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蔓延着不祥的气氛,方框如同不安的心脏在眼前搏动。
那并非夏知微所熟知的任意一种文字,却仿佛轻而易举能够读懂:
【警报!】【警报!】【警……
【人物底层逻辑崩塌,模拟世界即将崩溃。5、4、3——】
夏知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生命的本能让她恐惧、紧张,脉搏随着忽闪忽闪的数字跃动。
【2、1、……1。】
倒计时停下的时候,夏知微甚至呼吸也跟着停了下,下一刻大口呼出。
在这场莫名其妙、突如其来、不知头尾的危机中,夏知微有种死里逃生的幸存感,甚至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好像忙得够呛,满头大汗。
——【警报!人设……】
夏知微一口气还没喘匀,就直接憋在气管里了。有没有完?有没有完!
【警报!人设ooc60%,请及时修正。】
【警报!人设ooc61%,请及时修正。】
夏知微就看着每一条弹窗涨1%的人设崩坏值,也就一个呼吸间的事儿,从及格线开始报的进度便过了百分之八十。
吸氧.jpg
不儿!犯天条了吗?就算崩人设的那位想修正,这增长速度怕是也没打算给机会吧。
人设……?!
夏知微反应过来,拔腿向城外跑。
NPC会有崩人设这一说法吗?
哥……
*****杨执明!你个混蛋玩意儿干什么了惹得锦哥都把人设崩了?
李掌柜不明所以,向公子请示。
方便公子看着毫无异状的老仆,笑了笑,继续尽职扮演一个毫不知情的NPC:“或许,小夏临时想到了什么事要忙。”
“远远地,撒出去两个人护着点。不要做多余的事,我不关注他们的监视能力以及她的信息。”
自、由、啊……
“哦,对。等夏知微处理了她要忙的,问一嘴这么急匆匆是要做什么,我看她……可是脸色变了又变呢。”
李掌柜皱了皱眉。这种事情底下人去,很容易被敷衍糊弄过去,若公子对答案不满意再等下次问,夏姑娘必定已经准备好了。
问不出就算了,还打草惊蛇……
“照办就是。本来也问不出什么,只是不问反而反常。心放肚子里,有事你家公子在呢。”
夏知微远离街市便运了段轻功,看到杨光与锦哥相对而立,似在对峙。想也不想挡在锦哥身前:
“你还想干什么!”
杨光半分余光都没给夏知微。
两个唯粉各自为战时不讲友情。
俯身长拜:“殿下。”
“你——”夏知微的激情开麦被一只手拦在嗓子眼,冷得像冰,搭在夏知微手腕上都仿佛散着寒气。
她来时没回头是满脑子热血只顾着对抗杨执明,现在却真的有些不敢回头了……
“此一去山高路远,恐终生不复相见。
光,惟愿殿下,长寿安康,福禄绵长。”
杨执明离开,夏知微却没多放心半分。
甚至来不及细想执明对这次离京为何如此悲观。呃……虽然之前他也被贬出去了,但偷偷溜回来锦哥又没罚他。
纠结。
犹豫。
不想面对。
害怕是不能承受。
终究还是慢慢转了头。
却被遮住了眼睛。
“七窍流血,样子不太好看。”寒锦几乎脱力,伏在夏知微肩头,声音低哑,却带着不变的笑意。
琳琅满目的物品闪耀着五光十色的绚烂宝气,逐渐下滑。
【一次性道具:人设豁免×1】
【是/否】
【是】
如血的红色消退,夏知微才看清那片空间的本色竟是一片幽蓝。
不,正确来讲是光屏充斥着整片空间。
而后购买道具的人打开了一份空白文档,《论大型模拟世界以智能系统由人设词推演行为上升逻辑……——哗!
没了。
夏知微:……
难以想象有那么长的题目,甚至她都没看完。
当然,也没编辑完就她这边就被断开了。
大概她能看见才刚才紧急情况衍生出的意外。
可她待的不是修仙侧吗,这真的很难让人不赞同茗卿最初那“天真的、愚蠢的、灵机一动”。
这不会其实真是一场超大型的全息吧,现在只是其中一个副本?
……
emm不会她以为的NPC才是玩家,她才是NPC吧。
但实际上这一切发生的都极快。
夏知微也没去想更多。她扶着锦哥坐下,润湿手帕小心擦拭那些干涸的血迹。
“有劳。”
“只有我能看见?他们、嗯,只有我?”毕竟夏知微这一路上的来往百姓都很正常,没有一点天灾临头的恐慌。
夏知微不想接那句感谢,转换话题也说不出NPC这种字眼。
寒锦:“嗯。是我疏忽……我模仿现代的思路掌握幻阵,也能不太费力。
执明人设被操控崩了。幻阵嘛,他们某种意义上都算我意识的延伸,但若形成世界哪怕是不诞生真正意义上生命的世界,也就必须遵循法则。
所以,不必担心,我不是事事都知、时时控制的。”
“你问的,”寒锦想了想,严谨答:“外来者可以看见。这是我的幻境,你和茗卿都是外来者,但茗卿的意识回了星际不在这嘛。”
“不必那么小心,造成的一点小负荷,毛细血管出血。不是世界规则下的伤不会长久影响的。”
“那就可以当没存在过了吗!”就像腿伤一样?
寒锦知道小知在说气话,但想了想还是诚实点头:“可以。‘寒锦’名下的身体并未受伤。”
知道这话一出,小孩儿铁定炸毛。话锋一转:“怎么既然最终选择来了还不好好告个别,如执明所言,日后书信会有,但见面怕是最后一遭了。”
“诶呦,不一口一个‘杨卿’了。”夏知微拿哥没办法,便顺着人的话阴阳怪气。
寒锦失笑。小孩儿呢。
“不要怕过段——”时间他会频繁两头跑,这边的身体不管就会陷入昏迷,是正常现象,先说一声小知不要怕。
“谁怕了!”
寒锦轻笑,拉着调子夸人:“……好。小知最棒啦,不怕。”算了,也不是没有两全的办法。
“哗——”旁边是一个脸色苍白、刚失手碎了药碗的小可怜。
夏知微想把那个简单地以为:锦哥还在安慰七窍流血“小”场面、怕哥越说她火越大、于是段然拒绝的,两个月前的自己拖出来打一顿。
死嘴怎么就那么快!
寒锦不自在地笑笑,耍赖讨饶,凤眸中也似泛桃花,“我不是故意的欸,可就一不小心。”就撒了碎了。
活像一副不愿吃药怕苦撒娇的样。
夏知微的心骤然被一蛰,刺入一根牛毛小针。不撕心裂肺,但那疼足够清晰尖锐。
她情愿哥怕苦怕痛,高高在上娇娇地要人拿糖供着蜜饯举着糕点哄一口药。
把人都遣下去,给了赏钱托再热一碗。
夏知微叹了口气,先清理眼前的烂摊子,再、算、账!“有没有烫到?”
那碗药大部分都泼在了锦哥身上。
寒锦觉得不大对,他也不是随便扯个理由的。有点把握小知不会因为“不想吃药故意打翻药碗”这种小事真的生气。但现在……
“没有烫到,都是温度正好入口的。会着凉,所以先换衣裳。”等折腾出来,药估计就又凉了哦。
夏知微完全没有被挑衅到,如果不是哥这次的事儿干得太严重,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不计较了。
很可爱呀!漂亮小作精的那种拿手指点呀点,可可爱爱没有脑袋,实属没事找事还找不明白,让她先吃一口笨蛋美人。
某个备考的人没福气看不到喽!不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他应该也不会很遗憾……吧。
夏知微掐算着时间,知道成心磨时间的人应该是去沐浴了。冷笑,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锦哥脸色一直很差。
起初夏知微并没有多想。
太子殿下身体有多糟,没有比这些年载着夏七娘去祈福的马车轮子更清楚。自从有这个活动,平均一个月便要跑个四五趟。
知道是锦哥故意给她留出门放风的机会,夏知微还心存侥幸来着。或许只是借口,没有那么多次……
就是那么多。
现在基本一条船上的人了,胡老师并不瞒夏知微。
在七娘五岁之前没有这种风声,一来是七娘年岁太小出门不安全,二是因为锦哥配合“冲喜”一说,便是病了也瞒下来并不外传。
况且还添上那么重的腿伤呢。
夏知微捋着那天在方便兄那儿见到的线索,加上个每日用药的方子,目标从“病”转向“伤”,视野从“外部”扩展到“宫内”。
历时一周,窥探宫禁,揣度圣心,终于查清。
上一秒袁茗卿在书海里笑夏夏:“你这俩罪名够老皇帝抽疯刀你几次?”
下一秒他跳脚喘着粗气瞪着红眼睛气得发抖:“老登!”
也不知是夏知微那两罪并罚更重一点,还是袁茗卿对上心怀怨怼破口大骂的罪责更大。
彼时夏知微已经冷静好了,该发火气都已经消耗。
还有闲心想:之前即便谈不上忠君,但还是有些尊重的。你当你的皇帝,他们做他们的“帝制都被推翻一百多年啦现在是新时代!”小花朵。
毕竟圈子不同,彼此各自安好罢了。
称呼上顶多“老皇帝”、“大废物”、“守成之君还应该差点大概率评不上”。现在:老!登!
气沉丹田,字正腔圆。
袁茗卿开口都还气息不稳着:“怎么敢的?他怎么敢!”
……二月里正是天寒地冻的尾巴,还零下呢!
“哥跪了两天一夜。”
“胡老说,便是、便是医好了,日后也不可久站了。”
天那么凉,风那么冷,青石砖那么硬……
袁茗卿甚至不敢想。于是只能怨。
怨皇帝,虎毒不食子你就怎么那么狠!
怨杨光,凭什么逼那么急你衷心你爱民如命地要找死你去死谏啊!
怨……他自己,明明已经怀疑了不是吗!非板上钉钉才叫确认吗!退一万步即便不是梧哥就不能多管一点吗!
非看着。
只是看着。
就那么看着人跪废了一双腿。
袁茗卿你!个——
“不是我在嘛。”夏知微不大走心地安慰一句。
虽然那也是事实:
即便在他们的努力经营,与锦哥的隐晦支持下,他们已经小有薄财,勉强算站稳脚跟。
人话就是还活的下去。
但依旧行差踏错都可能跌落万丈深渊。
更何况参与政治博弈。
呵呵,一脑袋莽下去,骨头渣子都不带剩!
这不重要。
阴雨天气湿冷冬日疼会从骨缝里钻出来,如影随形阴魂不散。
——不重要。
一身武功半废,从前的汗水成空。
——不重要。
不可久立,寿数减损。
……不、重,要。
都不重要。分割神魂才吓人!
锦哥的几次心不在焉后,尽管从各种意义上都无懈可击,夏知微还是决定再问问茗卿更安心,直觉系天克幻术大师!
一对账,才晓得那应该至少追溯至半月之前了……
“啊啊啊啊——!!”
鸢尾花日报独家揭秘:
小知想的那款漂亮小作精皮肤,要是让锦哥知道能直接烧了。
灰都给扬掉。严肃.jpg
无责任小剧场——
皇帝:太子已经在门外跪三天了,他认错了吗?
并没有。
太子已经昏倒了,可太子妃领着个野鬼要清君侧啊!![害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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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太子殿下他认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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