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威亚上掉下来的孩子他爹
我正式意识到自己“当爹了”，是被吊在半空中的时候。
——不是比喻。
是真的被钢丝吊在半空中，离地三米，腰上勒着安全绳，腿上绑着炸点，导演在监视器后面森严脸：“再来一条，刚才那个眼神感情不到位。”
我演的是冷酷疯批反派，刚刚把男主按在地上暴揍完，要被警方狙杀，一颗子弹打中我，我“腾空而起”，炸点轰一响，尸体飞出去三米，划出完美抛物线。
一下午，我已经“壮烈牺牲”了八次。
大概是第九条的时候，我刚在空中被吊到最高点，手机在裤兜里震得像要从我屁股里震穿出来。
导演喊了声：“卡——状态很好！准备再调一个机位——”
我刚想松一口气，钢丝没放下，手机又震。
老秦。
经纪人老秦这个点打电话，通常只有两件事：
要么是给我接了几个通告，要么就是—— 我塌房了。
我预感不太妙，冲场务喊：“先别动钢丝，我先接个电话！”
悬在半空中，我一手抓着钢丝，一手艰难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喂？”
那头老秦声音哆嗦得像在参加我追悼会。
“……儿啊，你完了。”
我：“？”
他那语气，好像我已经挂墙上了。
“你说人话。”我说，“是我哪个黑料爆了？出轨？PC？家暴？还是微博骂人被翻出来了？”
“都不是。”老秦沉痛地吸了口气，“比这些都严重。”
我心里咯噔一下：“……抢劫杀人等重大犯罪事件？”
“滚！”他忍不住吼，“你让人家怀孕了！”
我当场一口气没接上来，差点在空中原地高空坠亡。
“谁？我？”
“对！”老秦破音，“还记得你上部戏那个对手演员么，小A！”
小A。
我最近一部戏的搭档，小透明刚出道，天天在剧组跟我雄竞抢戏，年纪不大，气势倒挺足。
我脑子嗡一声，忍不住嚎：“你疯了吧？他是Alpha啊。”
老秦深呼吸：“算了，你自己看吧。”
微信那头“叮”一响，发来几张高清大图。
第一张，是某小区门口偷拍的。
夜色昏黄，小A戴着口罩渔夫帽，身上是宽大的连帽衫，单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提着一袋垃圾。
——重点不在垃圾。
重点在他的肚子。
挺得…… 挺得那叫一个圆润。
像AI自动给他纸片人身材上加了个随机孕肚模板，毫不讲理。
我盯着照片看了足足三秒，脑子里只剩一个大写的：
——卧槽。
“看到了吗？”老秦咬牙切齿，“人家狗仔说，这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之前就拍到过，现在肚子这么大了，直接开价——五百万。”
“……五、五百万？”我被钢丝勒得更喘不过气，“这肚子是镶钻的吗？”
“你还有脸开玩笑！”老秦要被我气死，“这不还在谈吗，人家说，你们拍那部戏时有多次夜里出入同一公寓的记录，旁边还有热心业主作证，说看见你拎着一大包宵夜上楼……”
我闭上眼，回想了一下那阵子收工后的无数个深夜。
宵夜是有。
上楼是有。
打游戏是有。
但——
“等等！”我硬生生把自己拉回现实，“我们俩都是Alpha的好不好？他当时进组自我介绍写得很清楚——男，Alpha，22岁，单身。”
老秦破口：“我哪知道啊！你俩拍戏期间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身体接触？！”
我冷静陈述事实：“我们最激烈的接触是抢遥控器，他抢不过我，还哭了。”
老秦：“……”
空气停滞三秒。
老秦：“我去剧组探班，感觉你俩确实挺亲密的。”
我无奈：“那是热演的。”
老秦：“感觉很暧昧哦。”
我炸裂：“热演懂不懂，横村儿，地处南方，大夏天拍戏，贼热，都tmd是演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老秦咬牙，“他是伪装的？”
“你别闹。”我说，“他爷们儿得不行。天天在剧组里跟我比谁更man，雄竞到我看见他就想打他一顿。再说了——他没味儿。”
“退一万步说，”我努力克服钢丝勒着裆的难受，“就算他是Omega，这孩子也不可能是我的。你看见我上他了吗？我这人虽然是娱圈老油条，但我子孙可没孢子形态，我tm也不是wifi。”
那头沉默了一下。
“……这我哪知道啊。”老秦说，“总之，狗仔是吃准了你了，人家连你们之前剧组酒店楼道监控都给我发来了。晚上十点、人高马大套个帽衫，谁看不出来是你啊？”
“那你不会说我上去是去给他辅导台词？”我挣扎着说，“我可是专业的。”
“人听不进去。”老秦烦躁地说，“你别在那儿吊着了，先下来吧。小A那边要和你当面谈。今晚半夜一点，城郊那家通宵咖啡馆。”
“半夜一点？”我震惊，“这是谈正经事儿，还是谈杀人越货啊？”
“谈锅。”老秦咬牙，“谈你要背的那个锅。”
他说完挂了。
我深吸气。
钢丝挂着我腰，我对着摄影棚的天花板，沉默了两秒，怀疑世界： ——两个Alpha，能怀孕，这符合地球生物学设定么？？？
底下工作人员冲我喊：“哥，刚才电话有啥事？要不要先休息？”
我想了想，淡淡道：“没事，演完这条。导演，来吧。”
——反正都后继有人了，还怕多死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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