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行了几日。
出了绥州境内，沿途风光旖旎，青山含黛，碧水绕村，距离洛都已不过一日路程。
秦景行早年在此置下一处僻静小院，专供往返途中歇脚，便带着玄黓、决明与白芷一行人拐了过去。
小院不大却雅致，青瓦白墙，院里种着几株桂树，此时虽未开花，却也枝叶繁茂，透着几分清幽。
一行人安顿后，秦景行刚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行李，玄黓就跟了进来，还顺手“咔嗒”一声带上了房门。
秦景行惊得差点跳起来，猛地转身看着她：“你做什么关门？快打开！”他脸颊涨得通红，伸手就要去拉门闩，“时候不早了，你该回自己房间休息了，还有……快点把我的道袍换下来，这些日子还没穿腻吗！”
玄黓却纹丝不动，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红透的耳根，玩心更起。
她上前一步，伸手揪住秦景行的衣领轻轻一拉，将人带得往前倾了倾，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鼻尖几乎要蹭到一起，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处。
“既然外袍都借我了，”她故意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的慵懒，“不如把中衣也借我穿穿？我瞧着你那件素白的中衣料子细腻，摸着就舒服，穿在身上定是软糯得很。”
秦景行本就因玄黓穿着自己的衣物而心乱如麻，此刻被她这般近距离拉扯撩拨，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他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呼吸急促得像是风箱，连身子都微微发颤，瞧着竟有几分要再次晕过去的架势。
“你、你……”他伸出手指着玄黓，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神里又气又急。
玄黓见他这副模样，连忙松开揪着衣领的手，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这就不行了？我还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呢，就吓成这样。”
等秦景行的咳嗽稍稍缓和，她又往前凑了凑，指尖轻轻划过他微张的唇瓣，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挑衅：“那你还亲不亲我呀？当年在山间的温泉边，你可不是这么怂的。”
秦景行喘着气，抬眼瞪着她，眼神里满是无奈，语气却软了下来：“你怎么越来越……”后面的“胡闹”二字终究没说出口——看着她眼底的狡黠与光亮，他实在狠不下心责备。
那语气里的纵容与妥协，让玄黓心里微微一动。
“越来越什么？越来越胡闹？”玄黓挑了挑眉，故意往后退了退，作势要起身离开，“行吧，既然你不乐意，那我就走了，不亲就算了，我还不稀罕呢。”
话音未落，她的手腕突然被秦景行攥住。他的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执拗，指尖微微发烫。
玄黓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却见他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眼神里翻涌着羞恼，还有一丝压抑不住的灼热，像暗夜里的星火。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一拉，将玄黓拽进自己怀里，随即俯身，狠狠吻了上来。
这吻带着几分泄愤的莽撞，力道重得让玄黓的唇瓣微微发麻，却又透着极致的缠绵。
他的唇很烫，带着淡淡的药香，舌尖急切地撬开她的唇齿，像是要把这些年的思念、牵挂与委屈，都一股脑融进这个吻里。
起初玄黓还想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可被他紧紧箍在怀里，感受着他胸腔里急促如鼓的心跳，感受着他吻里的慌乱与真诚，竟渐渐软了下来，不由自主地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桂树的影子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月光悄悄爬上窗台，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秦景行才缓缓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气息依旧急促。
他的脸依旧红得厉害，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得逞笑意：“现在知道我敢不敢亲了？”
玄黓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唇瓣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却还是嘴硬道：“谁、谁让你亲了？我只是没反应过来而已，算不上你厉害。”
秦景行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传过来，他伸手轻轻摩挲着她被吻得泛红的唇瓣，语气里满是宠溺：“还嘴硬。”
玄黓别开脸，却没有挣开他的怀抱，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温热与安稳。
她偷偷抬眼瞟了他一下，正好对上他同当年一般温柔的目光——那目光里盛着满满的笑意，像是把整个夜空的星光都装了进去。
秦景行笑得更柔了，伸手将她揽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认真：“阿壬，回到洛都之后，就不要再不告而别了，好不好？”
玄黓埋在他颈窝的脸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情愿，却又藏着难以掩饰的柔软：“好嘛。”
秦景行轻轻舒了口气，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窗外的月光愈发温柔，桂树的枝叶随风轻摇，小院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人相依的身影，与满室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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