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连滚带爬地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衣柜缝隙里那只血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瞳孔深处仿佛有黑色的漩涡在转动。
「主播咋了？」
「看到啥了吓成这样？」
「演技渐入佳境啊」
弹幕还在欢快地滚动，显然观众们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墨...墨大佬！"谢言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衣柜里有...有东西！"
空气中传来墨凛平静的声音："看到了。低级怨灵而已，正好给你练手。"
"练手？！"谢言差点跳起来，"这玩意儿看起来能把我当点心练了！"
「主播在跟谁说话？」
「隐形摄影师吗？」
「这独角戏演得可以」
突然，衣柜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苍白的小女孩身影飘了出来。她怀里抱着个破烂的娃娃，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
「卧槽高能！」
「这特效牛逼！」
「娃娃在动！娃娃在动！」
谢言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摸索："符...我的符呢？"
"在你左边口袋。"墨凛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另外，你手机拿反了，观众在看你的鼻孔特写。"
谢言赶紧把手机转回来，果然看到弹幕在刷：
「主播鼻孔挺别致」
「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灵异直播」
「鼻毛该修了兄弟」
谢言："......"
小女孩开始向他飘来，周围的温度骤降。怀里的娃娃突然转过头，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啊啊啊娃娃笑了！」
「经费在燃烧！」
「这剧组太良心了」
"就是现在！"墨凛喝道，"用驱邪符！"
谢言哆嗦着掏出符纸，闭着眼睛往前一扔——符纸软绵绵地飘落在地，离小女孩还有十万八千里。
「......」
「主播是在卖萌吗？」
「这准头我奶奶都比你好」
墨凛叹了口气："捡起来。集中精神，想着你要保护的人。"
"我想着我妈行吗？"谢言带着哭腔，"她还在等我回家吃饭..."
「主播孝心感人」
「突然煽情？」
「剧本走向不对啊」
小女孩突然加速冲来！黑色的长发像有生命般蔓延开来，缠向谢言的脚踝！
"捡符！"墨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谢言连滚带爬地扑向符纸，手指刚触到纸张，那符纸突然泛起金光！
「特效可以！」
「金光咒是吧？」
「经费在燃烧x2」
"想着你要保护的人！"墨凛再次提醒。
谢言闭眼大喊："我想着我自己行不行啊！我还年轻不想死！我房贷还没还完！我还是处男！"
弹幕瞬间爆炸：
「？？？」
「处男可还行」
「主播为活命自曝黑历史」
「这剧本太野了」
符纸突然金光大盛，化作一道屏障挡在谢言面前。小女孩撞在金光上，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上冒出黑烟。
「有效！」
「主播居然蒙对了」
「处男的怨念战胜了恶灵？」
谢言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我成功了？"
"只是暂时击退。"墨凛泼冷水，"她很快会再次攻击。用安魂香。"
谢言赶紧点燃那柱珍贵的安魂香。青烟袅袅升起，散发出宁静的檀香味。
小女孩的动作明显迟缓下来，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好像 calm down 了」
「这香哪买的？链接发一下」
「求同款，我家娃写作业时需要用」
"现在，"墨凛指导，"对她说话。问她需要什么。"
谢言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小...小妹妹，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小女孩缓缓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里流出两行血泪。一个细弱的声音直接在谢言脑海中响起：
「娃娃...我的娃娃不见了...」
谢言一愣，看向她怀里："不是在这吗？"
「不是这个...」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妈妈送的...白色的兔子...」
谢言突然想起什么，在房间里四处寻找。终于在沙发底下发现一个脏兮兮的白色兔子玩偶。
「主播找啥呢？」
「突然开始搜证？」
「剧情推进好快」
谢言小心地捡起兔子玩偶，递向小女孩："是这个吗？"
小女孩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黑色的瞳孔渐渐褪去，露出正常的眼睛。她接过玩偶，紧紧抱在怀里，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哭了」
「突然好温馨」
「这剧情转折我给满分」
小女孩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她对着谢言挥了挥手，最终化作点点白光消失不见。
手机提示音响起："成功超度'执念灵体'x1。奖励功德值20点。直播打赏已自动兑换，获得功德值15点。当前功德值：-9955。"
「这就完了？」 「我眼泪都准备好了」 「主播好人一生平安」
谢言瘫坐在地，长长舒了口气："结...结束了？"
"暂时。"墨凛的身影缓缓浮现，"只是最弱的一个。这屋里还有更麻烦的。"
「哇靠帅哥你是谁！」
「新演员？」
「这颜值我可以！」
弹幕突然疯狂滚动，全是关于墨凛的讨论。
墨凛完全无视弹幕，弯腰捡起那个兔子玩偶："有意思。"
"怎么了？"谢言凑过去。
墨凛从玩偶的缝隙里抽出一张小小的黄纸，上面用血画着复杂的符文。
"养煞符。"墨凛眼神冷了下来，"有人故意将这孩子困在这里，作为养煞的容器。"
谢言后背一凉："所以刚才那个用户说的是真的...有人在养煞？"
突然，整个房间剧烈震动起来！墙壁上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又来了又来了」
「第二季开始！」
「这剧组经费真充足」
手机警报尖锐响起："警告！检测到强大怨气苏醒！危险等级：极高！建议立即撤离！"
墨凛将谢言拉到身后，黑袍无风自动："看来正主醒了。"
客厅中央的地板上，三个用粉笔画的人形轮廓突然开始渗出鲜血，缓缓凝聚成三个模糊的人影...
「高能预警！」
「一家三口要团聚了？」
「这剧情太刺激了」
谢言看着手机屏幕上疯狂滚动的弹幕和不断跳出的打赏提示，突然咬了咬牙：
"各位老铁！情况危急！想要看后续的打个'保护'！功德够了我就能买道具对付它们！"
弹幕瞬间被"保护"刷屏，打赏提示音接连不断响起。
墨凛挑眉："学得很快。"
谢言握紧突然出现在手中的新道具，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直播带货，我是专业的。"
三个血影完全凝聚成型——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小男孩。他们的眼睛空洞无神，身上不断滴落着暗红色的液体，在地板上汇聚成一小滩血泊。
「卧槽这特效」
「血是真的吗？」
「道具组加鸡腿！」
"不是特效..."谢言声音发颤，"墨大佬，现在怎么办？"
墨凛目光扫过三个怨灵："父母怨气最深，先解决孩子。"
"怎么解决？"谢言握紧手中的驱邪符，"再来一次处男的呐喊？"
"用这个。"墨凛指向谢言刚兑换的新道具——一个古朴的铃铛，"安魂铃。摇响它，想着平静的画面。"
谢言手忙脚乱地摇响铃铛，刺耳的铃声在房间里回荡。
三个怨灵同时发出痛苦的嘶嚎，血影变得不稳定起来。
「音波攻击？」
「这铃铛有点东西」
「主播加油！」
"不是让你想着平静的画面吗？"墨凛皱眉，"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房贷还没还完怎么可能平静啊！"谢言欲哭无泪。
墨凛："......"
就在这时，那个小男孩的怨灵突然挣脱父母，朝着谢言扑来！
"小心！"墨凛喝道。
谢言下意识地将铃铛对准小男孩，拼命回想平静的画面——大学时和室友通宵打游戏后第二天集体翘课的快乐时光。
铃铛突然发出柔和的青光，小男孩的怨灵在光芒中渐渐平静下来，血色的身影开始变淡。
「有效！」
「主播开挂了？」
「这转折可以」
突然，另外两个怨灵发出愤怒的咆哮，猛地扑向谢言！
"完了完了！"谢言绝望地闭上眼。
千钧一发之际，墨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黑袍无风自动，手中的令牌散发出耀眼的白光。
"冥府律令，邪祟退散！"
白光如同实质般击中了两个怨灵，它们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影变得模糊起来。
「哇靠帅哥牛逼！」
「这特效值五毛！」
「爱了爱了」
但很快，怨灵又重新凝聚起来，而且比之前更加狰狞。
"没用的。"墨凛皱眉，"他们的怨气太深，必须找到根源。"
谢言突然想起什么，大声喊道："我知道你们很痛苦！但害你们的人已经受到惩罚了！那个居委会的张干事已经被抓了！"
两个怨灵突然顿住了，血色的眼睛盯着谢言。
「主播在说啥？」
「剧情突然深刻」
「这剧本谁写的？」
谢言继续喊道："我知道你们不甘心！但你们的女儿已经安息了！她让我告诉你们，她很想你们！"
说着，他举起那个兔子玩偶。
两个怨灵的身影开始剧烈波动，血色的眼泪从他们眼中流出。
突然，一段记忆碎片涌入谢言脑海——
原来这家人是被那个居委会干事盯上，以办理补助为名骗开了门。
干事在饮水中下药，然后将他们摆成跪拜的姿势，进行某种邪术仪式。
小女孩因为体质特殊，被选为养煞的容器，单独关在衣柜里...
"我知道你们的痛苦..."谢言的声音哽咽了，"但请安息吧。那个害你们的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两个怨灵对视一眼，身上的血色渐渐褪去，露出生前的模样。他们对着谢言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化作白光消失不见。
手机提示音接连响起： "成功超度怨灵x3。奖励功德值100点。"
"完成新手任务：探查锦绣花园凶宅。奖励功德值100点。"
"直播打赏兑换功德值85点。当前功德值：-9670。"
「完结撒花」
「居然看哭了」
「这剧本太感人了」
谢言瘫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湿透。
墨凛走到他面前，难得地露出赞许的表情："做得不错。虽然过程...别致了些。"
谢言苦笑着抬头："所以这就是你们地府的日常？"
"日常之一。"墨凛点头，"习惯就好。"
突然，谢言的手机收到一条新私信。还是那个"判官笔丢了"：
「养煞人不止一个。小心你身边的人。」
谢言后背一凉，猛地抬头看向墨凛。
"怎么了？"墨凛挑眉。
"没、没什么..."谢言勉强笑道，"就是觉得...这差事比当法医刺激多了。"
墨凛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才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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