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尧手扶着额，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谁啊。”陈晏兮定睛一看，发现是她，“肖瑾尧？这么晚你在这干嘛？”
“关你什么事。”
“哦，不关我事，那我走了。”
眼见陈晏兮就要“肇事逃逸”，她抓住了班主任这根救命稻草，“老师，你看见了吧，他撞了人就跑。”
闻声，陈晏兮愣了一下，这次当着班主任的面他竟异常的老实，很正经地道了歉：“对不起。”
陈晏兮道了歉，肖瑾尧也不追究，为了不想和他掺和上，她主动和班主任说：“林老师，我和你一起下楼。”
林诗妍笑着点点头，没有拒绝，陈晏兮则是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
下到一楼的时候，丁晓莹有点急疯了，她和林诗妍打了招呼之后，便急忙地拉过肖瑾尧，“你再不下来，我都要跑上楼去了。”
临走前，肖瑾尧匆忙回头，和班主任道别。
两人骑着车走在自行车道上，晚上放学的时间太晚，这条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
“对了，尧尧，你今天抽到谁的名字？”丁晓莹忽然记起下午肖瑾尧给她的那张纸条。
肖瑾尧安静地看着前方，说道：“还能是谁，今晚上气你的那个。”
“陈晏兮？！”丁晓莹惊呼。
“尧尧，要不我说，你帮我报仇算了。”
“报仇？我怎么帮你？”肖瑾尧扭过头瞥了一眼，她一副贱笑地样子。
“你也当恶魔算了。”
“恶魔？算了。”肖瑾尧语气很是无奈，“没有那种天赋。”
“况且，这种人我懒得搭理他，今晚撞我了都不会道歉的人。”
“行吧。”既然肖瑾尧不愿意，丁晓莹也没有在争执下去。
*
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十点半，肖瑾尧拿出手机，准备在复习一下单词，却发现万年不发消息的□□班群，今晚炸了锅。
点开九九加信息的群聊，她定位到未读的位置。
有人在群里替别人发消息：［是谁抽到了顾安，私信私信。］
［这谁啊？］
［没见过，小号？］
有人起哄：［是谁爱而不得呢？吃瓜.jpg］
……
消息还在不停地刷。
总共九九加条信息，大多都是在聊八卦。
居然有人想交换名字，她觉得无聊刚把群聊开了免打扰，准备放下手机时候，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于牧打来的，是她之前那个高中学校的好友，两人在初中时候认识。
“尧尧，新学校还适应吗？”
于牧语气写满担忧，她轻声安慰：“没事，你放心吧。”
“尧尧，你想考什么大学？我过去找你。”
“华大。”
闻声，电话那头陷入沉默。片刻，他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了，早点休息。”
“嗯。”
肖瑾尧挂掉电话之后，手机被她丢到旁边，视线随即落在书桌上于牧送的小木雕，心情莫名地沉重。
安静几秒之后，手机铃声再次划破寂静。她接通电话之后，肖瑾尧开了扬声器。
丁晓莹激动地声音立刻回荡在整个房间，她被吓到，手忙脚乱关掉扬声器。肖瑾尧拿起手机贴在耳边，问道：“怎么了？”
“你有没有看群聊？群聊！群聊！”
“没有。”肖瑾尧一脸平静。
“有人要换陈晏兮的名字！还不止一个！”
“哦。”
“哦什么？你不是不想搭理他，把他名字换出去就好了啊！”
她低头思索着丁晓莹刚刚说的话。
片刻，她缓缓问道：“你知道那些是谁吗？”
“都是小号，认不出来。”
“行，待会我挑一个交换。”肖瑾尧挂了电话之后，就去扒起了群聊信息。
看着班上有两三个人都想换他的名字，当一回他的“天使”，那种人都人往上扑。肖瑾尧看着那些小号空白的信息，猜不出来是谁，她随手点进去一个，同样用小号提交了好友申请。
很快，刚刚发送的申请通过了，那个人发来了一句问候。
肖瑾尧点进去，礼貌地也回了一句问候。
谁能想到，肖瑾尧随手挑的一个人，竟然是陈晏兮的小号，他玩嗨了，自然也是要加入这场名字争夺大战，来为自己增添一点名气。
“我抽到的是陈晏兮，我们交换名字吧。”肖瑾尧开门见山，直接发起了交换的请求。
陈晏兮看着小号上白桃发的信息，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青瓜拌黄瓜：你不喜欢他？他人其实很好，有眼不识珠。】
班上有这么恋爱脑的女生吗？
肖瑾尧看着发过来地信息，皱起眉，到底被灌了什么**汤，至于迷成这样？
【行，你喜欢就和我换名字，你抽到了谁？】
【青瓜拌黄瓜：肖瑾尧。】
没看错吧！
肖瑾尧瞪大双眼，又看了一遍，不断刷新聊天记录。
确定没错。
真真切切的三个字，就是自己的名字。
她想把名字换回来。
可是，把名字换回来，揭幕那天怎么办......
和丁晓莹交换吗？但是她抽到的是江屿。肖瑾尧指尖悬浮在键盘之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正在焦灼，那人又发来信息。
【青瓜拌黄瓜：换不换啊，不想换直说，口是心非，加我好友为了和我炫耀的是不是？】
逆天言论，十足的恋爱脑，肖瑾尧白了对着天白了一眼。她想了一圈，由于没有其他何时的人选，又不想破坏丁晓莹和江屿，她决定不换了。
【白桃：我不换了。】
陈晏兮看着白桃的信息，笑出声来。他装成恋爱脑，白桃说要换；告诉她抽到的是肖瑾尧之后，又不换了。
不用多想，他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答案。
肖瑾尧啊！原来是你。
他继续装模作样的给她发去消息，【行，我记住你，到时候那一天，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这话对她没有太大的威胁，她还是会换个人把名字换掉。
肖瑾尧没有在回复，而是直接把他删除掉，一番操作行云流水。把某个人的小号删掉之后，肖瑾尧在群里找了其他人，两人交换名字，她成功把那个麻烦甩了出去，换到了另一个男生的名字。
陈晏兮还想借着小号的名义继续犯贱，却发现消息已经发不出去。
行啊，肖瑾尧，他心里暗自较劲。
*
第二天，昨晚风波还是对活动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肖瑾尧踏进教室那一刻，她发现班上众人眼中都多了一丝察言观色。
他们的眼神犹如细密的蛛网，活脱脱玩成了侦探游戏的感觉。
回到位置上，她看见陈晏兮的双眼一直在盯着她这边，深知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肖瑾尧装作没看见。
“昨晚，我不该拿你试卷，对不起。”
听见陈晏兮的话，肖瑾尧背后惊起一身冷汗，不可置信瞪大双眼，态度这么好？不会是别有用心。想到这，她微微偏头，用余光瞥了他一样，冷漠回应：“哦。”
“这是物理后面的大题。”陈晏兮递给她一张纸。
肖瑾尧扭头，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谢谢，但是不用。”
“看一眼，会死？”
肖瑾尧有点不耐烦：“我看不看关你什么事？？”
“你不会。”
陈晏兮昨晚看着她最后一节晚自习，那道题想了大半节课。等她消失在教室前门，他缓缓站起身，视线落在她那张杂乱无章的稿纸，和翻开的物理公式书。
看到答案上的其中一个步骤旁边扣了一个问号，他知道肖瑾尧不会那道大题。
“我会。”她烦躁地脱口而出。
闻言，他将纸收了回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那你给我讲，讲明白了，我认。”
完蛋，嘴逞一时之快，说错话了。
后面那道物理大题，她还没有研究出来，大脑瞬间空白。正想着怎么反驳他的时候，早读的铃声响起，救了她一命。
她趁机说道：“等下课。”
陈晏兮好像都看透了一番，淡淡地笑着看她。
肖瑾尧在他的注视下拿出语文课本，随即当着他的面翻出那份物理卷子，将卷子压在语文书下。她调整卷子的位置，将最后一道大题从语文书的底部露出来。她看着最后一题的答案，绞尽脑汁。她看懂了所有文字公式的表面意思，逻辑链却依然断裂。
怎嘛就想不明白呢？这能量怎么就转换到这边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舒缓一下紧皱的眉头。
这时候，一张纸出现在她桌面上。
肖瑾尧依然不愿低头，她正想把它丢回去，耳边隐约传来他说话的声音，“下课要是能讲明白，我也认。”
也不是不行...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她还是接了下来。
她看着答案，对照着他给的解析理解。
那个标着问号的步骤，他的解析还特意圈住了。
肖瑾尧的心顿时抽了一下。
那股感情很快被她的理智抹去，那也不能心软。
*
伴随着下课铃声响起，她直接站在他面前，信心满满。
一顿有脑输出之后...
肖瑾尧严肃地盯着他，声音冷漠：“怎样，明白了？”
陈晏兮在桌面那一摞书里抽出一张“小测”，那是他昨晚回家准备的，他塞到她手里，“小测，举一反三。”
行为一副小老师的模样。
肖瑾尧低头，俨然看到米色稿纸上那三道物理题，“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做题要举一反三懂不懂？你要是能把这三道题做出来，我就认你懂了。”
“好好好，你等着。”肖瑾尧不服气地点头。
看着她收下小测，陈晏兮嘴角扬起一丝不明显的弧度，游戏开始了。
等她成绩提上来，这就是他一手带大的兵。
“中午之前交给我，不准问别人。”他语气散漫地说。
看到丁晓莹回到位置上，丁晓莹凑了过来，皱着眉问：“你两杠上了？”
“没。”
说完，她便低头做题。脑海中回想起班主任那句话，如果不是那句话，他找优越感也不会找到她身上。
她暗自咬牙，在谁身上找都行，唯独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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