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小知与杨卿乃旧友。等下要不要去送送?
这……
听着怎么这么怪异呢。
夏知微的脸皱成一团,终于想到坊间“太子断袖”、“太子狎玩臣子”、“太子倾心杨卿”、“太子残暴而杨卿不忍见遂与割席”等等捕风捉影的闲话。
她……好像总是很割裂。
不知太子便是哥时,万般私情都不做理会,只关注是否有利、能否当做把柄,以此为基础哪怕传出太子病危、声名狼藉也无动于衷。
等知道以后,又只关注殿下身为锦哥的身份,将储君太子地位抛在脑后。
微凉的指尖捻平夏知微皱着的眉心,“在愁什么。”
“夏家,不会闹事,孤也不会为难,莫要担心。至于杨卿……见与不见都凭小知的意愿便可,若是想大不了早些从夏宅离开,或能赶个尾巴,也不是什么大事——”
“哥不去吗?”夏知微突然觉得那话中隐含的、叫她觉得不对劲的意思。
可,明明殿下与杨大人才是十余年的至交好友。
从这个角度去看,她和执明才认识多久!添头都不晓得够不够格。
寒锦动作微顿,继而仿佛本就要去掀车帘:“到了。”
见过了一圈人,问礼、客套后,终究是太子殿下归男宾,由夏老爷招待,夏知微回后宅,听老太太教诲。
如今老太太并不多摆长辈架子,只念了几句一笔写不出两个“夏”字,叫七娘多想着点娘家兄弟,夏家好了也能帮衬她不是?
夏知微哼哈着答应,想着就夏爹的德性,锦哥那边不知道得有多无聊,暗暗做个手势叫肥啾传话。
确实很无聊。
夏正光忠孝仁义腹内空空,他的门客满口恭维毫无新意。
此时整提起上次驾临府上的盛况——大开正门、四围屏风、成群的仆俾流水的摆件……
“孤伤了风寒,太医令特意嘱咐不许见风。并非本意奢靡。”寒锦刮着茶沫,却并不饮,听够了乐子就把桌子掀掉。
太子殿下定性“奢靡”,谁敢再夸有皇家威仪。
夏正光心肝都颤,列祖列宗在上,他是不是说错了话?见太子殿下迟迟不饮,又怕茶叶不合这祖宗的口味,算他照顾不周,赶忙张罗着重新上茶。
寒锦:“……”
头疼.jpg久违了。
“——你干什么。”夏知微鬼一样突然钻出来,幽幽问到。
寒锦不好总是拂夏老爷的面子,正捧着热茶要稍稍沾唇:“……”
这父女两个!
夏知微应激地劈手将那盏茶打翻,外人看不出的表面下隐藏着深深的后怕。
她从前都不知道。肥啾刚才慌里慌张找她才晓得,锦哥有很多东西不能碰,身体受不住的。
那么多次,她还奇怪来着,堂堂太子殿下,竟然只喝白水,也没点儿什么好茶,就算像夏爹那般不懂附庸风雅也得收集两种好装*呀。
若非这几次锦哥身旁都只有温水,她岂非犯下大错。
寒锦慢慢配合小知查看。喏,全手全脚,没事的啊没事的……
倒是因祸得福,太子妃小发雷霆,二人提前自由。
马车内夏知微还在念:“不管谁给你递,你也不能接!我也不行啊,你知不知道,你身体最重要,记住没有……”
寒锦有问必应,态度很好地给小知祛惊。
“拜~”
寒锦:?
夏知微笑了笑,没有回答,跳下车。
她刚刚借话痨的时间放空大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二人说开误会才好。那她就更没必要跟啦,有没有眼色!那么深入的话题旁人在场肯定不好意思说的。
“回去。”
肥啾小心探进头来,“主上。
娘娘说是去找友人闲谈,让属下务必将您送至长亭。”
寒锦试图讲理,挣扎。他不好直接命令肥啾:“八角亭四外漏风,小知不是刚出门时还不想让我——”
马车跑起来,寒锦将未说完的话咽下。没必要了。
可……真的很不好办啊。
上次分别时已经临近绝交了。
若再见面,以杨执明的性格一定不会姑息,一定会……
不同于数年前朝堂上割袍绝义,那只是两人为撇清关系的小把戏。
与小知想的其实不用,他们之间还并没发生过什么激烈的争吵。
只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夏知微也没骗人,她的的确确是找小姐妹去了。
只不过她的闺蜜嘛,是个男的而已。“是不是啊,芳芳姐妹!”
夏知微揪住喝得烂醉的人的头发,一副凶神恶煞相。
方便兄两颊通红,眼前重影,“啊?啊……”眼睛一闭竟然又睡了过去。
夏知微皱着眉只觉诸事不顺,问:“他就这么一直醉醺醺的?”
掌柜垂着头不敢置喙:“自前儿个起,公子便喝了醉、醉了睡、睡了醒、醒了再喝。”只不过每年过年,公子也是这般,他们也不好做主如何。
“您看……劝劝?”
劝个鬼、啊不对,劝个头!这给夏知微也听得一阵无语。
“你整点醒酒汤喂他吧。”别的夏知微也不好说,那日子赶的有点巧得诡异。
当然,也不好做。
给什么关系的男人就喂醒酒汤啊!想想都一地鸡皮疙瘩。
没人另说,这不还有吗。
她不显勤,她懒。
“醒了?你倒好命,老娘我新婚燕尔,结果在这给你当苦劳力。”
方便兄扫一眼本来堆得上摞子的账本的桌案,现在被清出亮地儿,毫无愧疚之意先告状指责:“本来你也占了股。”
提这个夏知微就不愿意了:“诶我占的是技术股,什么时候还附带清账了?李掌柜给我支——”
“给她支一吊钱!京都最好的金算盘手一天都不值这个价,还怎么样?”方便兄抢先截断夏知微后路。
以至于夏知微明明达到了目的,还是觉着噎得慌。
就想整点没深没浅、带点恶意又可以算闹着玩的说笑,踢踢成功将夏知微怼回去就继续躺平放赖的人体:“你这日子选的,小心我误会你、喜、欢、我~哦。”
方便兄上下一扫夏知微。
平淡、审视、无聊、没意思。
翻译成人话就是:疯了吧,平平无奇哪点吸引我喜欢了。
夏知微本就没消的火被这一眼弄得堪称其上浇油——
“嗯。”
别说火苗,火星子都被这一句话给吓灭了。
夏知微退后一步,结结巴巴:“不、不至于吧。”
方便兄放下空坛子,酒液早都倒在了醒酒汤里面一起喝掉。而后又捞过一坛酒,也不用杯拿碗地径直往嘴里倒。
……这真不太对劲了。
夏知微见过方便兄大年夜在那喝,也喝个烂醉。但至少还顾着礼仪形象,活似要把那张假皮这辈子焊死在身上。
她和茗卿都那么吐槽过。
本也是装出来的,在场的也都看出来了,还至于么。
现在,夏知微:至于,太至于了。
她宁愿方便还是那么个爱惜羽毛的装货。求求您正常点儿吧!!
“我好喜欢你……”方便兄的声音含混不清。
他甚至带着哭腔:“好喜欢好喜欢……我快疯了,求求你啊……”
夏知微听得寒毛倒竖。她,以茗卿的童贞作保,这个醉鬼的表白对象绝对不是她!
“咳,那你——”
方便兄好像突然认识到这有个人一般,扯住夏知微的袖子可怜兮兮,看得清楚了,不是带着哭腔而是真掉了小珍珠疙瘩:
“可不可以不要嫁,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我明明知道,我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但我……
但、还是好难受哇。我知道的、我接受的,你们开心就好——我做不到,做不到祝福,做不到!”
“我没有笑你会遗憾吗,那我笑好不好。”
方便兄看着夏知微,缓缓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夏知微木着脸,撕开方便兄的袖子。
她衣裳都是锦哥差人做的,珍贵得紧。
可舍不得随随便便为哪个不着调的人就弄坏了。
脱身后她一杯清水干脆利落当头泼在方便兄的脸上。
“清醒了吗。”
“啊……”方便慢慢应了一声。
“脑子清醒了就把刚才发的疯再说一遍。”
方便兄揉着太阳穴,抱怨:“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沾酒便醉。”
是啊,见过。大年初二她来拜年,这家伙搂着门栓在那不让进。细听好一阵才从那混了大靖语言的华语中,理解了方便兄在冲着门栓诉衷肠。
但她没想到和醒酒汤一起喝也能醉成这个损色。
喝了就上脸,酒量差、酒品还差,这种家伙有什么必要这么执着呢!
“我高兴啊,新婚快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他露出一个正常且温和的笑,舒缓又沁人心田。
“倒、倒也,没这个必要。”
“哈哈哈哈!”方便兄大笑过后嗤笑:“我又没说‘早生贵子’,再说我又不是神仙说了就灵的。”
“找我什么事?”
夏知微瞬间正色:“你有没有,最近殿下的一些情报。”
“最近。”殿下,小姑娘改口啦!方便兄把酒坛子pia的扔到院子中,将被这么惊动没什么好气的李掌柜地招过来找骂。
而后一指夏知微,示意“她找你”。
就看李掌柜脏字到嘴边结果换了个人的憋屈感,哈哈大笑。
夏知微离他远点。总觉得这家伙酒没醒完,要么就是彻底疯了。
“以后不用问我,直接问老李拿就成。”
“诶,是那小子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发现的。”
夏知微被他吵得脑子嗡嗡,“情报共享”的糖果吃掉,“没事找乐子”的炮弹打回去,没好气:
“都不是,你闲的。”
“真的,你别不信。就你喝醉了,然后非得拽着我说——呃?”
突然,几乎是瞬息之间,夏知微眼前跳出一个加粗加深的血红透明方框。
与此相应的,整个视野下目之所及的世界几乎都被红色浸染笼罩,摇摇欲坠。
鸢尾花日报独家揭秘:
有没有感兴趣美强惨的?推一个《debuff上长了个我》,是快穿,无cp,嗯……顾名思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太子殿下他去绝交啦qaq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