没多久,他们提着装备,缓步走到训练场。
裴烬向来受哨兵关注,可再受欢迎也做不到人人待见,总有人因嫉妒莫名敌对。人类就是如此,幼稚又爱较劲,不管在哪个圈子、哪个世界都一样。
这会儿,就有个自视甚高的A级哨兵赵锐,带着他的向导和一小群人围了过来。赵氏家族在军政界有些势力,赵锐自身实力也不差,看向裴烬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他早就看裴烬这个找不到匹配哨兵的“怪胎”不顺眼,连带裴烬身边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白毛也一并嫌弃。
“哟,这不是我们高贵的裴S级向导吗?”赵锐故意扬声嘲讽,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最后只能随便找个凑合了?哪来的乡巴佬,没见过啊,当心别到时候先把自己人崩了!”
站在他身边的向导简钝立刻附和,语气尖酸:“就是,带着个废物,别拖累我们。”
裴烬却只顾着检查枪械弹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种彻底的漠视,不知为何,比任何回击都更具侮辱性,赵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很快轮到裴烬进测试区试枪。“砰”的一声,子弹精准射出,速射十发竟全落在同一个弹孔里。赵锐看得有些咋舌,脸色更沉,握着枪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裴烬从测试区出来,迎面就撞上颜冽近乎“崇拜”的目光。
他没理会,只侧身随口问:“你想先跳?”
颜冽乖巧点头:“好呀。”
他对赵锐的挑衅同样视若无睹,目光始终牢牢锁在裴烬身上,仿佛对方的嘲讽只是背景噪音。这种目中无人的无视,比愤怒回击又更能激怒人。
赵锐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够呛,可监考官就在旁边盯着,没法动手,只能恨恨地盯着两人的背影,撂下句狠话:“走着瞧!看你们这对青葱组合能在废城撑多久!”
闹剧收场时,好几架运输机已在面前缓缓降落。众人依次登机,等待飞至高空后,空投到废城的不同入口。
颜冽穿好跳伞装备,站在舱门边缘,认真俯瞰着下方环境。
在旁人看来,他面对高空毫无惧色。虽说军校生无论哨兵还是向导都学过跳伞,但大多是有教官辅助的模拟训练,危险性不大,像这样真正独自跳入类似战场的环境,对他们而言多半是头一遭。
可这对裴烬和颜冽来说不算什么。裴烬除了原来的世界,在这延毕的一年里,也因表现出色偶尔参与实战,跳伞早已是家常便饭。颜冽更不必说,作为现役特种兵,跳伞对他而言如同吃饭喝水般平常。
颜冽利落地跃出舱门,降落动作堪称教科书级别。裴烬在高空远远望去,似乎能看见他落到地面后,正抬头朝自己微笑挥手。
几乎无需准备,裴烬检查好装备,也毫不犹豫地跃出舱门,动作干脆利落。
这一幕看得赵锐格外惊讶。他倒不意外裴烬能做好,可没人告诉他这白毛小子也这么厉害?
坐在一旁的简钝连忙解释,语气带着点慌张:“您那天缺席了可能不知道,他就是那天两枪击毙S级异兽的那位……”
赵锐抬手一掌扇在他头上,气不打一处来:“你咋不早说?”
简钝捂着脑袋嘟囔:“我还以为你后来听说了啊……”
赵锐瞪着他气得脸都青了,咬着牙没再说话。
在即将接触地面时,裴烬熟练地拉开伞绳,动作流畅利落,稳稳完成降落。他早从高空瞥见,地面上的颜冽正朝自己投来热切的目光。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裴烬一边解伞具一边吐槽,语气带着点无奈,“在你看来,我还能摔着不成?”
颜冽语气夸张却又无比真诚:“这真是我第一次见有人跳伞能这么优雅的,向导大人也太厉害了!”
面对这通毫无节制的夸赞,裴烬只觉无语,莫名后悔问出这话,干脆转过身加快解伞具的动作,没再理他。
这次考核的主题是“废城寻踪与净化”,要求在限时内定位并净化废城关键节点的目标,同时尽可能收集指定物品和数据。
由于各组降落点为自选,他们落地后需等官方通知全员安全抵达,方可各自行动。
考核全程处于无死角监控中,无人机、固定摄像头及精神波动记录仪实时覆盖。每位向导与哨兵出发前,都必须佩戴特制手环并抽取血样,使双方精神力相连,形成简化的临时绑定,同步记录测试数据。
此外,规则明确禁止恶意攻击其他组别,但允许合理竞争与资源争夺。装备包内备有求救信号弹,遭遇生命危险时可发射,只是这也意味着考核失败。
“滴滴——”
腕表传来通知声,裴烬和颜冽对视一眼,无需多言,默契地并肩向废城深处走去,脚步声混着周遭若有似无的异样声响,在空旷的入口处轻轻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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