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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遇

接下来的几次循环,楚墨屿骨子里的偏执和恶劣被无限放大。他不再是被困者,反而成了这个时间牢笼里最疯狂的实验者。

他拉着林夙冲出房门。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明明灭灭,在潮湿的空气里投下摇晃的影子。楚墨屿的步伐又快又急,战术腿环上的金属扣在寂静中发出规律的轻响。

“等等,你要去哪?”林夙被他拽得踉跄。

楚墨屿头也不回

他们冲出公寓楼,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单薄的衣物。楚墨屿却毫不在意,径直朝着一个方向狂奔。他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就在他们即将跑到小区门口时,楚墨屿突然猛地停住脚步,伸手拦住了林夙。

“怎么了?”林夙喘着气问。

楚墨屿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向前探去。下一秒,他的指尖在空气中触碰到了什么看不见的屏障,一圈圈涟漪以他的指尖为中心荡漾开来,仿佛水面被轻轻触动。

“果然。”楚墨屿扯出一个讽刺的笑,“连门都不给出。”

“看来我是VIP囚犯。”楚墨屿背靠着打不开的门,歪头对林夙笑,眼下的乌青在苍白脸上愈发明显,“专属牢房,谢绝放风。”

他们会到公寓,在时钟跳向05:59的瞬间,楚墨屿抄起桌上的匕首,狠狠扎向自己的左手掌心——不是致命伤,但足以剧痛。林夙惊骇地阻止不及。

楚墨屿在01:45的床上醒来,第一时间抬起左手。掌心光滑,毫无痕迹。他盯着那片皮肤,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雨声中显得神经质。

“看到了吗?”他对着闻声进来的林夙晃了晃手,“连伤疤都留不下。这他妈算什么?存档读档?”他语气轻佻,但眼神深处是压抑的暴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自身存在的虚无感。

林夙看着好友在崩溃和强撑的边缘反复横跳,看着他用人前张扬恶劣和独处时偶尔泄露的脆弱来武装自己,心中沉重。他只能更努力地记录每一次循环的细微差异,试图找出破绽。

在不知道第几次循环中,当时钟走到 05:00 左右,楚墨屿正不耐烦地听着林夙分析那些看似毫无规律的数据,突然,他猛地抬起头,异瞳锐利地望向门口,腰侧的印记传来一阵不同于以往的、带着尖锐警告意味的刺痛。

“有‘东西’来了。”他声音低沉,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像一条感知到致命危险的蛇,悄无声息地滑到门后,手指已经扣住了战术腿环上的飞镖。

林夙也立刻噤声,浑身紧绷。

门锁处传来极其细微的、绝非钥匙或常规工具能发出的声响,更像是一种高频振动。

下一秒,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卿晏何高大的身影如同冰冷的雕塑般立在门口。他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色作战服,肩宽腿长,藏蓝色的发丝在公寓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感的光泽,一丝不苟。那双淡金色的竖瞳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瞬间掠过屋内,在林夙身上停留半秒后,如同锁定猎物般,牢牢钉在门后阴影里的楚墨屿身上。

“楚墨屿。”他开口,声音是毫无波动的陈述句,低沉磁性,却带着天生的权威感和距离感。

楚墨屿从阴影中缓缓踱出,脸上迅速挂起了那副惯有的、轻佻又厌世的面具,耳骨钉上的金属冷光与他眼中的嘲讽相得益彰:“哟,今晚可真热闹。访客一个接一个。”他蓝绿异瞳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卿晏何,目光在他腰间的配枪、战术腰带以及那双蕴含着力量的长腿上停留,“迷路了,帅哥?还是说……我这小破屋今天风水特别好,专招您这样…的…人?”

卿晏何对他的垃圾话充耳不闻,面部线条冷硬如磐石。他只是抬手,亮出了一个材质特殊、带有奇异能量徽章的证件,动作简洁:“楚墨屿,你涉及一起异常事件。现在,需你配合调查。”他用的“需你”,而非“请你”,命令意味不言而喻。

“配合调查?”楚墨屿嗤笑一声,舌尖无意识地顶了顶腮,这是他高度紧张或思考时的习惯,“怎么配合?像你这样……破门而入,然后告诉我,我‘被涉及’了?”他歪着头,笑容恶劣,“证据呢?逮捕令呢?还是说你们部门办事,全靠……‘感觉’?”

“必要时,会采取强制措施。”卿晏何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但“强制”二字被他念得格外清晰、冰冷,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压迫感。他向前迈了一步,作战靴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却让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林夙试图上前交涉:“这位先生,请你……”

卿晏何甚至没有看他,指尖点了点腰侧的抢。

楚墨屿眼神骤然结冰。

下一秒,他动了。身形如鬼魅,手中的飞镖不是射向卿晏何,而是直取他身旁墙上的电灯开关!同时,他本人如离弦之箭般扑向卿晏何下盘,动作狠辣刁钻,试图利用黑暗和近身缠斗制造机会。

然而卿晏何的反应快得超乎常人。在飞镖出手的瞬间,他似乎就预判到了轨迹,头微微一侧,飞镖擦着他的发丝钉入墙壁。面对楚墨屿的突袭,他不退反进,精准地格挡住扫来的腿,手腕如铁钳般扣向楚墨屿的脖颈。

楚墨屿矮身闪避,手肘猛击对方肋下。两人在黑暗中极快地过了几招,动作迅猛凌厉,□□的碰撞声在雨声中闷响。楚墨屿技巧诡异,带着街头打架的野路子,但卿晏何的力量和格斗技术完全是碾压式的专业。

最终,卿晏何凭借绝对的力量优势,将楚墨屿狠狠掼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楚墨屿的后腰被对方的膝盖死死顶住,正好压在那灼热的荆棘纹身上,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传来,让他眼前发黑。

“呃啊……”他抑制不住地痛哼出声,泪失禁体质让生理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但他死死咬着牙,将那点湿意和呜咽都憋了回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卿晏何无视他的挣扎,熟练地用特制的束缚带将楚墨屿的手腕反剪在身后,捆绑得专业而牢固,确保每一个关节都被锁定,无法发力。

“你,很吵。”卿晏何垂眸,看着手下这个因为疼痛、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抖的“猎物”,淡金色的竖瞳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评估。他能感觉到对方腰侧透过衣物传来的异常灼热,以及那下面……仿佛有生命般的搏动。

楚墨屿脸颊贴着冰冷粗糙的墙面,屈辱和无力感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他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盈满水光却燃烧着熊熊怒火的蓝绿异瞳,死死盯着他,仿佛要将其烧穿。

就在卿晏何准备将楚墨屿带走时,凌晨5:59到了。

世界如同按下倒带键,景象开始模糊、扭曲。

卿晏何的淡金色竖瞳猛地一缩,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时空的异常。当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依然站在公寓门外,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时间回到了几个小时前。

而公寓内,刚刚经历了一次“重置”的楚墨屿,正捂着再次灼痛起来的腰侧,脸色苍白地靠在墙上喘息。他记起了上个循环结束时的一切。

“妈的……”他低骂一声,嘴角却勾起一个混合着痛苦和兴奋的、近乎恶劣的笑容,“……原来,还可以这样‘作弊’。”

楚墨屿利用循环的“先知”,这一次,他提前在门口设置了陷阱。当卿晏何再次闯入时,迎接他的是从天而降的麻醉针和绊索。

虽然卿晏何凭借惊人的反应力规避了大部分伤害,但还是显得有些狼狈。

楚墨屿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把玩着匕首,舌钉不经意地舔过唇角:“哟,这不是昨晚那位很凶的‘长官’吗?怎么,迷路了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他故意用上了轻佻的语气,蓝绿异瞳里却闪烁着冰冷而执着的光,“你说……如果我把你在这里干掉,下一次循环,你还会出现吗?”

卿晏何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领,藏蓝色的发丝有一缕垂落额前,他抬起那双淡金色的竖瞳,第一次真正地、认真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容貌甚好却性格极其恶劣的目标。他发现,这个任务远比他想象的有趣,也更危险。

“你可以试试。”卿晏何的声音依旧沉稳,但深处似乎燃起了一丝极淡的、属于狼的征服欲,“但我保证,在你成功之前,我会先‘控制’住你。”他的目光扫过楚墨屿腰间的战术腿环和被他纹身覆盖的腰侧,意有所指。

虽然不清楚,但这个楚墨屿是不是朝他翻白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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