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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惩罚

睿王妃见宋淑人目光于那小婢女和宋润之间几番游移,神色间颇有为难,便轻笑道:“妹妹若是心慈手软,或是恐与哥儿因此生出嫌隙,不若就由我们睿王府代劳。王府里专司规矩的嬷嬷,最是懂得如何让不规矩的奴才晓得天高地厚。”

宋淑人倒不是不能舍了沁宁,而是那丫头若是伤了、残了、没了,只怕自己儿子……

睿王妃亦是眼中心中以子为大,故而对宋淑人的不置可否未生恼意,她朝教养嬷嬷一打手势,那嬷嬷左右一顾,当下便有四名王府仆妇随她应势而出,围向沁宁。

宋润急急摇晃宋淑人的手臂:“母亲,她们要做什么?您快些让她们停下来。”

宋淑人心念急转间已将利弊权衡透彻。

睿王妃亲自开口,惩戒沁宁一事便容不得转圜。

而睿王妃不逼她亲口应允,已是给足了她体面,全了她一片慈母之心。

如此一来,即便润哥儿心头滴血,日后这笔账也算不到她这做娘的头上,只会记在睿王府的威压之下。

宋淑人轻阖双目,宋润当即明了母亲的无能为力。

他奔向沁宁,被王府教养嬷嬷一把扭住。

不待众人反应,一道带着冷感的声音传来:“张嬷嬷,放手。”

开口之人,竟是方才作壁上观的沐恒。

在睿王府,世子之令便是王妃之令,张嬷嬷当即放开宋润,由着他护在了那女娃娃面前。

睿王妃有些嗔怪地看向儿子,“恒儿,你这是何意?”

“母妃息怒。”沐恒淡淡一句,语调却透着亲昵,令睿王妃心头的怒火顿时消了一半。

沐恒的目光从侧面扫过被宋润护在身后,瑟瑟发抖的沁宁,心中暗笑:小丫头,这时候知道害怕了?

“何劳母妃为儿子出气?依儿子的脾气,这小婢若是再大两三岁,儿子方才便将她打杀了。”沐恒轻叹一声,似乎颇为遗憾,“可偏偏她尚是幼女,若真严惩了,传扬出去,外人恐会道睿王府气量狭小,连几句孩童无知妄言都容不下。拿她出了气,却损了睿王府的声誉,不值当。”

若沁宁再小两三岁,睿王妃听了儿子的话,或许便会就此作罢,而此女已有十岁,堪堪踏在幼女之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罚与不罚,在一念之间。

睿王妃心中动摇,可一想到宋府上的小贱婢胆敢骂儿子是“恶少”、“歹人”、“小霸王”、“活阎王”,一口憋闷的气就怎么也咽不下去。

这口气,非出不可!

沐恒观母亲神色,料定其今日决计不会善罢甘休。

他眸光一沉,面露杀伐之色,不疾不徐地说道:“方才冲撞本世子、冒犯天家威严的,不止是那个小婢女,还有怀瑾。”

宋淑人听得此言,心头一跳。

她方才好一套话术,引得睿王妃将宋润之失视作小儿郎间的玩闹,此刻却被睿王世子定性为以下犯上。

她快速思索怎么摆出她家老爷的官位,好教对儿子的处罚不至于太重。

只听沐恒接着说道:“怀瑾与那小婢犯了错,根源在怀瑾院中负责教管规矩之人。说到底,是怀瑾的教养嬷嬷懈怠,未尽督导规束之职,方才酿出今日事端。若真要惩戒,便该严惩这等尸位素餐、辜负主恩之人!”

睿王妃点头道:“我儿言之有理!”

宋淑人连忙附和道:“世子殿下明察秋毫!”

沁宁听了沐恒之言,身子不抖了,牙齿却打起了颤。

她自幼被呵护和圈养得密不透风,做了一块未琢的璞玉,不谙人情世故,却绝非愚钝之辈。相反,她灵慧过人,一点就透。

她已看出,权力可用于欺凌,用于倾轧,用于打杀,她更听出沐恒分明是要——祸水东引!

沁宁不知沐恒为何要放过她,更为她找好了替罪羊,却深知润哥儿院中的教养嬷嬷,乃是他的奶娘王嬷嬷。而那王嬷嬷多年来忠心耿耿,待润哥儿如亲子,待她如亲女!

想到王嬷嬷竟要做自己的代罪之人,沁宁心如刀绞,疾声说道,“王妃娘娘,世子殿下,是奴婢触犯了天家威严,奴婢该死,与他人无关,请处罚奴婢一人!”

睿王妃闻言,面上浮起怒色。

一个贱婢竟敢擅自插话,还如此不识好歹!

世子方才揪出了“罪魁祸首”,小贱脾竟说此事“与他人无关”,这分明是不服天家恩威!

如此狂妄无状、屡教不改,当真该死!

沐恒听出沁宁声线里的轻颤,知其心中惊惧。他暗道:这丫头,怕成了这样,还要开口揽罪。又在这顷刻之间,学会了自称“奴婢”。

他看了眼母亲的脸色,朝宋润说道:“怀瑾,还不速速带你的小通房下去!是想要睿王府一并处置了她吗?”

宋润方才亦是想到了王嬷嬷,怔了一瞬,听了沐恒之言回过神来,到底是沁宁更重要,急忙握住她的手便要带她离去,不料沁宁竟挣脱了手,仍欲开口争辩。

宋淑人低声安排,两名宋府仆妇上前,一人用帕子塞了沁宁的嘴,扛在肩头便走,一人对宋润躬身,半请半促地将他一同带离了这是非之地。

两人被带走后,远远地关进了宋府的一座偏院,沁宁哭得梨花带雨,“王嬷嬷会怎样?”

宋润心中直跳,勉强安慰道:“大抵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所幸嬷嬷素日身子康健,只要能熬过去,好生将养,总会康复的。”

到了掌灯时分,小厮打开了落锁的院门,两人连忙询问。

小厮垂泪道:“禀告大爷,嬷嬷她......没了。”

宋润一把攥住小厮的衣襟,指节绷得青白,“你说清楚,嬷嬷她是怎么没了的?”

王嬷嬷是宋府里的老人,又是宋大爷的乳母,在家仆中地位极高,她待下宽厚亲和,很得仆从们的敬重。

小厮哽咽道:“嬷嬷她老人家,先是被板子掌嘴,打落了满口牙.....又被判了杖一百,没熬过五十杖就没了声息......”

宋润一阵天旋地转,声音打着颤,“我母亲未阻拦吗?”

“夫人求了情,睿王妃这才开恩,将杖二百减为一百......”

开恩?

杖一百与杖二百又有何分别?

莫说是一名年迈老妇,便是壮年男子,熬过五十杖也会去半条命。

这分明是存了心要活活将人打死!

沁宁浑身发凉,想到那一百杖本是要落在自己身上,却平白教王嬷嬷替她抵了命,悲痛与惊惧攥住了她的心。

她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

夜色如墨,睿王府的演武场被四围高杆上悬挂的六角灯笼照得亮如白昼。

十三岁的劲装少年正与浑身腱子肉的教习武师对练拳脚功夫。

少年寻了一处空档,飞起一脚,踢中武师腰部,武师闷哼一声,铁臂横扫,击向少年头部,少年上身后倒,以腰为轴,旋至武师正前方空门,握拳击其咽喉。

武师挥掌截住少年的拳头,五指包拳后将少年向后一推,少年退后几步,扎稳底盘,再度摆开进攻的架势。

演武场旁的一座高阁上,一位身材巍峨的中年男子临窗而立,他身着一袭绛色蟒袍,头戴赤金蟠龙冠。

此人正是沐恒的父亲,睿亲王沐麟。

一位身着月白色杭绸长衫的白面中年书生立于沐麟侧后方,摇动手中白色鹰羽扇,“世子爷白日习文,夜间练武,寒暑不辍,至今已整整五载,足见其心性刚毅坚卓。”

沐麟威严的唇角几不可察地上勾,目光追随着演武场中少年的身影,“军师,你所授谋略之术令恒儿近年来行事愈发沉稳,进退有度。”

睿王府军师恭谨答道:“世子爷有勇有谋,乃是深得王爷您言传身教。小生只愿以一己绵薄之力,助您早日将这万里江山收入囊中。”

沐麟沉声道:“我皇兄春秋正盛……”

军师轻摇羽扇:“圣上无嗣,立皇太弟一事已是箭在弦上。鲁国公与威武侯联合三十余位肱骨重臣,正待联名上奏,恳请圣上为江山社稷计,早定国本。”

沐麟眸色一沉:“此事先缓一缓。十年前淑妃与襁褓中的小公主罹难,圣上却至今仍深信公主尚存人间,从未放弃寻找……我朝,已有两代女帝曾君临天下。”

军师手中羽扇一顿,“王爷放心,倘若公主未死,也定是咱们睿王府先寻出她来。”

*

沁宁悠悠转醒,但见满室晨光,她怔神片刻,方才认出此地是自己在停云轩居住的东厢房,宋润握着她的一只手伏在榻边,似是倦极而眠。

沁宁侧过身,看着宋润,陷入思绪之中。

赏花宴上的风波,如一盆刺骨冰水,骤然将她浇醒。她看清了自己命如草芥、任人打杀的微末,亦已明了,在这世间,若天真到看不出阶层间的云泥之别,误以为人与人皆可平等对话,将会招致何等可怕的灾祸。

她打从心底感谢宋润,他喜爱她,保护她,珍视她,多年来为她织就一方温暖的天地,让她以为,为奴为主不过各有名号,各行其是。如今,她方知那天地是一片凌空架起的虚境。

沁宁兀自想着心事时,宋润醒了,关切地问道:“宁宁,你感觉如何?大夫说你是急火攻心导致晕厥,昏睡一夜便好。”

“奴婢没事。大爷是不放心,在这儿陪了奴婢一整晚吗?”

宋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早说过,不许你自称奴婢。”

沁宁的眼圈红了,“王嬷嬷,没了。”

宋润心知沁宁将错处揽在了她自己身上,一阵心疼,“不是你的错,是我不愿在你面前丢脸,故而与睿王世子置气在先,之后你紧张我,才对世子说出不敬之言。”

沁宁抬手揉了揉宋润的发顶,“大爷,你还是让奴婢多学些规矩吧。”

“按规矩,婢女可不许揉主子的发。” 宋润故意板起脸说道,见沁宁迟疑着缩回了手,将头又往她手边凑近了几分,“母亲已安排了一位教养嬷嬷,待你身子好些了,便来教你一些事情,皆是日后对外需得留意的。你我之间,从前没有,往后也不需要那些规矩。”

“好。”沁宁想了想,又抬手抚上宋润的发。

宋润与沁宁一同用了些清粥小菜,便去往国子监读书。

停云轩的三等丫鬟腊梅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叹道:“大爷因着王嬷嬷的事并你昏厥,昨夜未进膳,也不肯回房歇息。还好你醒了,否则大爷恐也用不进这早膳。”

沁宁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

国子监的崇文阁内,祭酒今日所授课程为《礼记·曲礼》。

会讲后,学生两两一组复讲,沐恒与宋润抽签到了一组,组内由宋润主讲,沐恒诘难。

几个来回后,沐恒问道:“怀瑾,你对'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怎么看?”

宋润:“回殿下,礼者,天地之序也。君臣、上下、父子、兄弟之伦,便是天地秩序在世间的体现。凡事不逾矩、不僭越,敬事上位,尊卑明、上下协,持礼而定,可令家国和睦,天下大治。”

沐恒:“怀瑾所解甚好,昨日却……”

宋润深知昨日乃自己不智,而沐恒祸引王嬷嬷,实则为他弃车保帅,深深一揖到底,“赏花宴上愚弟言行无状,僭越失礼,恳请殿下恕罪。”

沐恒虚扶一把:“好说。”又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昨日那个口不择言的小婢子,可曾好生学过规矩了?”

宋润垂首答道:“回殿下的话,她昨日晕厥,今晨方才转醒。待她缓过今日,自明日起,便由府里的嬷嬷好生教导规矩。”

沐恒似是对沁宁晕厥一事不甚在意,倒是对她苏醒后未被立刻管教感到奇妙,他用食指指腹轻轻捻动拇指上的玉扳指,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你的小通房,享得小姐待遇,怀瑾可觉得,是为'礼'?”

宋润抬眼迎向沐恒探究的目光,眼底一片清定,“她不是通房,她是愚弟未来的正妻。”

沐恒捻动玉扳指的指尖一顿。

*

散学后,沐恒登上睿王府的马车。

车厢内檀香氤氲,他向后靠进锦缎软垫里,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自语道:“正妻?宋怀瑾莫不是疯了吧?”

马车行进,车厢轻轻晃动,沐恒眼前浮起沁宁那张脸。

眉眼如画,肌肤胜雪,虽一脸稚气,却已能想见,再过几年,待她长开了,那将是何等惊心动魄的昳丽容颜。

他心下暗忖:难怪宋怀瑾被她迷得神魂颠倒,那般殊色,便是自己昨日初见时,也头一次对女子生出了兴趣。

可那样低贱的出身,纵有倾国之姿,性子也可爱,又有何方法可娶其为正妻?

若自己是宋润,眼下便着手为她一家放良脱奴籍,待立了良民户帖,再拨给她家中几间铺面、几顷良田,令其父亲做个富户乡绅。

如此一番打点,届时再纳她为良妾,便是名正言顺。

若要纳她为贵妾,需得为她伪造身世。

宋迟岸官居二品,其嫡子若纳贵妾,不是高门庶女,便是四五品官家的嫡女。

若宋迟岸或宋淑人肯出手,沁宁倒可摇身一变,做个清流之家的小姐。

宋润在国子监中出类拔萃,日后科考晋身,取中三甲亦非难事,足见沁宁并未耽误其前程,宋父宋母便未必不愿成全。况且,看沁宁被娇养成那般,便知宋家长辈多年来已在默许。

宋淑人虽是个“毒夫人”,想来却不会损及爱子心爱之人。沁宁若得以贵妾入门,定能诞下子嗣。

若宋润头婚所娶妻子三五年内无所出……这有何难?

届时,可凭“无后为大”与之和离,再将已诞育子嗣的贵妾沁宁扶为正室。

一切顺理成章,令人挑不出错处。

沐恒替宋润想通了这条路后,马车已到了睿王府前。

迎王世子下车的亲卫们只见他一张脸黑如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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