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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眷恋

殿内,秀帝从锦盒中拿出一块玉牌,那块白玉浑然天成,一看便知不是俗物,下面还坠着一颗南红珠,又以精巧的璎珞陪衬,烛火下熠熠生光。

李永书不知秀帝将自己单独叫进殿内是何用意,一味地在旁垂手站立,思绪早不知飘到哪去了。直到秀帝轻咳一声,这才恍恍惚惚地看向他手中的物件。

倒是还不如不看。

那块方方正正的牌子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湘王。

这两个字秀帝一向讳莫如深,不仅因为他是秀帝的亲哥哥、当年与李存微的竹马,更是因为他“死”在了与大夏国那场战争中。

当年张怀知出征大夏,湘王被命以副将军的身份随征。彼时的秀帝人虽然及冠登基,可心性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少年,早因为兄长和李贵妃的传言心乱如麻,恨不得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恰逢战事将近,秀帝难得碰到个机会能将这扎手又扎心的钉和刺扔出去,打定主意非要把这副将军的名头安在自家兄长身上。

他显然小看了战争的危险程度。

可傅仪方、李永书等总理大臣却知道,甚至他这个草率的决断最终还传到了李贵妃耳中。

李存微拖着怀孕三月的身子在养心殿外跪求,更是激怒了秀帝,当即下了一道圣旨。天子一言九鼎,众人自然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待到班师回朝,带回来的除了胜利的消息,便是正副两位将军的衣冠冢。

湘王和张怀知,一个被埋在了死人堆里,一个病死在回京的路上,成了正德年以来头两个死不见尸的将军。

如今秀帝年近不惑,看到这玉牌可以说是悲怒交加,好在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冲动少年,还能不动声色地同使臣推杯换盏。

四下环顾,当初的总理大臣却只剩下李永书一人了。

他强迫自己抽离纷乱的思绪,怅然道:“朕多希望他们如今还在,能看看襄国的繁华盛景。”手中的玉质被他的温度捂暖,而字体的凸起又硌得肉皮生疼。

李永书对自家这位皇帝还算了解,一时怅然,一时便多思多疑,他总不会因为叙旧情特地将自己叫进殿内,因此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准备听接下来的话。

“你说朕这位哥哥,是真的死了吗?”

这句话像是给李永书兜头浇下一盆凉水,顿时全身上下冷了个透。

险些冻成冰棍的李永书径直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大军亲眼所见,湘王死于战场之上。”

即使秀帝惦念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这战场上瞬息万变,丢了一具尸体实在不算什么稀奇。

李永书进退维谷,十分头疼地补充道:“湘王身上遗物都大夏地界里,这玉牌想来是被他们捡了去,机缘巧合下到了丹阳人手中。”

秀帝颔首,将玉牌又重新放回了锦盒中。

见话题终于告一段落,这位老臣面上不显,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以为还能没心没肺地出去看看烟火,一旁的秀帝又“哎”了一声。

“爱卿以为丹阳使臣是如何进的城?”

李永书接二连三地被问了几个赐死都不为过的问题,人堆没动,心却上蹿下跳了几个回合,不禁想道:“冤有头债有主,陛下不去问守城参事,反倒来问我?”

正当他准备两眼一闭装晕的时候,视野里出现了一抹湖蓝色衣裙,他如释重负地看向来人,感叹道:真是他的好外孙!

和好外孙媳妇!

云心和萧煜进殿时无人通传,秀帝体谅宫人,戌时一过便放他们去过节吃酒了,只留侯公公一人在身侧侍奉,他打定了主意和李永书聊些陈年旧事,便连侯公公都被支到了一边。

云心在门外就听到了秀帝的问话,不顾萧煜阻拦抬脚便走了进去,面上带着浅笑,朝秀帝福身:“儿媳见过父皇。”

秀帝面色不虞,显然因为被这两位不速之客扰了兴致,皱眉道:“烟花不好看吗?”想到关于丹阳使臣的问话兴许被二人听了去,他更是心中窝火。

“儿媳本想借着除夕孝敬外祖父些茶叶,方才遍寻不见,就来殿内看看…没想到父皇也在。”她这一番话说得十分诚挚,秀帝也不好发作。

索性破罐子破摔,照样问了云心和萧煜同样的问题。

李永书读出了秀帝的心思,他只是一时生气,并非真心发问,以云心一贯沉稳细致的性子,敷衍两句便过去了。

谁知云心一改以往的做派,竟真的回答起来:“儿媳不懂朝政,兴许使臣进京和外客来拜访王府是一个道理。”

秀帝抬了眼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外客来王府,这自然是门房先问明白身份,拿了名帖找到主人,得了示下才会开门。”她偷瞄了一眼秀帝神色,正好被他抓了个正着,硬着头皮说道,“所以使臣自然也是经人开门才进来的。”

秀帝眸中一闪,正要开口说话,被一声低喝打断。

“胡闹!”李永书瞪了云心一眼,如今本就是多事之秋,她偏偏好管这闲事,说的还是什么不着四六的话。

秀帝不知是被云心这一通歪理气的,还是终于无心议论朝政,干笑了两声便挥退了几人。

待殿内重归安静,他却陷入沉思。

.

李永书带着自家两个小崽子出了殿内,几乎压不住满肚子的火,用审视的目光对着两人上下看了看,更正了他对外孙和外孙媳的认识。

这俩人表面上不言不语,实际上一个比一个能折腾,脾气还倔,属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试图从自己纷乱的脑海里找出几句能在宫里骂出来的话,又发现实在困难,只能憋屈地说了一句:“烟花不好看吗?”

萧煜:……

傅云心:……

好在云心打定主意扮个无知无畏的小女子,厚着脸皮问道:“许久未见外祖父,您老人家身体可还康健?”

李永书笑容可掬地答道:“我不好得很!”

萧煜强忍着笑意,目光盈盈地看着自家王妃,往李永书身前一站。

李永书一时没了脾气,云心被他护在身后,云淡风轻地补充道:“方才好像看见外祖母在和一位老大人闲话。”

她话音未落,这位外祖父本就绷不住的严肃一触即破,仓惶往人群中扎去。

他怎么忘了自家媳妇的初恋也在席面上。

没了长辈在场,萧煜立时将云心的手揣在怀里,轻呵了一口气:“都凉成什么样了?”

远处烟火盛放,将他的侧颜照得明明灭灭,连眼睫投下的阴影都根根分明,时隐时现。

万籁俱寂。

云心感受着逐渐回温的双手,回握住嗫嚅了一句:“还说我呢,王爷不也一样。”

她身上披着狐裘,袖口的出锋落上一片雪花,被狐狸的几根皮毛勉强支撑在面上,云心将袖子递到萧煜眼前。

“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直至宴席散去,地面已经足足积了一寸厚,众人各回各家。

雪天路滑,前后的宾客都走得很慢,云心回忆起幼时同傅仪方进宫赴宴的经历,说来也巧,除夕夜十次竟有五六次是下雪的,如今看见了雪,话也不免多了起来。

萧煜在她身旁一声一声答应着,捂热了一边的手就换到另一边,直到两人缓步走到宫外,琼华抱来汤婆子为止。

云心这才发现他身上的大氅早因为落雪换了颜色,笑着帮他掸了掸。

有些人原本听了萧煜纳妾的传言,正想看两人的笑话,却发现两人周身都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气质,旁人哪能插进去半分?不免为王府那位侍妾唏嘘。

马车行走在积雪的长街上,将白沙毯子踩成了雨打沙滩的形状,又让车轱辘碾成了灰黑色的泥浆。

云心撩开车帘一角,连车外景色的变换都慢了起来,眼皮像是被名为“困意”的浆糊粘在一起,时间变得很长很长……

囫囵梦境中感觉侧脸处有阵阵热意,她不禁寻着温度又蹭了蹭,听到头顶传来刻意压低的笑声。

云心挣扎着将眼睛张开一道缝隙,看到了萧煜十分优越的下颌线条。

来不及欣赏美景,她终于察觉了自己的处境,此刻正被人抱在怀里!

幸而认识到这个事实的云心还记得环顾一圈,十分庆幸他们已经身处王府中。一颗心落了地,想要推拒他的意志也几乎消弭殆尽,索性往萧煜怀中一缩,暂时做个不理世事的鸵鸟。

他身上散发着干净的皂香,除了玉佩没有其它饰物点缀,是平整又舒适的。从府门走到容华阁,萧煜步调平稳,如珍似宝地将云心放在榻上,俯身替她脱下沾湿的鞋袜。

云心在莫名的失落中如梦初醒,挡住萧煜的手:“别!”慌乱中她碰到了他的小指,如触电一般收了回去。

萧煜也不坚持,单膝跪在地上注视着她磨磨蹭蹭地脱掉鞋袜。

那日她醉酒,早就被看过了,如今还害羞。

袜子被她随意搭在椅背上,一双粉玉似的小脚暴露在空气中,玲珑的指肚呈现水红色,像水墨画上晕染的梅花。

屐上足如霜…

萧煜摸了摸后颈,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慌乱道:“天凉,我去叫琼华给你烧点热水。”

云心将整个人都团到锦被里,看向萧煜在转角处消失的衣摆,似乎第一次尝到眷恋的滋味。

可这点旖旎的心思马上被她抛在脑后,随之而来的是对这份情感的后怕,终有一日会离别,她怎么敢深陷泥淖?

次日,秀帝下圣旨赐死白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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