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当年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度过了那些黑暗的日子,乞丐,奴隶,合作与利用,鲛人族的皇为了获得一样东西而选择隐匿实力。
她曾经做过一个幻梦,梦中的师门和现在如出一辙,自己的师姐虽然没这么特别,却也是个真心对他们好的存在,可偏偏自己爱上了萧锦。
她的梦中,叶泠爱上了自己,自己无法接受这份感情,导致他堕魔打上天下第一剑宗,师姐为护她而死,不,全宗门都死了。
师尊……师尊堕魔一事是他求着自己不要告诉师姐,那份情愫,那根情丝,肮脏隐匿的龌龊之事在剑下消亡。
情劫是死劫,堕魔就自刎的责任,更是诅咒。
那份隐秘的血脉,那份感情,那份肮脏的存在。
师尊是死在自己手上的,却是为了师姐的清白赴死的。
师姐呢,师姐却死在萧锦的怀中,为了保护他们寻得了一个理由。
师姐说她喜欢萧锦。
为心爱之人死去是幸福之事。
骗子,骗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明明知道是谁杀了她的师尊,明明知道一切都不可为。
叶泠在知晓自己杀了师尊这件事之后将她虐待至死,萧锦在最后出手将她纳入怀中。
她知道的,知道的,那个人,那个人的存在毁掉了他们所有人。
叶泠喜欢自己,萧锦呢?
萧锦喜欢的人……肮脏的,黏腻的情愫,是那个时候的救命恩人,是师姐,是自己求而不得的师姐,是一样的感情被发现。
三生三世姻缘石,我们二人求上苍垂怜,江昭曦与萧锦生生世世永不背离。
他们是共犯。
那么共享负罪的心思,共享孤独的人生,最后是她亲自杀了叶泠,亲自埋葬了自己的师尊,师姐,师弟,天下第一剑宗最后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为了守住宗门谎称师尊闭关,金玄凛的名声让这无人的宗门还能存在百年。
她放弃了修为,放弃了一身剑术,一步接着一步跟着萧锦走向了雾林海。
她需要的天道就是萧锦。
只有把天下的气运所聚之人放在雾林海才能保证族人的繁荣昌盛,她望着天空游荡的水母群,斑驳的光影之下。
她想萧锦大抵是恨她的。
她也是恨他的。
她本来应该成为一名男子获得师姐的芳心,却偏偏气运之子是个男子,她不得不用女人的身份得到他的心,再囚禁他的身体,让他一生一世都在这里活着。
直到她死去再也不能困住他。
堆满寝殿的赤色鲛珠在她的身侧滚动,萧锦俯身而上,金瞳凝视着她的蓝瞳,他在师姐死后就极少和她说话。
纠缠在床榻之上,唤着同一个人的名字,血肉浸入舌尖,她被他逝去的眼泪,混在血泪之中,他的眼睛是师姐的金色。
她听到了自己的妒意。
萧锦,你那双眼睛太过于像她了。
好恨啊,好羡慕啊,好恨啊……
师姐,师姐,师姐。
有什么法子可以拯救你。
有什么法子可以帮到你。
有什么法子可以得到你。
雲胤,你真是没用的鲛皇,古书上已经记载了答案。
用那一缕偏执的残魂,赌上她的血脉,开启逆转时空之法,直到她得到她为止,一遍又一遍的做好不就行了吗?
尘浮一剑刺穿胸口,一地鲛珠混鲛血,红艳艳的一片,雪山红梅映入眼帘。
金阙剑穗上的那一根断掉的情丝为引,金玄凛的一缕白发为配,唤出师尊是那缕残魂。
他们只是相顾一眼,师尊就能明白她的想法。
师尊同意了她的办法,可师尊最后说了几句让她胆战心惊的话语。
金玄凛的残魂站在阵法的面前:“金明璃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另外世界来的一缕残魂,她的执念太浅,怨念太深,唯有一次次剥夺恨的情愫,增加她的执念,让她对另外世界的记忆变得美好才能有可能性。”
金玄凛指着自己的丹田:“由我来做吧,把我的内丹从尸体里剖出来,刻上金明璃……不……金無悠的名字好了。”
金玄凛沉默片刻再坦言:“这是金明璃的真名,你知我知,此后你便是门派的真正大师姐了,雲胤。”
江昭曦虚弱地跪在阵法之中:“师尊……那你要是……那会魂飞魄散……那不行的……不……”
金玄凛蹲下来伸手穿过江昭曦的脑袋:“她的内丹会刻上我的名字,她是生契,我是死契,她每一次死我便会受到她死去的痛苦为惩戒,倒也不赖,算是对我的责罚。”
江昭曦听到了金玄凛的温柔语气,一瞬间又要落下泪来。
“好孩子,帮帮无忧吧。”
“我会做好的,师尊。”
江昭曦在密密麻麻的鲛珠上睁开了眼睛,痛苦的记忆在此刻化作一池玄色的水,深入在其中,呼吸都在发痛。
此刻的江昭曦瞪大了眼睛,看着萧锦和萧霁还有苏蘅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面前,萧锦为她挡住了叶泠的一道魔气。
她听到了叶泠的一声嘲笑:“师姐,你终于想起来了啊,太迟了。”
江昭曦笑着露出了鲛人的身形,一双兽瞳发出幽幽的蓝光,獠牙中吐出几个字来:“师弟,又想我再杀你一次吗?”
叶泠喃喃自语:“这才是你,这才是你,师姐,这样的你才让我着迷。”
几道魔气来的又凶又急,萧锦的法器发出尖锐的轰鸣,无数片莲花花瓣刺破魔气向叶泠袭去。
叶泠一步步靠近江昭曦的面前,拂过她的发丝,笑得十分得意,魔气晕染他的眼睛,猩红的色彩倒映她的幽蓝。
此刻的江昭曦手中的白帝折月洞穿了叶泠的心脉,她露出了嫌恶的神情。
“杀了师姐的你,杀了师尊的我,杀了她的罪人,是你也是我,师弟,我和你才不是共犯,你的死去才是我赎罪的开始。”
江昭曦手中的白帝折月再次发出剑鸣,抽出的冷白长剑染不上魔血,又刺穿了叶泠身上的第二个要害,她的声音平静:
“在她来之前,请你去死吧,师弟。”
与此同时的雾林海秘境出来的几人正是无忧等人。
无忧觉得自己不知道在忙什么狗屁事情,和合欢宗这个宗主在雾林海的秘境之中寻找到了移花接木之类的秘法,此法还需要谢昀昙这个家伙帮忙才行。
九霄和长青在她身边简直就像是无能的丈夫报团,一天到晚给宗主摆脸色看,不过在她眼里就像是菜鸡互啄。
好不容易出了秘境却发现师妹送的讯息就送了半句。
魔族?按道理不是还有几个月时间?
谢昀昙笑着说:“这里的时间流逝会比外面慢些,今日或许已经是到了时辰。”
无忧大惊失色,抓住九霄的肩膀让他打开传送阵法,没成想,这地作为鲛人的地盘,阵法灵气的构建会有凝滞,只能送他和另外一个人回去。
无忧感觉自己的右眼皮都要蹦迪了,抓住长青就往九霄身边推,先让他们赶紧去保护自己弱小又可怜的师妹。
谢昀昙看着九霄和长青离去,盯着无忧的焦灼身影,指着雾林海上空的水母群上一片迷雾:“那处有个远古传送阵,时间要比那个法修慢半炷香,仙君,我们上去吧。”
无忧点了点头,阿中托着她和谢昀昙就往上飞去,这厮还装柔弱一直往她背上靠着。
说什么自己晕飞剑,害得无忧只能把对方抗在肩上往迷雾之处飞去。
谢昀昙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无忧,你要赴死了吗?”
无忧没有了插科打诨的心思,认真作答:“嗯,这样子我才能回家啊,谢宗主,小谢姑娘,不要对我这种将死之人执念太深,图增迷惘,有乱道心。”
滴答……滴答……
无忧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抱起谢昀昙看着他的脸,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她一瞬间慌了神:“你哭什么啊?”
谢昀昙搂着无忧的脖子,漂亮的脸蛋抵在无忧的发尾:“你一直记得我对不对。”
无忧将他先一步踹进了法阵之中:“是长青告诉我的,我记不住那么多事,哥们你先去探探路。”
无忧站在剑宗的门匾之处,大叫哪个神经病敢把自己家门口的牌子都搞的稀巴烂,一边抗着谢昀昙一边带着阿中飞向师尊的洞府之处。
师尊的安全第一名,其他人是第三名,自己是第二名,什么这不叫恋师癖,这叫尊师重道,只是对师尊的教资发出攻击。
师尊不在,魔修气息在旭日峰主那处,无忧感到一阵心悸,咬破指尖将血抹在阿中的剑身,掐诀念咒的速度快到残影。
师尊……不……不行的……
刚到山头,无忧就跳下阿中,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帝折月洞穿了叶泠的胸口,一瞬间她感知到了另外一股魔气被剑阵封印,伸手挡在叶泠的身前。
无忧指了指叶泠的伤口:“同门相残,你们把剑宗门规放在何处?”
无忧的阿中落在叶泠的颈侧,他胸口**的血晕开在他的黑衣上,叶泠的剑指着无忧,却不停的手抖。
无忧将他的剑抵在自己的胸口,眼神冰冷,笑意越浓:“小泠,你堕魔了啊,真麻烦,要杀大师姐吗?”
江昭曦被萧锦拦住,在他怀中大叫:“师姐!别靠近他,他是魔修!他已然无药可救!”
九霄身上的法器下意识护住无忧心口,他怒斥一声:“无忧!你真要赴死之前想一想你堕魔的师尊!”
无忧喃喃自语,扭头看叶泠的嘲弄表情:“……谁堕魔了?师尊他没杀过人怎么会堕魔?”
“问心路上的那丛伏魔草,那是我刺杀师尊的来时路,”一道声音从洞府内传来,无忧看到了江昭曦手中的白帝折月洞穿了师尊的胸口,而他笑着看她,“无忧,别看。”
咚、咚、咚、
心脏在一瞬间要死掉一般要炸开,呼吸也没办法做到,被叶泠捅的一剑也不感觉疼痛,无忧一步步往师尊的面前走去。
“啊……啊……师尊……不……不……”
无忧跪在金玄凛的面前,已然满脸泪痕:“没关系,来得及,来得及,我做到的,做到的,九霄,长青……求求你们……帮帮我……帮帮我……”
江昭曦看着自己身躯倒下的身影,一瞬间感到自己的手失去了知觉,她看向了师姐的表情,又看向了叶泠的得意。
她再也忍受不了自己又一次杀了师尊的事实,手中的白帝折月染着金玄凛的血刺向了叶泠,在打斗之中她听到了师姐的声音。
无忧笑着拂过师尊的鼻尖,那还有一丝鼻息,她抬头看着谢昀昙:“谢宗主,助我一臂之力,以我的灵根内丹为引,移花换木之术,在此展开。”
乱成一锅粥就一起喝了吧. 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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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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