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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怀念曾经是人的时候

传说古时候陆地上是没有水的,戈壁森林高崖平原交替出现,绵延千里不见江河溪流。水是高贵圣洁的,只存在于天堂。卑贱的地生之民们只能日复一日忍受干渴。

直到那么一天,某个部落的首领忍不住了。召集巫师的号令传遍四方,无数侍奉神明的信徒设坛求水。纷杂的祷告传到风神耳中,祂挥手送出一阵清风,将天池中的水吹出波皱,流向世界。雨不是从古至今就有的,这就是雨的来历。

戚红迎风眺望,说:“这位风神的名字就此流芳百世,祂的名字就叫做——小庄主你瞪我干什么?”

“叫岑乌菱是吧?”岑既白看戚红的眼神像在看路边的狗屎,她被从上到下捆得跟个蚕茧似的,就只能用眼睛鄙视戚红,“看来岑乌菱很喜欢你的故事,就你一个没被捆。”

唯一没被束缚的人就是戚红,苍秾被木枷锁着手,丘玄生也被铁拷捆着。被缚住手脚的三人歪在板车上,跟随走在板车旁的人个个手按刀鞘,每个人都约好了似的如若无睹。

“就她一个没被捆,也就她一个没坐车呢。”丘玄生好声好气地安慰道,“别喊了,留点力气吧。”

岑既白不忿地在板车上扭来扭去,她把脑袋凑到苍秾面前,问:“我们什么时候反抗岑乌菱?”

“不知道。”苍秾脸上没有好颜色,“你安分点。”

“安分?”岑既白蠕动着身子坐起来,“刀架在脖子上了你还叫我安分?岑乌菱她把我们捆成这样想干什么,是想找个黑矿山卖掉,还是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地处决?”

“想反抗得趁现在,姐姐大人在最前边,应该顾不上你们。”戚红眼珠飞速往队伍最前滑了滑,说,“要不咱们赌一把,赢了游艇庆功输了天台吹风,走不走?”

岑既白呸一声:“你自己走吧。”

戚红朝她伸手:“来嘛小庄主,我扛着你走。”

谁知道会被她带进哪条阴沟里去,岑既白不肯让她挨着自己,抬起被捆住的脚往她身上踹。戚红往后一躲,用力过猛的岑既白怪叫一声,被力道带得摔下车去。

跟在车边的守卫立即拔出刀刃,匀速前进的马队就此停住。岑既白跟戚红滚在一起,听见刀锋出鞘的声音吓得面如纸色。岑乌菱很快闻声赶来,她就站得笔直地朝下睨着地上的岑既白和戚红,丝毫没有屈膝弯腰的意思。

想起连日赶路的疲惫和不被当人看的愤怒,岑既白硬着头皮开骂:“你少在我面前装清高,姑母还在的时候你什么样子你不知道?若是她还在你有几个胆子这般对我?”

她说得气势凌人,可惜是被捆着手脚虫子般趴在地上喊出这些话的。丘玄生和苍秾想下车拦她,被左右亮出的刀刃挡住。岑乌菱不做表示,戚红慌忙捂住岑既白的嘴讪笑道:“姐姐大人,小庄主脑子不好你多担待。”

“放开我,我偏不怕她!”戚红被岑既白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岑既白吐掉血说,“瞪什么瞪啊,以为自己很厉害是吗?把我们当牲口一样捆着,你敢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岑乌菱看了眼侍立在旁的小艾,小艾就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半人高的椅子。来不及惊愕她是从哪里掏出的这东西,岑乌菱正对着岑既白坐下,抬手道:“开始吧。”

她这态度反倒让岑既白怔住,站在身后那人猝然抬手挥刀,掉在地上的不是岑既白的脑袋,而是捆着她的绳索。岑既白惊得不知作何反应,她看见岑乌菱扬手,一柄短刀啪的落在手边的空地上,岑乌菱说:“死给我看啊,现在。”

这话比原野上的风更冷冽,岑既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难道自己被锦衣玉食地养大,最后只能被捆住手脚受尽折辱,死在离家万里之遥的草原上吗?

她还没有捡起短刀,就觉得众人的眼光像刀一样插在身上。苍姁的教导,殷南鹄的谎言,看不清的过去和一片狼藉的未来,全都吵闹地推搡着挤过来,耳边持续的嗡鸣在看见岑乌菱那双冷漠的眼睛又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伸手抓住那柄短刀,戚红疾声喊她,扑上来要把她手里的刀抢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岑既白一把就将戚红推开了。她低头看去,刀鞘松脱,是锋利的雪光。

眼见情势不妙,苍秾抬脚踹断捆着手的木枷一拳打退拦路的守备,拖着脚上的镣铐跑到岑乌菱身后。岑乌菱没有回头,转手化解苍秾挥过来的拳头,一扭身将苍秾牢牢按住。

苍秾只觉得本就不堪重负的左手一阵剧痛,还没叫出来喵可兽就挡在面前了。她远远看见扯开竹简的丘玄生,岑乌菱仍不变色起身抬手跟喵可兽打了个正面,那一掌里裹挟的厉风骤然绽出,在转瞬间将眼前的巨手切成数块。

血肉被割过的声音响在耳边,看到喵可兽出现,那群人才知道应该紧张。趁着岑乌菱对付喵可兽的空档,岑既白大喊一声,抓着刀刃就朝岑乌菱刺去。岑乌菱本想抓着苍秾去挡,守在旁边的小艾箭步抢上前制住岑既白的手。

她被小艾锁得动弹不得,岑乌菱挥手想打苍秾,银翘一咬牙挡到苍秾面前道:“庄主,我们的目的不是这个。”

周围人尽是岑乌菱的亲信,只有岑乌菱遇到威胁时才会拔刀。银翘从没有站得离岑乌菱这么近过,她怕得有点发抖,但她知道没人会出来帮苍秾和岑既白说话。

岑既白还在小艾手里挣扎,银翘说:“就算被逐出家门,两位小姐怎么说也是家主真心疼爱过的。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她们死了,来日家主大人一醒,您就不好分辩了。”

听到这里岑既白脱力般松开手:“你说姑母要醒?”

短刀摔落在地,岑乌菱跟没听见般说:“押上车去。”她回身走了几步,“再有下次,我就真的杀了你。”

分不清这话是对苍秾说的还想对岑既白说的,但岑既白回过神来就什么力气都没了。丘玄生拖着锁链跑下车来,和戚红手把手将她拉上车,车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以一种堪称匆忙仓促的速度在荒原上疾行。

板车晃来晃去,岑既白瘫在垫在车上的草堆里,她满头大汗,望着天空呆呆地说:“我们,是不是完蛋了?”

“好像是的。”剩余三人缩在旁边,苍秾惋惜地说,她看见戚红要开口,立马不讲道理地打断道,“你别说话了,你一说话就和小庄主吵架,闹起来我们又要挨打。”

戚红往旁边缩了缩,拿丘玄生给自己当盾牌:“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姐妹俩脾气都这么难伺候。”

岑既白张嘴要骂,苍秾道:“叫你别和她说话了。”

她看起来脸色很差,不知岑乌菱那一下有没有真的让她受伤。岑既白和戚红互相翻个白眼,都偃旗息鼓下来,苍秾终于找到空闲整理思绪,这已经是她们被押上路的第六天。

原本就没期望小艾和银翘会为了自己倒戈,苍秾并没有像岑既白那样感觉自己被背叛,只是蔫头蔫脑地坐着。刚才跟喵可兽离得很近,她看见那只喵可兽身形瘦小,身上还沾着浅黄的粘液,全然不像印象里那样庞然威猛了。

丘玄生望着眼前的风景出神,耳边随风飘舞的碎发显得她那眼神愈加空洞木然。苍秾头疼得紧,忽见队伍前边有人下马滞留,等到板车经过时才笑嘻嘻地翻上车来。

苍秾努力提起精神,说:“银翘,刚才多谢你了。”

“我不是银翘,银翘在前头忙着给你们说情呢。”小艾挥挥手里的钥匙,“好歹是说动了,你们不必被捆着。”

她给丘玄生和苍秾解了手脚的铁镣,岑既白正要撺掇苍秾跟岑乌菱决一死战,小艾便说:“周围跟着的都是庄主亲自选的人,你们已然插翅难飞,还是别妄想能逃走了。”

刚才要杀岑乌菱被她拦着,岑既白看见小艾就烦,根本不想跟她说话。小艾没有理会她的冷待,抓起苍秾左边手臂问:“苍秾小姐,你这只手怎样?”

从前没听她叫自己小姐,苍秾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过手上更不痛快。小艾的手法毫无技巧可言,更像是要做无骨鸡爪似的把苍秾的骨头抽出来。苍秾忍着不出声,等她把关节扭回原位才说:“还行。”那条手臂一片淤紫,苍秾抱着手臂问,“你们先前话里说苍姁会醒,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可以说给你们听,前提是你们都老实。”小艾用那串钥匙拨了拨自己的下巴,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你们以为这次庄主来青州就是为了打殷南鹄一顿泄愤的?”

“你们真的碰到了殷大娘?”岑既白一下子又肯赏脸,“她和岑乌菱哪个厉害,殷大娘能不能打得赢啊?”

“胡说什么呢,别光顾着恨庄主忘了殷南鹄也不是好人。”小艾拍她一下,洋洋得意道,“对上我们举世无敌的庄主大人,自然是丢盔卸甲灰溜溜地逃回老家去啦。”

苍秾急忙问:“她输了?有没有受伤?”

“那个人很狡猾,听见庄主赶到的风声便逃了,一路上估计皮都没擦破。”小艾收敛了调笑的神色,换回在岑乌菱面前时严肃的表情,“你们别忘了她的老家也在兴州,是以我们要赶快回到神农庄去,防止她下一步计划。”

苍秾挠挠乱蓬蓬的头发,问:“什么计划?”

“到神农庄取走苍姁家主。”小艾握紧那串钥匙,在众人的目光里说,“唤醒家主的方法已经被庄主知晓,若是家主醒转她就没戏可唱,只能孤注一掷。”

岑既白催促道:“快说要怎么唤醒姑母。”

“这是个秘密,我还不晓得。”话一出口果然看见那几人失望的眼神,小艾好整以暇地摊开手掌,“庄主查遍殷南鹄留在青州的东西,翻出了很多这个。”

躺在她手里的是一颗打磨圆滑的珠子,像是玻璃质地,趋于透明。戚红一眼瞧出门道,说:“海上珠?”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眼力见的,就是叫这个名儿。”小艾收起珠子,说,“庄主挨着找了三四十颗,费了些精力才瞧出关窍,具体是什么她可能不会告诉旁人。”

早知道这东西这么重要,就该让戚红找个麻袋全部打包带出来。众人心里五味杂陈,小艾拍拍手上泥灰,说:“说说你们的事吧。丘玄生,那个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让神农庄的人看到喵可兽的那一刻,苍秾就提心吊胆担心岑乌菱会把丘玄生当成东溟会细作严加拷问。苍秾本要开口替丘玄生说话,丘玄生便答道:“是我从小养着的。”

小艾笑了笑,问:“你和东溟会有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东溟会的人。”丘玄生眼里没有神采,她握紧竹简,“它们不是东溟会的爪牙,只听我的话。”

这听起来匪夷所思,其余三人立马给丘玄生作保。小艾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又问道:“你喜欢苍秾?”

苍秾一愣,丘玄生答:“是。”

“不行,你尽早收手吧。”小艾的震惊只持续了一瞬间,她很快就说,“家主很快就会醒,届时她会把苍秾和小庄主叫回去,苍秾是不可能跟你留在辅州的。”

“我会跟玄生留在辅州。”苍秾笃定地说,“就算神农庄求我我也不会回去,玄生去哪我就去哪。”

“苍秾,”小艾歪头,“小姐。你也喜欢丘玄生吗?”

她这么叫别有一种咬文嚼字的意味,仿佛有人逼着她对苍秾尊敬。苍秾咬重字音,问:“和你有关系吗?”

小艾仍是宠辱不惊,似乎早就为这番话打定了草稿:“你喜欢丘玄生,可也喜欢她的家人吗?她的生母是什么人,籍贯在哪座城市,家里做的是什么买卖?”

这些苍秾的确没想过,没做过准备的苍秾哑口无言。但她飞快稳住心神,说:“所以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助我们逃走,只是为了传递岑乌菱的旨意?”

小艾无奈地耸肩,苍秾说:“你走吧。”

她也没多作纠缠,干脆利落地翻下板车。岑既白对着她挥拳头,小艾仅仅付之一笑,停在随车守备顺手拔出那人腰间挎着的长刀,岑既白就又不想理她了。

“我们被岑乌菱当猪狗养着,说不定过年的时候就要被宰着吃了。”岑既白气得栽倒在草堆里,她将一截稻草放在齿间用力咬着,“混账戚红,混账岑乌菱,混账小艾……”

戚红不满地找她吵架。吵嚷声里丘玄生还是木愣愣的,仿佛周遭吵出什么动静来都闹不到她耳中。苍秾心里不是滋味,握住她的手叫道:“玄生。”

丘玄生像回答小艾的问题般说:“是。”

她答完才发觉跟自己讲话的不是小艾,刚睡醒似的望向苍秾。苍秾越发觉得不对,凑近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丘玄生看着苍秾担忧的眼睛,说,“小艾说的是真的吗?苍秾小姐会留在神农庄?”

苍秾摇头:“才不会呢,我要和你回辅州。”

此时正是上午,苍秾的身形遮住了东边爬升的太阳。丘玄生问:“即便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也和我回辅州吗?”

“疯了吧玄生,苍秾敢投在现在的神农庄麾下,我先抽她一百个大耳刮子,”岑既白结束和戚红和争吵坐起身来,揪住苍秾的衣领说,“你乐不乐意给岑乌菱当狗?”

明晃晃的嫌弃写在苍秾脸上,岑既白松开她,说:“看吧,我们跟岑乌菱早就结了梁子,是不共戴天之仇。你跟岑乌菱一比简直就是超级大好人,除非你是东溟会会长的女儿……东溟会的头儿怎么称呼来着,是叫会长还是啥?”

苍秾疑心是岑乌菱那一下打痛了丘玄生,抑或是先前在珍蕊手里留的旧伤,也有可能是这几天担惊受怕得了病,苍秾捧着她的脸问:“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丘玄生的脸颊贴着苍秾的手,“真的。就是喵可兽们不喜欢青州的气候,这几天都不愿意出来了。”

“这怕什么,”岑既白躺在稻草上翘着脚指挥道,“戚红,滚过来给小喵可兽宝贝讲几个好听的故事。”

戚红不给面子,两个人又斗起嘴来。苍秾没有参与吵架或是从中说和的力气,她假借说悄悄话的姿势短暂地用嘴唇蹭了一下丘玄生的脸:“我不会走的。”

丘玄生仍贴着她的手,问:“如若是苍姁前辈呢?”

“是苍姁也不行,”苍秾握了握挂了半个月的手,锁链铁拷就在两人脚边,“没有人能左右我,我会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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