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亭雪回到了家,把衣服往玄关一挂,解开领带往沙发上随意一丢,就一整个“葛优躺”躺在沙发上。
家里生活痕迹很重,上到家具下到摆件,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东西你别看它奇怪但它花钱确实也是不少,全都是闻亭雪买来哄自己上班的小玩意。
闻亭雪没有别的愿望,他就爱钱,所以他拼了命赚钱,要钱也不为了别的,就来满足自己,满足自己的生活品质满足自己各种奇奇怪怪的需求。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闻亭雪今天一整天“莫名其妙”的情绪都一扫而空,他躺在大沙发上打开投影仪,颇有闲情雅致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准备找一部催眠的片子。
失眠觉少这种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果然是医者难自医啊,别人说是他操心的太多了,他倒没觉得,他每天操心的就是怎么让自己快乐。
只不过一个人的快乐他还没有享受多久,就被急匆匆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敲门的人毫无章法,敲门声非常急促。
谁大半夜还来找他?难不成是邻居?
闻亭雪打开了门,门外空无一人,左右环顾也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闻亭雪疑惑,难不成半夜有人恶作剧?
月光透过连廊的窗户洒了进来,它不再皎洁,反而像某种粘腻腻的丝线缠绕在人身上,还伴随着一丝冷风,闻亭雪打了个喷嚏。
很平常的楼道,很平常的月光,但是就是这副平常的画面,闻亭雪突然生起了一种疑惑的感觉,好像是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这是一段奇怪的插曲,闻亭雪并没有放在身上,但是他看电影的心思没了,今天的月色很好,索性看着月色慢慢入睡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谁知就在闻亭雪刚要睡着的时候,又有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他在床上躺了一会,敲门声变得越来越大,无奈,他坐起身,不耐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任何一个人快要入睡时被打扰到都不好受,何况是他这个经常失眠的患者呢?
睡是睡不着的,但闻亭雪没打算立刻就去开门,他刚刚看了眼时间都凌晨一点了,这大半夜的,谁啊?阴不阴啊?邻居?邻居不会给他发消息或者打电话吗?
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声音也越来越大震耳欲聋,然而敲门的人没有会扰民的自觉,还一直在敲,邻居竟然也没有出来骂两句。
“可能是素质比较高吧。”闻亭雪一边腹诽一边往门口走去。
“谁啊?”他喊了两声,“谁在敲门?”
听到他的声音,敲门声停下来了,但是依旧没有人回话。
闻亭雪就纳闷了,早知道安个可视监控的,他想着从猫眼往外看。
漆黑一片,那就说明走廊的灯都没有亮。
等等——
他第一次开门的时候,灯也不是亮的!
一阵风从纱窗吹了进来,吹得他身上汗津津的。
冷静。
他告诉自己,什么怪力乱神啊都是唬小孩的,也许最开始他开门只是他记忆错乱了,或者是梦。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听错了,不是有人在敲自己家的门或者是和敲门声很像的声音,楼上的?邻居的?或者有人在看电视也说不定。
没过多久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以防万一,闻亭雪去厨房拿了一把刀出来,然后拉开门——
“谁啊?大半夜敲门……”
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门口空无一人,只有邻居堆放在对面的杂物,哦对,还有皎洁的月光。
闻亭雪:“……”
邪了门了。
闻亭雪关上门,坐到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根香静静神。
到底是谁半夜三更搁这恶作剧?
闻亭雪在思考有没有报警的必要。
“算了,还是先找物业把监控要过来吧。”他这样想着。
可能是今天的香起了点作用,闻亭雪想着想着居然在沙发上眯着了。
夜半时分,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响起了那“咚!咚!咚!”的敲门声。
闻亭雪缓缓掀开眼皮,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发火,但他已经被折磨得没有脾气了。
他起身,带好防身的武器,走到门口,这次没说什么,直接一把拉开门——
走廊灯火通明,屋外是一个他想不到的人。
李先生。
他看起来精神状态十分不好。
“李先生?你……”闻亭雪询问着,李先生像是才回过神来一样,紧紧抓住了他。
“救我!救我!闻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李先生用力掐住闻亭雪,崩坏的面部表情和声嘶力竭的声音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十分恐惧的东西。
“先喝一口温水吧,润润喉。”两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闻亭雪没问他怎么找到的自己的家庭住址,毕竟如果真的有关系稍微一打听也能打听到。
而且眼前这位李先生看起来精神堪忧,作为一名合格的心理医生,闻亭雪又触发被动技能,他的职业操守要求他以病人为先。
不用闻亭雪问又发生了什么,李先生喝了口水,开始语无伦次地叙述起来。
“今天……她又在看我,看得我浑身发痒、我使劲挠啊、她、她就在那看我。”
“今天你也看到她了吗?”
“没有,没有,我没有看到她的人,但是我知道有那么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就那样看着我……”
李先生说着自己先崩溃了起来,抱着自己的头,使劲扯自己的头发,看来是年纪轻轻就要秃头的节奏。
“如果你能感受到注视的话,为什么不试着把感受到的源头解决掉呢?用一些物理手段,比如堵住、遮住。”闻亭雪试着提出解决方法。
“没用的,”说到这里,李先生还笑了一下,“没用的,一点用都没有,她在窗户那看着我,我即使把窗户封死了也没用。”
“好在现在应该没事了……”李先生说着,听起来像是在低语。
闻亭雪一时没听清,他下意识追问:“什么?”
“现在没事了!”李先生说,他看起来很激动,神情狰狞,“因为我把她一刀捅死了!”
“哈哈哈哈哈!”他笑了起来,张狂又绝望。
“我一刀下去,她竟然没流血,但是她不再看我了!我成功了!我杀了她!我杀了她!咳、咳……”李先生笑着,又咳了起来。
闻亭雪:“……”
看样子真的病入膏肓了。
他说:“李先生,我在接待您之前就曾跟你说过,有自杀自伤或伤害他人,会上报至医院,严重的上报110,您现在是否还知晓。”
“我当然知道啊,”李先生说,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恍惚,“但是我杀的是鬼诶,那些个警察还管的住鬼?”
说着,他又狂笑起来了。
现在这个场面已经不是闻亭雪能管得住的了,闻亭雪从相册里找出来访名单,试着拨打了李先生填的亲属电话,但是……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索性,只能麻烦一下警察叔叔了,闻亭雪拨打了今天下午哪位名叫二虎的警官给他留的电话。
“有什么异常可以随时拨打这个电话。”
闻亭雪回想着那位警官说过的话,这已经算是异常行为了吧?看着手机屏幕上写着凌晨三点,闻亭雪默念:为人民服务,警察叔叔你辛苦了。
让闻亭雪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是秒接电话,但是不是印象里的男声,是声音十分尖细的女声。
“您好,这里是特殊调查局。”
闻亭雪眼皮一跳,特殊调查局啥玩意。
但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简单把这边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好的,您的反馈我们这边已经收到,稍后会派人来您家里处理,请问您的地址是?”对方问。
闻亭雪硬着头皮把地址报了出来。
“咚咚咚”
没过多久,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闻亭雪想着对这声音已经快PTSD了,他从猫眼往外看了看。
嗯,是熟人,今天下午见到过的。
闻亭雪打开门。
“楼警官……”
后面的话他还没有说完,就被面前的一把拉进,想一阵风似的带进怀里。
闻亭雪第一反应是:啊?
闻亭雪第二反应是:兄弟你好香。
闻亭雪才堪堪站稳,回过神来就发现李先生被人按在地上。
“你对陌生人一点防备意思都没有吗?怎么长这么大的?”楼让尘皱着眉问。
闻亭雪这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合着刚刚李先生说着要偷袭他呢。
不过他确实今天怎么就这么神经大条,精神不好的病人还随便放进家里,更何况在对方暴露出攻击性后还没有点反应,还给对方找了条毯子。
理亏但嘴不能亏,闻亭雪下意识回怼。
“你那么凶干什么啊?”
闻亭雪:。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这是回怼吗?像撒娇好吗!
闻亭雪一巴掌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好丢脸。
随着他这话一出空气都好像静止了下来,楼让尘微微低头看着他。
闻亭雪后退一步,立马跟他拉开点距离:“那个,楼警官,我没有说凶你的意思,我就一不小心嘴快,你别往心里去,你们出警辛苦了。”
楼让尘却没搭理他的话,而是说:“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
闻亭雪没忍住:“你不是说不玩烂梗吗?”
楼让尘:“我的意思是你再退下去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闻亭雪回望了一下,“哦”了一声,又乖乖挪回楼让尘身边。
“人我们带走了,”楼让尘对他说,“你也跟我们回局里。”
“啊……做笔录能不能明天做啊?”闻亭雪问,“你不觉得睡眠不足对一个社畜来说真的是很残酷的刑罚吗?现在都三四点了。”
说着他又想起了三四点还让人出警,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你们这么晚还出警真的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应该的,”楼让尘淡淡答道,“但是你得跟我们回去,这里不安全,你去局里睡,今天不做笔录,明天做。”
闻亭雪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停楼让尘说道:“你的车就放家里,明天让二虎送你上班,然后再接你下班来局里做笔录。”
“局里的床不硬,环境也不差,包吃喝,你觉得怎么样。”楼让尘说。
闻亭雪:“……”
您都安排得好好的了,他还能有什么意见呢?
“没问题,我没意见。”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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