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吾德背着手,也不看余文彦:“我问你的话你为什么不回答呢?”
在被余文彦的表情逗笑之后,谢吾德还是没忘记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余文彦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然后说道:“陛下乃圣君仁主,见到殿下一定会相当高兴啊。”
高兴得哭出来的那种。
余文彦在心中想。
就好像之前和二皇子在背后蛐蛐很多次皇帝昏庸的人不是他一样。
“哪种圣君仁主?”谢吾德啧了一声,“那种直接称臣的圣君仁主吗?”
“别说这种恶心人的话,不然我真想把你头拧断了。”谢吾德的声音冷了下来。
现在这个皇帝在设计之初是以赵构为原型的。
余文彦沉默。
其实他也不喜欢吹捧皇帝。
他和他的母亲是自北方逃难而来,余文彦都快要记不得当时被母亲拖着跑的场景了。
他的父亲被萧人所杀,母亲一路上也是艰难求存,过去颇为照顾他的堂姐被萧人掳走,他都不敢去深思她会遭遇什么。
一个女人在异族手中会遭遇什么?
和他们一起跑掉的姑父在去世的时候还拉着余文彦的手,跟他说有机会一定要把他的堂姐带回来,告诉她是他这个当爹的无用,没法保护她。
余文彦忽然感觉眼中有点酸涩,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二十年前萧国攻破旧都,二十年来皇帝畏葸不前只顾揽权享乐。
余文彦又看了看谢吾德的后背。
一个疯子都会觉得皇帝丢人,皇帝是连个疯子都不如啊。
余文彦的心忽然扭曲了一瞬。
也许自己现在跟在一个疯子的身后,所以他可以看到这个疯子做出种种大逆不道的举动。
他之前侍奉二皇子,二皇子就算是篡位成功,也只是会把皇帝奉为太上皇,他还可以肆意享乐……就如同如今被扣在萧人手中的太上皇,据说他还生了好几个孩子。
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罪魁祸首仍然可以子孙满堂,大家如何不恨?
余文彦需要把皇帝是天子这件事情记在心中,压下心中的恨意。
但是他听着谢吾德哼着和时下风格截然不同的小曲,那股恨意逐渐浮上心头,他也不由得想笑,但是他忍住了。
不能笑,现在还不是时候。
……其实,他也想要看看皇帝倒霉呢。
.
寝宫只在,皇帝正焦虑的看着外面,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是谁赢得这次的冲突?
但是无论是谁获得胜利,他似乎都得不了好。
大皇子虽然先下手为强,但是却不知道玉玺放在哪里,他又不敢对他这个父亲兼皇帝直接动手,只能从旁侧击,他只要继续装傻就行。
二皇子其实也不知道玉玺在何处,但是他的母亲是贵妃,外加势力又强盛,他一旦把持局面,就算没有玉玺也并不碍事。
……至于三皇子,皇帝之前听到大皇子说三皇子已经被关起来了。
皇帝知道自己这几个儿子大多不是省油的灯,但是三皇子这次的废物程度还是突破了他的想象。
废物,真是废物!
皇帝想要这潭水被搅浑,而不是有任何一方胜出。
他只想保全自己的统治,其他的都无所谓。
至于更加年轻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他就想都没想。
四皇子是个疯的,五皇子是个傻的,而且四皇子现在应该远在千里之外,是不可能赶回来的……吧?
就在他心脏怦怦跳的时候,他听到外面有布料窸窸窣窣地走了进来。
大皇子身边的人警惕的看着皇帝,伸手让他躺了下来,太监有点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无需忧心。您还在病中,有什么事情交给您的皇子解决就行。”
皇帝不想听这些,他只想知道现在谁获胜了。
就算他知道谁赢了也没用,但是他现在焦虑的不行。
大皇子的人也十分焦虑。
别看他现在好像很镇定,但是他也担心万一二皇子获胜该怎么办?
他的手放在皇帝的肩膀上,指尖戳着皇帝的肩膀,让皇帝觉得有点疼,可是形势比人强。
即使皇帝是皇帝,他也只能保持沉默。
他在保命方面有着一以贯之的宗旨——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只是有点绝望的盯着身旁的太监,生怕如果大皇子输了,这个太监做出什么疯狂之举。
绝境中的人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太监为皇子效死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皇帝可不能因为太监的一时疯狂而丢掉自己的性命啊。
外面似乎有刀剑金戈相交的声音。
皇帝抖了一下。
也许太监也抖了一下。
如果是大皇子获胜,那厮杀的声音肯定不会出现,因为这本身就是大皇子控制的地方。
是二皇子?
太监已经看着皇帝了,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疯狂的色彩。
他有很小的概率才会想要杀死皇帝,但是皇帝一点都不想赌概率。
皇帝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思考着自己该用什么话术控制住眼前的太监。
太监也在想自己为大皇子尽忠之前要做点什么。
然而下一秒,门就被踢开了。
所有人都本能地一抖。
谁也没想到战斗会结束得这么快。
按理说双方不应该彼此至少缠斗个半盏茶的工夫吗?
是的,就是踹,门被踹得掉了半截。
谢吾德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然后板着脸走了进去,在踏进去的那一瞬间又强行让自己看起来无比散漫。
他平时经常用脚开门,双手插兜,主要是洁癖,平时开的都是金属大门。
来这之后因为这里的门都有门槛,还有人给他开门,他就懒得自己开了。
这次好不容易亲自踹门,结果力气用大了,毫无准备的木门掉落把他自己也吓到了。
他都没来得及注意别人有没有被吓到。
脑子里的自己还笑出了声。
他的目光在这狭小的房间里扫视着,对这狭小的屋子感到十分不满。
他的目光掠过皇帝,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多久,而是在看了一圈之后才落在了皇帝身上。
皇帝看着谢吾德那张美丽的脸,对方不笑的时候还真有一种清冷的冷漠,带着一点如同仙人一样缥缈的气息。
他看着皇帝凝固的绝望表情,他倏地笑了,冷漠消失不见,满满的都是癫人的气息。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这个以疯狂著称的皇子单手叉腰比了个耶,“老登,该下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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