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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熄灯后不让到处走动

月亮浸在深灰色的夜空里,只有一半莹白探出黑暗来。天空中没有星子,更显得夜晚深沉静谧。苍秾只听得见脚步声,走在前头的小艾不说话,她也不想开口多问。

被岑乌菱收入麾下的守备俱是缄口如哑,步履稳得走动时听不见刀甲碰撞声。走过上山的石阶,果然是要去神农庄。苍秾远远看见神农庄大门前的两盏灯笼明晃晃地站在远处,像是黑夜里巨兽的两只眼睛,无声地看着她走近。

过了门槛,两盏灯笼就看不见了。毫不迂回地经过最中间的庭院,苍秾记得苍姁有个挺大方的朋友打赌输过她一只白鹤,苍姁觉得这东西很显财大气粗,就专门养在神农庄。

小时候有几次来神农庄暂住,就能看见那白鹤病恹恹地在庭院里踱步。苍姁说神农庄养不了活祖宗,这鸟是吃金子的,借由头把鹤放了。那时苍秾才发现它原来能飞得很远。

在假山旁拐了道,听见野兔跑得草叶乱响。这是去秘药堂的路,苍秾心下了然,她记得岑乌菱宣布回神农庄时说的话,岑乌菱说秘药堂下的光景苍秾可以亲自去看。

想起地下室里那只巨型不明物体,苍秾就觉得浑身寒浸浸的。苍秾这才想起哪里不对劲,平日里弥散在秘药堂附近的毒雾消散无踪,怪不得今晚的月亮这么亮堂。

一阵冷风将沉思的苍秾吹醒,小艾停在门口,说:“你自己下去吧,庄主没有叫我们,沿着这条路走到底就行。”

早有经验的苍秾没有表露出恐惧,快步走下阶梯。她看过地下室里的东西,但那是在幻境里的几十年前。苍秾心头涌现出接近真相的雀跃,又在阴森的隧道中打起寒战。

也许今夜岑乌菱找她就是为了说清地下室里的秘密,那三只从诡异肉团里爬出来的婴孩究竟是谁,是不是有一只阴差阳错变作了已死庄主的孩子活到如今。

地下室的洞口愈加近了,苍秾深吸一口气,接连跨下五层台阶。她想象那堆肉团至今仍沉睡在那里,或是变成了一摊腥臭的血水,或是只有岑乌菱独自站着准备解开疑惑。

脚踏实地地踩进地下室,刚才还乱七八糟的脑子彻底归结成一片空白。石门后什么都没有,幻想中的血肉消失无踪,空气干燥且没有一丝腥味,连岑乌菱都不在这里。

苍秾立马感觉自己被岑乌菱耍了,大半夜把她叫出来就是为了让她空期待一场。苍秾提起灯观察四周,墙壁和地缝都被清洗得很干净,不见幻境中血污横流的影子。

这是间空旷安静的密室,距离地面有数十丈远。沉重的泥土压在青砖上,苍秾站在昏暗的地下室中央,担心一个不小心这年久失修的密室就轰然崩塌,把她永远埋在这里。

她正这么想着,身后的石阶上传来缓慢的脚步声。苍秾戒备地回头,是岑乌菱姗姗来迟。她完全不为迟来感到抱歉,闲聊般说:“知道这里从前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苍秾握紧手里的灯盏,严阵以待地回答:“你娘以前在搞人体实验,用苍姁和你的血肉弄出了一只大火锅丸子,火锅丸子里包着三个小孩,在你娘死后都被苍姁收养了。”

岑乌菱眼里略显吃惊,问:“你怎么知道?”

苍秾颇有深意地笑了笑:“我什么都知道。”

“哦。”岑乌菱转身,“那你回去吧。”

早知道就不装了——苍秾赶忙叫住她:“等一下,我还有些不懂的。”岑乌菱顿住脚步,苍秾斟字酌句道,“比如那三个孩子的下落,她们究竟去了哪里。”

“我们是不是你和苍姁……”岑乌菱没有立即给出回复,苍秾立马有种不好的预感,摇摇头换个说法继续问,“你和苍姁是不是我们的……”

“不是。”眼见她的设想越来越离谱,岑乌菱不得不打断道,“这里曾是老庄主的地下试验场,她的计划是通过血肉生长增殖制造出普通的活人。”

这一部分苍秾早就知道了,苍秾仍保持着波澜不惊,岑乌菱面无表情地说:“但她的实验没有成功,只做出了一个傻子、一个哑巴和一个与肉块为生的怪物。”

苍秾一哂,眨眨眼道:“你说谁是傻子?”

岑乌菱不作回答,她回头望着僵立在石室中的苍秾,扬手一阵疾风吹亮了整个空间的灯火。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想来很早以前就知道秘药堂里的秘密了。苍秾越发紧张,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事的?”

“很惊讶吗?姑母告诉我的,就在我十一岁那年。”正是她被苍秾打伤跑去闭关的时期,苍秾大为惊愕,岑乌菱平静地看着她,语气却越来越阴鸷,“我早就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人终有一天会成丘玄生驱使的那种东西。”

小时候凭借蛮力当然可以把岑乌菱掀飞,如今的苍秾却没有这个胆子。难不成她是故意说起那个时间点准备寻仇?岑乌菱从小就睚眦必报,当年的仇怨肯定要百倍奉还。

她不说话,岑乌菱也不说话。就这样僵持许久,还是苍秾按捺不住求知的心战战兢兢地发问:“玄生,”她停了停,重新说,“我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血肉没有自我意识,想成为人只能接受束缚。”岑乌菱摊手,“譬如你不能说话,岑既白脑子有问题。”

“你有任何一刻是不会贬低我和小庄主的吗?”苍秾气不打一处来,想起如今打不过又只好作罢,她哼一声问,“照你这么说,玄生她是不是也有不足的地方?”

跟丘玄生打交道的次数很少,岑乌菱仔细琢磨,似乎真没想出她有什么缺点。苍秾正暗自得意玄生是完美的,岑乌菱就说:“她好像是审美有问题吧,所以喜欢你这种人。”

这话像一支毒箭射进苍秾心口,苍秾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自己没有挥拳打过去:“算了算了,你当我没问。”当务之急是弄懂那个丸子是怎么做成的,“这个实验的原理是什么啊,总不会你和苍姁随便流点血掉点肉就能变成人。”

岑乌菱稍作忖度,视线扫过空荡荡的石室说:“原先躺在这里的那个东西孕育出你们三个是有道理的,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苍秾听不懂,问:“什么意思?”

岑乌菱不太确定地说:“老庄主设定的规则吧?我没必要弄懂原理,这样的实验神农庄不会再做。”

那还说得这么玄乎?苍秾知道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追问道:“如,如果你口中那个与肉块为生的怪物指的是玄生,那她为什么没有和我们一起被养在神农庄呢?反正苍姁有手段给我和小庄主准备假身份,没道理唯独不管玄生。”

这问题很好回答,岑乌菱冷笑道:“神农庄不是收容所,姑母想养就养想丢就丢,为何不能不管?”

道理是这个道理,苍姁能养大自己就足够苍秾感恩戴德了。见证过当年事的人只剩岑乌菱,但她那时年纪尚小,岑乌菱说:“我记得你们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是三个人一起的,没过多久姑母就派遣她手下的机关人偶将丘玄生带走了。”

这么说原本是可以从小就跟玄生一起长大的,苍秾想,怎么就错失了这样的机会呢?苍秾赶紧问:“为什么?”

“跟随丘玄生一并出现的那些手树大招风,引来了东溟会的侧目。”岑乌菱漠然道,“尸手是东溟会的核心研究目标,得到了丘玄生就是得到了操控其杀人押货的工具。”

苍秾更加想不通,冒着被岑乌菱嘲讽的风险说:“既然如此,把玄生养在神农庄里妥善看管不是更保险吗?”

“是。”岑乌菱罕见地没有挑刺,她注视着晃动的烛火,说,“但丘玄生其实是被东溟会的人带走过的。谁都不知道她和那些怪物会长成什么样子,姑母怎能不防。”

这就是杞人忧天了,苍秾不相信像丘玄生那样的人能坏到哪去。她声音越来越小,说:“话是这么说,可玄生离开神农庄的庇护才更容易落入东溟会手里吧?”

岑乌菱不耐烦道:“姑母让邬丛芸把丘玄生带走,本就存着与她们永不再见互不暴露的决意。你看丘玄生在辅州安然过了这么多年,是几时被东溟会盯上的?”

先前没听丘玄生说起过被东溟会迫害的经历,她和东溟会产生交集是在丁汀源在恒远县带东溟会成员脱离组织的那段时间,苍秾微微颤抖,说:“是……是和我相识之后。”

“是姑母出事之后。”岑乌菱纠正道,她讥讽般笑了笑,“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你什么都不是。”

“行行行,随便你怎么说。”苍秾知道这人不会让自己好过,索性不跟她争一时长短,专注地问,“这么说,原来我小时候和玄生见过,而且丛芸队长的主人真的是苍姁?”

岑乌菱颔首。苍秾疑神疑鬼地看一圈周遭,才压低声音问:“那苍姁是怎么弄成今天这副样子的?我不信她的身手比殷南鹄差,为什么她会被打得醒都醒不过来?”

岑乌菱沉默须臾,说:“是姑母自己不愿意醒。”苍秾不信地提高音量啊一声,岑乌菱更加笃定地回答,“原本神农庄有老庄主和戚彦威势便已足够,姑母也从没想过做神农庄的顶梁柱,只想做个过闲日子的普通人。”

她说着,目光终于停在苍秾身上:“面对自己无从战胜的强大敌手,多得是人想逃避了之。这点我最清楚。”

苍秾被她那眼神吓得后退两步,总疑心她是记着当年的一掌之仇,时刻准备报复。岑乌菱没有动作,继续说:“一个不想与闲愁沾边的人强撑了许多年,免不了会有想逃避一切躲清净的时候。”她似有所感,一改语调说,“不管姑母是否自愿,神农庄都会继续寻找唤醒她的办法。”

想起幻境里整天瞎跑瞎闹的苍姁,苍秾便觉得死气沉沉不是她的风格。她不甚认同岑乌菱的话,犹疑着说:“为什么?说不定她已经很累了,所以才想好好休息——”

“若是累了就选择不活,”岑乌菱紧随其后打断她,鼓掌道,“再加把劲吧,你很快就要像岑既白一样蠢了。”

苍秾攥紧握灯的手,岑乌菱像是全然不讲愁绪和情面,专断地说:“我最容不下这样软弱的人,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这样逃避责任下去的。”

这样做人是活了,可真的开心吗?苍秾嫌她心眼太大,没好气道:“那你有什么法子让她醒来?”

岑乌菱说:“我会继续找。”

原来不知道啊?苍秾大为震撼:“那你怎么说得好像你马上就能把她叫醒一样。你怎么知道你能找到呢?”

“世上最了解姑母的人唯有老庄主和戚彦,”岑乌菱从抬手露出一颗被她拈着的海上珠,势在必得地说,“如果老庄主和戚彦可以,我未必就不可以。”

这人对自己太过自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苍秾懒得管,岑乌菱却垂手收好那颗珠子,道:“不过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唤醒姑母的事只能暂时搁置。”

苍秾问:“为什么?”

她话音刚落便听一声巨响,头顶的青砖立时炸裂崩开,地动山摇间泥沙纷纷塌陷落下。苍秾吓个半死,顾不得再管岑乌菱的事,捂住受伤的半边手臂慌不择路地找掩体躲避。

爆破的声音震得耳鸣不止,苍秾勉强稳住身形,摇头晃脑地抖掉头发上沾着的泥巴。脚边土地倏地一重,是半点没被吓到的岑乌菱落在身后,满天飞散的尘土中赫然显出两个人影,一个耳熟的声音兴冲冲道:“因为!”

疾风吹散飞尘,沈露痕像个戏台上的名角似的又跳又笑,搭着身边两眼无神的银翘的肩膀吆喝道:“我们东溟会打过来啦!”

*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出自《易传》。

分别代表岑既白、苍秾和丘玄生。小庄主这边很明显,是“不知东方之既白”。苍秾的单字大概代表指人间繁华秾艳。“丘”是指丘陵,“玄生”是指黑暗中生长的东西。诶黑暗中生长的不就是苍秾最害怕的那个吗。

岑乌菱的名字也是来源于苏轼“乌菱白芡不论钱”,主要是想在颜色里和白对上,别的就不深究了。早期登场的主要角色名字里都带颜色呢,苍秾的苍字也有绿色的意思。那么就有同学要问了戚红的名字有出处和涵义吗?抱歉这个真没有,对不起戚小姐(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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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熄灯后不让到处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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