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宫
岁岁抱着丝滑柔软的枕头凝着帐顶的山茶花,伸出细长的手指临空勾勒花朵绽放。
“好无聊,没有手机,不能刷视频看短剧听小说的日子好难过~”
“鸡贼系统~我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她掰扯着手指头哀怨到。
岁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后,翻身将枕头抱紧,并将下巴枕在了一端。
正当岁岁噘着嘴准备哼哼两下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床边似乎有目光注视着她。
岁岁一翻身,静檀的脸蓦得在她眼前放大。
“嘿嘿~殿下。”静檀笑着说到。
“啊~”岁岁显然是被吓到了,她赶忙将枕头卷紧,往床榻里头翻去。
本能的不安感迅速在岁岁的血液里面流转,她抚摸着猛然漏了一拍的心脏怔怔地看向静檀。
静檀有些不解地看向岁岁,“可是殿下,咱们平日里不是经常这般玩么?”
岁岁盯着静檀那张天真俏皮的脸,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系统冰冷的朗读声。
静檀自小便被父母送入了南诏国皇宫,照顾公主的日常起居并充当玩伴。因二人年龄相仿,且薄岁窈心生有相依为命之感,故二人私交甚好,契若金兰。
眼前闪过静檀方才略微有些受伤的眼神,岁岁起身来本想似从前那样揉揉她的脸抚平情绪。
却见静檀忽的用力拍了下脑门儿。
她面色懊恼地自责道:“瞧我都忘了,殿下前些日子落水,定是受了惊吓。而下缓回了魂儿,或是还没聚好。”
有一种心疼的感觉在岁岁心底油然而生。
朝静檀凑过去,岁岁捧住了她的脸,并捧着脸颊的肉往中间聚去。
“好啦好啦~不许你这么想,不就是掉个水么。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为了证明自己现在真的身体倍儿棒,岁岁用力地拍了下胸口。
却是很疼。
她不由得抚住疼痛的位置,向内扣紧肩头蜷缩。
静檀心疼地抱住岁岁削弱的肩,轻轻抚摸着她的肩头,柔声安慰着她。
似乎这样能缓解岁岁的疼痛一般。
“我没事了。”
岁岁抬起头来,望向静檀肿得跟核桃包似的眼睛,只觉得鼻尖一阵酸涩,心底更像是有一颗六月未熟的梅子破绽了酸楚。
她用指腹轻轻地擦拭静檀脸颊的热泪。
她惯来都知道,各种意义上的喜欢最高的境界都会是因为心疼落下的泪。
“我也有些饿了。”岁岁挤出一个笑容说到。
吸了吸鼻子,静檀用衣袖擦拭了下泪水,“殿下,你瞧我这脑子。完全是因为你醒了给冲昏了,竟生都忘了你几日未用膳的事儿了。”
静檀觉得,岁岁现在元气未恢复不宜走动。
她便为岁岁端来了凭几和一方小桌。
小桌不会便被挤得很满:一碗杏仁粥,一碟竹笋鲜藕脍,一盅清汤鲍鱼,还贴心地摆放了甜食。
没什么胃口的岁岁,尝了几口清淡的杏仁粥,又将一式菜尝了一口便准备作罢。
她接过静檀递来清口的茶,用手帕拭了拭嘴角后,指着甜食问到,“这是什么。”
“巨胜奴,殿下。”
巨胜奴?
甜食竟叫这个名字?岁岁不免觉得有些新奇。
这巨胜奴名字倒是起得大,瞧着还蛮小巧玲珑的。
岁岁拈起一只裹着黑芝麻,散发着诱人油香气,外皮金黄酥脆的巨胜奴放在灯下打量。
她尝了一口,属实很香脆,但是不见半分油腻。
味道么,就跟炸馓子差不多,不过呢面团里头许是加了蜂蜜,滋味是要甜美些。
正在咀嚼巨胜奴的岁岁突发其想,她问向静檀,“这偌大的关雎宫就我们两个人么?你平时一个人忙得过来。”
自岁岁醒来,除了见静檀忙前奔后,不曾瞧着其他婢子内侍的身影。
踌躇了一下,静檀松开紧抿的唇瓣道:“殿下落水那日,太子殿下以未能尽忠职守为由将他们分至了苦刑司劳重役,非诏不得回,且克扣三月工钱。”
闻言,岁岁愤愤不平地拍了下凭几。
“好个李观庭,真是太不像话了。”
“孤在你这不开光的嘴里一直都是这么不像话么?”
语意不善且带有与生俱来的威压感,岁岁脸上的表情遽然便凝固了。
“这是谁?”岁岁尽量将声音压到很小问及静檀。
“是太子殿下。”静檀简明扼要地说到,“怪我,忘了告知殿下,我今晨去金銮殿求见了殿下。”
岁岁:“...”
她这算是舞到原主脸上了?
岁岁现在觉得无比后悔说出了方才那句话,她将丹唇抿得很紧,藏在大袖下的手指更是不安的绞缠着。
寝殿里忽的落针可闻,李观庭每迈出一步,岁岁的心跳便滞停一拍。
眼见李观庭便要拂开寝殿外的纱幔,岁岁突然开口到。
“太子殿下。”
“嗯?”
李观庭果然顿住了脚步。
“臣妾而今抱恙深居,门楣冷清,感激殿下怜惜。”
李观庭身后的既明准备替他挽起纱幔辟路。
“请住手。”岁岁几乎有些破音的制止道。
觑了一眼既明,李观庭微眯起丹凤目,好整以暇地期待着岁岁接下来的反应。
“殿下玉体尊贵,妾身恐渡了病气与你。”
李观庭的反应却是出乎岁岁意料的。
“没事儿,我不介意。”
“殿下!”岁岁再度拔高了音量,“殿下可曾听闻过李夫人的故事。”
“妾身亦如她一般,只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殿下。”
李观庭:“...”
周遭更加静谧了。
隔着一层纱幔,且李观庭站的位置灯光微弱,岁岁只能看清一个玄色的高大身形静默地伫立着。
一言不发的李观庭让岁岁莫名不安,她顿觉得空气滞重若水银。
晚风从窗牖的罅隙流入,经风起而后很快落下的一角让岁岁窥见了李观庭绷得很紧的下庭。
岁岁的喉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他到底要干嘛?
她到底想干嘛?
二人隔着雾一般的纱幔凝着对方模糊的身形同时想到。
李观庭偏生要看岁岁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便是故意这么僵持着。
直到有骤雨声拍瓦的清脆声打破了僵局。
“下雨了。”李观庭突然开口兀自地说到。
岁岁蹙眉轻嘶了一下,“那太子殿下要不早些回金銮殿?免得一会淋湿了?”
李观庭似乎对岁岁的反应很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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