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是不是……额，那个恐同啊？”看着谢意知不停呕吐，就差把自己的内脏吐出来的样子，系统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yue，那倒不是，只能说尊重祝福吧，我反正肯定是直男，但也并不会对同性恋感到恶心厌恶什么的，只是就算那个方映雪是个漂亮姑娘，他这个样子，那我也会错愕的好吗，这跟性别没有关系，但他是男人这点，会让我想吐他一脸，然后在跟他来一场自由搏击。”
谢意知终于吐干净了，站起身，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长舒一口气，舒服了。
“那你怎么没有和他打一架呢？”系统真诚发问，丝毫不顾谢意知的死活。
“你猜猜我为什么不上清大北华？是因为我不想吗？”他温柔微笑。
“那他咽口水那事，真的是因为他是同性恋，然后对你有兴趣吗？”系统继续不耻下问。
“嘘，小嘴巴，闭起来，我只是开个玩笑，或许他当时只是饿了也说不定，饿了也会咽口水啊！”谢意知本能的回避了这个令他细思极恐的话题，好吧，其实不思也恐。
……
在经历了浴池惊魂后，谢意知连着几天都处于高度警惕状态。但凡感觉到方映雪的气息靠近，立刻如惊弓之鸟。这种精神上的持续紧绷，比高强度练剑还要消耗心力。
他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么彻底撕破脸，要么再做最后一次努力，试图跟这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大师兄讲清楚最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嗯……他还是下意识地忽略了某一个可能性。
他精心准备了一套说辞，从“同门之谊”到“修行静心”，甚至准备好了在必要时抬出师尊玉尘子的名号，打算和这位行为诡异的大师兄来一场硬仗。
这日，练剑结束后，谢意知收剑而立，额角带着一丝刻意逼出的细汗，显得他努力又脆弱，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直面那个永远停留在几步之外、如同背后灵般的白色身影。
他微微垂下眼睫，露出一个带着些许困扰的表情，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方师兄，关于您近日时常关注师弟一事，师弟心中甚为感激，但……”
他铺垫的话还没说完，方映雪那双淡紫色的眸子已然聚焦在他脸上，安静地等着。
谢意知心一横，决定直击核心，他微微蹙眉，流露出几分真实的不适，这次倒不全是演的：“方师兄，恕师弟直言，您这般时刻注视，实在令师弟倍感压力，心神难安，于修行恐有妨碍。能否请师兄……予以收敛？”
哼哼，无论你想要如何拒绝我，我都有对应之策，台词可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上场了。
他紧紧盯着方映雪，准备迎接对方的疑惑、不解，甚至可能是冷脸，心里甚至有点为接下来即将到来的大戏而感到微微的兴奋。
然而，方映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秀美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就在谢意知以为他根本没听进去，或者需要更长时间理解时，他却极其干脆地点了下头：
“好。”
声音清脆，没有丝毫犹豫。
“……？”谢意知准备好的满腹草稿瞬间卡壳，他甚至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好？”
方映雪再次点头，确认道：“嗯。你不喜，便不看。”
说完，他甚至没等谢意知再有什么反应，身形微动，便如一阵轻风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几片打着旋儿落下的雪花。
谢意知僵在原地，维持着刚才准备慷慨陈词的姿势，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就、就这么答应了？
不是……我这刚起了个头，情绪刚酝酿到位，连后续的应对方案ABCD都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就这么……答应了？
这也太干脆了吧？跟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说好的固执己见呢？说好的不通人情呢？我这拳头都攥紧了，结果打在了棉花上？
等等，他不会是根本没理解我在说什么吧？还是说……他其实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过分，被我点破后就顺势答应了？
一种极其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感觉不完全是轻松，反而夹杂着一丝……空落落？就像鼓足力气准备推开一扇沉重的门，结果手刚碰到，门就自己轻轻滑开了，让他一个趔趄，有点无所适从。
他站在原地，看了看方映雪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四周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只有风雪的声音。那种如芒在背的注视感，似乎真的……消失了。
真的走了？
这么听话？那我之前那些担惊受怕算什么？算我特别能受惊吗？！哎？怎么感觉这话有点黄黄的。
不对，肯定有诈！以这变态……呃，以这位师兄之前的表现，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弃？该不会是躲到哪个角落里，换一种更隐蔽的方式继续吧？
谢意知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神识悄悄散开，仔细感知。然而，四周除了凛冽的寒气和平静的灵气流动，再无其他异常。方映雪的气息彻底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接下来的半天，谢意知是在一种高度戒备和隐隐的疑惑中度过的。他练剑时，没人突然靠近纠正；他吃饭时，对面座位空空如也；他回到冰室，门口也没有那个守门的身影。
一切，似乎真的变成了他想象中的在昆仑做轮转生的生活日常。
谢意知强行压制了心中那股莫名的怅然若失感，甩了甩头，决定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清静，“笑话，我又不是m，怎么不被管着还不舒服啊，怎么可能呢！”他这么对系统解释道。
……
昆仑剑宗，雪落无声。
方映雪行走在覆雪的回廊间，素白的袍角拂过积霜的栏杆，未留下丝毫痕迹。他像一道游移
在冰雪世界的幽魂，目的地明确，步伐却带着一种近乎梦游的飘忽。
最终，他在山坳深处那间独立的冰舍前停下。这里是谢意知的居所。
一种无形的牵引力让他驻足。他微微侧首，霜白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浅淡的阴影。屋内，有极轻微的水声传来，哗啦，淅沥，是清澈的液体滑过肌肤的声响。
这声音，再次唤醒了他前世的记忆，那带着被禁锢的温度、疼痛的欢愉、以及扭曲至深的依恋，轰然降临。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被遗弃的冰雪人偶，唯有胸腔下，那颗冰冷了百年的心，正不合时宜地、剧烈地搏动起来。那双淡紫色的眼眸，空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捕猎般的专注，以及深埋其下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渴望。
他想看。
这个念头纯粹而直接，如同渴了要饮水，饿了要进食。他想确认，眼前这个单薄的少年，是否真的与记忆中那个赋予他无尽痛苦与极致欢愉的身影重叠。身体的记忆，远比灵魂更诚实，它在叫嚣着靠近。
他抬起手，动作优雅流畅，没有一丝迟疑，仿佛这是天经地义之事，指尖凝聚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寒意，精准地触碰到冰绡纱窗的细微纹理。寒气无声渗入，并未破坏结构，却让那一小片区域变得如同最清澈的水晶般剔透，内外景象微微扭曲，但从内向外看，绝无异常。
他不需要戳破，他只是让冰，暂时变成了“镜”。
他将额头轻轻抵在冰冷的窗框上，视线透过那片被他临时“同化”的冰晶，落入屋内。
水汽氤氲，模糊了视线，但仍能看到谢意知模糊的轮廓浸在浴桶中，黑发如海藻般散开。他背对着窗户，肩颈的线条在朦胧中显得有些单薄。
就是这具身()体……
他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
记忆中破碎的画面疯狂涌现：那双曾被他轻易就能折断的手臂，此刻正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箍紧他，被强迫占有这具身体的恶心厌恶与随之而来的、堕落的快意以及最后，他像一条冰冷的雪蟒，扭曲地依赖着这唯一的热源，甚至主动献上自己以求片刻温存……
一种尖锐的刺痛从小()腹窜起，混杂着难以言喻的焦渴。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紧了窗，上面的冰纱发出细微的呻吟。他看得专注，眼神里没有淫邪，只有一种近乎研究般的痴迷，以及被本能驱使的、纯粹的**。他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耻，**来了，便是来了，如同风雪会降临，日月会交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他想靠近，想触碰，想用指尖去丈量那脊线的弧度，想用牙齿去轻啮那脆弱的颈脉，想确认那肌肤是否如记忆中一般，带着灼伤人的温度。
但是这是不行的，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他对于他的亲近非常抗拒，他很害怕他。他原本应该是厌恶前世他对他所做的一切的，但如今看到他对他的疏离，却又不甘他什么都不记得，独留自己一人在记忆中煎熬。他甚至觉得，不如回到被强迫的时候，至少那份真实的触碰证明彼此的存在，好过此刻被彻底遗忘的不甘。
而除了这种强烈的想要像前世那样被他拥有的**，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感，奇异地抚平了方映雪灵魂深处那始终躁动不安的角落。只要这样看着，知道他在，是完好的，是温热的，就在这一墙之隔的地方，那份蚀骨的恐慌就能暂时平息。
他记得谢意知说不想要在知道自己看着他了。所以，只要不被他知道就行了吧？他做得更小心了，气息完全融入风雪，剑气收敛如沉睡的寒冰，连目光都放得极其轻缓，避免引起任何一丝灵觉的警觉。
过了不知多久，屋内的水声停了，传来窸窣的穿衣声。
方映雪立刻直起身，指尖微动，那片被“同化”的冰晶瞬间恢复原状，与其他地方再无二致。他像一抹被风吹散的雪，悄无声息地退入黑暗，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屋内，谢意知擦着头发，走到窗边看了看外面一如既往的严寒，毫无所觉地关紧了窗户。
“嘿，鸡蛋，你可以回来了。我洗完了，果然冷天洗热水澡还是最爽的了。”
“okk~我刚刚搜了一部好片子，看一半了，谢谢，你来不？”
“来！”
窗外，唯有风雪依旧，完美地掩盖了所有来过的证据。方映雪心满意足，如同完成了一次必要的巡礼，继续隐没在黑暗里，守护着他无人知晓的执念。
他抬起方才抠紧窗户的指尖，上面似乎残留着屋内暖湿的气息。他低头，用唇轻轻碰了碰指尖。
一种陌生的、奇异的满足感，如同细小的电流，窜过他冰冷的四肢百骸。
“谢意知…….”
他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舌尖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甜意。
很舒服。
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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