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谁？
“我吗？”聿明初指着自己道。
难道外公那个时候就已经预见到自己一定会来继承这座废品回收站了？
“不是。”楮知白摇了摇头道：“老爷爷有把他手机里的照片给我看，没有您长得这么帅，也没有您这么年轻。”
不是他，那会是谁？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拥有‘主宰者’的人？
聿明初皱起眉头，开始思索。
楮知白提议道：“或许您有老爷爷的手机吗？我可以把那个人的照片指给您看。”
外公的手机啊……
聿明初想了想，道：“外公的遗物应该都收在老家了，到时候我回去找找看，找到了联系你。”
楮知白乖巧地点点头。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还互相加了微聊。
楮知白走后不久，大雨终于落了下来。
雨滴击打在遮雨棚上的清脆响声，混合着废品回收站中时不时冒出的‘收了么’订单提示音，预示着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聿明初伸了伸懒腰，拿起手边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位打着油纸伞，穿着一袭青色长衫，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爷爷。
聿明初揉了揉眼睛。
这位大爷刚刚在这里吗？
怎么突然出现的？
是从cosplay漫展上过来的么？
木屐在水泥地上敲击出哒哒的响声，白胡子老爷爷一步一步走近废品回收站，而后在聿明初面前站定。
“小友，叨扰了。”他嘴唇不动，却有声音直接传入聿明初的脑海，“那座山，是你同你的友人削平的吧？”
这不对劲。
聿明初放下保温杯，后退一步。
双手背在身后，左手手指抚上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您哪位？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白胡子老爷爷继续‘开口’道：“人老了，就不太喜欢日光，你们把我家的屋顶都掀了，老身没地方住，只能下山找过来。”
聿明初反应过来，瞬间有些头疼。
他算是听懂了。
因为昨天楮知白把灵麓山的灵体削了一截，导致住在山里的某位不知名存在的屋顶也给掀翻了，人家这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来了。
可问题是，这山又不是他削的，屋顶也不是他掀的，冤有头债有主，老人家也该去找罪魁祸首才是吧。
难不成看他没有超能力，柿子都捡软的捏？
聿明初握紧无名指上的戒指，本着尊老爱幼的思想，先好声好气道：“老人家，您家的屋顶不是我掀的，您找错人了。”
“掀屋顶的是我一位朋友，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我先替他向您赔个不是。”
“如果您需要赔偿，我可以联系他过来，你们两个当面沟通。”
听到这话，白胡子老爷爷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地上的落叶无风自动。
无数干枯的枝丫从他的身体里张牙舞爪地冒出来，巨大的阴影笼罩在聿明初的上方。
白胡子老爷爷语带威胁道：“小友，你这是打算不负责任了？”
“什么不负责任，老爷子您也不能仗着自己年龄大，不讲道理吧。”聿明初好声好气道。
放在戒指上的手指肌肉却绷紧了起来。
面对面前这位不似人的存在，他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手中的主宰者。
可他也不知道能回收楮知白体内能量的主宰者，能不能对这诡异老头有效？
所以如非必要，尽量不要跟对方硬刚。
可他不想硬刚，对方却显然不这么想。
听到聿明初的话，白胡子老爷爷怒发冲冠，竟然双脚离地，飘在空中，不管不顾朝聿明初的方向冲来。
这就是要从文斗改成武斗了。
聿明初不再隐藏实力，转动手中戒指，无数光点从虚空中汇聚而来，一把华丽的枪械凭空出现在他的手掌心中。
他紧紧握住冰冷的枪柄，对着迎面而来的白胡子老头善意地提醒道：“老人家您先别着急，我听那朋友说山的灵体可以自己恢复原状，您若是耐心等上一段时间，说不定屋顶就自己长好了。”
面对他的劝解，对方恍若未闻。
漂浮的速度不减，很快就要逼到他面门前。
聿明初不再心存幻想，掏出藏在身后的‘主宰者’，枪口对准对方。
电子女声提示道：【检测到非自然垃圾，垃圾化指数：463.1。】
【非自然垃圾判定：可回收垃圾】
【主宰者：保险解除】
【执行模式：非致命·回收】
【谨慎瞄准，压制目标】
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给出最后的警告。
“您若是听不懂人话，小友我也略懂一点枪法。”
随着话音落下，主宰者的保险栓解除，疾驰而来的青色身影在半空中紧急刹车。
聿明初看到面前虚拟面板上显示的数值，不由得一愣。
463.1。
垃圾化指数这么高？
他记得当初回收楮知白体内的能量的时候，显示的垃圾化指数才127.9。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白胡子老者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表情，而后吭都没吭一声，化作一股青烟，消散不见。
这是，看到主宰者出现，逃跑了？
聿明初有些惊叹地看了眼手中的神秘枪械。
这把枪到底有多厉害？
不管怎么说，危机暂时解除。
聿明初松了一口气。
刚把主宰者收好，三轮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他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快步迎上前去，“林哥，你回来了……”
话音未落，瞳孔瞬间睁大。
刚刚消失不见的白胡子老头此刻正趴在林墨海的背上，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对着聿明初露出阴恻恻的笑。
林墨海浑然不觉背上趴着一头恶灵，利索地停车入库，从三轮车上一步迈下来。
看到僵在原地的聿明初，他奇怪道：“老板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呵、呵呵……”聿明初打了个哈哈，露出一抹苦笑。
可不就是见鬼了么？
林墨海把回收来的废品从三轮车上卸货，又分好类，各自堆放成一堆。
工作完，准时下班。
聿明初看着他进门换衣服的背影，欲言又止。
该怎么委婉地提示林墨海，你背上有个‘脏东西’？
正常人都不会相信吧。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有病？
昨天就误会自己有病了，好不容易今天才扭转一点印象分，这会再开口会不会好感度直接跌到负数？
不行不行，他不能把废品回收站唯一的一名员工给吓跑。
可是不说的话，难不成让林墨海把脏东西带回家？
万一那老鬼晚上害了林墨海怎么办？
可是不带回家怎么办？
总不能把他留在废品站一晚上吧？
等等，也不是不能留下。
聿明初脑中灵光一闪。
见林墨海换好便服，他果断开口道：“林哥，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林墨海看向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这样的，”聿明初绞尽脑汁道：“今天你不是借钱给我买手机了嘛，为了感谢你，我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
没错，就是吃饭。
借着吃法的由头，在饭桌上把林墨海灌醉，然后再来收拾他的背上灵。
完美！
林墨海：“不用麻烦了。”
聿明初：“要的要的，一定要的，你不答应我我良心不安。”
林墨海皱眉看向聿明初，总觉得对方这么迫切请吃饭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
他谨慎地拒绝了，“不用了，我晚上还有点事。”
聿明初锲而不舍道：“就在小区门口，一顿饭的时间，很快就吃完，不耽误你的事。林哥，你再拒绝，就是不给我面子了。”
聿明初毕竟是老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了。
林墨海想了想，点头道：“好，多谢老板。”
聿明初不敢看他背上的老鬼，飞快地回店里拿好手机和雨伞，把废品回收站的卷帘门拉下，带着林墨海就往小区门口走去。
小区门口临街一条街都是小饭馆，物美价廉还管饱，特别适合两个大老爷们吃饭喝酒聊人生。
仗着自己酒量好，聿明初一坐下就让老板上了度数最高的酒，菜都没上齐，就开始一杯接一杯敬林墨海。
“这杯感谢林哥借钱给我买手机，林哥就是我手机的再生父母。”
“这杯谢林哥给我当头棒喝，让我成功脱下孔乙己的长衫。”
“这杯祝我们废品回收站红红火火，营业额翻番……”
最后，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聿明初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干巴巴道：“祝林哥早日赢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林墨海喝下手中的酒，脸色一点没变，淡淡地开口道：“我不喜欢白富美。”
“啊？”聿明初懵逼了，迟钝地反应过来，再次敬酒道：“那就祝林哥早日赢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哐当’一声，酒还没喝，他的头砸到了饭桌上。
醉了。
林墨海看着面前的醉汉，冷冷道：“我更不喜欢高富帅。”
尤其是喝醉的高富帅。
麻烦。
他坐在餐椅上，一点不剩地把桌上的饭菜吃完，又一口干了剩下的酒。
然后去前台付款结账，扛起醉得不省人事的聿明初，打道回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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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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