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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书签1

“也许你过两天就能见到她。”——几天后,叶微瑄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葬礼在楚零去世后的第七天举行。逝者得以安息是好事,但叶微瑄却感到有些心涩。好友的尸体能够顺利火化说明一件事,案件最终被定性为自杀。

楚零父母在事发当晚赶到了燕京。中年丧女,而且是独生女,那样的苦闷和悲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叶微瑄记得楚零说过,她的父母生她早,现在也就四十五岁左右。前几日第一次见到楚零父亲时,叶微瑄以为认错人了。男人看着像六十多岁,花白的短发,扭曲的皱纹深陷在粗糙的皮肤里,张口能闻到一股廉价的烟草味。

当时,楚零的母亲跟在丈夫身后,那是一位个子不高、身材瘦小的女人。她年轻时应该很秀气,脸上没什么斑,却也没有任何血色。她的眼底布满血丝,鬓角处夹杂着几缕银色的头发。她始终处于哭泣的状态,面目憔悴,喉咙深处发出的一声声叹息令人感到难过和绝望。

在得知女儿噩耗前,夫妇俩正在乡下的家中准备年货。他们快一年没有见到女儿了,下个月就是春节。在大城市工作的女儿是他们心中的骄傲,两人数着日子盼女儿回家。

“我去买鸡爪,前两天答应给闺女卤鸡爪了。她说她卤的没咱们卤的好吃。”

“那你再买点鸡翅,这次多卤点,节后让她带去燕京。”

夫妇俩的日常聊天总是围绕着女儿,那天也不例外。就在楚父准备出门时,那该死的手机响了。冰冷的空气似乎瞬间凝住,手机掉到地上的那一刻,这对中年夫妇的世界一片灰白,他们的天塌了。

抵达燕京后,他们一边承受巨大的痛苦,一边配合警方调查。案件的调查进展比他们想象中要快。警察告诉楚零父母,法医确认楚零属于缢死,而非勒死,医学上两者的尸体征象明显不同。法医在他们女儿的脖颈处发现了橙色附着物,经检验属于用来自缢的登山绳。

由于案发现场开着窗户,现在又是冬季,对死亡时间的判断可能稍有偏差。根据尸冷和其他指标综合判断,楚零死于案发当晚的20:00至22:00。这是法医推断的时间,警方的结案报告却与之不同。结案报告记载的死亡时间是21:15至22:00,原因是顾锵然曾在21:00的时候给楚零打过电话,通话时长为15分钟。通话记录证明,顾锵然所言属实。

痕迹检验方面,案发客厅的几枚指纹均来自楚零,其中一枚采自上旋窗户把手。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可疑指纹,其他房间的外来指纹也被确认与案情无关。

用于自缢的登山绳是楚零于八月底从工作的运动卖场买的,办案民警去卖场核实过,相关购买记录确认无误。顾锵然也向警方证实,曾在女朋友家见过这条绳子,说是遇到突发情况可以用来逃生。

伪造自缢并不罕见,警方以自杀结案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法医在楚零左手腕的内侧发现两道试切创痕,是近两日才留下的痕迹。从刀口方向判断,对方生前存在割腕的行为。警方询问过顾锵然和叶微瑄,二人对此均不知情。

试切创痕成为可以结案的重要证据,案件因此得出决定性的结论。楚零父母后来也看到了那两道创痕,他们大哭不止,就像看到了女儿对生的犹豫。

至于自杀原因,民警始终没能找到答案。楚零本周三就请假了,理由是感冒。由于入职不到半年,运动卖场的同事表示与她不熟,当然可能也是不想牵涉其中。总之,警方没能从卖场得到任何有效信息,遂将注意力转移到楚零的男朋友顾锵然身上。

他们简单调查了楚零与顾锵然手机中的聊天记录。这对小情侣虽偶有争吵,却只是小打小闹,聊天内容再正常不过。他们在周六的聊天中提到过周日见面,约好一起去逛公园。根据顾锵然的证词,二人晚上九点打电话是商量明天见面的事,没有吵架,电话中楚零没有异常。事实上由于双方工作忙,他们主要的沟通方式就是打电话,而且经常是在晚上,偶尔也会视频,通话记录可以证明这一点。

顾锵然陈述事实时悲伤的神态不像是装的。两人明天要约会,民警也不认为一通15分钟的电话就能让小情侣中的一人想不开。由于该案定性为自杀,针对细枝末节的调查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人的行为很难预测,办案民警认为,自杀真相只有死者自己知道了。

楚零父母是老实人,虽不了解女儿自杀的原因,却没有对案件结果提出质疑。女儿试图割腕,这是铁证,是他们做父母的疏忽了。这对中年夫妇很自责,整日以泪洗面,是他们的错,是他们没能照顾好女儿。

死者家属无异议,警方顺利结案。

“锵然,这两天辛苦你了。”楚母站在告别厅门口,揉搓着双手,神色有些为难,“零零走的突然,我们没有准备。”

“阿姨,您这是哪的话。”顾锵然低头看向地面,“我是她的男朋友,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有责任。”

这样的对话每天都在发生,双方的语气透着客气和无奈。顾锵然本以为楚零的父母会埋怨他,找他麻烦。他偶尔会想,若真是这样倒也好了。可对方并没有那么做。“通情达理”四个字在楚零父母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那对夫妇无措的表情和朴实的言辞令他感到惭愧和自责。

“不耽误你工作吧?”

“没关系的,阿姨。”他依然没有抬头,面色远没有言语那般洒脱,眼神因悲伤而阴郁。

“真是个好孩子。”

听楚零母亲这么说,顾锵然抬起头。人人都说他是好孩子,可他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没能守护好。他的嘴角微微颤抖了几下,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

顾锵然成长在单亲家庭,父亲过世的早,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在旁人看来,他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铁饭碗。为了获取这样一份安稳的工作,他的母亲替他四处奔走。他本人也算争气,按母亲的意思参加考试、面试,最终抢到一个宝贵的录取名额。

得知录取结果的那天,他很高兴。一向性格内敛的他大声向几位挚友宣布好消息,楚零、叶微瑄当时都在场。未来是他们的,他豪言壮志般地发表对理想的看法。说到最后,他认真地看向楚零。

他说:“零零,等我在单位站稳脚跟,我就把咱们的事告诉家里,咱们结婚。”

起哄声、口哨声四起,他看见人群中的女友笑得很开心,眼眶中充盈着幸福的泪水。

“锵然这两天可真不好过。”陶涂涂凑到叶微瑄身边悄声说道。她是叶微瑄的大学挚友,本地人,两人是市场营销专业的同学。陶涂涂身材高挑,留着一头秀丽的长发,长了一双俊俏的柳叶眼。

她目前在一家主营医疗器械的外贸公司工作,上班时间灵活,除基本工资外,还能拿到可观的销售提成。不过公司订单主要来自海外,为了配合海外客户的时间,她常在晚上加班。也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她总是缺席朋友们的聚会。

叶微瑄和楚零私底下十分羡慕陶涂涂,也常感叹上帝的不公,对方似乎自出生就拿到了“大女主”的本子。陶涂涂不仅长得好看,性格大大咧咧的,家境也不错,身边从不缺乏追求者。而且可贵的是,很难从这位大小姐身上嗅出娇生惯养的气息。对方心地善良,在楚零父母为大城市高额的丧葬费发愁时,她二话没说,慷慨解囊。对此叶微瑄是有点惊讶的,在她的认知里,陶涂涂与楚零的关系远没有楚零与她那般亲密。

“我以为锵然和零零快要结婚了。”陶涂涂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顾锵然。顾锵然瘦了不少,双颊凹陷,毫无气色可言。

“我也以为。”叶微瑄在整理花圈。她揪了揪马蹄莲附近的叶子,花圈看上去规整多了。现场一共没几个花圈,都是她和朋友们送的,以鲜花为主。最近两年流行电子花圈,默契的是,没有一个朋友选择这样的方式。看着像玩具,一点不庄重,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和叶微瑄有一样的想法。

“仔细想想,你也算是他俩的媒人。哎,真可惜。得知零零去世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实在是太突然了。你说零零是不是和锵然吵架了,才——”

又开始了,叶微瑄打断对方。“别瞎说。哪对情侣不吵架,都是小打小闹。”

“也是……锵然脾气那么好,我是没见他红过脸。”陶涂涂没事情做,无所事事地抱起双臂,“那零零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她是咱们几人中公认的最努力的吧?那么积极向上的一个人竟然自杀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为什么?叶微瑄也想知道为什么。她淡淡地回了一句“是”。

“难道是因为工作不顺心?”

那也不至于自杀吧。叶微瑄没法回答对方的问题。她仰起脖子,随即泄气地沉下肩膀。抵触的情绪悄然萌生,她仍对楚零自杀保持怀疑,得知对方试图割腕的短暂震惊并没有动摇她心中的想法。

“小瑄、涂涂、锵然。”冰冷的空气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几人纷纷回头。

“暗尘!”陶涂涂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叶微瑄。

朝他们走来的年轻男人个子很高,一米八五左右,头很小,五官硬朗,长了一对夸张的招风耳。他和楚零同为工商管理专业的毕业生,是几人中最先早找到工作的,目前在一家会议策划公司做项目助理。正值年底,是他最忙的时候。

“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马暗尘问候楚零父母后,站到叶微瑄身边,“你说零零也是,干嘛想不开。等我一会儿看见她,可要好好问问。”他好像是在开玩笑,但没有人笑。

“暗尘。”

“零零平时看着那么温和,怎么会做出这么绝情的事。都怪锵然。”他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照顾零零的,真是欠揍。”

可能每个人表达悲伤的方式都不同吧,叶微瑄与陶涂涂沉默地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参加葬礼的人到齐了。楚零初来乍到,身边的朋友仅限于大学同学,能参加葬礼的人寥寥无几,十几平米的小型告别厅也证实了这一点。叶微瑄等人联系过楚零的公司,但楚零入职不久,和同事的关系算不上熟络,故没有同事前来吊唁。

“没关系的,我们回去会再办一场。”楚零的父亲如是说,“零零不属于这座城市,就让她安静的离开吧。”老实本分的男人从始至终没有过任何怨言,但这一次,叶微瑄从对方平淡的语气中听到了潜藏的恨意。

令人欣慰的是,葬礼开始前有意外的吊唁者出现了。边何和民警小刘身着朴素的便衣走到众人面前。简单问候后,二人便自觉地站到吊唁队伍的队尾。

告别仪式开始。时隔多日,叶微瑄见到了她的朋友。楚零瘦小的身躯安静地躺在棺材中,曾经白皙的皮肤变成暗淡的灰色。叶微瑄盯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惊诧大于难过,也感到莫名的慌张。为什么会这样?好友昔日的笑颜频频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就在上周,楚零还笑着和她说——“就是感冒,别担心。”对方的笑容明明是那么的富有亲和力。现在呢?只能用“黯淡”两个字形容。

顾锵然和楚零父母站在棺木旁,三人全程沉默不语。叶微瑄抹了抹眼角,行礼,麻木地随众人绕棺一周。告别厅里传来小声的呜咽声,她看向身后,陶涂涂捂着嘴,泪水顺指缝流淌。马暗尘跟在后面,不停地吸着鼻子。他只看了楚零一眼,便难过地垂下脑袋。

仪式简短而庄重,棺材被合上的瞬间,楚零母亲忽然大叫一声,晕倒在女儿身旁。马上就要火化了,她知道,这是她与女儿的最后一面。白发人送黑发人,最难不过如此了。

……

“这对父母今后的生活真是令人在意。”一个小时后,边何对坐在身旁的叶微瑄说。

叶微瑄本和几个朋友商量好开追思会,却被边何叫了出来。对方说有事要问她,直觉告诉她与楚零有关。于是,她让几个朋友先去家里等候,自己则与边何来到小区附近的社区公园。

“为什么这么说?”她问。

“有人面对亲人离世会大哭大闹,有人会对亲人的死因不闹不休。可这对父母很安静。”

“安静?”

“是的。他们很爱女儿。女儿意外自杀,他们心中有一百个不解。可面对警方的调查结果时,他们却没有挣扎就接受了。倒不是说他们有多信任警察,只是他们似乎也没有意识去追究,或者试图去推翻现有的结论。面对重大变故,他们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顺从的接受。如此一来,所有的不甘会化为痛苦,只会雪上加霜。”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其实叶微瑄也感受到了。楚零父母性格憨厚,一言一行透着老实本分。“零零的爸妈很善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但结论看上去合情合理。

边何“嗯”了一声。“有些事还得不善良的人来做。”他苦笑一声,靠向身后的长椅,“我有话问你。除了顾锵然,你是楚零在这座城市最亲近的人,我想了解楚零生前的状态。”

“啊?”叶微瑄露出一个疑问的眼神,这位警察之前不是问过吗?

对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我需要你详细的和我说说,从你们认识开始。”

“为什么?难道你也……”叶微瑄顿了一下,“可是都结案了啊。零零的手腕……”有的话很难说出口,“说明她确实有自杀倾向,不是么?”

“试切创痕也叫踟蹰伤。”

“我知道,你不用再强调一遍。”

“试切。”

边何没理她,又重复一遍并加重语气。叶微瑄一时有些烦躁。她皱起眉毛,就在要发牢骚时,却发现对方的表情十分严肃。

“我想说的是,楚零可能是想自杀,但终究没能下手。”边何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一根树梢。“不是么?”他反问道。

楚零手腕上的两道试切创痕不是案发日留下的,而是案发日的前两天。对方为何换掉割腕的方式改为自缢,边何对此感到不解。相较于割腕,自缢是一种不体面且十分痛苦的自杀方式。

他看过死者被发现时的照片。对方身着米黄色睡衣睡裤,脖颈处有明显缢沟,外眼结膜和表面皮肤有散在性出血,口涎流注到锁骨的位置。边何很难把这悲惨的死相和楚零联系在一起,因为从房间物品陈列的整洁程度看,对方生前是一个精致爱美的女孩子。

“我不认为楚零是自杀。”他看向叶微瑄,忽然用肯定的语气吐露心中的想法,“没错,试切创痕是结案的关键性证据,但我们换个角度看,也可能是相反的结果。我不认同结案报告上的内容,所以会继续调查下去。”案子结的有些草率,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继续调查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不会。我的工作不是结案,而是查明真相。”

叶微瑄怔了怔,边何淡然的语气和突如其来的自白令她感到诧异。多日来干冷的内心深处燃起一小团火焰,她扬起嘴角,眼底泛红。“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她吸了吸鼻子轻声说。

“楚零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对吧?”

“是的。”叶微瑄点头,“大学时,她常来宿舍帮我打扫卫生。有时见我的脏衣服搭在椅背上,会主动帮我洗。她说我长得好看,见不得我邋遢的样子。”好像有自夸的嫌疑,她有点难为情,“是她说的,不是我。”

没说错啊,边何笑而不语。

“不许笑。”聊起过往总是开心的,叶微瑄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在我搬回这个小区后,零零每次来我家都会帮忙收拾……她还威胁我说,如果家里总是这么乱,她以后就不来串门了。我才不听她的,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不过相较而言,她家就很干净。”

“你知道她打扫卫生的频率吗?还是说她天天都要打扫。”

“没有天天那么频繁。自工作以后,零零经常加班。卖场晚上十点关门,她要夜里才回来。她哪有时间天天打扫,只能趁周末。不过,她平时就会保持整洁,地面台面见不到半点灰,换我都觉得没必要收拾。”

“咯咯咯”,边何笑出声音。他回想叶微瑄家的情形,对方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不能只是因为踟蹰伤吧。”叶微瑄用试探的语气问。楚零不会自杀,她有这样的想法多半是感性的认知在作祟。可她不认为警察也是这样,边何不认识楚零,坚持调查只能说明对方掌握了可疑的线索。“能告诉我吗?”

边何暂时不能回答她的问题,摇头道了一声“抱歉”。他从兜里掏出迷你平板电脑,是他自己的,不是队里发的。托高科技的福,笔录可以采取录音的方式,电脑会替他翻译成文字。他调出痕检报告,用电子笔在上面记录着什么。

“见楚零的那晚,也就是上周五,你进她家客厅了吗?”

语气像是在审问……叶微瑄不满地瞥了边何一眼,对方低着头,根本没看她。她仔细想了想,“进了。零零轰我来着,说是怕传染我感冒。但我看她状态不好,还是陪她待了一会儿。那个……”

“怎么了?”

“那会儿她是不是……”她握住左手手腕,扭了扭。

边何停笔抬起头,思考了一会儿。“我想是的。”他又低下头,一边做记录一边说,“你说你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的羽绒服,而且眼圈泛红。我猜她应该不是因为感冒才那么穿的,可能是慌乱间随便找了一件能挡住手腕的衣服。”

“难怪啊……”叶微瑄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毛。

“回到刚才的话题。你在客厅碰什么东西了吗?”

“啊?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是否摸过家具,比如:茶几、书柜之类的。”

“我摸过茶几、沙发……哦,她家很闷,为了通风我还开了窗户。

“窗户?哪扇窗户?”

“靠绿植的那扇。但零零说冷,怕风吹到植物,所以开了一会儿就关上了。没办法,我们小区的供暖一言难尽,不开窗户都很冷。”

“这样啊……”边何陷入沉思。他来回翻看痕检报告,心跳微微加速。报告上似乎少了些什么,恰好能印证他心中的想法。“能和我说说,你们那天都聊了什么吗?”

聊得都是闺蜜间的秘密,怎么好告诉别人。叶微瑄挠挠脸,犹犹豫豫地开口:“生活啊、爱情啊、理想啊,大概就是这些。别看她一开始轰我走,但我了解她,她只是怕麻烦别人。反正回家时,我觉得她的状态好多了,好像感冒都快好了呢。”

小丫头是在故意岔开话题,边何在心中发笑,没有刨根问底。“楚零喜欢看书,是吗?”

“是的。零零算是我周围最爱看书的人。她的文笔特别好,出口成章,没事儿就会绉两句。我俩刚认识的时候,我送过她一枚书签,她可喜欢了。”

“金属质地的?”

“啊!”叶微瑄惊讶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

“你怎么……好吧,我知道了。”那枚书签跟随楚零度过大学四年,并且被带到燕京。叶微瑄在对方家里经常见到。“书签是一对,另一半在我那里,寓意高山流水、知音难遇的友情。” 人走了,友情也消失了,她难过地垂下视线。

边何想起书签上的图案,眼神渐渐变得复杂。他不禁想问,在这个利益驱使的社会,还有如此诚挚的友情吗?可能也就存在于学生之间吧。他不确定答案,也懒得去探究。

“我今天要问的就这么多。”他站起身,扭了扭腰,低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叶微瑄,“我还会找你的。你若愿意,可以随时和我发消息聊聊楚零的过去。”平板电脑被塞回兜里,转身时,他忽然挺直身体,好像想起什么。“对了。”

叶微瑄没有抬头,只是撇撇嘴表示听见了。

“其实一开始,我就对楚零的自杀抱有怀疑。”听完叶微瑄的讲述,他的心中又多了一丝确信。“怎么说呢,我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包括你说的那枚书签。”

叶微瑄抬起头,眼睛似乎比刚刚亮了一些。

“客厅的边桌上放着一本倒扣的书,书旁边放着你送楚零的金属书签。不难猜,出事之前楚零在看书。”

“然后呢?”

“我问你,我们什么时候会用书签?”

“当然是……啊!我知道了!”叶微瑄心里咯噔一下,猛地起身,“不想看了就会别好书签,将书放到一旁,而不是倒扣。”

聪明的小丫头,边何笑着点头。“楚零是一个做事井井有条的女孩,倒扣书只能说明一件事,她没打算停止看书。我猜大概是有什么事,让她做出这样的举动。她可能以为很快就能解决这件事,于是将书倒扣,好回来继续看。只可惜……”

边何在陈述可能的事实,叶微瑄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什么事会打断正在看书的楚零?可能是去卫生间,可能是接电话,也可能是有人按门铃。零零是被谋杀的——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切的说出这句话。

“那个……小边警官……”

“好客气的叫法啊。”

“冒昧的问一句。若是谋杀,凶器是什么?”

“你还挺懂的。凶器就是楚零上吊用的绳子——登山绳,民警应该告诉过家属。据顾锵然说,楚零买登山绳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防患于未然,其实是个不错的想法。”

记忆里楚零确实这么说过,只不过保命的登山绳成了索命的工具。叶微瑄叹了一口气,答了一个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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