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舍来到前厅时,刘基与李善长二人也在。于是正了正身子朝二人拱手拜道“刘先生,李先生”。
上次鄱阳湖之战时刘基也在,他们已经见过,所以朝周舍点了点头笑笑没说什么。而李善长一直留在应天,已经很久没见到周舍。当即爽朗一笑道“昨日便听说文英少爷回来了,许久不见,文英少爷英姿更甚啊,这相貌胜过潘安也不为过”。
周舍笑着回道“李先生夸奖了”。
朱元璋这时挥了挥手,朝周舍道“一旁坐下吧,爹爹与二位先生正在议年后征讨之事,你既来了,也说说”。
原来是朱元璋打算年后征战,三人就先打控制江浙的张士诚还是浙东沿海的方国珍,还是西边的明玉珍在商议。刘基的意思是先打张士诚,而李善长则觉得张士诚现在投靠元朝,有元朝坐后盾不好打,可以先打西边的明玉珍再增加自己的实力。
周舍听了一会,大概明白了,无非就是先打大还是先打小。于是略一沉思便朝三人道:“爹爹,二位先生,去年鄱阳湖之战咱们倾巢之力出战,那北边的元军也未有一丝动静,究其根本是他们元朝皇帝和皇后意见不合,皇后为了给母族复仇,让她的太子发兵高丽而战败。元军兵权又掌握在两个大将军扩廓帖木儿及孛罗帖木儿手里,这二人如今也为了夺权而内讧,一直僵持不下。如此情况下所以没工夫对付咱们。西边的明玉珍虽称帝,但是有云南大元梁王的兵马牵制着。浙东沿海的方国珍势小力单,不足为惧。现在咱们若是先打张士诚,怕是要些时日,则给了那陈友谅残部喘息的机会,不如先将陈友谅残部给收拾了,而后再打那江苏的张士诚,之后可以顺势东上收了方国珍,得了张士诚所占的杭州,平江等富饶之地,那咱们便富足了,再来收拾明玉珍便是。攘外必先安内。将这些大小势力都除掉了,咱们才有与元人一较高下的实力”。
周舍说完这番话有些口干,拿起手边的茶杯一饮而尽。
朱元璋则朝刘基看了一眼,刘基则内心甚是震惊,他熟读天文地理,博学杂记,又研读兵书多年,这把年纪和阅历日日反复思索才大致有的计策,竟被一个不到二十的少年顷刻间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并且将四方之敌辨析的如此透彻。他内心深感震撼,一向自持甚高的他当下意识到,日后再也莫要故作高深,还是韬光养晦些好。
朱元璋见刘基话也不说,内心终于舒展了一回,这些时日被这刘基挑着各种政事纠错,好几回都让他很是没面子,还是英儿回来的好,算是给他挣了口气。
周舍不知道的是在她没来正厅之前,刘基所说的与她刚才说的大致无二。只是刘基当真是真才实学,而周舍则是占了知晓历史的优势。
这时朱元璋转头朝周舍道“英儿所说大致与刘先生一致,咱也绝得有道理”,说完又朝李善长问道“善长觉得如何”。
李善长本是有些不服气刘基的,但是听周舍与朱元璋都这样说,于是顺势道:“文英少爷年少聪慧,有此计谋和见识,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善长佩服”,当下这么一说,算是当前面刘基的话白说了,而将这献计的功劳径直推到周舍身上了。
朱元璋得意的摸了摸嘴角的短须,朝刘基道:“那便依先生与英儿所说,年后先拿下武昌”。
刘基起身正色拱手道:“刘基汗颜,所谓上兵伐谋,文英少爷如此年少竟有此谋略,当真是国公之福”。
周舍终于知道自己搞了个乌龙了,她在来应天的路上还在犹豫要不要和朱元璋说这些,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自己当是再推一把朱元璋。谁知道人家刘基已经把战略方针准备的妥妥的了,自己有些多此一举了...现在又被人家这么一说,顿时很是尴尬。
可看在那三人眼里却是谦虚内敛。
朱元璋见刘基这个服软的模样很是愉悦,继续朝周舍道“待过完年,你也先别回广信了,留下与我一道去武昌吧”。
周舍闻言,目光一滞...下一刻心里狂乱不已,她只是献策,不是想去打仗啊!她才和冯文秀和好,不想分开啊!!
可是看着朱元璋看向她不容拒绝的目光,她也没法开口说她不愿去....
周舍回去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无精打采的样子让冯文秀有些疑惑,于是便问她下午去哪了。
周舍这才将下午所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冯文秀听完后看着她久久不语,她内心的震撼也是无可比喻的,她一直都知道周舍聪明,从未想过她这般多谋,说是老谋深算也不为过。一时心里满腔爱意,而一时又幽怨顿生...
周舍目光哀怨的看着她,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去”。
之前被张定边射那一箭,现在有时还隐隐发疼,不过想到张定边,周舍心里多少有些刺在的,之前那一箭没有射中他,反而误将陈友谅杀了,她没和任何人说,只有耿成玉知道。而耿成玉也并没有说出去,朱元璋他们则以为陈友谅是被流箭误杀了。
而这事只有张定边看的清楚,若是自己再去武昌,怕是那张定边绝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这里,周舍便想起那张定边的勇猛,心里也是有些忐忑。而又想到张青与李二的死,报仇的信念稍占了上风。
他就算再勇猛,自己这次是有备而战,与其畏惧不如想办法将他除掉,既报了仇也解了恨...张青与李二的仇必须要报,而自己若不是被他射中那一箭,怎会糊里糊涂的和耿成玉有那一夜!想到这些,周舍心里便又是一团火。
冯文秀心里甚是烦闷不安,上次鄱阳湖之战周舍已经中箭受伤,知道了她受伤的经过后,后怕了许久,而这次她再去武昌便又与旧敌张定边对战,那张定边既能杀入数万军中而全身而退,可想而知其勇猛。他与周舍已成死敌,这次若再遇见,岂不是危险!
想到这里她便开始心慌不已。
周舍见她神情变了又变,大概也猜到了她心里想什么,于是上前拉了她的手,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怕我再遇上那张定边是不是,你莫要担心,上次乃是突发的意外,谁也没有料到,而这次不一样了,我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张定边不好对付,绝不会孤身涉险,要除掉他不一定单打独斗,我这次必想个万全的法子,将他困住,绝不会再损了咱们自己的人,相信我可好”,说完又双眼含情柔声道“我只是舍不得与你分开,若是出门定是心里想你想的紧,那可真比上战场还苦”。
冯文秀看着她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想到昨晚她对自己百般温柔的怜爱,心里的爱意更甚,只想着这人能时时在自己眼前才好,一丝也不愿她离开。她眼中的担心和爱意让周舍心口一热,抬头便朝着那粉.嫩的唇上吻了上去...冯文秀被她吻的透不过气,被她火热的舌尖探到口中不停撩拨,她只觉得越来越热,昨夜的画面慢慢涌了上来,下一刻竟是有异样感溢了出来...她无力的抬起双臂环住了周舍的脖子,俩人吻的如痴如醉...
周舍感觉怀里的身子越来越软,再也把持不住,热切的缠着那丁香小舌而双臂将冯文秀打横抱起,大步朝内屋走去,进去后还不忘一脚将门勾了起来关上...
周舍不再像昨晚那般细致小心,她将冯文秀放在榻上后便不由分说压了上去,热烈而霸道的吻着冯文秀的同时也快速的脱了俩人身上的衣物...
冯文秀挽着周舍脖间的双臂一直未曾松开,随着她的动作也生出了无限渴望...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采荷与丫鬟们在后厨盯着晚饭,院内无人静悄悄的...白眉甩着脑袋,那屋内的声音太吵,扰了它的好梦。
冯文秀再次醒来是因为感觉到身下的床褥有些凉意,只觉得下.身泥泞不堪,有些火辣和酸痛...而床褥好似湿了一大片...她转头看了看睡着的周舍,脸上火热的羞意腾腾直上。看到外屋已经点了蜡烛,知道是采荷在外面,低头看周舍还在睡着,又不忍将她唤醒.只是下.身的火辣和酸痛实在难以忍受...只能坐着恼怒的看着沉睡的周舍。
周舍迷糊中醒来见冯文秀皱着眉头正看着自己,忙问“怎么了”。
冯文秀低声道“我要沐浴”。
周舍立即起身披上衣衫朝外面道“打些热水来”,而后才下了床榻穿上衣物。
片刻后采荷端着热水走进来,周舍接过后便让她出去了。
等俩人出来后,已是戌时末。肚中已是饥肠辘辘...
晚饭时冯文秀见二人没过去,便让人送来了羊肉锅子,采荷已经让人放在炭盆上小火煨上了。
二人在矮几旁坐下,便开始吃了起来,周舍抬头看了看外面,让采荷将门帘掀开了个缝,顿时一丝凉风便吹了进来,将锅子下的火苗烧的更旺了些,屋里本就有炭盆,加上面前还有锅子暖着,根本不冷,透点气吃饭也舒服些。
除了羊肉锅子,周舍看见还有面片汤和腊鹅,先给冯文秀盛了碗面片汤才给自己也盛了一碗,转头又朝采荷问道“你们吃了吗 ”。
采荷回道“已经吃过了,戌时初便吃了,国公夫人给咱们几个也给了个锅子”。
周舍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先吃了碗面片汤暖暖肠胃,才吃起了那羊肉锅子,锅子做的不是很辣,但是胡椒味很浓,吃起来甚是暖和。
冯文秀吃了碗面片汤又吃了些周舍夹的羊肉便饱了,于是坐在一旁看看周舍吃饭.见她饿极了,将那锅子里的肉菜吃了个干净,便想到她在自己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而刚才自己清洗那处时,连着两天的蹂躏那里已是红肿不堪,这人当真是不知心疼人...又想到她年后又要离开,心里不免又惆怅起来...少时读书不知书中所说那相思之情,而今这人就在身边,便已经开始想她...
俩人吃饱也无困意,让采荷撤了锅子后便取来了棋盘,开始对峙起来,在这个时代晚上也没有太多的娱乐方式,周舍也慢慢喜欢上了下棋,只是连着输了两盘后便有些气馁,她突然想起了五子棋的玩法,于是当下便教冯文秀玩起了五子棋。冯文秀对这个新奇的玩法颇为喜欢,俩人直下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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