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赵思安一路小跑,不耐烦地说道:“怎么敲门呢?你这是砸门吧?”
虽然来到门口,但是他没有开门,心里琢磨着外面来的是什么人?
因为特殊原因,家里平时并不来人,特别是家里靠近山脚,这里并没有人来往。
他想趴着门缝看看,但是厚实能防野兽的大木门严丝合缝,看不到外面一点。
“开门。”赵四柱听着人来到门口,迟迟不肯开门,不耐烦地骂道:“扫把星还不快开门,我看你现在还怎么躲?”
“我去。”赵思安牙痒痒想骂人,这老东西又来了,真是不知所谓,“哪来的狗吠,竟到老子这里乱叫个不停?”
他几步爬到梯子上,探头看向门外,一脸不屑地道:“再敢来砸门,打断你的手。”
赵思安真是烦了,他这里还是一塌糊涂没有捋顺清楚,这老东西总来捣乱。
“村长。”赵四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指着赵思安道:“你看这扫把星,竟然敢辱骂长辈,一定要好好罚他。”
“不。”赵四柱一跺脚,恨恨地看着赵思安,“要把他撵出村。我们村可不能留这等不知尊卑的混账东西。”
门外站着七八个人,除了赵四柱和赵大柱之外,还有几名老者,并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其中一名清瘦老者,五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件长衫,文质彬彬像是一名读书人。
他并没搭理赵四柱,只是抬头看向赵思安,眼神颇为复杂。
赵清鸿沉默不语,看着墙头少年,唇红齿白容貌俊美,眼神清透一派天真,正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
赵清鸿心中暗叹:赵三柱把人养的真好,怪不得招兄弟嫉恨。
他对赵思安招招手,“安小子,你下来谈点事情。”
“嗯?”赵思安挑眉,暗中思索:村长他们来干什么?赵大柱他们找来的帮手?
“不下。”他摇摇头,眼神转向赵四柱,“他们已经来过一回。”
赵思安眨眨眼睛,眼神有些不安地说道:“他们要把我卖了,俩个孩子也不放过,太可恶了。”
真是的,让他下去,他就下去吗?
会很没面子的。
“什么?”赵清鸿蹙眉,眼神严厉地看着赵思安,“安小子,你这话可是真的?”
他眼尾扫向赵四柱,一脸严肃地说道:“律法规定,不允许贩卖人口,若有此事定当严厉惩处。”
“没有没有。”赵四柱一听,连连摆手道:“我就是气狠了,口不择言几句。”
“村长。”赵大柱一听,连忙接过话来,“老四就是被气着了,胡言乱语几句,吓唬一下而已,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说完,他话语一转,抬手指着赵思安道:“村长,你也看到了,这安小子不敬长辈,我们来了竟连个门都不开,真是被老三惯坏了。”
一个捡来的扫把星,被老三那个迷了心眼的当个宝贝疙瘩养着,怎么不叫他们这些兄弟怨恨。
要是想养孩子,在他们哪家过继一个就是了,偏偏捡来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扫把星养着。
“咦?”赵思安一脸惊讶,看向赵大柱问道:“这是我家,你们来我家来吓唬我,这是哪来的道理?”
简直就是不要脸。
“再说了。”他撇撇嘴,一脸不满地道:“你们不是说我是扫把星吗?我哪敢让你们进来,万一克死怎么办?”
“克死你倒是没什么。”赵思安继续道:“万一吓着我呢,得不偿失啊!”
不是说他扫把星嘛,那他就是了,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办?
不会真像书上看的一把火把他烧了吧?
“你……”赵四柱又气又急,张口就要骂,却被赵大柱一眼瞪回去。
赵大柱双手背在身后,身型有些佝偻,看眼赵思安,又转向赵清鸿道:“唉!村长你也看到了,简直是冥顽不灵。”
“呵……”赵思安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道:“抢我家产不算,还要把我卖了,我得有多贱,要给你送上笑脸,还千恩万谢把你迎进门。”
怎么做都是费力不讨好,还是别废那口舌,免得被他们趁机闯进家里。
他倒是无所谓,从小皮实惯了,主要是怕吓着俩孩子。
想到这里,赵思安直截了当地说道:“什么也不可能给你,死了这心吧。”
“安小子。”赵清鸿眉头蹙的越发紧,颇为无奈地道:“好好说话。这里都是长辈,不能不敬。”
他无视赵家两兄弟的眉眼官司,看着趴在墙上油盐不进的赵思安,说道:“下来,把门打开,今天把事情说清楚,也免扰你时时不安。”
“你们看好了。”赵思安一伸手,左手心冲着众人道:“可别有个万一,到时赖在我头上,说是我克的,我可承受不起。”
他左手手掌上,赫然一条笔直的横纹,就是人人所称的断掌。
所谓的克亲克长克父母,这也是赵思安刚生下就被抛弃的原因。
这种封建迷信,在这古代几乎人人深信不疑,只有老猎户赵三柱不在乎,把他捡回来当亲儿子养。
“村长。”赵四柱惊喜万分,哪怕看着赵思安伸出断掌让他万分厌恶,也迫不及待地说:“这种克亲的扫把星,我们村不能容他,一定要把他赶出去。”
他还记得赵思安冲他比划着手,口口声声要克死他,这个仇不能不报。
现在正是时候。
赵大柱一脸沉痛,瘦削的脸上露出刻薄的一面,“若是没有被他所克,说不定我那三弟至今还在人世。”
“简直是放屁。”赵思安忍不住爆出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什么叫寿终正寝知道不?”
这种污蔑赵思安不能受,原主更不能受,否则真无他容身之地。
倒不是他贪恋老猎户留给原主的家产,也不是离开这里无法生活,而是不能增长这种封建迷信。
这种风气害人不浅。
他窜下梯子,打开大门,二话不说地抬手拍向离他最近的赵四柱肩膀。
“我先克下你们试试。”赵思安说完,毫不留情的又抬手拍向赵大柱,“若是你们死了,我立刻给你们两个赔命。”
“若是不死。”他冷笑一声,迎着赵大柱阴狠的眼神,“以后不许踏进我家附近,否则我必每日到你们家门口,努力克你们家里每一个人。”
赵思安咬牙切齿地道:“不死不休。”
这个老东西最阴险,赵四柱不过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他赵大柱才是心思狡诈的狠毒之人。
他可没错过赵大柱眼里的阴狠,看着都胆战心惊,否则也不会闭门不出,想着往后拖一拖想个好办法再处理这件事。
现在正好村长在,他就让他们看看,他赵思安是不是真的克人。
哪怕不能证明什么,也要把赵大柱脸皮扒下来,不过就是一个觊觎兄弟家业的阴险小人。
“够了。”赵清鸿一直没说话,看他们双方越闹越不象话,喝道:“简直不成体统,闹成什么样子了?”
赵大柱他们什么心思,大家心知肚明,只不过不好说到明面上。
赵大柱他们也是,明明要夺人家业,还要扯个油头,拿断掌这事来说。
赵清鸿看眼身旁的几名老者,一脸严肃地道:“我们今天之所以来,就是当着你们面说一件事。”
老猎户赵三柱,早就知道自家兄弟什么德行,重病时就做了安排,已经把名下几亩地,还有这座坚固的房子过到赵思安名下。
谁也抢夺不了。
“还有安小子的事。”赵清鸿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接着有道:“既然当初接受了安小子,那么这么多年过来,村里也没发生什么事,驱逐一事休要再提。”
“哟……”赵思安一听,顿时对着村长笑道:“村长所言极是,以后谁要再说我克人,那先死几个再来提。”
他看着赵大柱,丝毫不顾他难看的脸色,笑道:“等你们兄弟被我克了之后,再来寻我说事吧。”
不死可别来。不死能是克吗?
“好了。”赵清鸿看赵大柱他们又要闹,立刻阻止道:“都散了吧,别让人看了笑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不远处站了很多村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是听到消息都过来看热闹。
赵大柱脸色铁青,紧紧咬着牙关,恐怕自己控制不住反驳村长。
“好你个扫把星。”赵四柱是个暴脾气,根本不把赵思安放在眼里,抬手就要打,“你想克老子,我打死你个扫把星。”
刚才赵思安大逆不道,抬手拍他们两兄弟肩膀,还是用那只断掌,把他恶心坏了。
但是顾及村长他们,想要早点赶走赵思安,把房子田地拿到手。
哪怕是晦气,赵四柱也忍了。
但现在算盘落空,对死去的赵三柱的怨恨,还有对赵思安嫌弃怨毒,让他恨不得立刻把人打死。
“哟哟哟……”赵思安闪身一躲,抬手一推,“我这可是正当防卫啊!”
赵四柱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好在及时稳住没有摔到。
赵思安看他这模样,总算出那么一点气,语气却是委屈巴巴地道:“村长,当场行凶,这要如何惩处啊?”
还想着怎么教训赵四柱他们,没想到自己主动送上把柄,他可不能不要。
“够了。”赵清鸿一脸怒容,眼神冒火,“这么大岁数,竟然欺辱一个小辈,还要不要这张老脸了?”
“达不到目的呗。”赵思安一点不客气,慢悠悠地说道:“这是恼羞成怒,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落井下石,赵思安心里暗暗给自己点个赞。
“老四。”一直没说话的赵大柱,看到村长恼了,急忙拦住赵四柱道:“犯什么混呢。”
他说完,又看向村长,还有几名家族里的老者,心里暗恨他们不向着自己人。
反倒是公正的把话说到明处,暗指自己不该为难这个扫把星,想要夺这些家业。
“既然村长决定继续收留这个祸害。”赵大柱咬咬牙,眼里满是不甘地道:“那我们就不说什么了。”
“慢着。”赵思安看他生出退意,却是上前一步,一脸正色地道:“对我动手打骂这件事,任凭村长与族老们处置,但是……”
他身材清瘦,一脸稚嫩,立在村长与几位一直没说话的族老面前,周身气势丝毫不比这些威严老者们弱。
“他们觊觎家业。”赵思安脸色严肃,眼神认真地问道:“心思恶毒到要把我及两个孩子私自掠夺走进行买卖,违反律法之事是否要经过官府审理?”
遇事找警察叔叔,是每个现代人必备精神。
哪怕这是古代,不也是有官府可以报案,赵思安想试试这些人想法。
也想听听这些本地人对官府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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