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区新城中学的高一学生们,军训完休息不过几天就正式开学了。
9月1号早晨,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太阳直勾勾的晒着,蝉吵闹嘶哑着。
一位深棕色头发,乱糟糟的男生单肩甩了个书包就在路上狂追公交车,一路超近道,白色的短袖,外面搭了件格子外套,已经甩到快掉下来了。
根本来不及抓乱飞的衣服和书包。
跑成残影的他终于挤上了34路公交车。
刷了卡气喘吁吁的抓着栏杆狂喘气,热的取下书包脱了外套,甩在肩膀上,车里面人很多,他想在外套里掏张纸擦擦汗都困难,又热又燥,难受的他快窒息了。
只得拿外套蹭了蹭脖子上的汗珠。
额头刘海上的汗珠已经聚集起来,随着身体摆动点点滴落。
他弹了弹自己领口,锁骨处已经泛红渗汗,像被焖熟的虾。
太难受了,像窝在蒸笼里面,感觉再多焖一会就熟了。
他顺着人流像后挤了挤,摩肩接踵,不用抓扶手都能稳稳站着,挤了半天才挤到中间,人群吵闹声吵的他头都大了,车子一启动就忍不住乱动。
座椅上的扶手又有小孩要抓,他只能拽着上面的栏杆,皱着眉叹气。
腿被膈的往那侧座位里挤,挤得座位上的人都往里缩。
他连忙对座位上的男生说抱歉。
他认出来了,那个男生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高年级的,嗯,算自己学长。
男生衣服穿的整齐,浅蓝色短袖扣子扣到最上面那颗。
额头也渗出一层薄汗,他侧头看向窗外,风轻轻的吹,他不自觉看向下面那个学长,男生双眼皮很宽,显得又带了些慵懒感,眼睛很清澈,鼻梁很挺。
他整个人被迫往里缩,腿并的很齐,看起来有种诡异的乖巧。
又维持这个姿势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腿要折了。
感觉腿上像有蚂蚁在爬一般,他忍住不动,毕竟还要抓扶手,另一只手还抓着外套。
没过一会又觉得大腿痒痒的。
忍不住用夹着外套的手像腿上摸了摸。
一直没向下看,这才发现座位上的学长手在戳自己大腿。
食指像发着光一般,指节分明,有些青色血管凸起。
他低头靠近学长,暖烘烘的热传了过去,大声说。
“我靠太近你不舒服吗?我往后靠点,等会人少了我就走开。”
人挤的他根本动不了。
虽然声音够大了但还是不明显。
学长在他耳边幽幽开口:“你手机一直在响。”
棕发男生想到刚才被挤得几乎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这也难怪他能听见。
把衣服挂到自己脖子上,一只手摸裤兜里的手机。
因该是误触了,还在播放着广场舞音频……声音还开的最大,拿在手上都能感受到震感。
“谢谢学长提醒,我也是你们学校的,高一十七班的,混个眼熟啊学长。”他笑了笑,嘴唇被热的很红。
“嗯。”
车停下来,下了一些乘客,人终于少了点,不至于贴在他胳膊边了。
深棕发男生才得以正常和他讲话。
90°鞠躬鞠一半就被后面人一撞,被迫抬起头。
“刚才人太挤了,没注意哈哈哈。”白短袖向座位上的人招了招手。
学长只轻轻说了句没事,又恢复刚才的动作。
这位学长没什么表情,只是嗯了几下就又抱着书包看窗外,胳膊上肌肉弧线很漂亮,阳光照着他暖烘烘的,要是去除这种光景的话,应该看起来很冷淡。
下车后学长光速消失在人群里。
白短袖跳下车则是像濒死的鱼一般,大口喘息,缓了好久才动身往学校跑。
……
新生们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班级,高一17班。
班主任曹老师,盘着头发的中年女人,看着很温柔,在门口给来的人签到。
那位白短袖深棕色头发的男生接过签字笔,在属于自己那一栏上潇洒的签下“余暖松”
余暖松来了随便挑了个教室正中间的空位置,看到自己初中好哥们都围在后面叫他,他觉得没位置也没精力就没过去,这个空位周围人他都不认识。
余暖松一个人在那里坐着歇了一会儿,感觉缓过来了,转过身子一条胳膊搭过去就和后面两小伙开始聊天。
什么中考成绩,初中学校,游戏网络热梗,张口就来。
余暖松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管他认不认识,聊两句就成朋友了。
同桌那个空位过了一阵才来了一位同样气喘吁吁的男生。
余暖松转到后面聊的激动的脸又红又涨,笑的不行,然后就抬头看了看那位刚来的,他看着有点紧张,握着书包带子四处张望。
两人四目相对后……
余暖松:“坐坐坐,这位同学你怎么来这么晚。”
新来的:“堵车。”
……
他跟旁边来迟的张文博甚至把初中聊完都开始聊家庭情况了。
张文博戴着个半框眼镜,挺高的个子,他自己说虽然长得挺高,但其实怂的很,要不是余暖松搭话他是不可能主动唠的。
余暖松自然的一条腿搭在他凳子腿上,撑着脸眯着眼笑。
唠的内容也没什么价值,比如说。
张文博“大夏天的你拿外套干什么?不热吗。”
余暖松:“不拿的话我妈肯定又要念叨我。”
他咽了口口水停顿一下,嗓子都快聊哑了。
“我之前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现在也在喝中药调理,她会觉得学校空调吹的太凉了什么什么的。
说着又摸向自己裤兜。
“奥对了,我等会还要给她打个视频电话确认一下。”
张文博:“你妈都同意你带手机了?”
余暖松:“今天开学第一天她同意了,后面应该就带不了了,不过让我不要在学校一直看。”
张文博:“你这妈能处。”
余暖松:“唉,我妈这人就是,散养式管我。”
……
曹老师过了一会儿又重回班里,整顿了下班级纪律,开始讲学校要求的一些事。
余暖松停下来听她讲,背懒散的靠在后排桌子上,一条腿跨在前面桌下,他眉眼其实看着挺温和,有股柔韧劲,行为举止都透露着自信张扬,属于青年人的狂气。
余暖松今天第一天到校就没听到闹铃声起晚了,说来也奇怪,刚搬过来住的新地方,竟然能睡得这么安稳,她妈妈在外面处理事情没到家。
老班话讲完让坐着等下课。
余暖松就在桌子上垫着外套,眯着眼睛,嘴靠在衣服里抵着,纤细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头发软踏踏的,趴在桌子上等下课铃响。
下了课他就拉上张文博冲向食堂小卖部。
余暖松初中朋友张钦在食堂买完饼往回走的时候看到这两人:“这谁啊,看着你俩有说有笑的,之前怎么没听你讲过。”
(啃一口饼)
勾肩搭背笑呵呵的张文博和余暖松:“昂,早上新交的新朋友,我同学呀,也姓张,多年前你们也是一家人哈。”
张钦:“社交恐怖分子我只认你一个。”顺带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
余暖松:“我其实挺社恐的。”边说边躲在张文博肩膀里。
张文博扶眼镜微微笑了笑。
张钦无奈的看着张文博:“初中就这样,感觉……不太合适。”说着就指了指自己脑袋,摆了摆手。
余暖松:“我去你的张钦。”
说完就跳着过去捶了下他后背,用膝盖顶了下张钦屁股。
张钦捂着腚往边上躲:“错了错了,哈哈哈哈。”
上午一直在讲高中注意事项,然后就是搬书,发新书,下午正常上课。
说是上课,但都大概讲的怎么学习之类的话,下午八点就放学了。
张钦和张文博都是住宿生,在余暖松的介绍下,两人已经发展成好朋友关系了……
他俩还要上节晚自习,都气急败坏的吃着学校放凉的饼,恶狠狠的盯着余暖松。
余暖松背好书包站在教室门口落地窗前,爽朗的笑了笑。
外面天已经一擦黑了,映照着室内电子灯的耀眼,刺的像针扎人一样痛苦。
张钦过去狠狠揉了把他的头发,像在发泄不满,余暖松倒也没躲,只是拍了拍他手。
余暖松:“拜拜喽,二位兄弟。”
“……”
余暖松犯贱似的走到楼下,向三楼的两位张姓男子挥手再见。
张文博张钦:“……”
他是走回去的,搬到这里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离学校近,而且房价相对便宜,早上坐车只是因为睡过头了……
视角拉转。
某位学长八点半出了校门,最上方的纽扣解开了一颗。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他住的是这里唯一的一片老宅区,小区只有楼梯,门口堆了许多货物,他从侧边绕开,快步走上二楼。
可能是失修的楼道灯在乱闪,钥匙半天插不进去,在门口发出响声。
打开门锁的时候感觉后面有个人影好生熟悉。
他知道前不久新来了对门邻居,黑色发丝下半睁的眼睛向后扫去,正对上搬箱子余暖松的视线。
余暖松也发现了。
“学……”
长字还没说出口。
那边人已经开门进去,并且麻溜的关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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