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怎么样?”半晌,他抬起脸来,唇上还挂着水珠。可惜赵令徽现在看不到,他声音温柔,像是淬着毒药般,勾引着人进入陷阱,“含介,告诉我,别怎样?”
赵令徽呜呜咽咽,哪里还答的出来。
“是这样?”
“这样?”
“还是这样?”
顿了顿,白玉来到一处。
“或者说,含介更喜欢这样。”
他又低下头,吻了下去。
“呜——”赵令徽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想以手封缄,意识到手被缚住了,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的用意——在这等着她呢!
“咬这个。”韩信笑着,把干净的手递到她唇边。
赵令徽才不管他呢,狠狠一口咬了上去。狗东西,越来越坏了。坏死了!她一定要报复回去!还不如王离痛快呢!
“含介似乎有走神。是在想别人吗?”
韩信一句话让赵令徽顿时清醒,莫名地一阵心虚,吐出手指,哼哼唧唧两声,想蒙混过去。
看来,他猜对了。韩信眸底染上墨色。
是谁呢……?
宋景、文蔚、温意、苏应。
还是王离?
没关系,是谁都没关系。
现在,有名分的,是赵令徽和韩信。
轻轻拨弄两下,水光潋滟,他略带歉意,“是我不好。”
赵令徽心跳漏了一拍,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他道什么歉啊!?
她眼睛看不见,也不能扇他巴掌,只能牙上用力表达自己的愤懑。这个狗东西,披了张人皮,真以为他乖巧了,原来比前世坏!
等她咬够了,韩信才慢条斯理地把手抽出来,将赵令徽眼前的布条扯掉。
倏然有了视觉,赵令徽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赤条条的上身,以及……他是不是舔了下手指?!
那上面可是……?!
赵令徽一下子哽住了,不知是该骂他不要脸,还是为眼前迷迷糊糊的精壮身子迷糊。
韩信俯身,将唇凑到她耳边:“现在,可还会走神?”
赵令徽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颤音的几个字:“韩重言,你是狗吗?”
赵令徽在他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
“为了你,我可以是。”韩信摸着被咬过的耳垂,唇角的笑意更胜,拨雪寻春。
总攀不上高山,几番下来,她语调都不成音了:“重言……”
好汉不吃眼前亏,赵令徽到底又软了嗓音。
“嗯,我在。”
“给我个痛快罢……我……我……我不成了,真的不成了……不成了……”
不轻不重。
“夫君、好夫君……”
赵令徽无可奈何,唤了这个称呼。
前世他总哄着她喊他这个,现在她主动喊了,该给个痛快了吧?
韩信不为所动,或许是因为她刚才的三心二意,心意外地硬了起来。她嘴上甜言蜜语,转头抛弃他的事情,也没少干。
“含介,睁开眼,看着我。”
赵令徽顾不上别的,只能睁开眼。
他亦是满面红晕,眼中情意翻涌,几乎能将赵令徽吞噬。
“告诉我,我是谁?”韩信动作一顿,“想清楚了再回答,可别是什么阿猫阿狗,不然……”
他真的害怕,从她嘴里听到别的答案。
“韩信,你是韩信。”赵令徽回答地很快,身子往上蹭了蹭。
“你心里有我吗?”他迫不及待确认他在她心里的位置。
“有的,有的。”
“我是你什么人?”
“呜……”又一小阵浪潮袭来,赵令徽大口喘着气,像即将要溺死的人,“郎君……你是我的郎君!”
韩信喉结上下滚动下,这个答案,让他心潮澎湃。
让他死在这里,也甘愿了。
但,人心不足。
咬着牙,他继续问下去,“你不要我了?”
“嗯……”赵令徽嗯出口才发现这是个陷阱,猛地睁开眼发现他周深气压变低了,有山雨欲来之感,急忙改口,“不会的,我怎么会不要你!”
狗东西!怎么又拿战场上那一套来对付她!狗东西!
“在你心里……”韩信停了一下,“我和王离,谁重要?”
他不敢估量自己在她心里占据全部的地位,但……至少比别人重要就好。
只要一点点,就好。
赵令徽不理解他怎么问出这个问题来的。他们上辈子做过夫妻,再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挚友,他怎么生了跟王离比的这种想法?
她身体的热浪不允许她继续嘴硬下去,答道:“你,你重要。”
话音未落,巨浪滔天,将赵令徽卷袭,让她彻底攀上高山。
总算得了痛快,赵令徽意识昏昏沉沉,将要睡去,唯有一点剩余的理智,告诉她身上还黏腻不堪。
“睡罢,一切有我。”韩信哄道。
赵令徽筋疲力尽地睡过去,睡前,她在想,自己真是不成了,来了一遭就如此劳累。
韩信浑身滚烫,却觉得自己似飘起来了一般。
她不讨厌他。
她信他。
她心里有他。
他是她的郎君。
怔了半天,韩信嘿嘿一笑,捉过赵令徽的手,轻轻吻了下。
真好。
低头温柔地吻去她面颊上未干的泪痕,韩信穿好衣衫,把赵令徽丢在地下的衣衫一件件捡起来,叠好,放在榻的一侧。
捡起她的外衫时,从里面掉出了两件东西——是莲花玉佩和结发扣。
她竟然一直带在身上!
意识到这个,韩信愣了好一会。
他在她心里这么重要!
他拿着莲花玉佩和结发扣在掌心摩挲许久,最终,小心地把它们放到她的枕侧。
借着夜色,他弄了热水来,给赵令徽把身子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细心擦了一遍,帮她把榻上弄湿的被褥换了干净的。
昨做完这一切,韩信给她穿上寝衣,搭上被褥。
目光落在她的面上,那人已进入梦中,十分饕足,眉目舒展着。
他久久不愿意将目光移开。理智告诉他,能有今日已是极幸,他不能再要求更多。
要求太多,会把她推远的。
拥她入眠……他更不敢希冀。
逼迫着自己离开赵令徽道营帐后,韩信想了想,直接跳进了绵水里。
.
赵令徽今日醒来时,身子格外爽利,身上被收拾干净了,连榻上的东西都换了新的,没有任何的黏腻。
枕边安安静静放着莲花玉佩和结发扣,干净的衣衫整齐地叠放在一边。
因此,昨日酒醉后冲动的后悔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久旷后的舒畅。
如果她下榻的时候,没有直接跌坐在地上,那就更好了。
赵令徽捂住脸,这身子真是不成了,才一遭就这样。缓了一会,赵令徽就扶着榻站了起来。
是以,她今日心情格外好。
她的好心情,止于见到蒯彻鬼鬼祟祟地从韩信帐子里面出来。
在这之前,是韩信韩信极力温和的声音:“蒯长史,我说过,这个事情不要再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汉王待我恩重如山,我是绝对不能做背叛他的事情,此时我就当不曾听过,下次再提,别怪我不客气。”
赵令徽只是路过,原本的目的是去折腾郑渊。遇上这么一遭,改了主意,她决定先收拾蒯彻。
蒯彻垂头丧气地出韩信帐子,一头撞在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一抬头,暗叫不好——天要亡他!怎么又是赵令徽!
“蒯长史,许久未见。”赵令徽皮笑肉不笑,笑得蒯彻心中打寒颤,“哎,蒯长史躲什么,来来来,我有事同你商量。”
说着,也不管蒯彻的反应,赵令徽拽住蒯彻的衣袖就往自己关押郑渊的帐子走。
蒯彻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他感受到,赵司马手上的力道前所未有的大,快要把他的腕骨给捏碎一样。
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断一只手的时候,终于走到到了关押郑渊的地方。
帐子里倒还算干净,郑渊被绑着,丢在角落里,不知道是死是活。
赵令徽也不管蒯彻,兀自大马金刀往旁边一坐,拍拍手,唤了人进来。
“给他上刑。”
赵令徽轻飘飘地道,斟起了茶。
蒯彻战战兢兢,被迫看了一场虽不见血,却惨绝人寰的刑罚。他想闭上眼不看,一闭上眼睛,郑渊惨叫的声音就在耳边无限放大,又不得不睁开眼。
反观赵令徽,端坐那里,不动如山,皎若白玉,云淡风轻地喝着茶,潇洒地不像是红尘中人。
蒯彻到旁边吐了好几次,都没影响赵令徽喝茶的好心情。
郑渊中间受不住,吐出来了好几个名字,说是怂恿他去行刺的几个人。
赵令徽吹着雾气:“知道了,继续。”
这几个名字,她早就知道了。在燕国的几个月就知道了。她没有处理他们,是因为他们一部分不足为患,一部分还可以利用,和臧荼相互制衡。
又是一阵惨叫。
蒯彻直接坐在了地上。
赵令徽也不管他,等着行完刑,淡然瞥了一眼昏死过去的郑渊,吩咐道:“送到医师那里去。他们最近不是要试伤药吗?拿他试。死了没关系,用完了就弄死,不用来通知我——一定要弄死,切记。 ”
底下人领了命令,拖着半死不活,只剩下出气的郑渊出去了。
“蒯长史,起来吧。”赵令徽瞥了一眼快要昏厥的蒯彻,笑吟吟地问,“吓人吗?”
蒯彻忙不迭点头。
赵令徽摘下了腰间的匕首,放在手里把玩着:“我的手段,不止这些。比这更可怕的,多了去了,蒯长史想见见吗?”
蒯彻没有犹疑地迅速摇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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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我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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