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忱死了?!”颜一初忍不住从林越寻手中拿走手机,直接问陈昊,“陈警官,沈忱死了?”
“是,沈忱死了。”陈昊那边派了人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他自己则走到安静点的地方,“今天上午我们接到报案,有人在白银街发现一只流浪狗嘴里叼着一块肉,疑似人手。接到报案之后,警局派人全面搜索,最终在白银街后的一片农田中找到了尸体。”
陈昊:“通过比对面貌特征,是沈忱没错。”
林越寻:“陈警官,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马上过来。”
“不用。”陈昊道,“这边还有一些古怪,我们的人先查,你们明天早上过来就行,我把定位发给你。”
陈昊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林越寻只得作罢。
“好。”
-
第二天一早,海市淅淅沥沥又下了点雨,雾气朦胧中,两人踩着湿润的泥土穿过齐整的农田,看到了被警戒线围起来的房子。
陈昊见两人举着雨伞过来,找人拿了两件雨衣给他们。
“把雨衣穿上吧,别生病了。”
林越寻看着面前的三层高的小楼,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陈昊领着两人往里走:“这附近的居民不少,为了不引起恐慌,尸体搬到了房子里。”
陈昊介绍:“这是郊区的自建房,房子的主人十几年前就出国了,这些年没人打理。根据附近居民描述,沈忱前些天频繁出现在这附近,经常进出这间房子,他们还以为是租户。至于沈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们还在调查中。”
走进那间自建房,几人终于看见了躺在房屋中央的尸体。
为了检查尸体情况,沈毅的衣服被剥离开,尸绿已经蔓延到胸颈部,腹腔因**气体蓄积而膨胀,口鼻处有溢液,**水疱在皮肤表面形成且破溃,暴露出暗红色真皮层。
沈忱的面部已经有白色蠕动的虫群,法医正在清理。
颜一初知道自己的问题可能不合时宜,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他们在干什么,把虫子抓回去吃吗?”
林越寻:?
陈昊:?
在场法医:!
方警官突然从背后出现,在颜一初肩上拍了一下:“是抓回去帮助破案,蛆虫虽然看着恶心,但却是法医的好朋友。”
法医:“……”还不如不解释。
因为这段时间天气多阴雨,湿润的土壤加速了尸体**,尸臭明显。
陈昊:“琳琳,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休假?”
方警官全名方凛琳。
“这么大的案子,我怎么能不来?师傅,小李去给徐大爷送米了,晚点到。”
“又是坑警察的坏大爷?”听到小李警官和大爷,颜一初理所当然想起了小李警官被大爷栽赃的事情。
方凛琳:“什么呀,哪儿来那么多坏大爷?徐大爷打了八十多年光棍,如今年纪大了,又是一个人住,我们没事儿去照应一下。”
方凛琳看着沈忱的尸体,不自觉降低声音:“这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沈忱?”
颜一初点头,林越寻更是面色沉重。
沈毅出狱后不知所踪,沈忱和他是堂兄弟的关系,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所以他们计划通过丰小林联系上沈忱,然后想办法打听沈毅的行踪。可现在,沈忱死了。
沈忱死了,找丰小林也没有太大作用,更严重的是沈毅的线索断了。
颜一初悄悄拉着林越寻的衣袖来到屋子外面,避开警察:“沈忱怎么连鬼魂都没有?”
杜衍璋有,岳文有,可沈忱没有,不然他们还能试试阴间的办法。
林越寻:“不是所有人死后,鬼魂都会停留在人间。”
林越寻似乎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如果一个人没有太多执念,或者被什么法器、灵器度化,我们就看不见他们的魂魄。”
颜一初猜测:“沈忱这种人,应该不是没有执念的人。”
颜一初又想到当初的计划:“我觉得还是得从丰小林那边查起。你想啊,十七年前,岳家刚案的见证者,警局这边基本没有了,那边还有丰小林、死去的沈忱,以及那些权贵,而这些权贵都和丰小林关系匪浅。”
颜一初:“我还是觉得,丰小林藏了很多秘密。”
林越寻点头:“话是这么说,可怎样才能不动声色接近丰小林,并且监视她的行动呢?”
颜一初神秘一笑:“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颜一初把林越寻往房间里推:“你就在这边跟着陈警官他们,至少弄清楚沈忱的死法,丰小林那边交给我了。”
-
回到屋子里,法医已经带着尸体撤了,还剩陈昊和痕检科的人留在现场。
看见林越寻回来,陈昊:“你们本来打算通过沈忱找到沈毅?”
“没错。”
没必要,也没办法掩饰什么,就算他否认,方凛琳他们也会毫无保留地告诉陈昊。
林越寻他们的目的是找到岳文的死因,而岳文在刚出生时就被配好了冥婚对象杜衍璋,杜衍璋的死又有可能和沈忱、沈毅有关,再结合北城岳家惨案可以推之,岳文的死可能是上一代人造成的,或许和岳家、岳家刚有关。
杜家和岳家的命运好像捆绑起来了,连带着沈家,甚至丰小林和她的那些人脉关系都可能卷入其中。
“沈忱、沈毅涉及杜衍璋的死,杜衍璋的死可能和岳文的死、岳家刚的死有关,沈毅是目前的突破口。”
可惜断了。
“沈毅……”陈昊叹了一口气,“沈忱死了,是断了。”
陈昊高声:“小李。”
“师傅。”
“你和周顺回去,仔细调查一下沈忱的人际关系,尤其是和沈毅有关的,有必要的时候带人出去找人,但是千万别打草惊蛇。”
“是,师傅。”
陈昊:“目前只能从沈忱的身边人开始查起了。”
林越寻:“沈毅,他还有家人吗?”
“没了。”内网有登记的信息方凛琳都查了个遍,“沈毅的父亲是从商的,十年前抓进去了,狱中突发疾病身亡。沈毅的母亲是财政局的,十九年前畏罪自杀。沈毅家里,只剩他一个人了。”
在这个时候,陈昊忽然开始考查方凛琳的专业能力:“沈毅母亲的畏罪自杀的原因还记得吗?”
方凛琳顿了一下,脑子里迅速闪过案宗里密密麻麻的记录:“侵占财务、作假,觉得愧对人民,从财政局的天台跳下。”
听见方凛琳迅速又准确的回答,陈昊欣慰地点了点头:“很好。”
林越寻:“……这个时候,就先别考核徒弟的能力了。”
林越寻对沈毅母亲的死因存疑:“她真的是畏罪自杀吗?”
陈昊:“难说。十七年前的事情尚且痕迹全无,更不用说十九年前。”
陈昊手指往上指了指:“涉及的人太多,查不了。”
也不敢查。
即使他陈昊再正义凛然,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查到什么,即使能查到真相,他敢公之于众么?他的父母、妻女、朋友、土地,都会因为他的一腔热血和争议遭殃。
在社会上混了这些年,在警局混到现在的位置,这些人情世故他还是清楚的。
至少要等到那些人都死了,或倒了,真相才有可能浮出水面。
林越寻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林越寻从屋子里走出去:“喂。”
电话那头是江引扬。他似乎正在车里,周遭有些嘈杂,正急急忙忙指挥开车的人:“郑文,前面匝道下去!”
林越寻立刻警觉,意识到江引扬那边的事情不简单:“发生什么事了?”
江引扬语速很快:“是杜衍璋的父母,他们今天下午的飞机出国。林哥,你上次着急让我查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线索?我现在在追去机场的路上,要不要拦下来?”
“当然要拦!”林越寻斩钉截铁。杀害杜衍璋的真凶尚未查明,但她父母卖掉她尸体是事实—,绝对不能让他们离开。
他们不能走。
林越寻追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要出国?”
按照江引扬先前调查到的,杜衍璋的父母只剩那套不干净的房子,而两人也没什么高薪的工作,为什么突然会出国?语言不通,他们怎么生活?
“还不清楚,但是据说走得急,房子临时委托给了中介,目前没卖出去。”江引扬道,“林哥,他们目前构不成嫌疑人,我无权查他们的资产和往来,只能另外想办法阻止他们出境。”
“我知道了。”林越寻面色凝重。
如果他们出国了,就很难追回来了。
“带他们过来。”杜衍璋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背后响起。林越寻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杜衍璋?”
眼前空气微动,凝结成杜衍璋的轮廓。就像那天颜一初在他眼前突然出现一样。
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恍惚,颜一初到底是所谓“气”,还是和杜衍璋、岳文一样是魂魄,只不过因为流浪太久失去了作为人的记忆和死后的部分记忆,导致他误以为自己是一团气。
“别看了。”杜衍璋看着林越寻,“先解决他们,带他们过来,到蓝笋山。”
电话那头,江引扬只听到林越寻的声音,连声呼叫:“林哥?林哥!”
林越寻回过神来:“嗯,怎么了?”
听到林越寻的声音,江引扬总算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对了,颜哥呢?”
“去追案子了。”
“哦……”
“江引扬,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但最好是委托别人去做。”
江引扬心里咯噔一下。但凡林越寻这么说,准是又要用非常手段。
“林哥,你说。”
“想办法带杜衍璋的父母来海市。”
江引扬沉默片刻,咬牙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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