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大瓜：孩子是金主的
自从我发了那条“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之后，我的人生进入了一个魔幻阶段。
走到哪儿都有人冲我点头：“恭喜当爹。”
我助理给我递水：“哥，慢点，注意身体，你现在可是拖家带口要养家的人。”
连导演都在片场关心我：“夜戏别拍太晚，特殊时期，家里人需要陪伴。”
我：“……”
真正的“家里人”，此刻趴在我家沙发上打呼噜—— 小A抱着枕头，睡姿像一个卷成一团的小猫儿，怀里夹着我随手扔的外套，腿缩着，肚子微微鼓起。
睡得那叫一个甜。
我本来只是想拿个毛毯给他盖一下。
手刚放到他肩上，他就迷迷糊糊抓住了我的手腕，声音奶奶的：
“哥……”
我愣了三秒，心都要化了，赶紧抽回手—— 再这样下去，我怕我真要去改户口簿了。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
我看了一眼，是老秦。
“出事了。”他语气很复杂。
我已经习惯了：“又谁怀孕了？”
“还是你家那位。”他压低声音，“这次不是你当爹，是别人抢着当。”
我：“？？？”
没等我发作，他直接把链接甩过来。
我点开一看，差点把手机摔了。
【爆料：小A怀孕真实对象是某金主？】
【某顶流只是背锅侠？】
配图是一张被打码的聊天记录截图：
爆料人A：你们以为是那个顶流吗？其实人家只是帮忙。真正孩子他爹是一个老牌金主。小A死活不肯打掉，就是为了上位。
评论区私生、黑粉已经狂欢了：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拍一部戏就怀孕呢】
【原来是金主的？那当爹的要排队了】
【顶流为剧播背锅不易，建议赶紧撇清关系】
【磕戏里就行了，其实25年线下两人根本没联系，都是经纪公司资本运作】
我脑袋“嗡”的一声，血压直线飙升。
背锅就不说了，现在锅还要被人抢？
我好不容易在CP粉那儿立起来的“负责任好丈夫好爸爸”人设，说没就没？
老秦安慰我：“你先别急，营销号瞎写。”
“瞎写你不早点压？”我火气一上来，“这话传出去，我算什么？闲杂人等？磕糖工具人？”
他在那头沉默两秒：“……儿啊，你这是在吃醋。”
我瞬间炸毛：“谁吃醋了？我吃谁的醋？有什么醋好吃的？！”
“这就对了。”老秦轻飘飘一句：“你个臭背锅的，瞎吃什么醋？”
我：“……”
我坐在客厅，盯着手机屏幕上那行字——
【真正的孩子爹是某金主。】
胃往下一沉，很奇妙的感觉：不是对方造谣我的愤怒，而是那种—— 自己辛辛苦苦在心里编织的一点甜，被人一脚踩碎了。
——
我跟助理小周出去喝酒。
酒吧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我对着那杯威士忌发呆。
小周劝我：“哥，你这什么表情？像被退婚的。”
我一杯闷下去，嗓子辣得要死：“你说我图什么？”
“图钱？”他认真摇头，“你不缺。”
“图热度？”我继续。
“你自己就够红了。”小周道，“顶流不需要带娃出道。”
我盯着桌面上的杯子，突然冒出一句：
“……那我图人。”
小周一愣：“你说啥？”
“没说什么。”我赶紧换话题，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把我自己都吓一跳，“我只是想不通，凭什么。”
小周慢慢明白过来，眼神变得危险：“哥，你是不是——”
“不是。”我抢先否认，“我是纯粹从公关角度考虑——”
“从公关角度考虑，你在吃醋。”小周非常冷静地总结。
我真想把那杯酒扣他头上。
正当我准备再来一杯，把自己彻底麻痹掉的时候，老秦的电话又打进来了，声音比刚才还急：
“别喝了，赶紧回来！”
“怎么？”我烦躁，“别打扰我做情绪体管理。”
“你家崽子出事了！”老秦吼，“小A被堵了！”
我整个人“啪”站起来，酒立刻醒了七成。
“谁堵她？”
“私生粉加狗仔，一群人围着问孩子爹是谁，还拿着那个金主的名字逼问她！”
我脑子嗡的一声：“他现在在哪？”
“你家附近小超市！”
我骂了一句，拎着外套就往外冲。
——
冬夜冷得要命，路灯把地面照出一块一块的黄色。
我冲到小超市门口，还没走近就听见乱七八糟的声音：
“你到底跟那个金主什么关系？”
“是不是拿狗哥垫背？”
“你为什么怀孕不打掉？”
“孩子是谁的？说一句啊！”
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推开人群，我看到那幕——
小A被围在货架边，背靠着饮料柜，戴着口罩，帽檐压得很低。
他怀里抱着一大包薯片和两盒巧克力，手还抓着一盒草莓酸奶。
人看上去——皱皱巴巴的。
有人拿着手机怼在他脸前：“你不说话是默认了？”
小A抿着嘴，死死抱着他的零食，眼睛微微红着，明显受惊。
我胸口的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你们干什么呢？！”
这句话一出口，人群齐刷刷转头。
有人小声尖叫：“卧槽——狗哥！”
有人立刻举起手机：“录！录！录！”
闪光光下，我一眼扫到小A——
他先是一愣，然后眼神一亮，像看到了救命稻草：“哥……”
那声“哥”，又软又黏，带着一点委屈。
我心都被他喊化了，再一看他怀里那堆零食，莫名其妙觉得想笑—— 这小笨蛋，都被围攻了，还惦记着吃。
“把手机放下。”我压着火气，挡在他前面。
有人不服：“我们就想问个问题，又不打人。”
“问题？”我冷笑，“围堵一个孕妇，逼问孩子他爹是谁？你们觉得这问题适合公开讨论么？”
几个粉丝还嘴硬：“那你倒是说啊？你都不澄清，大家当然猜。”
“我说过了，”我一字一顿，“孩子是我的。”
人群瞬间一静。
有人质疑：“可现在爆料都说是金主——”
“金主给孩子奶粉钱了吗？”我反问，“会半夜起来给孩儿他妈煮面吗？会陪产吗？”
我声音压得不高，却字字清晰：“你们拿着手机堵一个孕妇，觉得自己很勇？”
一圈人顿时有点心虚，互相看了几眼，慢慢散了些。
还剩下几个私生和狗仔不肯走：“那我们可以拍你们一起回家吗？”
我扯了扯嘴角：“可以啊，拍完记得打码门牌号。要不然律师函寄你家。”
他们不情不愿地后退，但镜头还是黏着我们。
我懒得再多说，直接转身，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整个超市瞬间窒息。
私生们疯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他抱他了！！他抱他了！！】
【这是什么修罗场？】
【我靠这是我能看的吗？！】
小A整个人僵住。
“哥……你、你放我下来，我、我可以走……”
“闭嘴。”
我低头瞪他一眼：“你腿都吓软了你走个鬼。”
私生们继续尖叫：
【啊啊啊我死了！！】
我怒火更旺：
“闭嘴！都给我闭嘴！”
我抱着小A，大步往外走。
后面一群私生边尖叫边追：
【季哥你别走啊！！】
【孩子真是你的吧？！】
我：“你们再叫一句，我报警说你们骚扰孕妇！！！”
全场秒安静两秒。
下一秒又更大声了：
【啊啊啊啊季哥骂我了！！】
【他骂我我好开心！！】
我TM气得差点当场去世。
——
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在伺候祖宗。
我把他塞进副驾驶。
上车之后，他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软到椅背上，紧紧抱着零食和那盒草莓酸奶，眼睛红红的。
我发动引擎：“现在知道怕了？”
他“嗯”了一声，小声道：““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捏着方向盘，咬着牙压住火气：
“对不起。那些人怎么找到你的？”
小A抖抖地：“我……我只是去买点吃的……”
我：“你怀孕了还吃零食？你不怕孕期糖尿病？”
小A委屈了：“我……我饿……”
我心一软。
火都烧不起来了。
我把车开出去。
全程沉默。
小A偷偷瞄我几眼。
我突然说：“以后你一个人不准出门。”
他愣住：“哥……你、你为什么管我？”
我瞪他：“因为你现在对外怀的是我的。”
小A立刻低头，嘴唇抿得快要哭：“……对不起。”
靠。
又委屈了。
我别开视线，心口莫名其妙有点燥热。
“能告诉我了么？”我认命地叹气，“孩子是谁的？”
他抿着唇，小声回：“我想做完最后一次产检，再……再跟你说。”
“为什么？”
“因为你要是知道真相，说不定会不高兴。”他低头，“那我就会更难过。”
我心底那点酸，直接涨成一整片海：
就这小Omega，还怕我不高兴。
我烦躁又无奈，只能摊手投降：“行，你不想说就算了。”
“不过——”我又加了一句，“你要记得一件事。”
他抬眼。
“无论是谁的，”我看着他肚子，“只要你愿意，我都认。”
小A愣住了。
愣着愣着，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你哭什么？”我急，“我现在说的是正经话！”
他用袖子擦眼睛，声音发抖：“我就是……好感动……”
“你少在这儿给我煽情。”
“哥，你真好……”他抿着嘴笑，就那样看着我，“那、那你也别生气。”
我皱眉：“生什么气？”
“就……就算以后，真相不太好……你、你也不要讨厌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到底干了什么？”我怀疑人生。
“我没干坏事儿！”他连忙摇头，“就是……有点蠢。”
他一脸“我先认错”的表情，我一脸“我迟早被你逼疯”的表情。
最后，谁也没再说。
夜里睡觉前，我看着手机上那条金主爆料，突然觉得——
如果真有个金主，那我一定先跟他干一架。
就算孩子不是我的，醋我也吃了，气我也受了。这口气，不给人打回去，我就不叫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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