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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谁的小鸟一去不回来

距离神农庄大火已过去五天。

东溟会的队伍行进到晋宜城城郊,抵达时城门已然落锁,一行人就凑合着在城外树林睡了一夜。起个大早的沈露痕精神焕发,牵着只捆着脚的麻雀四处闲逛。

有人聚在一起生火煮饭,有人窝在树下还没睡醒,有人被岑乌菱打伤没好正在换药,有人对着溪水洗脸梳头整理行装,沈露痕哼着歌经过人群,径自往树林深处走。

刚探身走进树林,就踩中地上的陷阱被倒吊上树。麻雀吓得够呛,围在她身旁叽叽喳喳。沈露痕忍着头昏将其抓起来揣进兜里,对林子深处喊道:“玄生在吗?”

睡在树上的珍蕊翻身跳下来,顺手解开捆住沈露痕的绳索:“殷大娘说卯时拔营,你这么早跑来做什么?”

“昨天晚上我遇到一位不长眼的客人,扑通一下就撞在树上昏过去了。”沈露痕献宝般捧着那只麻雀,“我想拿给玄生看看,她这几天不是不高兴嘛。你是来做什么的?”

珍蕊搓搓眼睛,说:“殷大娘让我带人守着她。”

沈露痕拨开草堆,问:“人呢?”

后半夜不是珍蕊守夜,珍蕊凑过去查看,只见数个东溟会成员口吐白沫倒在地上,颈上还残余暗红的勒痕。珍蕊上前细查,沈露痕高声大叫道:“不好了,丘玄生逃跑啦!”

这一声声如惊雷,不少人都闻声赶来。那四个倒地的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被勒得昏倒过去。四人身上的口袋都被翻了一遍,兴许是丘玄生想从她们身上找打开镣铐的钥匙。

她把逃跑想得太简单,唯一的钥匙只在殷南鹄手里。殷南鹄闻讯赶到现场,珍蕊赶忙迎上来,说:“晋宜城遍布耳目,她应当跑不远。东西没被她拿走吧?”

殷南鹄从袖中掏出被红线绸布裹得乱七八糟的竹简,这是与丘玄生一样关键的东西,好在没有弄丢。珍蕊松了口气,众人分散开寻觅丘玄生的踪迹。

不爱干正事的沈露痕兴致阑珊,把系着麻雀腿脚的绳子绕在手腕上逗鸟玩。鸟叫声吵得珍蕊格外心烦,若是在她看守的时期把丘玄生弄丢,还不知上头的人要怎么看待自己。

她回头要抢沈露痕的麻雀,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大声通报道:“殷大娘,那边有座农户住的茅屋。”

“天黑路滑,量她也跑不远。若说能有什么地方藏身,也只有那座房子了。”沈露痕跟她一并望向声音来处,把麻雀拽回口袋里藏着,提议道,“咱们去问问?”

珍蕊不假思索地点头,两人火速赶往那间小茅屋,屋顶烟囱飘出袅袅炊烟,殷南鹄带着几个人篱笆外张望。

院里只有个农户打扮的中年人,半扎着头发在院里灶台上煮饭。沈露痕活像个检查酒楼饭菜安全的官员,大摇大摆带头走进去。有人突然闯进屋来,煮饭的农户赶忙把锅盖挡在身前,警惕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珍蕊仔细回忆着昨夜睡前丘玄生的打扮,还算温和地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黑衣的二十来岁的人?”

那农户一脸惊愕地摇头,沈露痕假装抹泪:“那是我妹妹,脑子不好总以为有人要害她,趁天黑跑出家门了。”

农户还是不太信,摇头否认道:“没……没见过。”

“你再好好想想。”沈露痕带着胁迫般的笑容一步步逼近,“你放心,我们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更不是什么亡命之徒,我只是个挂心妹妹安危的普通人罢了。”

那农户吓得瘫倒在地,连滚带爬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找错人了!我从没见过什么穿黑衣的人!”

沈露痕抬脚踩住她衣角:“不知道?那你跑什么?”

对方吓得直哆嗦,作揖磕头求她饶命。沈露痕抓起那农户一边胳膊,将其提到殷南鹄面前:“要用刑吗?”

那农户只知耕织老实本分,想都想不到这种事会落在自己头上。她战战兢兢抬头去看殷南鹄,只觉得对方是个看着面相很和善的人,不像传说中穷凶极恶的匪徒。殷南鹄想了想,说:“把她家里人都叫出来吧,我们一个个问。”

这话让那农户心凉了半截,几个喽啰得令进屋,把她刚满十岁的孩子扯出屋外。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埋头只知道哭,农户一见孩子哭闹也吓得六神无主,不住地磕头道:“我真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人,你们真的误会了!”

她涕泪横流赌咒发誓,殷南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还想再说话,便有人在远处叫道:“殷大娘,人在这边!”

殷南鹄对她笑了笑:“抱歉,是我太急着找人了。”

农户不敢作声,殷南鹄拉着她一番好言好语,农户只得讷讷作答,直说不敢告官。殷南鹄又跟她女儿说笑,给了几块糖作为封口费才离去。沈露痕丢掉手里顺手拿的菜刀,颇为惋惜地看了那农户一眼:“还真和你没关系啊。”

对方吓得抱起孩子躲回屋内,珍蕊拦下她说:“你能不能稳重点,不要每次发生点小事就急得跟什么似的。”

沈露痕笑道:“嘿嘿,我这不是怕丘玄生跑了嘛。”

她大大咧咧地朝农户母女挥手告别,那两人躲在屋里头都不敢抬。沈露痕三步并作两步跟上殷南鹄,满身泥点子的丘玄生很快被人架出来,一把搡在路边水坑里。

为了掩人耳目,她特意打扮得灰头土脸的,缩在水坑里打着寒战。殷南鹄上前把她脸上的黄泥揩干净了,沈露痕道:“玄生你起这么早啊?我还想专程叫你起床呢。”

逃跑以失败告终,丘玄生都能想象到殷南鹄一刀把自己脑袋砍下来的情景了。殷南鹄见她不肯讲话,站起身说:“拿件干净衣裳给她换上,赶紧上路吧。”

丘玄生宁可她说的是黄泉路,坐在泥水坑里不肯动作。走出几步的殷南鹄回身看她,问:“为什么要逃跑呢?”

“你们会杀了我。”丘玄生忌惮地往后挪了挪,她说,“你骗了我和苍秾小姐,还骗了苍姁前辈。”

殷南鹄恳切地问:“我哪里骗了苍姁?”

丘玄生说:“你假装成苍姁前辈的朋友,暗中杀害了戚彦前辈一家,还害得岑老庄主悒郁而终。”

殷南鹄想了想,问:“为什么不是苍姁骗了我呢?”

她从丘玄生紧惕的表情里捕捉到一点疑惑,说:“从前苍姁说她仇视世人,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是虚伪自私的,盼着哪天所有人都死于一场灾难。”殷南鹄带着笑意道,“那时我还将她引为知己,谁知她是说着玩的。”

“苍姁前辈不会做那种事。”丘玄生知道论诡辩谁都赢不过她,扭过头去不看殷南鹄的表情,“为什么这次袭击神农庄你只带走了我,你不应该带走苍姁前辈的吗?”

这几天珍蕊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时刻防备丘玄生趁隙逃跑。丘玄生很有阶下囚的自觉,每天寡言少语死气沉沉。这是丘玄生第一次逃跑,也是丘玄生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玄生,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殷南鹄朝她伸手,丘玄生向后躲开,殷南鹄说,“并不是我要抓你,而是东溟会要抓你。那五百人听命的也不是我,而是东溟会。”

丘玄生心中有无数疑惑,但她知道殷南鹄不会对自己坦诚相待,半信半疑地盯着她问:“东溟会抓我干什么?”

“我们需要研究你的竹简,还有你和你的,”像是觉得这名字难以启齿,殷南鹄顿了顿才说,“喵可兽。”

她站起来准备走,珍蕊拽住丘玄生:“跟上殷大娘。”

丘玄生被珍蕊抓得肩头一阵酸痛,她毫不示弱地问:“倘若我不愿意跟你们一道走呢?”

“这里是晋宜城郊外,有不少农户猎户在此安家。”殷南鹄这回没有再为丘玄生停留,她好整以暇地提醒道,“玄生,你不希望看到有无辜之人因你枉死吧?”

面对别人的性命要挟,丘玄生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甩开珍蕊按着她的手。镣锁在加快的脚步间沙沙作响,她快步跟上殷南鹄,问:“到了东溟会你们会如何处置我?”

殷南鹄没料到她会配合,用跟家中小辈讲故事的语气说:“倘若你肯加入东溟会,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

珍蕊和沈露痕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招呼着身后众人跟上来。丘玄生反驳道:“我不会听东溟会命令的。”

殷南鹄势在必得般问:“即便苍秾已经厌恶你,神农庄里所有人都排斥你,你也不肯为东溟会所用?”

丘玄生停住脚步,低头说:“苍秾小姐没有厌恶我,神农庄也没有排斥我,我和小庄主是朋友。”她说着,高声对殷南鹄喝道,“这一切都只是你编造出来的谎话。”

“真的吗?”殷南鹄觉得好笑,她主动上前拉过丘玄生的手,仿佛亲眼见证了苍秾推开过丘玄生似的说,“你就真的没有任何一刻能感觉到苍秾对你——对喵可兽的恐惧?”

丘玄生躲开她的手,固执道:“没有。”

殷南鹄没有多说,仅仅是拍了拍她的后背。回到营地时早饭已经煮好,珍蕊捧来几件干净衣裳示意丘玄生换下,丘玄生拎着衣服走进树林深处,忽地听见书上几声鸟鸣。

抬头一看是沈露痕和小麻雀趴在树上瞧她,既然已经被她察觉,沈露痕也没打算遮遮掩掩,跳下树将那只活蹦乱跳的小麻雀送到丘玄生面前:“快看,有鸟。”

这只麻雀灰扑扑的,不时扑扇着翅膀试图飞起来。沈露痕用一根纤细的绳子拴着它的脚,兴许是四处乱跑乱蹭粘上了脏东西,原本的白色棉线也显得黄浸浸的不干净。

丘玄生难得有些兴趣:“这是你从哪弄来的?”

沈露痕把绳子递给她:“我捡的,送你啦。”

看起来不是可以操控人心的红线,丘玄生将麻雀接过来,那麻雀立即啾啾有声,扇着翅膀绕着丘玄生打转。丘玄生将麻雀握在掌心,小心翼翼扯下系在它脚上的线绳。

挣脱束缚的麻雀拍拍翅膀,在丘玄生手里蹦两下就乘风而去了。沈露痕不服气,问:“你为什么把它放跑了啊?”

丘玄生把线绳丢掉,自顾自把衣服挂在树上:“不能自由自在地飞翔的小鸟会很难过的,我不想用绳子拴着它。”

沈露痕怔住片刻,指着丘玄生说:“那是什么,刚才那个是什么,为什么有一瞬间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光环。”

丘玄生背过去说:“你走开,我要换衣服。”

沈露痕不依不饶,揪着丘玄生满是泥水的衣服说:“是菩萨吧?就是庙里常有的那个,你是菩萨吧?”

这人动手动脚,丘玄生立马把她踢开。沈露痕惨叫一声,听见动静的珍蕊赶紧跑过来:“又怎么了?”

丘玄生藏到树后,沈露痕向珍蕊控诉丘玄生的行为,摸摸撞痛的脑袋说:“虽然你把小鸟放走的举措是很善良啦,不过你把我送你的礼物随手放生了,我也会很难过的。”

“你难过关我什么事,”丘玄生不给面子,说,“反正你们最后也会杀了我,不如趁早动手吧。”

“谁说我要杀你?我们是好朋友啊,”沈露痕扑过去要抱她,丘玄生赶忙把她推开,混乱中听见沈露痕说,“玄生,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逃还是不逃?”

丘玄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不等她再次问询,珍蕊就已经把疯疯癫癫的沈露痕拽走了。沈露痕又怪笑又怪叫,弄得丘玄生怀疑起自己的听觉来。她躲在树后换掉脏兮兮的衣服,沈露痕跟珍蕊守在不远处,珍蕊从口袋里摸出油纸,扯掉包装露出里头的糖。

她把连着小木棍的糖放进嘴里,沈露痕道:“你不是病好以后就不吃这个了吗?每天吃这么多小心得糖尿病。”

珍蕊不以为意,沈露痕又说:“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先回晋宜城,殷大娘要祭奠先祖。”珍蕊一本正经地说着,一看沈露痕果然不信,改口道,“其实就是在家里拿些经费,咱们这次闹得太大,各方都需要打点。”

“嗯,反正她不惜钱。”沈露痕又问,“再然后呢?”

珍蕊思忖须臾,答道:“再然后就把丘玄生带回东溟会总坛,如若她不肯加入东溟会,她和她那几只怪模怪样的手朋友就要被留下来当实验材料了。”

“进了总坛想出来就难了呀。”沈露痕双手捧心,意有所指地说,“所以说,玄生要想逃跑的话就只能趁现在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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