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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远航之日

就像丘玄生没有声张苍秾向她表白的消息一样,丘玄生也没有告知旁人苍秾在考虑跟钱易黛出海的事。苍秾很感谢她帮自己保守秘密,并接下了她送来的粽子。

自从对她说了喜欢,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直不太自然。丘玄生把粽子塞给她,然后如惊弓之鸟般逃走。下午的工作一如既往,苍秾撑着脖子拖干净最底层船舱的地,岑既白和戚红擦好所有的窗户,丘玄生也把桅杆上的绳索整理好了。

平常都是苍秾出力最多,没了苍秾帮衬岑既白和戚红累得像死狗。四人拖着疲倦的身体千盼万盼等到申时下班,苍秾等到最后才下船,将钥匙交给钱家在码头的负责人。

戚红脚步沉重走在队伍最前边,嚷着要回家吃烤红薯。岑既白也大骂钱易黛压榨劳动力,说今晚要向苍秾请教睡觉姿势,明天大家都闹落枕谁都别来帮她洗船。

苍秾跟在众人身后听着,觉得很是好笑。她本想像平常一样跟丘玄生说几句玩笑话,看着她低垂着的脑袋又感到无从说起。岑既白懒得自己走,把戚红推到自己面前喊道:“我给你看个东西,你站在前面不要回头。”

戚红傻愣愣地站在她前头,岑既白做好助跑动作,飞一般窜过去扑到戚红身上。戚红被她撞得哎哟一声,两个人险些同时栽倒。丘玄生跑过去想帮忙,戚红勉强抬起身子抱怨:“你都不提前说一声?我都累死了,没力气背你。”

诡计得逞的岑既白只顾得上笑,指挥戚红往家的方向走。也许那就是朋友间的相处方式,苍秾瞟着摇摇晃晃背着岑既白的戚红,加快步伐跑到丘玄生身边说:“她们……”

丘玄生像是提防着她似的立马看过来,这个时候直接说让丘玄生背自己或是自己来背丘玄生显得很不合常理,苍秾踟蹰着婉转开口道:“小庄主和戚红感情真好啊。”

“是啊。”丘玄生握紧装工具的包袱,望着那两人的背影说,“可是今天戚红很累,她能背着小庄主到家吗?”

没想到她会戚红,苍秾一时答不上来,魂不守舍地跟着前头三人继续往前走。她看见丘玄生一手抓着包袱,另一只手空置着。她想快步跟过去几步牵住丘玄生的手,牵手并不能算是多出格的举动,就像再普通不过的朋友那样。

可看着丘玄生心事重重的表情,苍秾又担心贸然触碰会吓到她。在说了那种话之后,真的还能做朋友吗?曾经的她和丘玄生可以像戚红和岑既白那样亲近,如今她不明白丘玄生心里是怎么想的,心里却隐隐知道不能回到从前了。

这么看来,向她坦白自己的喜欢真是个坏决定。以后的生活可能都要在这样的尴尬中度过了,苍秾在心里连连叹息,忽然觉得钱易黛要带自己出海的提案似乎也不错。

当天吃晚饭的时候,苍秾在饭桌上宣布了自己在考虑跟钱易黛出海的消息。岑既白手里的碗当啷一声摔在地上,戚红怪声怪气地问:“你要和一袋钱离开辅州?”

苍秾含蓄地说:“我有这个想法。”

坐在对面低头不语的丘玄生把筷子拍到桌上,蹭的一声站起来望着苍秾问:“为什么?”苍秾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丘玄生问,“是因为我吗?”

苍秾支吾半晌,丘玄生像是看出了什么,饭都顾不上吃转头就跑出屋外。屋内众人面面相觑,乐始目送丘玄生跑远,转过脸来第一个问苍秾:“她在发什么疯?”

苍秾摇摇头,乐始看起来不太高兴,丁汀源站起身温和地说:“我去问问玄生,你们不用担心。”

她追着丘玄生跑远的方向走,乐始放心不下,也放下碗筷跟了过去。有那两人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岑既白的注意力回到饭桌上来,不满地问:“一袋钱又在闹什么,叫我们给她当廉价劳动力就算了,现在还想拐你走?”

戚红也对钱易黛没信心,点着头附和道:“她只叫你一个人去,你就不怕她们把你骗到海上卖了?”

苍秾清清嗓子,说:“其实她跟我说过不带你们的理由,戚红心思很多,一袋钱怕她惹事。你嘛……”

岑既白一拍桌子逼近苍秾,苍秾只得改口道:“她说你太聪明了,不想活在你的阴影里。”

“哼,算一袋钱有点眼光。”岑既白脸上的阴沉表情顿时烟消云散,她抱着手故作严肃,说,“不过这也太突然了,你真的打算和她一起出海?那姑母怎么办?”

“一袋钱说分头行动两方同时收集情报也好。”苍秾低头绞着袖子,她偷看一眼始终沉默的邬丛芸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也许海上会有些专治疑难杂症的医师呢。”

不等岑既白回话,躲在邬丛芸袖子底下的黑猫便轻巧地跳到桌上,说:“苍秾说得有道理,分头行动可以增添救醒魔女的可能性,不过,钱小姐只允许你一个人去吗?”

“还有一群船员,都是她们家的。”眼见黑猫跟自己站在同一边,苍秾心情轻松些许,观察着众人的表情说,“粟羽会跟她一起出海,所以应该不用担心没人主持大局。”

况且,出海之后就不用和丘玄生保持这样僵硬的关系,大家分居两地自由自在随心而为,也许再过几年等自己有所成长,就能找到不用和丘玄生尴尬相对的办法。

尽管在这种事上还要拉苍姁出来当借口,苍秾攥紧两手,说:“我觉得这样安排也不错,从前苍姁走遍四海替我寻找治我怪病的药方,如今是我报恩的时候了。”

见她心意已决,岑既白和戚红也不好再说什么。班瑟看出气氛不太对劲,便出面跟苍秾聊些在海上如何捕鱼补充营养、被海浪冲到孤岛上要如何生存的话题,有她和臧卯竹说笑着活跃气氛,这顿饭也不算难以下咽。

做下如此重大的决定,理由竟然这般平平无奇。结束一整天的劳累,苍秾刚回到房间瘫在床上,本想休息一阵子再去洗漱换衣,结果一睁眼就看见不知何时跑进来的乐始。

她的脸突兀地出现在苍秾的视线里,苍秾吓得翻身坐起,警觉道:“乐始,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队长让我来问你是不是和丘玄生在闹矛盾。”乐始平静地回答,“刚才吃饭的时候丘玄生很奇怪,不是吗?”

她腰间挂着的刀安顺地贴在她身侧,在苍秾眼中看来随时都会出鞘。苍秾说服自己冷静下来,胡乱找着借口说:“是……是挺奇怪的。可能她只是舍不得我出海远游吧,或者不想照顾留下来的小庄主和戚红。”

“是这样吗?”乐始歪头,“丘玄生很奇怪,队长问她她也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们在吵架。”她说着,挎着长刀凑近几分,面无表情地问,“你们没有吵架吧?”

苍秾拼命摇头:“没有,没有。”

“量你也不敢。”乐始冷着脸后退几步跟苍秾保持距离,她握住刀柄,说,“丘玄生怎么了我不关心,但是如果你敢让队长因为你们之间那些无聊的事情烦心的话——”

苍秾不敢抬头,乐始对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冷着脸转身走掉了。原来出海不但可以避免和丘玄生见面,还能远离这种危险分子,苍秾颤巍巍地关上被乐始打开的窗户。

话虽如此,苍秾却还是有一点点期盼丘玄生会回心转意,其实她还没做好出海前的心理建设。如若丘玄生出言挽留,就是冒着被钱易黛剁碎的风险苍秾也甘心留在辅州。

就好比原本两人之间挡着一层薄雾,那时做什么亲密的事都无所谓,因为隔着雾只能看到一片朦胧的虚影。如今苍秾亲手将这片雾气挥散,两人之间的举止言谈暴露无遗,连苍秾都为这一份坦然而感到微弱的羞赧,就更别提丘玄生。

果然当时对她说那些话太冒失了。苍秾在口袋里翻出藏在深处的辰光佩,这似乎是丘玄生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苍秾握紧辰光佩,低声说:“我也想留下来啊,可是。”

可是丘玄生或许并不想看见自己。苍秾将辰光佩贴在心口,不知丘玄生会不会因她的告白感到嫌弃而收回这份礼物,苍秾捂着胸口倒在床上,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如果丘玄生要她将辰光佩退回,苍秾也没有办法。只是今晚她还没有想到收回礼物,苍秾便将辰光佩用帕子包好,压在枕头底下。枕着丘玄生送的东西,梦里也没能见到她。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六天,跟丘玄生的对话还是只停留在客套的寒暄。岑既白和戚红也发现了两人的异常,苍秾飞快地找理由掩盖过去,编了好几个借口才没惹人怀疑。

七天后是钱家的船驶离港口的日子,钱易黛在浩娘的指点下决定顺着辅江漂流而下,在东边最大的港口城市入海。苍秾拖着一堆行李箱箧上船,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岑既白的喊声:“苍秾,我们会想念你的。”

她回头看去,往日里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同伴们纷纷跑来码头送别,管筝挥着手道:“哕哕哕惊哕。”

“哈哈哈哈,竹竹今天要加班,就不来送你了。”班瑟大步跑到甲板上,将一个沉甸甸的果篮递到苍秾手里,“送别礼物是我们三个一起挑的,你可别忘了我们啊。”

她不是船上的人,钱易黛跑过来要班瑟下船。苍秾心里一阵酸涩,岑既白两手拢成喇叭在北风里喊道:“姑母就交给我吧,我会去青州探查,一定能找到救醒姑母的办法。”

日后她和岑既白也要各自努力了,苍秾心中百感交集,爬到栏杆边对地上的戚红和岑既白喊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两个要相互照应。”戚红和岑既白跳起来向她挥手应下。

人群里没有那道眼熟的身影,海上凶险,说不定这次见面就是最后一面,还以为她会来送一送自己。苍秾凝望人群许久,索性放下矜持高声问:“玄生没有来吗?”

“从今天早上起就没见她人,”岑既白犹豫,“可能玄生怕看着你离开太难过,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吧。”

戚红扬声保证道:“苍秾,我会照顾好小庄主的。”

听见传令鼓响起来,苍秾连忙朝地面上众人喊:“丛芸队长和那什么什么魔王,还有石耳姐和褚兰姐,再见。”她用力挥着手,大声说,“管筝班瑟队长乐始,再见。”

钱易黛抬手一抓苍秾的脑袋,对岸上挥手道别的褚兰和钱容黛说:“三姨妈,苍秾就放心交给我吧!”

气氛全被这人毁了,苍秾烦闷地挣开她的手,朝岸上大喊:“小庄主,记得跟玄生说我走了!叫她不要担心我!”

大船拔锚扬帆,码头的景色逐渐远去。岑既白跳起来对她招手,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岸上的人影越来越小,直至模糊成岸上蚂蚁般的一个小黑点,分不出谁是谁。

因着是钱易黛的朋友,钱易黛特意给苍秾安排了单人舱室,没有放好行李的人只剩苍秾一个,她拖着箱子往自己的房间走。丘玄生到底是没来送自己,苍秾心情和脚步一样沉重,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再见到丘玄生。

“哇,你们这些人的分别还真是磨磨蹭蹭的。”光荣出狱的浩娘一上了船便像猴子回归树林似的,她贼笑着跟在苍秾身侧,问,“怎么一脸有心事的样子?”

苍秾摇头:“没什么,我怕我适应不了海上的生活。”

“这有什么好怕的,海上的生活比岸上的有趣多了,咱们今晚办个庆祝出港的烤肉大会,明天一早闻闻海风,就什么烦恼都不记得。”浩娘得瑟得跟什么似的,爬上桅杆迎风长啸道,“大海,我的母亲!我终于又回到你的怀抱了!”

钱家的船员们个个看她不顺眼,有几个胆大的爬上桅杆要把她拉下来。钱易黛喝止住其余船员,对粟羽道:“被浩娘一说,我也想吃烤肉了。咱们带的食物够吗?”

“放心吧小姐,要是食物不够,咱们就把这个杀来吃。”有一个船员伸手把浩娘扯到甲板上,转而向粟羽抱拳,“粟羽姑娘,船上厨房条件简陋,还请您多担待。”

看来在海上的这段日子还能有幸吃到粟羽做的菜,苍秾将行李放回房间里,自觉地帮粟羽准备起晚饭来。船只在日落时离开港口,做完饭已是月上中天,浩娘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缺了几根弦的琴,光凭着一腔热情带着大家唱歌。

晚饭依旧是粟羽风格的烤羊肉,佐以钱家的秘制酱料和筒骨汤。众人吃得很是高兴,这段时间心情消沉的苍秾也被带动些许,好像只要跟着大船顺流而下看到广袤无垠的大海,一切烦恼就都能被洗刷成转瞬即逝的泡沫。

酒过三巡浩娘依旧清醒,她抱着琴哼歌,在羊排上抹盐——粟羽的口味不够咸。钱易黛假装喝醉抱着粟羽的脖子要亲她,粟羽真以为她醉了,和苍秾联手把她拖回房间里。

第一天航行,粟羽决定在晚上守夜,苍秾跟她告别后回到自己房间,哼哼着浩娘唱的那首歌。她换下衣物,趁着人们都在甲板上喝酒吃肉打水洗了个澡。辰光佩还是按照老样子用帕子裹起来,苍秾把辰光佩塞到枕头底下,准备睡觉。

以后的苍秾即将告别陆地,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尽管她还有些放不下岸上的朋友们,但苍秾相信只要往前迈步,过去的事都终将过去,这是丘玄生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还是要少想起她为妙,苍秾想着,裹好被子准备睡觉。风浪声此起彼伏,苍秾昏昏欲睡,忽然听到房中传来窸窣声响,仿佛有人暗藏在自己房中伺机而动。

惊觉房中有人,苍秾登时跳起来准备应战。黑暗中她只看到有人趴在自己的行李中,不知是不是来偷东西的。苍秾随手将桌上烛台拿在手里,那人连连往后躲,像是怕她用烛台砸自己似的出声表明身份:“苍秾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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