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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蝉尸耳语

越野车在一种近乎癫狂的寂静中前行,仿佛一头负伤的野兽,在濒死前进行着最后的、盲目的冲刺。

窗外的景象已不再是单纯的荒凉,而是演化成了某种超现实的噩梦画卷。天空那块铅灰色的墓石仿佛正在融化,流淌下病态的、如同混合了油污和脓液的色彩漩涡,缓慢而粘稠地搅动着,投下的光线扭曲而诡异,将雪地染上诡异的荧光绿和**的紫色。

远山的轮廓如同水中倒影般剧烈晃动、变形,有时甚至会短暂地分裂成重影,仿佛空间本身正在失去稳定性。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越来越浓的、混合了臭氧、腐肉和某种甜腻到令人作呕的、如同过量香水掩盖尸臭的味道。

南鬼雨的双手如同焊死在方向盘上,指关节因极度用力而凸显出苍白的骨骼形状,仿佛随时会刺破紧绷的皮肤。

他的全部精神意志,像一根被拉伸到极限的钢丝,死死绷紧,唯一的焦点就是前方那不断扭曲、仿佛通往宇宙溃烂心脏的道路,寻找着那个理论上存在、却可能带来终极毁灭的“边界”。

九山郁膝头上那本地图册,每一个被啃噬的孔洞都像一张张无声狞笑的嘴,嘲弄着他们徒劳的努力。后座那无形的“冰尸”,其存在感在这种愈发崩坏的环境下,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实质化,那冰冷的注视如同无数根无形的探针,持续不断地刺探着他们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

就在车辆颠簸着驶过一片曾经似乎是村庄、如今只剩下几根如同被巨力折断的黑色肋骨般矗立的焦黑木桩、以及一些扭曲得无法辨认原貌的金属残骸的废墟时,韩潇涣散而空洞的目光,无意间被某样东西捕捉住了。

在那一片狼藉的、被冻硬的、颜色可疑的布料碎片和瓦砾之间,半掩在带着诡异荧光的积雪下,露出一个异样的圆弧形物体。那东西泛着一种陈旧的、却异常温润的木质光泽,与周围彻底的破败和虚无形成了刺眼的对比,像是一颗被遗弃在垃圾堆里的珍珠,散发着不合时宜的、近乎妖异的存在感。

一种莫名的、混合着强烈不安和病态好奇的冲动,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九山郁近乎麻木的心脏。

“停车。”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响起,干涩得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南鬼雨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扫向他,带着审视与疑问,随即又迅速扫视车辆四周,评估着潜在的风险。

除了远处景物那令人不安的扭曲和空气中愈发浓烈的怪味,并没有发现立即的、可见的威胁。

他沉吟了不到半秒,脚下缓缓踩下刹车,轮胎在覆盖着黏液般雪沫的地面上拖出短暂的痕迹,最终停了下来。

引擎依旧在低沉地空转,发出不祥的嗡鸣。

九山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沉重的车门,一股比车内更加冰冷、且混杂着浓烈铁锈、电气短路后的焦糊以及某种深层**气息的寒风瞬间灌入,让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肺部一阵刺痛。他踉跄着快步走向那片废墟,靴子踩在冻硬的瓦砾和诡异的荧光雪上,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蹲下身,不顾刺骨的冰冷,徒手扒开那些覆盖的积雪和碎冰。

指尖传来的触感黏腻而恶心,仿佛在挖掘一座陈年的坟墓。那东西逐渐显露全貌——一个老式的、硬木包边的手摇留声机。

它比想象中还要古老。暗红色的硬木边框,边缘包裹着已经有些氧化发黑的黄铜,木质纹理深沉而细腻,仿佛承载了无数过往的时光。那个标志性的、如同巨大花朵盛开的黄铜喇叭口,虽然布满了细密的划痕和氧化斑点,却依旧倔强地反射着天幕上那些病态色彩漩涡投下的、光怪陆离的光晕。它保存得惊人的完整,甚至可以说是崭新,与周围历经浩劫、如同被无形巨兽咀嚼后又吐出的残骸形成了最尖锐、最令人费解的对比。它不像是这里的产物,更像是不知从何处、何时,被某种力量遗落或“投放”于此的异物。

而更令九山郁心脏骤停、呼吸停滞的是,在这个古老留声机的转盘上,稳稳地、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张黑色的唱片。唱片的中心标签纸早已不知所踪,看不出任何厂牌、曲名或年代信息,但盘面本身却透着一种不祥的、过于油亮的漆黑,仿佛是用凝固的午夜本身压制而成,能将周围微弱的光线都吞噬进去。

一股寒意,比这极地的低温更加刺骨,顺着九山郁的脊椎猛地窜上头顶。他盯着那张唱片,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沉重如铅的恶意。他想移开目光,想转身逃离,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种混合着恐惧、宿命感以及……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荒诞希望的情绪,攫住了他。

他伸出手,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轻轻拂过留声机冰冷的木质表面和那黄铜喇叭口。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留声机侧面那个老旧的手摇柄上。鬼使神差地,他握住了那冰冷的金属手柄,开始缓缓地、一圈一圈地摇动起来。齿轮发出细微而干涩的“咔哒”声,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如同某种古老仪式的序曲。

摇柄上足发条,他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唱针臂抬起,移动到那张黑色唱片的边缘。他的动作缓慢而僵硬,仿佛在进行一场与魔鬼的交易。

唱针轻轻落在唱片纹路上。

一开始,是一片死寂。只有唱针划过空槽的、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沙沙声。

九山郁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然后,声音响起了。

但并非预期的音乐或杂音。而是一种极其诡异、令人极度不适的、高频率的、如同无数只夏蝉在同时疯狂嘶鸣的背景音!

那声音尖锐、密集、充满了某种歇斯底里的生命力,又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的机械感,瞬间灌满了他的耳膜,甚至穿透颅骨,直接搅动他的脑髓!

在这令人头皮发麻的“蝉鸣”背景音中,一个声音突兀地、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一个他熟悉到刻入骨髓、曾在无数午夜梦回中温暖过他、此刻却充满了极致痛苦与恐惧的声音。

是他母亲的声音。

“山芋……山芋……救……救我……”

声音断断续续,微弱,却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扎进九山郁的心脏!那声音里蕴含的绝望与痛苦是如此真实,如此鲜活,仿佛他母亲此刻正遭受着难以想象的酷刑,在绝望中呼喊着他的名字!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撕裂了蝉鸣的背景音,尖锐地刺激着九山郁的每一根神经!“不要!放过我!山芋……我的孩子……”

九山郁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向后踉跄一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逆流,四肢冰冷麻木,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而混乱地撞击着,带来一阵阵窒息般的闷痛。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个依旧在旋转的黑色唱片,瞪着那个不断发出他母亲惨叫声的黄铜喇叭口。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不堪,“妈……妈……”

唱片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夹杂着更加令人心碎的哭泣、哀求、以及仿佛□□被撕裂般的痛苦呻吟,所有这些都被那层冰冷、非人的高频蝉鸣包裹着,形成了一种极端残忍、极端诡异的听觉地狱。

“在哪里……你在哪里!?”九山郁猛地扑回到留声机旁,对着那个喇叭口嘶吼,目眦欲裂,“谁在伤害你!?告诉我!”

然而,唱片里的声音只是重复着那绝望的呼唤和痛苦的惨叫,没有任何具体的信息,仿佛只是一段被精心剪辑、无限循环的受刑录音。

就在这时,南鬼雨也下了车,快步走到韩潇身边。他也听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看到了九山郁那彻底崩溃的反应。他的脸色同样凝重无比,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留声机和那张黑色唱片。

“关掉它!”林隼低喝道,伸手就要去抬起唱针。

“不!”九山郁猛地挡开他的手,眼神狂乱,布满血丝,“这是我妈的声音!她还活着!她在某个地方受苦!这可能是线索!唯一的线索!”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眼眶中涌出,混合着脸上的冰碴,迅速冻结。

“这是陷阱,九山郁!”南鬼雨的声音严厉起来,他紧紧抓住他的手腕,试图唤醒他的理智,“这东西出现在这里,在这个时候,播放这个?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它在利用你的感情!”

“那又怎么样!?”九山郁几乎是咆哮着反驳,理智在至亲的惨叫声中彻底燃烧殆尽,“万一呢!万一她真的……我真的……”他说不下去了,巨大的痛苦和恐惧淹没了他。

唱片里的惨叫声陡然变得更加凄厉,仿佛承受着新一轮的折磨。那高频的蝉鸣也变得更加尖锐、密集,仿佛无数只无形的虫豸正在啃食着听者的神经。

也就在这声音的刺激达到顶峰的瞬间,两人同时感觉到,身后越野车的方向,传来一种……异样的波动。

他们猛地回头。

只见车厢内,后座那片一直空无一物的区域,空气仿佛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水波般的涟漪。紧接着,在那涟漪的中心,一个极其模糊、透明、仿佛由最纯净的冰晶构成的人形轮廓,缓缓地、如同从深水中浮起般,显现了出来!

它依旧看不清面容,但轮廓比热成像显示得更加清晰,正是那个端坐的姿势!而更令人骇然的是,随着留声机里那母亲惨叫声和诡异蝉鸣的持续,这个透明的“冰尸”轮廓,其心脏的位置,似乎正随着那惨叫声的节奏,同步地、微弱地搏动着,散发出一种与唱片中痛苦呼号相共鸣的、冰冷的悲伤与……饥饿感?

它似乎在“聆听”,在“吸收”这由至亲惨叫和诡异蝉鸣构成的“食粮”!

九山郁僵在原地,看看那显现出轮廓的“冰尸”,又看看那台依旧在播放母亲惨叫声的留声机,再看看身边脸色阴沉到极点的南鬼雨。

陷阱。**裸的、针对他内心最柔软处的、残忍而精密的陷阱。

这蝉腹般的留声机,这记录着母亲惨叫的唱片,这因此而显现并产生共鸣的“冰尸”……这一切被一条无形的、恶毒的线串联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带回这东西,究竟是触碰到了真相的边缘,还是亲手打开了通往更深地狱的大门。那母亲的惨叫声依旧在耳边回荡,与高频的蝉鸣、以及后座“冰尸”那冰冷的搏动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献给绝望的、无法停止的安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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