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修仙道分六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灵动、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
灵动期引灵气入体,洗精伐髓,拓宽灵脉,如此人便可以使用日常基础法术,百病不生。筑基为褪凡,神识初生,可御器飞行,逍遥天地。再往上,每到一个阶段都会有雷劫伺候,秋执玉灵脉破损灵根枯萎完全不可能修到,上课时只听了个囫囵。
虽然只知囫囵,但她心中透亮:凌空一点,便凭空生出一道通往禁地的门来,却是渡劫大佬也做不到的。
作为神,他以前再怎么厉害都很正常,但作为魂,是不是有点太逆天了!
怎么办?越看越爱!越看越想娶!哪怕苏辞□□.死。第四百四十四条宗规没了也想娶!
这神该如何追?完全没参考,而且她连人都没追过,向来都是别人追她。
秋执玉越走步伐越小。
禁地缭绕的雾瘴中,彼此腕间的金色丝带被崩的笔直。
“怎么了?”他停步关切道。
秋执玉停下心底的小九九,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像大尾巴狼。
“我今年十九,您贵庚?生辰在何时?”先打探清楚,等出去了,合一合八字,再将每月吉日挑出来,追到手立刻成婚。
“不知。大概很多个万载,没算过。”前句回的生辰,后句回的年龄。
秋执玉脚下打滑,差点摔成狗啃。
很多个万载!这么老!这是祖宗啊!
没关系没关系!他是神,应该看脸和身体情况,不应该关注年龄。
秋执玉自洽的非常快,决定将年龄八字就此揭过。
“对了,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秋执玉三两步上前,站在他身前。
这一瞬,她才清晰地感受到两人间的体型的差距。
她在女孩子里算得上高挑,有一米七,换上劲装自带飒爽,可此刻站在他身边,竟只堪堪到他的肩膀。她微微仰头,视线掠过他线条利落的下颌。
好高!
他微微上前半步,俩人间的距离更近了,空气似乎都因这过近的距离而变得稀薄了几分。
秋执玉的目光逡巡在他领口。
不知道脱了衣裳有几块腹肌,领口那点皮肤看起来好白。
有点馋男色,怎么就只剩魂魄了,现在只能看不能吃,好可惜……
“无名无字。退后三步!”他的声音如玉入寒水,瞬间击碎了她那点不合时宜的遐想。
“哦。”秋执玉修行不咋地,但执行力极强。话音落下的瞬间,足尖已点地向后疾退,精准无误地落下三步。
就在她站稳的同一刹那,他并指凌空疾点,指尖流光飞旋,一道繁复无比的金色符咒瞬间凝成,携着沛然莫御的力量嗡鸣着撞向浓稠的迷瘴!金光所过之处,瘴气瞬间消散。
“左六步,抬右手,破大拇指垂直往地上滴入一滴血。”他的指令毫无停顿。
秋执玉没有半分迟疑,身形向左急掠六步毫不犹豫划破拇指,将沁出血珠的拇指朝脚下漆黑的地面用力摁去!
血滴下去有轨迹,太慢,而且她也不怕脏。
四周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秋执玉起身抬头。
只见迷瘴松林不再,眼前由雪白变成了极黑,抬头是一团团飞舞的黑红之气,低头是各种面容恐怖的恶鬼。
秋执玉连打了数个哆嗦,头皮发麻,“这什么情况?你带我来禁地就是为了看这些?”之前她要是一个人落入断崖,估计魂都能被分食干净。
带她来禁地难道是为了教育她,让她亲眼看看云雾遮蔽下的断崖是什么鬼样子,不得不承认办法很有效,他成功了,她以后再也想不来了。
望着虎视眈眈的恶鬼,秋执玉将自己藏到了他的魂魄中,抬手发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来禁地上空乱飞了。”
“让你看见这些是我之过。白雾是鬼瘴,瘴气散了自会显现原貌。带你来这里是为了寻样东西当你的灵根。”他扯了扯手上的金色丝带,无声催促。
秋执玉刚想问都是鬼该如何下脚,便见他上前一步,众鬼便集体后退一步。
秋执玉赶忙抬脚跟上。
狐假虎威!她爽到了!
秋执玉:“这里都是鬼,应该也有很多尸体,你该不会是想从哪具尸体上挖一个给我用吧?”
他抬袖将近处的鬼挥的远些,道:“这里没有尸体,这些恶鬼都是被魂昙吸引过来的,他们没有自我意识,只剩求生的本能。此处别人下来会死,你不会。”
秋执玉闻言,下意识便想追问为什么她落下来不会死。念头刚起便想明白了,因为她的血。
鬼也属于浊煞,她的血能净化。
秋执玉瞬间不怕了。
背直了,腰挺了,说话的嗓门也大了:“那魂昙是什么东西?”
“昔年造的一朵花,内有有连绵不绝的生机与修复之力,只一片花瓣便能令恶鬼血肉再生。”他停下脚步,“到了。”
秋执玉举目看前,除了枯枝黑地与恶鬼什么都没看见。
正欲问,后背便传来一阵温和推力。
半步之差,眼前景象骤然剧变!仿佛穿透了一层无形水膜,周遭空间如涟漪荡漾,眼底恶鬼枯枝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惊人景象。
蓝天白云,净水游鱼,遍地皆是绿萼白瓣的盛放昙花,静默而汹涌地开满了整方天地。
“好漂亮!”秋执玉扭头回望,眼底映照出一片花海,花海中立着淡色人影,“但哪一朵才是魂昙?”是因为要一朵朵找过去,才迫不及待的将她推了进来?
“都是,在这等我。”话音未落,他已向前走去。步伐看似从容,却一步数丈,快得惊人。
金发紫衣,驻足于万花中央,下一息,无数道金光自他周身迸发,如旭日初升,骤然铺向八方。
就在秋执玉生理性眨眼的刹那,漫天白昙齐齐离枝飞起,凌空散作亿万花瓣。视线所及,再无蓝天,亦不见他的身影。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也成了万片中的一瓣,逐光而起,随风翩跹,轻盈如叹,恍若梦境。
……
“小二你怎么还不醒,都睡一个多月了。”说话的人是咸鱼峰峰主张敬之。黑发美髯,五官端正,三十出头模样,“若早知有今日这一遭,我以前就该打狠点,一定是你跑慢了。”
念叨完,他抬手用力掐了掐秋执玉的脸,“小二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大好年华就这么躺在床上醒不来了!”
“师父,您快松手吧。二师姐脸上的红印才消下去,您这一掐又红了。”一道蓝色身影轻巧地插了进来,边说边熟练地将张敬之拉开了些。
那是秋执玉的小师弟扶幽,刚满十六岁,一身书卷气,温温和和的,却总能在这种时候及时出现。
张敬之的视线掠过扶幽,最终停在他身后,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与责备:“还知道回来,你师妹都躺床上一月了。”
一月前,仙魔大战以魔君段去尘被活捉,千魔被俘告终。咸鱼峰众人带着战利品兴高采烈归家,却寻不到秋执玉的身影。
常年相伴的默契让他们再清楚不过,关键时刻秋执玉从不会无缘无故离山。既然不见人影,不是遭遇急事,便是她自身出了变故。
张敬之和扶幽没有丝毫犹豫,放下东西便出峰寻人。咸鱼峰众人只是辈分高,地位不高,也就没喊人大肆搜寻。也万幸,秋执玉手上的绿命牌有他们二人的一丝魂魄,可以反向追踪。
他们找到秋执玉的时候,人躺在后山的苦楝林,白袍染上淡紫,落花满身,画面静谧唯美。
扶幽远远望见那道身影,绷紧的心弦终于一松,缓下脚步,当场缓下一口气。
而张敬之却以为秋执玉已遭不测,顿时什么也顾不得,哇地一声哭喊出来,毫无长辈稳重之态,跌跌撞撞扑上前去。
最终还是扶幽这个弟子上前查探了一番,人活着,没咽气,体内原本残缺的灵脉竟已修复。
张敬之收回视线,回身又掐了把秋执玉的脸。
年轻就是好,水嫩,不像他老了,脸都糙了,羡慕啊!
“小师弟传信与我说师妹因灵脉修复昏迷不醒。”张盈袖一身素净衣裳,身形娇小却立得端正,“因此我特地寻来了千年灵髓,给师妹补养灵脉,便回的晚了些。”她稍作停顿,指尖无意识地蜷缩,声音放得更轻了些,“此外……师父,我想请您见一个人。”
张盈袖出生不详,多年前张敬之游玩回来在山下捡的她,然后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养大,所以彼此心中皆把对方看做亲生女儿与父亲,张敬之一身本事,张盈袖尽得真传。
“什么人啊?”张敬之起身,踱步到张盈袖跟前,目光却被她臂弯中一团毛茸茸的黑影吸引,“哪里捡的玄猫,这毛发油光发亮,手感定然不错。体态也丰润,可惜是只猫,不然可以下锅炖了弄锅子吃。”
张敬之自然而然地伸手逗弄,指腹传来的触感温暖柔软,让他不由笑了起来。
小二对圆毛过敏,他已经很久没摸过毛茸茸的可爱生物了。
张盈袖看着师父全无所觉,饶有兴趣的逗弄模样,喉间微微发紧,她该怎么说,等会师父才不会当场拔剑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几乎含在嘴里,带着明显的忐忑,“师父,有没有可能,他不是玄猫,是狐狸,还是……”她悄悄抬眼观察师父的神色,用尽了全部勇气,飞快地说道:“还是能变人的那种,我在外面成亲了,和他!”
一口气说完,张盈袖心中的大石落地,人都轻松了不少。
扶幽望着大师姐臂弯中的玄狐,默默退后了两步,避免一会儿被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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