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你听到声音没有？”
江川晃了下手中的银白色手.枪，枪口指向的是他们不久之前下车的地方。
说来奇怪的是，他们收到求救讯号之后，第一时间赶到了精确的坐标，看到了几个抱团瑟瑟发抖的年轻人，周围是大到不正常的枯枝败叶，一看过去满地狼藉，但是却没有出现他们应该看到的目标。
红点仍然在跃动，不过当他们靠近的时候，跟满天星星一样炸了开来，那叫一个四面八方360度无死角包围，顺带着极其不稳定地一闪一闪亮晶晶。
可是他们的跟前“看不到”，能看到的只有归属于特别联络委员会的公用车。
但只是车，钟霁和舒航的踪影全然消失不见。
“哥，这位大哥，我们刚刚看到那种了，就是网上有段时间的那个……好像是叫植化人。”接过抑制剂的年轻小伙的脸说是惨白也不为过，“可是……就你们刚来他们就不见了。”
“你们是赋能者吧？”小伙恨不得此时左手提桶食用油，右手提筐土鸡蛋塞到江川手里以表谢意，奈何他只有一个不久前被吓得摔到地上裹了泥的碎屏手机，“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就说赋能者来了就没事了吧？”
他一旁是同样吓得面泛苍白的小女友，闻言想开口说什么，却一时什么都没说出来。
“嘘。”
江川抬手，示意他们噤声。
现在当然不是什么我谢谢你、你谢谢我的时候。智能系统虽然时常卡顿，但在锁定异化体上面并不含糊。
这种感觉不太妙，他明显觉得东西就在跟前，但一会儿很近，一会儿又被拉远，怎么想都是——
“还站得起来不？”
江川的思绪被王之贺的声音打断。
其余几个年轻人腿都吓软了，面色是清一色地缺乏血气，王之贺一个接着一个地拉起来，拉出了拔苗助长的劲儿，最后一个瘦弱的眼镜小哥却像同时被秤砣和棉花附体，拽起来的时候费好大的劲头，好不容易拽起来了，又能再软下去。
王之贺：“……”
江川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看架势像是要给这硬不起来的小四眼一个结实的拳头，这几步过来倒是先把王之贺吓到了，急忙伸手挡住他。
“川儿，干什么呢？别恨铁不成钢对人动手了。”
王之贺道。
江川说：“别乱说，我是文明人。”
文明人江川二话不说挥出去了一个拳头，拳风凛冽，让四眼的头发都翘起来了一缕，不过这一拳并不是砸人，而是锤向了他身后的树干。
高大的树木跟着晃了一下，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
树木逢中断裂，但却像是被无形的长刀整齐切割，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像是裂开了一道长痕，四眼忽然站直了。
眼前的空间被分割成了两块，一块越离越远，一块却在朝视野前方逼近！
“进到光圈里面来！”
江川在这一瞬间扬手凝光，平地立即生出一个硕大的光圈，五个年轻人忙不迭踏了进来，嘴巴此时齐齐张出“o”型。
王之贺站在光圈边缘，手臂上散出浅红色的痕迹：“老天奶，这地方这么不安生，居然还有一个空间接口？”
江川没否认，抛去一声“嗯”。
连江川都这么说，王之贺也就更不敢放松警惕。
这个空间接口肯定不是江川散出去的，不是江川，那就是别人……
实在是没办法知道是谁，目前整个华国的数据尚不清楚，但放眼整个西南地区，都只有江川一个人被官方载录拥有空间误导的赋能。
这一次挥出一拳头的是王之贺，一记重拳打出去，空间的破碎暂且停止，四周的树木连同那辆公用车都开始熔化似的模糊了边角，最后他们站的地方，是一段不太平整的小岔路。
“这……这是哪儿啊？”
“好像是……靠市医院那边的小路……”
“我们怎么会突然到这里，刚刚差点儿晕过去……我不会真是在做梦吧？”
小年轻们讨论起来，越说越玄乎。
“就是在这里。”
江川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啊？”其中一个年轻人不解，“大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就是在这里？”
江川道：“不好的东西。”
他话音刚落，就打出去了一拳，面前的空间再一次裂成了两半，一半倒退，一半前行。
逼近的部分被王之贺一手挡去。
两个人就这样配合，五个原本脸色惨白的年轻人几近石化，想立马彼此打晕睡过去，醒来之后一切都是场梦。
在江川和王之贺配合到第九次的时候，空间断裂的角度终于发生了一点儿变化，并非变成两段，而是破出了一个洞口，从中长出了一根枝条，上面生出了几片绿叶，并在一瞬间生长出了宽大的叶面。
……
与此同时，钟霁将手中的蓝色光芒收束，眼见着巨大藤蔓逐渐褪去亮眼的色泽，连同周围细长的枝条和藤蔓都一道萎靡不振，化成了数滩泥巴。
“你……”舒航很想说点儿什么，“牛逼啊。”
最后还是吐出了俗套的评价。
钟霁抬起双手，他能感受到血液里在沸腾起一股力量，只不过不像刚开始出现那么让他心动过速，呼吸困难。
此时此刻，他能微妙地收放这股奇妙的力量，虽然谈不上自如，但总不会是马上就要躺尸的程度。
“这里应该有空间接口。”
舒航慢慢走过周围一圈说道。
这里残存着植物抖落下的尖刺和部分叶片，不远处被掀飞的公用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翻回了原位，表面漆层伤痕累累，好在全须全尾。
钟霁也在持续观察着四周。
他慢慢控制神经将那股力量释放了一点点，浑身像是一杯热可可下肚，升腾起了热感，与此同时周围偶然闪过低低的嗡鸣，他朝着一个方向望去，恰在此时舒航也指着同样的地方道：“在这儿！”
那是一丛草，中间立着一根突兀的枯杆，不过这当然不是他们同时锁定这个地方的理由——
真正的原因在于，无论是钟霁还是舒航，都感受到这个地方尤其“安静”，嗡鸣碰上这儿，奇妙地绕道而行，或者说这个地方像是一个黑洞，将声音全吸了进去。
舒航提起手.枪，调整好角度开了一枪，眼前一丛草像是被热化了，整一块都模糊起来。
之前江川还原搭建的空间时，建筑物边角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这说明他们找对了地方。
舒航一连开了好几枪，熔化的范围微微扩大，但弹匣空了。
“哥，你能再试试不？”
舒航转过身来问钟霁。
钟霁其实也差不多完成了蓄力，那股蓝光比方才更加明亮，舒航配合着退开一步，蓝光散成网状，又眨眼间凝成坠着闪电的球状，在不远处砸出了阵阵光辉，一时令人目眩。
钟霁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景象瞬间褪去了所有颜色，犹如彩画堕入黑白的定格。
等到黑白中撕开一道灰色的裂口，他踉跄一步，一抬眼颜色尽回，地面和周遭回归原态，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肩头：“钟霁？”
钟霁反握住江川的胳臂：“江川？”
已开段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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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空间误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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