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阴冷,只有几缕天光从高处的冰窗渗入,落在方映雪身上。他银白色的长发铺散在干草上,像一泓凝固的月光。谢意知将他锁在这里已有月余,用尽了折辱的手段,试图打碎他那身永恒的平静。
起初,方映雪只是不解。他看着状若疯魔的谢意知,会认真地询问:“你为什么关着我?我的剑在何处?” 或者在被粗暴对待时,平静地陈述:“你的心跳很快,气息紊乱,于修行无益。” 他的眼神始终空茫,像结了冰的湖面,映不出谢意知扭曲的倒影。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抗都更让谢意知疯狂。他的折磨逐渐变本加厉,从□□到精神,无所不用其极。
直到那一夜。
谢意知带着一身酒气闯入地牢,眼底是浓重的疲惫与毁灭欲。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施暴,只是死死盯着方映雪,声音沙哑:“方映雪,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看不到我吗?你看不到我很痛苦吗?和我在一起会恶心你们这些大家公子哥吗?”
方映雪安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谢意知像是被这沉默彻底击垮,他猛地俯身,不是殴打,而是用一种近乎啃咬的方式,吻上了方映雪冰凉的嘴唇。那不是一个吻,更像是一种绝望的标记,一种试图留下痕迹的徒劳挣扎。
方映雪没有动。他感受着唇上传来的、与地牢阴冷截然不同的灼热温度,感受着沈意知身体的颤抖和压抑的呜咽。他空茫的眼底,似乎有什么极细微的东西闪烁了一下,像冰层下悄然流动的一丝水痕。
当谢意知粗暴地扯开他本就残破的衣襟时,方映雪第一次,极其轻微地,瑟缩了一下。这个微小的反应却被谢意知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发出低沉而扭曲的笑声:“哈……你也会怕?你也有感觉?”
接下来的过程,对谢意知而言是发泄是征服,对方映雪而言,却是一种全新的、无法理解的体验。疼痛是熟悉的,但伴随着疼痛而来的,还有一种陌生的、黏腻的、仿佛灵魂被侵入的颤栗。他像一件冰冷的瓷器,被强行注入了滚烫的活水,内部发出了细微的、几近崩裂的嗡鸣。
他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那双淡紫色的眼眸,不再完全空茫。它们会随着谢意知的动作微微失焦,会在某些瞬间,下意识地追逐着谢意知汗湿的、痛苦而又疯狂的脸庞。
事毕,谢意知精疲力尽地倒在一旁,很快陷入昏睡。方映雪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地躺着。地牢重归死寂,只有谢意知不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方映雪才缓缓抬起手。指尖划过被谢意知咬破的唇角,沾染上一抹殷红。他低头看着那抹血色,又侧过头,看向身边谢意知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
一种陌生的冲动,在他空寂的识海里滋生。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极轻地触碰到谢意知滚烫的眼皮,仿佛想要抚平那上面的褶皱。动作生涩而僵硬,带着一种非人生物模仿人类关怀的怪异感。
谢意知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一下。
方映雪立刻收回了手,恢复了一动不动的姿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从那一天起,有些事情不一样了。
他依然很少说话,面对谢意知的折磨大多沉默以对。但他的目光,开始更长时间地停留在沈意知身上。不再是完全的漠视,而是一种…专注的观察。他会注意谢意知情绪起伏时细微的表情变化,会在他靠近时,身体有极其微小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预备姿态。
甚至在一次谢意知发泄过后,疲惫地靠坐在墙边时,方映雪看着他凌乱的衣襟下露出的一小片肌肤,忽然开口,用他那特有的、毫无波澜的语调问:
“你这里,”他指着谢意知锁骨下方一道旧伤疤,“是怎么来的?”
谢意知愣住了,随即像是被冒犯般勃然大怒:“关你屁事!”
方映雪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地记住了那道疤痕的形状。就像他默默记住了谢意知身上其他的细节,记住了他灼热的体温,记住了他疼痛时喉咙里压抑的声音。
这种变化缓慢而隐秘,连谢意知自己都未曾明确察觉。他只觉得,方映雪似乎不再像最初那样,是一块彻头彻尾、无法撼动的冰。这冰的内部,似乎正在滋生某种他无法理解的东西。
某天夜晚,谢意知仿佛得了什么好东西,第一次神情愉悦地进了地牢,手里神秘兮兮的抱着那个好东西。
“咔哒”一声,谢意知给方映雪的脸上扣了一个精致的皮革嘴套,黑色的皮带紧紧缠绕过他高挺的鼻梁和下颌,金属搭扣在耳后锁死,迫使他微微仰着头,修长的脖颈线条完全暴露,喉结在束缚下显得格外清晰。
谢意知蹲在他面前,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笑容。他伸出食指,轻轻划过那被皮革禁锢的唇线,指尖最终停留在方映雪被迫凸出的喉结上,感受着其下微微的滑动。
“大师兄,你知不知道,”谢意知歪着头,语气轻快,像在分享一个秘密,“这东西,据说最早是用来对付不听话的猛兽的。”他的指尖在喉结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特别是那些…会咬人的狗。”
方映雪淡紫色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银色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他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被套住的不是他自己。只是当沈意知的手指按压喉结时,那脆弱的部位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谢意知看着他那副逆来顺受、却又从骨子里透出疏离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染上一丝落寞。
“真没意思,”他低声嘟囔,像是抱怨,“你总是这样。”他拽了拽连接在嘴套上的皮质牵引带,方映雪被他拽得向前倾了倾身子,喉结处的皮带勒得更紧,但他依旧沉默。
“不过没关系,”谢意知忽然又笑了起来,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他凑近方映雪,几乎贴着那冰冷的皮革,声音压得很低,“大师兄,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你可以猜猜看,你要有多久才会像一条真正的狗一样,看到我就会摇尾巴。”
地牢里弥漫着血()腥与情()欲混合的浑浊气息。谢意知刚结束又一轮的宣泄,精疲力尽地倒在干草堆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头顶渗水的石壁。方映雪安静地躺在他身边,银发凌乱地铺散,像被暴风雪蹂躏过的雪原。
死寂中,谢意知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破碎:“方映雪,你看看现在带嘴套的你,是不是才像一条狗?”
他侧过身,用手肘撑起自己,凑近方映雪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语气带着恶意的嘲弄:“嗯?高高在上的大师兄?你说啊,现在谁更像丧家之犬?”
他非常期待着看到方映雪的屈辱,看到他那永远平静的面具碎裂。
方映雪缓缓眨了下眼,淡紫色的眼眸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清澈。他并没有看沈意知,目光似乎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他转回头,视线平静地落在谢意知脸上,用那特有的、毫无波澜的语调陈述:
“你比较像。”
谢意知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方映雪继续看着他,眼神纯粹得像在观察一个客观事实,补充道:
“你一直在叫。”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谢意知所有的伪装。他猛地意识到,在刚才那些失控的时刻,发出呜咽和乞求般呻吟的人,确实是他自己。而方映雪,除了呼吸略微急促了些,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发抖。他才是那个在**和痛苦中失态、像真正的丧家之犬一样乞求安抚的人!而方映雪,即使身处最不堪的境地,依然保持着一种可恨的、近乎非人的冷静。
“闭嘴!”谢意知猛地伸手掐住方映雪的脖子,眼眶赤红,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变调,“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这样看着我?!”
方映雪并没有挣扎,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对脖颈上的力道感到不适。他看着谢意知近在咫尺的、扭曲的面容,那双空茫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对方的倒影,一个被自身**和痛苦折磨得狼狈不堪的灵魂。
他忽然抬起手,不是推开谢意知,而是用冰凉的指尖,像之前想的那样轻轻碰了碰谢意知剧烈颤抖的眼皮。
这个动作让谢意知浑身一僵,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
方映雪看着他,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用一种近乎叹息的、极轻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你比较像。”
这一次,谢意知再也无法反驳。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松手,瘫倒在干草堆上,发出一声如同困兽般的、绝望的呜咽。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以为自己囚禁、玷污了这轮明月,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在对方冰冷的映照下,无所遁形、丑陋不堪的丧家之犬。
而方映雪,默默收回了手,指尖还残留着谢意知眼角的湿意。他不太明白那是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去碰触。他只是觉得,当谢意知露出那种表情时,他空寂的识海里,会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刺痛的感觉。
这感觉陌生而细微,却像一颗种子,落在了被强行开垦过的冻土上。
大部分时候,方映雪的眼里并无欲色,哦,不对,有时候就算是已经干起来了,他眼里也没什么欲色。
所以自己这到底是在干嘛?
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谢意知一件一件穿好,抱膝坐在地上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
他转头看了方映雪一眼,方映雪的眼里依旧一片淡漠,好似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在他的眼里留下丝毫的画面。
…...他内心毫无波动,面上也没有丝毫表情,感觉自己要成为方映雪2.0了。
唉,算了,反正他其实也觉得没意思极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理智逐渐回来了,甚至感觉有点对不起人家,人家只是说他像一条狗,真正夯自己的是凌清彦那个臭傻逼。
自己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欺负一个智障儿童,他只是智商低,是傻逼,仅此而已,除此之外,他何错之有啊。到底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让人家看到自己啊?他是个目中无人的装货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整上什么“我要让你这干净的眼里,也能映出我的影子”来了,好尬啊,脚趾都要扣出一套系统的梦幻城堡了。弄他就算了,还搭上自己的屁股,真的是亏大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没有再看方映雪一眼,解开了缚仙锁,打开了牢笼的门后就一去不复返。
十多天后,谢意知又再次回到了地牢。囚禁过人的朋友都知道,犯罪现场是一定要打算干净的,不然容易被抓。
可等他走下石阶,看清地牢里那个挺拔地跪坐在地上的身影后,他突然怔住了。
方映雪他竟然没有走??
男人银白色的长发像绸缎一样铺满一地,容色一如既往的柔和冷淡,以至于看起来像个人偶,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
谢意知的理智回来后,知道自己之前的一系列行为都是在迁怒和发泄,看着方映雪那失了魂样子,心里有些发虚,但一想到要不是他说的那一句话,自己也不会被激怒,彻底疯狂,心虚就无影无踪了。
他壮着胆子,故作冷嘲热讽道“怎么?一直待在这里,是想收集证据然后告我?确实,大家都会向着你的。”
方映雪默不作声。
谢意知也懒得理他,转过身就要走,犯罪现场也不打扫了。
他应该离去的。
虽然他的身体仍然跪坐在牢笼中,可灵魂却好似被抽空了,心里止不住地往下坠,落入了一片幽深的荒芜。
谢意知转身的那一瞬间,方映雪眼睫动了动,忽然伸出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淡紫色的瞳孔在暗处骤然缩成一道细线,如同雪原上锁定猎物的雪蟒,静静盯着他那一截纤细如玉的手腕,修长的脖颈。
方映雪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束缚解开之后,他可以自由地活动。
他银白色的长发如月下冰川倾泻,遮蔽了劲瘦苍白的躯体。那具修长高大的身躯仿佛狰狞的恶鬼,将谢意知牢牢禁锢在方寸之间。
他依循着本能将谢意知锁在怀中,冰冷的唇瓣逡巡游移,宛若一条展开雪白鳞甲的巨蟒,正无声无息地将猎物缠绕进致命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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