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已然发生。”
邱果眼见着谢明烬垂眸,仿若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邱果的眼睛越瞪越大,谢明烬看上去倒是越来越无辜可怜,邱果有口不知如何言。
她支起腿,靠在床帏上,手肘搁在床栏上,大咧咧地,极尽理直气壮,“脱你衣裳怎么了?”
“你我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是敬告天地的夫妻。”
“就是干那册子上的事,也是天经地义,无可指摘!”
谢明烬半张脸藏在阴影中,缓缓勾起唇,他抬头看着邱果,目光幽深又危险,“这可是夫人你亲口说的。”
听到这句话,邱果哪能没反应过来,她这是又着了谢明烬的道了,她有些骑虎难下,又犟着不愿失了气势。
“我说的,”邱果迎着谢明烬的目光,她伸手扯住谢明烬的外袍,褪至肩膀,“不如就现在?”
邱果用力攥住手,竭力控制着紧张至颤抖的手,面上全是挑衅,不服,谢明烬喉结滚动,极力忍耐。
宿醉伤身,虽有药丸,但也不宜行事,谢明烬陡然欺身靠近,邱果僵在原处,神色紧张,心都快跳了出来,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谢明烬只将外袍拉回,哑着声,“宿醉伤身,暂且先欠着。”
看着谢明烬转身去更衣,邱果按着心口,企图平复狂跳的心,额头起了薄薄一层汗。
邱果偷偷摸摸去了净室,掬起一捧清水浇在脸上,水珠低落在地,她清醒多了。
不过很快,邱果便将这些事抛到脑后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从金饼那得知,昨日与她一同喝酒的徒儿们还排排躺在喝酒的那个屋子里呢,也不知醒了没有。
昨日喝得太高兴了,都忘了给每人发些解酒药,不知她们醒来,头得疼成什么样。
邱果的脚步微顿,她的头不疼,邱果猜是谢明烬给她喂了药,可是他的药是从何而来呢。
外头卖的解酒药大多效用不行,不是只能缓解部分,便是压根无用,只有她手中,邱云舒教给她的这种最有效。
邱云舒常常独自一人饮酒,在将自己喝得烂醉前,一定会记得吃解酒药,醒来便看着邱果练武。
到了晚间便又喝上酒,如此日日往复。
邱果记得很清楚,阿姐告诉她,这药方是她独家秘制,世间唯一,从不外传。
她就不该轻信阿姐的话,人外有人,世间怎只会有这一种有效的解酒药。
想着想着,邱果走到地了,站在外头的侍卫瞧见她,恭敬地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邱果听见里头已经热闹地聊了起来,她推开门。
里头的声音更加清晰。
“这药可真好用,往日我喝多了总头疼,现在,一点事没有。”
“多亏了昭宁阿姐的药。”郝晴云脚踩在凳子上,满脸兴奋。
“往后可以放心大胆的喝酒了是吧?”
“没错!”郝晴云闻声看去,双手抱拳,“师傅。”
邱果摆手,偏头,强忍着笑意,“不必多礼。”
“我还想着,我怎就不头痛了,原来是有此等良药。”邱果坐到桌前,“不知是从哪买的,我要去多买些。”
邱果还是十分好奇,究竟是哪家药铺能制出此等解酒药,若是价钱合适,往后可以直接去买现成的。
“不是买的,是从我阿爹那学来的,我阿爹也好酒。”邱昭宁将一瓶药丸放在桌上。
“因着我有孕在身,这药便带的全了些,一不小心将这药也带了来,没想到派上大用场了。”
邱果怔愣了一瞬,她一开始没将邱昭宁的邱姓与阿姐的邱姓联系在一起,只当是同姓。
可这药丸,是否太巧了些,阿姐可是与邱家有关?
她拔掉瓷瓶的塞子,凑近闻了闻,面色如常,心里却掀起骇浪,这药分明一模一样,她绝不可能闻错。
尤其是里头的一味药,那药并不是用来解酒的药材,可加在里头又能发挥出奇效,她只在阿姐的药方里见过。
邱果将药递还给邱昭宁,不动声色地在心中细细描下她的容貌。
“虽说这药方不得外传,但我可以吩咐人制好送给你们,吃完了便差人来拿。”
“可也不能总是醉酒,醉酒终是伤身,小酌才怡情。”
邱昭宁将药瓶里剩下的药丸分给众人,众人接过药丸,如获至宝,邱果将药丸小心放好,笑得很甜。
如蜜糖一般的笑容和她干脆利落的飒爽形象十分割裂,极具冲击。
谢明烬闲适地赶着马儿跟在邱果身后,邱果手中握着弓,也不搭箭。
同来围猎的人都追着猎物而去,只剩邱果和谢明烬二人,一前一后地在林中走着。
马儿蹄声哒哒,看上喜欢的草便停下来啃上两口,邱果也不急,摸着马儿的鬃毛,享受着林间的风。
春日的风,很柔,带着春日独有的清香,邱果深吸一口,通体舒畅。
她俯身想揪一根草时,马儿突然焦躁不安起来,不断发出嘶鸣。
一道剑影飞速闪过,邱果转向谢明烬,“小心!”同时张弓射箭,谢明烬向后倒去,箭擦着他射向身后的刺客。
“当”的一声,蓄满力的箭将刺客逼退。
谢明烬执剑跃起,轻踏马背飞身而去,与刺客缠斗在一起。
林中暗处,又接连冒出刺客来,邱果一次次将弓拉满,射出,刺客不断倒下,又不断冒出,谢明烬杀了一个又一个。
邱果吹响骨哨,谢明烬的暗卫瞬息而至,邱果本不愿动用暗卫,平添事端,可这次的指使者显然是不惜代价,只为了要谢明烬的性命。
如此多的刺客接二连三地消耗他们的体力,若不及时求援,迟早被他们耗死。
有了暗卫的助力,刺客渐渐落了下风,林子深处传来一下一下的掌声,诡异至极,扭曲疯癫的声音传来。
“谢明烬,你怎么还没死?”
“给我上!”晋王脸颊瘦的有些脱相,自魏家倒下,他方知那些看似支持他的朝臣有多么虚伪,个个都是墙头草。
而一切都是谢明烬的错,若不是谢明烬,魏家不会倒,太子之位也迟早会是他的。
“别挣扎了,姓谢的。”
“这片林子是本王特意为你选的埋骨之地。”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如与你的爱妻一同上路,也算有个伴?”
晋王看着一旁手稳,眼准,一箭一箭射杀他的人的邱果,目光中满是贪婪。
“本王改主意了,如此美人,不如进我王府,承欢本王身下,总比跟着姓谢的一起死强。”
“美人意下如何?”
“呵,”邱果轻声笑了,她捏着箭搭在弓上,将弓垂放在身侧,向晋王绽出一个笑,温柔无害,眼睛乌黑透亮,笑起来弯弯的,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甜的快将晋王齁死,晋王势在必得的笑了,下一瞬,他便捂着某处哀嚎着倒在地上。
邱果以令人瞧不清的速度射出一箭,她本想一箭取晋王性命,可晋王仍是皇子,杀了皇子那可是大罪过了。
但阉了皇子,那便有的是人帮她隐瞒,毕竟皇家丢不起这人,且此事是晋王先下杀手在前,起歹念在后。
她是无足轻重,可谢明烬不是,朝中重臣,国之栋梁,怎么也比一个废物皇子有用。
只要从刺杀里活下来,一切好说。
停歇一息的两方人马又打了起来,谢明烬下手愈加狠厉,杀他可以,但动邱果不行。
谢明烬挡在邱果身旁,杀尽一切想靠近她的刺客。
暗卫训练有素,而刺客士气大损,自不是对手,死的死,伤的伤。
谢明烬提着滴血的剑,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痛苦挣扎,面色惨败的人,“晋王殿下,臣送您上路。”
说罢,便提剑刺向晋王。
“慢着!”邱果急忙阻止,飞身来到谢明烬身旁,压低声道,“你疯了?他怎么说也是皇子,以下犯上你活腻了?”
“他该死。”谢明烬看晋王的眼神已然像在看死人。
晋王痛的说不出一句话,毕竟箭还扎在他身上,血不停地流,求生的本能让他挣扎着求饶。
“谢明烬!”邱果压低声,语气隐隐带了些着急,之前遭遇的刺杀不少,也没见着谢明烬偏要取他性命啊。
今日这是怎么了,真不让人省心。
邱果强硬的从谢明烬手里抢过剑,剑柄还带着谢明烬的体温。
“哧,”邱果将剑掷出,剑插在不远处的土里,她按在谢明烬的肩上,将人押住。
出了这等事,春宴匆匆散了,来这儿的人都是人精,稍稍提点两句,便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这,取箭凶险,微臣真是担待不起啊。”胡子花白的老太医急的不行,偏他倒霉,今日当值。
“且就是将箭取出来,怕日后也不会有后啊。”
太子已然知晓全部事由,他对他这个兄弟从无好感,为人蠢笨无能,却又自命不凡,借着魏家的势多次与他作对。
还妄图取他而代之,如今,又对他器重之人痛下杀手,还是多次,罪无可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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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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